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第四十八章 送餐
高潮之中,萊狄李婭艱難地擠出一個欣慰的笑容,玉手顫顫巍巍撫上法蘭娜稚嫩的臉頰。
“沒事的,法蘭娜已經...做得,很好了哦。”她微笑著說道。
但,笑靨之下,卻是不可言說的狼狽。在她長袍之內,晶瑩的愛蜜已經在股間流成了一條潺潺的小溪。兩瓣嬌嫩的陰唇真的就像一只鮑魚一樣,一開一合地吐出滴滴淫汁。在這花唇的更深處,那屬於十六歲少女的、尚顯青澀的子宮,更被深藏其中的觸手怪滿滿撐住,毫無憐惜地蹂躪。
內外的反差重重錘擊著萊狄李婭的心靈,但她只能忍耐。一面是已經餓得神志不清的愛人,一面是帶著親切和關愛專門前來拜訪的好友,哪一方她都不能辜負。
“誒呀,真好呢。”克里圖媞婭突然嘆了口氣,用半開玩笑的口吻說道,“要是我有個像萊希亞這樣的姐姐就好啦。”
萊狄李婭微微一笑,卻並沒有說話。她已經被子宮里的觸手怪攪得完全沒有心情多說哪怕一句話了。
克里圖媞婭倒也不以為意,只道她身上有傷,不便言語。她想再抓點什麼喂萊狄李婭嘗嘗,卻又唯恐她是在逞強,便悄悄問露西妲:“萊希亞現在,真的問題不大,對吧?”
露西妲抿了抿嘴唇,不知道該怎麼回這句話。但在克里圖媞婭緊張的注視下,她最終還是開口:“對。”
克里圖媞婭聞言松了一口氣,便抓起一塊煎牛肉,遞到萊狄李婭面前,嬉笑道:“來呀,萊希亞,這個也可好吃了,是篤里安的山地牧場專門出產的肉牛呢。”
萊狄李婭充耳不聞,只是彎腰皺眉,一手捂住小腹,喉間漏出細不可聞的呻吟聲。過了幾秒,她才猛然驚覺,扯了扯嘴角,道:“謝謝你,克里...嗯,圖媞婭。”
她的意識剛剛正完全集中在她的子宮上。觸手怪的動作此時已經不像開始時那麼狂暴,但她忍得卻更加辛苦。她本來就格外喜歡觸手怪這種輕攏慢捻的溫柔挑逗,觸手輕輕劃過敏感部位的觸感總能讓她忍不住嬌喘出聲。可這快感恰恰好又在她能克制住的邊緣,如果強行忍耐,是可以壓下嬌喘的,但她必須全神貫注。
“萊希亞你這傷好重哦。”克里圖媞婭有點擔心地用另一只手撩了撩被汗水粘在她前額上的發絲,“露西妲還說你沒事!你們騎士受這樣的傷是很正常的事嗎?”
“嗯...是,是的!”萊狄李婭緣杆而上。她根本沒有思考露西妲為什麼要為她說話,她那被快感占滿的小腦袋已經不允許她做這麼復雜的思考了。
她微開櫻口,咬下克里圖媞婭遞來的牛肉,機械地嚼了嚼,便咽進了肚里,不知道是什麼口感,也沒嘗出什麼味道。子宮內觸手窸窸窣窣的蠕動刺得她渾身都麻軟無力,口腔里都好像有道道電流劃過,什麼味道也吃不出來。
“怎麼樣,好吃麼?”克里圖媞婭問道。
“嗯,好吃...”萊狄李婭努力扮出了一個微笑。
“那就再多吃點吧,吃飽了才好養身體!”克里圖媞婭開心地抓過一道道菜,送到萊狄李婭嘴邊。
露西妲看著她們,艷羨不已。她也想要喂萊狄李婭吃點東西,可剛把菜抓到手里,俏臉便已經羞得通紅,只能把東西送進嘴里,之後又沉默地坐在原地。
法蘭娜在一旁忙前忙後,一邊端上她准備的菜肴,一邊給三女准備餐巾。
席間,萊狄李婭都沒怎麼說話,但有克里圖媞婭在,氣氛一直很熱。
在天堂般的快感和地獄般的煎熬中,這場小小的宴會終於迎來了結束。
“好開心呀。”克里圖媞婭看起來還是興致勃勃的,也不知道在高興什麼。她擦干淨手,又用清潔術清洗了一遍,這才抱了抱萊狄李婭,道:“萊希亞一定要好好養身體,不要逞強哦。等你身體好了,我們會再來找你的!”
