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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憂郁之毒(四)

憂郁之毒 Syhsz 8786 2023-11-20 17:14

  “那麼,藍色鈷毒蛙,歡迎來到極樂地獄。”

   在少女越來越蒼白的臉色中,達克·薩延科拿出來了一根針。他看著少女被綁縛在扶手上的雙手。那兩只手美麗得少見,秀窄修長,卻又豐潤白暫,指甲放著青光,柔和而帶珠澤,仿佛是一件絕美的藝術品般的純淨。但達克·薩延科卻面無表情,他抬起頭看著她,仿佛在他面前的不是一個少女,而是一具早已死亡的骷髏。達克·薩延科左手按著少女的玉手,右手卻將手中的細針快速准確用力的刺入了她手指甲的縫隙之中。

   “嗚哇……”

   少女的身體猛的一抖,隨即哀嚎出聲。

   灼燒感和疼痛一瞬間從手指刺入腦海,十指連心的疼痛並非尋常可以忍耐的。幾乎是瞬間,少女下意識的想要抽回自己的手掌,手背青筋繃起,指骨也顯得更加明顯。她的手指甲很快就被鮮紅所覆蓋,劇烈的疼痛讓少女的臉蛋呈現出蒼白的顏色。她緊緊地閉著眼睛,很明顯她在勉強忍耐著從指尖傳回來的痛楚。小嘴微張,從里面傳來隱隱約約倒抽氣的聲音。

   “嘶……”

   達克·薩延科欣賞著少女因為疼痛而扭曲的臉龐,臉上露出來淡淡的笑意。他再一次捏住扎進少女指甲的針,隨意的捻動了幾下。就這樣看似隨意的動作,讓少女再一次墮入阿鼻地獄。她緊閉的雙眼突然睜開,臉頰上掛滿了各種無色透明的水,劇烈的疼痛讓少女無暇去分辨流下來的到底是從眼角擠出的淚水還是從額頭上流下的汗水。她大張著嘴,發出著無聲的嘶吼,身體拼命的晃動著,帶動著拘束著她的椅子也吱呀吱呀作響。達克·薩延科抱臂靜靜地看著少女的表演。當少女掙扎的身體平靜下來,狠狠的喘著粗氣時,他又拿起來另外一根針,刺進了少女另外一個手指里。

   “嗷!!!!!!!!!!”

   細針刺進去的一刹那,少女的身體猛的一挺,嘴里爆發出了淒厲無比的尖叫。劇烈的刺痛蹂躪著她的神經,她的玉頸上青筋暴起,她那精致的蒼白的小臉上已經布滿了汗水,她哭喊著,哭泣著,尖叫著,想要從這個地獄中逃離。她多麼希望自己是在做夢,眼睛一閉一睜就能回到自己舒適的床上,身邊還有著博士的陪伴。但是指尖上滴下的滴滴鮮血和時刻不停的劇痛提醒著自己,這不是夢,而是實實在在的地獄。

   少女嘴里的哀嚎逐漸變成了抽泣,她不明白自己僅僅是和博士出來玩,卻為什麼會遇見這種事情。是的,少女確實是一個殺手,但是從本質上來講,她還是一個少女,還是一個期盼著美好事物的女孩子啊。

   女孩子是由什麼做成的呢?是由砂糖,香料等等所有美好的東西做成的。女孩就該在自己喜歡的人面前柔弱可愛,就該當一個天真無邪的少女。詩歌,刺繡,舞蹈,當一個不知世事的天使。雖然她手上握的是散發著血腥味的手弩,但這並不會阻礙她尋找到自己的真愛。

   “博士……救我……”

   對少女殘酷的折磨還在繼續。

   她的十指上都已經被深深地刺入了細針,在少女的感覺中,自己的十指一跳一跳的,每一次跳動都會引得細針深入一分。劇烈的痛楚已經抽干了少女的力氣,她只能在那張椅子上一聲接一聲的令人頭皮發緊、脊背發冷的呻吟。

   她那只漂亮的小腳,此刻正無力的垂在椅子邊上。剛剛的掙扎使得她腳踝上的皮帶有了些許松動,達克·薩延科蹲下身子,再一次將她雙腳上的皮帶重新拉緊。接著,他就輕輕地捧起來少女的玉足。