“嗯,好的...”萊狄李婭虛弱地回應。雖然聲音氣若游絲,但她的面頰卻格外紅潤,帶著一層薄汗,看上去嬌艷明媚,溫婉動人。
克里圖媞婭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臉蛋,又笑著問露西妲:“你們這些騎士是不是生病的時候都這麼可愛啊?你看萊希亞,小臉紅撲撲的,太可愛啦!”
露西妲簡直要羨慕瘋了,但自己卻又沒那個膽量去捏萊狄李婭的臉,只能板著張小臉道:“是...”
克里圖媞婭輕輕拍了拍她的臉,笑道:“那露西妲什麼時候也生個病呀,我好想看露西妲病弱的時候是什麼樣子哦。”
露西妲微微側過臉,躲開她的手。
萊狄李婭有點驚嘆於她們感情升溫的速度,她記得之前在戰場上露西妲還曾因為克里圖媞婭的膽怯生過氣來著...只能說少女間的關系,總是令人捉摸不透。
她試圖站起身,但兩條腿依然酥軟無力,只能繼續坐著。
“萊希亞!”克里圖媞婭見狀想要扶住她,但露西妲這次沒有再錯失良機,一步上前,將萊狄李婭扶了起來。
剛扶上,她便感受到了那少女獨有的體香和體溫。嬌軟的玉體微微發燙,觸感好似暖玉般沁人心脾。若是能擁她入懷...她情不自禁地這樣想,但還是將欲望深深埋在心底,只是輕聲問道:“我可以送你進屋麼,萊希亞?”
“不,不,露西妲大人,這應該是我的責任。”法蘭娜慌忙趕來。在她看來,讓客人代替自己送“有病在身”的萊狄李婭進臥房那完全屬於自己的失職。
克里圖媞婭忍不住笑了出來,輕輕拽住她:“好啦,你讓露西妲送吧。萊希亞再怎麼說也有一百多磅重呢,你扶不動的。”
法蘭娜看向萊狄李婭,等待主人的安排。但萊狄李婭卻垂著眼,咬著唇,一言不發。
沒有人知道,剛剛因為強行站起,她子宮內的觸手怪晃動了幾下,狠狠撞到了子宮口上。
克里圖媞婭安慰法蘭娜道:“好啦,萊希亞現在也累了,你讓她早點休息吧。你自己把她扶進房里,得費多少時間呢?”
法蘭娜也知道這點,於是便垂下頭,小聲道:“謝謝露西妲大人...”
露西妲微微搖頭,對萊狄李婭輕聲耳語:“萊希亞,走麼?”
萊狄李婭想要點頭,卻感到熟悉的酸脹暖流自子宮內溢出。
露西妲見她沒有回應,不由得咬了咬嘴唇,心中一陣酸澀。她鼓起勇氣,握住萊狄李婭的一只手,小聲道:“萊希亞,如果,如果...”她的臉色迅速變得通紅,結結巴巴地道:“如果,以後再遇到...這種事,可以,可以來找我...哦?”
就在這時,萊狄李婭感到腰間一酥。觸手怪胡亂蠕動的觸手,竟然在這個時刻,恰到好處地頂住了她的子宮口。原本已經箭在弦上的高潮頓時爆發,整個腰腹瞬間被酥痛席卷,奪走了她全部的力氣。
不得已,她突然轉過身,一把抱住了露西妲。
“——”櫻口輕輕張開,卻沒有任何聲響。她抱著露西妲,無聲地高潮了。
露西妲被這一抱給驚呆了,完全沒有考慮別的,只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被幸福包圍。
她不知道萊狄李婭正在高潮,也不知道她的子宮里有個觸手怪,更不知道這只觸手怪是她的愛人。她只知道,自己現在正被萊狄李婭抱在懷里。這懷抱柔軟,溫暖,令她沉迷,令她心醉。
“呼...呼...”高潮過後,萊狄李婭輕輕喘起了氣。
高潮令她的身體無力,卻也讓她的神智恢復了一絲清明。她軟在露西妲懷里,虛弱地問道:“我們...走麼,露西妲?”