   少女感覺到自己的小腳被人捧起,低垂的頭緩緩地艱難的抬起,嘴里緩慢的吐出來幾個含糊不清的音節:

   “你……你……要……干……什……什麼……”

   聞言,達克·薩延科抬起頭來:

   “多麼漂亮的小腳啊,不用來折磨那可真是浪費了。”

   少女那被綁在椅子上的雙腳瘦而勻稱,高高的腳弓,每一用力,連通腳趾的筋脈就在腳背上繃露出來。捧在他手里的小腳瘦長、略小,雪白雪白的,腳趾頭如同嫩藕芽兒一般。看著少女雪白的小腳在他手里不安的動著,達克·薩延科露出來了沉思的表情:

   “你說,如果我把這個扎進你的小腳里面會是什麼樣子呢?”

   聽聞此言,少女臉上露出來了恐怖的表情。但是她還沒來及做出什麼反應來,達克·薩延科手中的長針就已經扎進了那只雪白的小腳中。

   “嗚……”

   少女揚起頭來,眼淚不受控制的滾滾而下。鐵針刺入腳趾,推進,拔出,再刺入,再拔出,最後一推到底。她每一個腳趾甲縫里都刺入了長針,每一根長針都給少女帶來無邊的痛楚,她根本就不敢動彈自己的雙腳,每動彈一次,她腳上的細針就會更加深入一分。到最後,少女連哀嚎的力氣都沒了,只能低垂著頭發出著有一聲沒一聲的呻吟。

   達克·薩延科看著面前少女的慘狀,心中升起無限快感。他嘿嘿笑著,眼珠一轉,心中就又產生了一個折磨少女的手段。

   他依靠在少女布滿淚痕的臉龐上,對著她輕輕地說道:

   “你說,如果我這樣做會怎麼樣呢?”

   嘴里說著話,達克·薩延科的手不安分的在少女的胸部上狠狠的抓了一把。

   “嗚……”

   達克·薩延科又捏了一把少女的胸部後,便站在少女的旁邊,捏住刺進少女手指的長針,一點一點的往外抽著。他往外抽的動作極為緩慢,有時還會輕輕捻著那根長針,甚至他還會把針抽出來一半後又重新推回去。他這麼做的目的很簡單,他要把對少女折磨的痛苦無限倍的放大。

   少女再一次發出了痛苦的呻吟,劇烈的疼痛讓她額頭上冷汗直流,她的秀發因為被汗水浸濕了一遍又一遍,已經自主的扭在一起,成了一縷一縷的。在她的指尖上,暗紅的血液從她的傷口中一點一點滲出來,在長針上畫出一條蜿蜒曲折的曲线,隨後就滴落在地面上,砸起一片灰塵。她的身體止不住的顫抖,全身的肌肉都在緊繃著來對抗指尖的疼痛。她的臉上滿是各種液體,口水淚水汗水鼻涕早已混合在一起,在她的臉上覆蓋了一層又一層。

   在劇烈的疼痛中,少女頭一歪,失去了意識。

   達克·薩延科看著面前已經失去意識的少女,隨意地揮了揮手。一個小弟走上前來,先摸了一下少女的脖子,隨後又摸了摸少女的手腕和腳踝,隨即起身:

   “老大,問題不大。不過呢,我這里有個更刺激的玩法,不知道老大你意下如何?”

   達克·薩延科突然緊緊盯住了這個小弟,但這個小弟如同沒看見他的目光一般侃侃而談:

   “既然她和你有仇,那為什麼我們不讓她陷入更深的絕望呢?用毒劑熏瞎雙眼,藥啞嗓子,刺破雙耳,這樣不更符合您的期望嗎?”