“啊?嗯!”露西妲如夢初醒,急忙扶著她進入了臥室。
地主已經回房就寢,克里圖媞婭和露西妲也不好多待,和法蘭娜又說了兩句話後,便離開了。與她們一牆之隔的臥房里,萊狄李婭已經倒在了床上,嬌軀蜷曲,伸展,又蜷曲,透出絕不會展露在外人面前的嬌艷柔糜...
第二天。
因為本次調查事關重大,萊狄李婭和埃皮西烏斯約定早晨便集合。
見到埃皮西烏斯時,萊狄李婭看上去有點虛弱。
“誒呀,你這是怎麼了?”埃皮西烏斯好奇地看著她,“晚上沒睡好啊?”
“嗯,最近壓力有點太大了...”萊狄李婭隨便扯了個謊。但她心里清楚,現在的疲勞,一定是因為觸手怪。
觸手怪原本的吸收上限,便已經和她持平,現在雖然暫時失去了強化技能帶來的一半上限,可是因為儀式處在急需大量營養的發育期,又餓了兩天,食量大增,所以這次攫取的力量依然大大超出了她的承受范圍。
“嗚嗚嗚,對不起!”觸手怪忍不住用魂觸哀嚎起來。雖然清醒以後他已經誠懇地和萊狄李婭反復道歉,萊狄李婭也表示完全理解完全原諒,但現在他想起昨天晚上的事,還是恨不得找個洞鑽進去。
...雖然他現在本來就鑽進了某個洞里就是了。
“有什麼好有壓力的,這不是已經大大的有進展了麼?”埃皮西烏斯撓了撓頭,但馬上又笑了,“算了,先告訴你個好消息,保准你聽了晚上能睡個好覺:我問了個朋友,他最近就被阿米尼烏斯邀請過!”
“什麼?”萊狄李婭和她腹中的觸手怪俱是又驚又喜。觸手怪不禁盤算,要不要問問埃皮西烏斯,他那位朋友是個什麼樣的人,以深入剖析阿米尼烏斯的意圖,乃至於佳力圖斯的競選策略。
“嘿嘿嘿。”看到萊狄李婭的反應,埃皮西烏斯越發得意起來,“這還是我昨天剛剛想起來的,這阿米尼烏斯邀請的不都是大人物麼,我剛剛好也認識不少這樣的人。雖然交情沒有多好,但只是打聽一個小小的騎士,怎麼說也該給我個面子的嘛!”
“你問問他,他那些朋友都是怎樣的大人物。”觸手怪用魂觸交待道。
“您說大人物,他們是怎樣的大人物呢?”萊狄李婭問道。
“這你要我怎麼答?反正就是挺牛那種人啊?”埃皮西烏斯撓了撓頭,“硬要說的話,家里都挺有錢,都出過執政官。”
觸手怪不禁沉吟起來。他記得佳力圖斯明明是個祖上從未有人從政的騎士,這種人最不受貴族們的待見。因為平民競選公職的權力,本來就是硬生生從貴族口中奪來的,貴族們當然不歡迎這些不速之客闖入他們的圈子里來。而祖上出過執政官的人,無論是否曾經出身平民,現在都應該是根正苗紅的貴族才對,這種人怎麼可能會幫佳力圖斯競選呢?就算願意,大貴族也該愛惜羽毛一點,政治上和阿米尼烏斯這種人站在一起,那得是多掉價的事?
不過現在他們對佳力圖斯的選舉策略還是一無所知,也許他只是故布迷陣,亦或者有什麼能打動貴族勢力的籌碼也說不定。這種時候妄加揣測,意義不大,不確定因素實在太多了。
埃皮西烏斯又想了想,實在不知道這個“大人物”該怎麼描述,便接著道:“反正,我的這個朋友,他告訴我,這阿米尼烏斯說話彎彎繞繞的,一點也不爽利。先是問他手頭寬不寬裕,又說有什麼大事,結果說完又開始扯東扯西。他最後實在不耐煩,就直接走了。”
觸手怪也在萊狄李婭肚子里撓了撓頭,這都啥啊,謎語人?開頭兩句倒是能猜出來,“手頭寬裕”無非是要想辦法讓人出錢,“大事”自然就是佳力圖斯的選舉了。只是路穆的貴族不比騎士,往往是不會下水當政治掮客的,這阿米尼烏斯肚子里打的到底是什麼主意?
“呼,嗯...”他撓頭的動作讓萊狄李婭輕聲呻吟了兩聲。
埃皮西烏斯完全沒有注意到,只是自顧自說著:“不過最關鍵的地方在於,他被阿米尼烏斯那條老狗請到宅子里去啦。那是個福利亞達沒有查到的地方,位置還挺顯眼,咱們要不要去看看?”
“那太好了!”萊狄李婭大喜過望。
“你問問他有沒有什麼手段,在這附近布下眼线。”觸手怪道,“這兩間房子不可能一直這麼空著,說不定就能看到什麼關鍵人物過來。”
在他看來,阿米尼烏斯留下這兩間宅子,無非就是以備不時之需。而現在對阿米尼烏斯來說正是關鍵時刻,備用的屋子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用上。
“您有什麼辦法可以繼續看著這里麼?我覺得阿米尼烏斯的人說不定就會用上這里。”萊狄李婭問埃皮西烏斯。
“啊?嗯...”埃皮西烏斯想了想,“有倒是有,但是那些小東西不靠譜啊。”
“您可以試試麼?有總比沒有強。”萊狄李婭道。
“行吧。”埃皮西烏斯嘆了口氣,拿出了一個小吊墜,開始詠唱咒語。念畢,幾只好像小矮妖一樣的奇怪生物從虛空中鑽了出來。
“就是它們。它們應該是遠古某個神明的眷屬之類的吧,我作為它們的召喚者,也能讓它們忠實履行我的命令。”埃皮西烏斯摸著下巴,神色看上去有點糾結,“但是這些小東西都很笨,頂多注意點是個人都能注意到的東西,再細的話,它們聽不懂,用嘴也不可能交待得明白。”
“讓它們注意那個近東奴隸?以及有沒有人出入?”萊狄李婭建議道。
“倒也行吧。希望到時候來的真是那個奴隸。”埃皮西烏斯嘆了口氣,“我跟你說,可別對它們抱太大期待,要是阿米尼烏斯找了個近東人談話,它們也會說來了個近東人,到時候可就誤導人了。”
“有...總比沒有...強吧?”這下萊狄李婭也猶豫了。
“你讓他命令這些東西報一下有沒有近東人來過,如果有,除了他以外還一同來了幾個人吧。”觸手怪建議道,“總歸能稍稍清楚一下情況。”
萊狄李婭依言建議。
“也行吧,至少能讓它們誤導得少一點。”埃皮西烏斯摸了摸下巴,便開始用一種連觸手怪都聽不懂的語言命令那群奇怪的小生物。
片刻後,他轉頭對萊狄李婭道:“行了,咱們走吧,希望這群家伙能靠譜點。”
埃皮西烏斯朋友說的那件大宅,就在卡匹托爾山附近,位置非常顯眼,一反阿米尼烏斯低調的風格。雖然不是那種庭院堪比野生動物園的超級豪宅,但也是富麗堂皇,再考慮地段,價格怕是五十萬第納爾都打不住。
倒也能理解,畢竟是接待貴賓的地方,自然得顯眼一些,氣派一些。
“怎麼說,我們要不要直接衝進去干一票?”埃皮西烏斯摩拳擦掌。
“不,那會打草驚蛇的。”萊狄李婭連忙制止。
“確實,以阿米尼烏斯的狡猾,他的大本營肯定不會在這麼明顯的地方,十之八九在個隱蔽的犄角旮旯里,或者干脆在維彌爾山的貧民窟里。”觸手怪贊同道。
想來阿米尼烏斯這黑心錢賺得也真挺窩囊,買了大房子卻住不了,為了人身安全只能縮在某個不知名的角落里。
“那怎麼辦?不會真就在這等吧?”埃皮西烏斯的臉垮了下來,“萬一那老小子把好東西都藏里面了怎麼辦?”