   “你不是我們的人,你口音不對。你到底是誰?”達克·薩延科站起身來,問道。他的手已經悄悄在背後握住一把匕首。

   “啊,看起來偽裝失敗了。”這個小弟脫下身上的外衣,露出來了里面的長袍:

   “看樣子你們把我的女孩虐的很慘呢,你們還真能下得去手。”

   “那這也比不上你,你知道有人在抓她,還敢把她捆好以後拴在路燈下面,莫非你也是同道中人?”達克·薩延科面不改色。

   “或許吧。至於我是誰,當你們都倒下的時候就會知道了。”這個人淡淡道,隨即他手上銀光一閃,多出來了幾把飛刀。

   “退!”

   達克·薩延科一聲大喊,但是已經晚了。一把飛刀已經刺穿了火把,火把掉下來咕嚕咕嚕滾幾下之後就熄滅了,整個房間頓時陷入一片黑暗。

   “人們聽見‘巴別塔惡靈’這一個稱號,就會想起來我這個站在智謀巔峰的男子。但是你們有沒有想過,有些敵人打穿了我布置的防线,突進我的指揮部之後,為什麼他們一個人都沒有出來?你們有沒有好好想過這個問題?”

   這個小弟——不,應該叫他博士——腳下速度飛快,他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過來,令達克·薩延科產生了一瞬間的錯覺——他們被包圍了。但隨即他就打消了這個可笑的想法,一個人包圍他們十幾個人,怎麼可能?

   “唔——”

   一聲慘哼從隊伍的後方傳來,一個小弟跌跌撞撞地捂著還在噴血的喉嚨倒了下去。博士利用自己的高速移動找准機會,用手中的利刃抹了一個人的脖子。在做完這些後,就再一次隱入黑暗之中。

   “快,快點燃火把”

   達克·薩延科怒吼著。

   一個小弟慌慌張張拿著火把,正准備點燃的時候就聽見了破空的聲音,一柄飛刀直接刺入了他的胸口,刺穿了他的心髒。感受著身體生命力快速流失,這個小弟發出了臨死前充滿恐懼的悲鳴。

   在狹小的空間內,連續兩人被殺,但他們對博士一點辦法都沒有。

   “快,快,快點燃火把啊!”

   達克·薩延科聲音因為恐懼都有點走音了。他只感覺到後背一熱,隨後就是撲鼻而來的濃厚的血腥味。

   站在達克·薩延科身後的小弟被博士一刀封喉,達克·薩延科只感覺渾身冰涼。這是博士在用自己的方式警告他不要輕舉妄動。黑暗對他們來說是阻礙,但對博士來說卻是主場。

   “該死!”

   達克·薩延科咬牙。

   在如此狹小的空間內,除非用大范圍源石技藝,否則博士就能一個一個刺殺掉他們。但是如果使用源石技藝的話,身邊的小弟們就絕對是死定了。

   小弟們橫豎都是死,還不如……

   想到這里,達克·薩延科手上開始聚集起一團火焰。

   “呵,你可真是心狠手辣。”

   博士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

   “對付你,多麼心狠都不為過。說起來我可能還比不上你呢,你都敢拿特雷西婭的性命來賭。”

   聽到殿下的名字,博士腳步不可避免的減慢了幾分。達克·薩延科抓住博士稍顯遲疑的機會,發動了自己的源石技藝。

   火焰以達克·薩延科為核心,向四面八方噴射著。他四周的小弟沾染上火焰之後連一聲哀嚎都來不及發出就化為灰燼。狹小的屋子里,到處是熊熊烈火,達克·薩延科站在屋子中央,臉色鐵青的看著面前空空如也的拷問椅。

   很明顯,博士解開了拷問椅上面的鐐銬,救走了少女。

   一股無形的肅殺之氣從達克·薩延科身上散發出來。

   “很好,咱倆不死不休了。”

   少女軟軟地趴在博士的背上,依舊昏迷著。而博士陰沉著臉,腳下速度飛快。

   少女的身體上布滿了觸目驚心的淤青,這是她遭受折磨的見證。她手指和腳趾上的傷口也被博士簡單的處理了一下,但如果想做進一步護理,還是得回到羅德島上。

   博士的內心中充滿了後怕。實際上,在達克·薩延科往少女的腳趾上扎針的時候博士就已經混入其中。迫使博士采取行動的原因很簡單,因為博士看見了一把匕首。匕首的出現代表著少女即將遭受不可逆的嚴重傷害,所以博士出手了。