“時間還有很多,我們也不必著急...”萊狄李婭道。
“行吧行吧。”埃皮西烏斯擺了擺手,“反正契約里我得聽你的。”
萊狄李婭松了口氣,她本來還在想要是埃皮西烏斯繼續任性下去她該怎麼辦呢。
於是他們找定一個地方,便開始守株待兔。
這到底是個大宅,內外人來人往,完全不像之前的那兩個小宅子,進出的人兩只手數得清,全是負責打理房子的奴隸。
半天蹲下來,兩人心里大概有了個數:這地方應該就是阿米尼烏斯用來會客的宅子。光這半天里,他們就已經看到有兩撥人來過,一群是奴隸販子,另外一群身份不明,但看架勢也是來談生意的。
“他不是已經在路穆蹲了幾個月了麼?手里還能有貨?”埃皮西烏斯不由得疑惑起來,“他哪來的渠道?”
“會不會是囤積的貨物?”萊狄李婭猜測。
“不應該呀...”埃皮西烏斯皺起了眉,“就算他之前手里真有貨,這幾個月時間還不夠他出貨的?根本用不著找二道販子啊?”
“對,之前那個奴隸商人也說過,他之所以不直接賣奴隸,是因為不願在路穆城久留。現在他一待就是幾個月,完全可以自己找客人。”萊狄李婭也回憶了起來。
兩人疑惑地對視,不知道這阿米尼烏斯到底在打什麼主意。
帶著疑問,他們又蹲了半個下午,突然間有了發現。
“你看你看!”埃皮西烏斯拍了拍萊狄李婭,指向一個地方,“那個,是不是福利亞達說的近東人?”
萊狄李婭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了一張熟悉又陌生的面孔,正是福利亞達說的,阿米尼烏斯最親信的那個近東奴隸。
“真的是他...”她低聲驚呼。
“怎麼說,等他出來的時候給他逮起來?”福利亞達搓起了手。
這次連萊狄李婭都心動了。對面的關鍵人物就在眼前,這誘惑實在太大了。
“不要貿然出手。”觸手怪警告道,“阿米尼烏斯那麼多疑的人物,都願意信任他,你覺得他得有多忠心?不管我們怎麼做,他肯定什麼東西都不會說,我們抓他真正的作用也只是讓阿米尼烏斯少了個幫手罷了,無法影響他要協助佳力圖斯的大局。”
萊狄李婭深吸了口氣,轉頭將這段話復述了一遍。
“誒呀...所以說你們可真是麻煩啊。”埃皮西烏斯煩躁地撓起了頭,“那你說怎麼辦?這大半天總不能白蹲了吧?”
“之前我們都浪費了快一個集市日的時間了,也不在乎這半天。”萊狄李婭安慰道。
埃皮西烏斯撓頭的動作越發狂躁:“可是,可是,漫無目的和看著機會溜走,這倆根本不是一回事啊!”
“那先等等,好麼?至少看清楚他在做什麼事。”萊狄李婭用起了緩兵之計。
“那看吧,反正這也不是我的事。”埃皮西烏斯冷冷地道。
萊狄李婭有點頭疼,明明自己才是年紀小的那一方,但怎麼好像這立場是反過來的呢?
她硬著頭皮和鬧著脾氣的埃皮西烏斯一起盯著眼前這座金碧輝煌的大宅。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等待竟然真的起了作用。過了一會,他們便看到一個略顯年邁的奴隸從宅子里走了出來,手里攥著個錢袋,似乎是要去集議場上的市場。
這個奴隸他們之前從未看見過,應該並不是那種負責雜事的奴隸,很有可能是這座大宅的管家,或者別的地位較高的奴隸。
“怎麼說,跟過去?”埃皮西烏斯看向萊狄李婭,眼睛放光。
“為什麼要跟過去?”萊狄李婭有點不解。
“你傻啊,那個近東人前腳進去,這家伙後腳就跑了出來,肯定是被吩咐了差使啊!”埃皮西烏斯道。
“時間上沒有那麼接近吧?”萊狄李婭蹙起了秀眉。
“他當然得隔點時間掩飾一下啊!越是有時間間隔,證明他越心虛!”埃皮西烏斯言之鑿鑿。
“特雷迪烏斯,你說怎麼辦?”萊狄李婭有點躊躇,便用魂觸問觸手怪。
“跟上去吧,我覺得埃皮西烏斯是對的,這個奴隸一定是被那個近東人安排了任務。”觸手怪分析道,隨即又補充,“但記得讓埃皮西烏斯用魔法隱藏一下你們的蹤跡。阿米尼烏斯也就是個浮汞,而且還不是法師,他沒有理由能有手段讓自己的奴隸能看破你們的行蹤。”
萊狄李婭微微頷首,便對埃皮西烏斯道:“應該沒什麼問題,不過請您隱蔽一下我們的行蹤吧,我們不能被這個奴隸或者其他可能的人發現,不然便打草驚蛇了。”
“好。”埃皮西烏斯的表情越發興奮。他掏出一個小小的陶土雕像,捏了捏下巴,笑著對萊狄李婭道:“你知道嗎?路穆城里擅自放魔法,原則上是違反法律的。”
“真的麼?”萊狄李婭瞪大了眼睛,突然感到有點害怕。
“哈哈哈,不過嘛,隱匿行跡這種事,很難被發現。就算玩脫了,也就是交點罰款的事罷了。”埃皮西烏斯哈哈大笑。他舉起手里的陶土雕像,飛速詠唱了一段咒語,隨即萊狄李婭便覺得身體仿佛變輕了,面前的埃皮西烏斯的身體輪廓也變得空靈。
“咦,奇怪...”埃皮西烏斯有點疑惑地看向四周。
“怎麼了嗎?”萊狄李婭嚇了一跳,連忙也環顧四周,以為有什麼人發現了他們。
“感覺魔法好像多作用了一個人...但這周圍也沒別人啊?”埃皮西烏斯撓了撓頭。
萊狄李婭被嚇得又是心跳一停。她知道那是怎麼一回事,多出來的那個“人”,肯定是她肚子里的觸手怪啊...
她連忙拉住埃皮西烏斯:“時間緊迫,沒有時間管其他人的。我們快走吧!”
“唉,行吧,希望那人沒認出我是誰...”埃皮西烏斯嘆了口氣,“雖然沒啥大事,但萬一吃官司了,那還挺煩人的。”
接著隱匿魔法,兩人鬼鬼祟祟地跟在那個奴隸身後,想看看他到底被安排了個什麼差使。
但令他們吃驚的是,這個奴隸竟然在集議場上買起了熟食。量非常大,恐怕十個人吃一天都足夠了。
“怎麼回事?他是出來采買食材的?”埃皮西烏斯迷惑了。
“不應該,他應該真的是被那個近東奴隸派出來的才對。”這次堅定的反而是萊狄李婭了,“我們先跟著他瞧瞧,看看他是不是回那座宅子。”
事實證明她是對的,這個奴隸買完東西,並沒有往回走,而是徑直往南邊去了。
“是阿文庭山的方向。”埃皮西烏斯道,“這家伙,果然是被安排事情了!”