   博士和少女有驚無險地回到了羅德島中,隨即凱爾希醫生召集了醫療部門所有醫生對少女展開會診。當然了,對於罪魁禍首,凱爾希醫生的處理方式是直接呼叫M3把某人掛在了艦橋上。畢竟,如果不是他的這次游戲,少女也就不會遭罪了。

   這一次,少女在病房里一直躺著,用凱爾希醫生的話來講就是:

   “身體上的傷害是次要的,主要是心靈上的傷害有點重。她遭受到了嚴重的驚嚇,所以她需要一些時間來恢復。在她恢復的這段時間里,我嚴禁你靠近她!”

   博士站在病房的外面,看著躺在病床上的少女。

   陽光灑滿了安靜的病房,少女本就干淨白皙的皮膚顯出病態的蒼白,大大的眼睛緊緊地閉著,充足的陽光讓博士甚至可以看到她臉上細細的絨毛。看著安靜的女孩兒,博士的心里不由得一陣陣的心疼。

   如果……

   如果那天沒讓她玩就好了……

   如果那天一直監視著她就好了……

   如果自己能早一點察覺到不對的話就好了……

   只可惜,這世上沒有這麼多“如果”。

   幸虧……

   幸虧自己動作足夠迅速……

   幸虧自己戰斗技藝還沒有忘記……

   幸虧自己還能把她救回來……

   這世上還是有著很多“幸虧”。

   入夜,涼風習習,清涼的月光取代了如火的驕陽。白天的熾熱在此刻已經完全被消滅,黑夜在用它自己的方式來為大地療傷。

   皎潔的月光透過窗戶,灑在了少女毫無血色的臉龐上。她靜靜的躺在床上,安靜的就如同一個瓷娃娃一般。曾經明亮的的雙眸此刻輕輕的閉著,可愛的眉頭時不時還會皺起來,看樣子她正在經歷一場不幸的噩夢。她的臉上寫滿了焦急,手指緊緊抓著身下的床單,只是她不小心觸碰到了自己手上的傷口。少女吃痛,眼角處都有點微微濕潤。

   “博士……你在哪……”

   少女輕聲呢喃,同時她的身體也在微微顫抖著。她還在用力抓著身下的床單,傷口迸裂,鮮血滴落,但是她依舊不知。

   “博士……救我……”

   少女的全身因為恐懼,已經僵硬起來了。她的臉上滿是驚恐與絕望,仿佛下一秒,一根根細針就會無情的刺進她的手指與腳趾之中。

   “我來了……藍毒……”

   一個大手輕輕的蓋在了少女那因為恐懼而大汗淋漓的額頭上,細心地為她拭去了頭上的汗和眼角的淚。他又將少女冰涼的小手握進自己的手中,呵著氣,如同在呵護著一個珍寶一般。

   “這一次,我不會再把你弄丟了。”

   少女緊皺的眉頭舒緩了,她就像一只剛剛找到家的小貓一般,把自己的額頭在那只給自己帶來溫暖和安心的手掌上蹭了幾蹭,隨後就安心的再次睡去。皎潔的月光毫無保留地潑灑在少女身上,為她除去可怖,為她帶來心安。

   博士就靜靜地立在少女的床邊,就如同最忠誠的騎士在守護著他心愛的公主一般。他很怕,他很害怕,他不敢想象那天少女是忍受著多麼強烈的痛楚。他仍然記得自己在進入那間小屋時少女爆發出來的慘叫,那參雜著疼痛和絕望的悲鳴化為一柄柄利刃,往博士的心頭上捅了一刀又一刀,捅的他怒火差點焚盡理智。要不是他在關鍵時刻用一把匕首在自己胸膛上劃了一刀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或許就有可能已經衝上去拼命了。

   “這一次,我再也不會把你弄丟了,我保證。”

   博士輕聲說道,隨後他從背後抽出來一把他那天使用過的匕首,放在少女床邊的櫃子上。

   “這把匕首,即為見證。若非如此,當立斷之。”

   “糟,外面的腳步聲不會是凱爾希醫生的吧?看起來我得先溜了。”

   博士的身影隱沒在月光照不到的黑暗之中,外面的腳步聲在少女病房門前停止。在寂靜的夜中,隱隱約約傳來一聲微不可察的嘆息聲:

   “博士,你這是何必呢?博士看望受傷干員,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你說對不對,M3?”

   她身邊的M3如同聽懂了她的話一般,抬起來自己的前爪上下晃動著。看著M3笨拙的晃動著自己的小爪子,凱爾希被逗的咯咯直笑。

   “好了,M3,該繼續巡邏嘍。逛完這一圈,咱倆就該回去睡覺了。”

   寂靜再一次降臨在少女的病房里,但這一次躺在床上的少女不會再做噩夢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少女的雙眼狠狠地跳動了一下,隨即就緩慢的睜開了。

   “似乎有博士的氣味……”少女喃喃自語。她坐了起來,視线不自覺的就注意到了博士遺留在她床頭櫃上的那把匕首。少女如同貓一般,伸長了自己的身體,輕輕巧巧地把匕首鈎了過來,細細端詳著。

   那是一把很輕巧的匕首,少女拿在手上就感比自己的手弩稍重一點。她反手握住匕首,嘗試著揮動了一下,銀色的刀芒在她的眼前劃出來一道銀线,刺痛了她的雙眼。小巧的鼻子靠近匕首,雖然博士事後很認真的清洗過它,但少女還是從匕首上面嗅到了一絲鐵鏽的味道。

   那可不是什麼鐵鏽,而是滲入匕首中的鮮血的味道。

   這把匕首飽飲鮮血,最終與鮮血化為一體,成為它去除不掉的標志。

   少女突然發現自己喜歡上這把匕首了。在皎潔的月光下,這把匕首閃爍著銀色的光芒,忽暗忽明,仿佛這個無情的小東西擁有生命一般在緩慢呼吸著。連少女自己都沒有注意到自己的呼吸節奏也已經被這個小東西所牽引,它在緩慢地呼吸著,她也在緩慢地呼吸著。這個小東西上散發出來的一絲絲鐵鏽味鑽入少女的鼻腔之中,向她提醒著自己飽含的罪惡和掩藏的過去,但少女只是笑笑:

   “沒關系啦,小東西。”

   匕首貼上臉頰,刀鋒尖銳,讓少女忍不住打了一個寒戰。在那一瞬間,少女差點因為匕首上飽含的殺意而丟棄它。但少女在消釋掉一開始的戒心之後,就感受到了來自匕首的暖意——即使是再冰冷的武器,最終總會被握在最合適的人手中。

   “真是一個不錯的禮物呢。”

   少女再一次笑笑,兩行清淚從眼角滑下。

   再去看一眼羅德島吧,最後一眼了。

   少女漫無目的的游蕩在羅德島上,腳步輕的微不可查。

   “這里是……廚房……”

   她想起來自己剛剛烤出來蛋糕的時候,各個干員幾乎是鬼哭狼嚎一般向外四散而逃。藍色和紫色的組合不管是誰看見了都會下意識的感覺到危險吧……

   除了他以外。

   恍惚之間,少女看見廚房里有一個身著淡藍色圍裙,臉上掛著蛋液的女孩欣喜地捧著一碟剛剛烤出來的蛋糕向外走去。兩人越靠越近,少女伸出手來想拉住那個女孩,但是看著那個女孩臉上露出來的發自內心的笑容,她不免的遲疑了一秒。就這一秒,女孩和少女擦肩而過,隨後消失不見。

   少女笑著搖了搖頭,又重新邁開步伐。

   “這里是……地下室……”

   思緒化作一根根繩索,編織成一張大網,將她的思緒兜住,把她的身體網住。在繩索的編織下,少女感受到了無與倫比的心安。或許,這世上不會再有能令她心安的人了吧……

   除了他以外。

   少女感覺身後傳來一股亮光,她扭頭,看見一個身穿長袍頭戴兜帽的男子在用皮鞭抽打著面前赤身裸體被緊縛的女孩。雖然每一次抽打都會在女孩的身上留下一條血痕,但是女孩臉上笑意與看向男子的愛意是無法遮掩的。

   少女突然鼻頭一酸,不過多虧她反應夠快才使得自己沒有失態。

   羅德島是她人生中最為重要的記憶,她不允許會有任何人來毀滅它。如果自己的存在會給羅德島帶來無法預知的後果的話,少女寧願用自己來換取羅德島的安全。這樣,即使身處地獄之中,少女也可以仰望天堂。

   或許,像自己一般的毒物,被黑暗吞沒於地獄之中才是正確的命運吧。

   離博士辦公室越來越近了,少女走路的速度越來越慢,但她的腳步卻越來越堅定。她想走慢點,慢一秒就能讓自己多記羅德島細節一秒。她想走快點,快一秒就能讓羅德島早擺脫險境一秒。連她自己都沒有注意到,不知何時她已淚流滿面。

   靜悄悄地打開博士辦公室的門,她擦了一把淚,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隨後換上了一副雲淡天輕的模樣。

   博士趴在桌子上,四周是堆積如山的文件。少女打了一個寒戰,看起來這里溫度有點低。

   “博士?哎呀,好像睡著了。有沒有毯子能給博士蓋一下呢?”

   她四處尋找,找到了一張毯子,輕手輕腳的蓋在了博士的身上。

   毯子蓋到一半,少女突然停下了動作,連手上的毯子滑落下來都不知道。她死死的盯著博士腳邊的一個大大的包,呼吸開始急促起來。

   這個包,她可不會忘記,這可是她和博士相遇的見證。

   那天,博士坐在車上,就從這個大包中,把全身都被捆的緊緊的少女給解救出來。也就是從那天起,少女收獲了在她人生中留下濃墨重彩的東西:

   一個是自己隱蔽的嗜好,另外一個,就是他。

   少女輕輕的抽了一下鼻子:

   “謝謝你,博士。”

   她彎下腰,在博士的頭上輕輕地留下了一個吻:

   “撒喲那啦,博士。”

   她細心地消滅掉每一絲她曾經存在的痕跡,當這一切都完成之後,她就將博士贈與的匕首充滿憐愛地抱在懷中。或許,這把匕首就是少女這一段羅德島生活的唯一見證吧。

   少女抽了抽鼻子,對她來講,唯一的遺憾就是她為博士准備的高級服裝店的購物卡還是沒有親手送出去。她不是不想送,而是看著博士趴在桌子上嘴角的笑意,遲疑了。

   算了,就當自己沒有在他的身邊出現過吧,這樣博士心里還能好受一點。

   羅德島的大門開啟,外面的狂風呼嘯。少女笑了一笑,走出了溫暖的羅德島,頭也不回地走入狂風之中。很快,少女嬌小的身影就消失在風沙之中。

   第二天,當博士收到少女離開羅德島的消息以後,久久無言。過了許久,他才起身從辦公桌的抽屜中拿出來一個盒子。盒子里面是那天少女為博士親手端過來的那個蛋糕。藍色和紫色的奶油已經失色,插在上面的小勺子卻依舊閃爍著光芒。博士久久地盯著這份蛋糕,一天無言。

   從那一天起,羅德島的干員們就發現了一件事情,他們的博士變了。

   對待干員們,他還是依舊彬彬有禮,但是所有干員都能感覺出從博士身上體現出來的一份冰冷。他的心髒依舊在跳動,但熱血已涼。而那些作戰部門的干員們則感覺更加明顯,在博士帶領的作戰小隊里,不管人手有多麼緊張,他總是只會帶領十一名干員作戰。而在指揮過程中,他總會習慣性的往身邊一拍,但總會拍一個空。而在對待那些敵人的方面上,博士的轉變連曾經刀口舔血的W都感到心驚。原先的時候,博士指揮都是嘻嘻哈哈的,很少能看見博士嚴陣以待的模樣。但現在,博士總是一臉平淡,但他的指揮卻更加老練毒辣。

   博士發生這麼大轉變的原因只有他自己知道。

   在他辦公桌的抽屜里,一直放著一份被真空保存的藍紫色的蛋糕。

   少女不見了,但羅德島依舊要繼續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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