“快跟上去吧。”萊狄李婭催促。
他們跟著這個奴隸又跑了一段,果然這個奴隸一路走到了阿文庭山附近的街區。他東張西望,隨後小心翼翼地走進了一條巷子,把之前購買的熟食放在了小巷的盡頭,隨即便離開了。
“怎麼說?”埃皮西烏斯看向了萊狄李婭。
“先等等吧。”萊狄李婭道。
埃皮西烏斯咂了咂嘴,欲言又止。
“怎麼了嗎?”萊狄李婭問道。
“沒啥,就是感覺現在不回去,可能會漏掉卡匹托爾山那邊的什麼线索。可是要是回去了,又實在不甘心。”埃皮西烏斯癟了癟嘴。
萊狄李婭忍不住笑了:“都已經到這里了,自然要深究到底。”
“是啊,所以我不是啥也沒說嘛。”埃皮西烏斯嘆了口氣。
於是,他們躲在小巷外的一片空地上,又開始窺視起來。
從這里沒有辦法看清小巷內的全貌,萊狄李婭不由得感到不踏實。這個世界上,飛檐走壁、空間穿梭,各種在地球只存在於小說中的手段都是真實存在的,光守著小巷口,可能什麼東西都守不到。
“你有沒有什麼辦法,能看到里面的情況?”她問埃皮西烏斯。
“沒事,我已經用了偵測魔法,只要有人到了那附近, 那不管是用什麼手段過去的,都會被我發現。”埃皮西烏斯得意地拍了拍胸脯。
“那就好。”萊狄李婭松了口氣。
過了一會,埃皮西烏斯突然扯了扯萊狄李婭的衣角。
“?”萊狄李婭看向他,眼神里帶著詢問。
“我感覺,好像不對勁。”埃皮西烏斯小聲道,“好像有什麼帶有神性的東西經過了。”
“神性?”萊狄李婭的眉頭皺得更深。
“又沒了。”埃皮西烏斯又道。
“???”萊狄李婭簡直不明所以。
“你們快去巷子里看看。”觸手怪突然道。他突然有了種不祥的預感。
“我們快去巷子里!”萊狄李婭喊道,隨即便衝向了那條小巷。埃皮西烏斯大惑不解,但還是緊跟在她的身後。
跑到小巷的盡頭,他們才發現,原本那些大包小包的熟食,已經不見了。
“怎麼回事?”萊狄李婭目瞪口呆。
“他媽的,大意了!”埃皮西烏斯狠狠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那群家伙肯定是用了什麼聖物或者神權遺物,能避開我的偵測魔法直接拿走東西!”
他看著原來放熟食的地方,滿眼的難以置信:“這阿米尼烏斯一個小小的浮汞,怎麼能認識這樣扎手的家伙?他做缺德生意還能做出人脈來了?”
你旁邊的這位姑娘,不也是柔錫就認識了你這麼個怪人。觸手怪暗自腹誹。
“你是說...”萊狄李婭有點明白了。
“剛剛的神性波動應該就是他們在動用什麼東西。”埃皮西烏斯咬牙切齒道,“我怎麼就沒想到呢?我怎麼就沒想到呢?”
“那現在怎麼辦?”萊狄李婭有點茫然無措了。
“還能怎麼辦?四下里找找唄!他們既然在這里交接,那拿走東西的家伙一定住得離這不遠。”埃皮西烏斯恨聲道。
萊狄李婭剛想答應,觸手怪便用魂觸勸道:“沒用的,他們既然拐彎抹角地選擇在這里交接,那肯定有不被順藤摸瓜的自信。還是回去追那個奴隸吧,說不定能問出點什麼。”
萊狄李婭便搖頭道:“不行,他們既然選了個這樣的地方,肯定已經考慮到了被跟蹤的情況,並做了完全的准備,找拿走東西的人注定是一場空。有這個時間,不如去追帶著東西來的奴隸,他說不定知道點什麼。”
“你不是怕打草驚蛇嘛?”埃皮西烏斯瞪了她一眼。
“你不可以刪除他的記憶麼?”萊狄李婭問道。
“你當刪除記憶那麼簡單?”埃皮西烏斯被她氣笑了,“我倒是能刪,但是刪完了這家伙也該變傻子了。你讓那群靈魂學派的變態來也是一個結果,現在還沒哪個法師敢說自己能對著一個人的記憶精確操作的,那不成神了嗎?”
“那...”萊狄李婭也不知道怎麼辦了。
“沒關系的,這家伙肯定沒有那個近東奴隸這麼忠心,我們大可以威脅他,讓他不把我們的事透露出去。”觸手怪道。
“我們可以威脅他,讓他不把這件事說出去。”萊狄李婭對埃皮西烏斯道。
“啥玩意?”埃皮西烏斯沒搞懂她的意思,但很快又反應了過來,“啊...你覺得他既然地位不如那個近東奴隸,那肯定還不夠忠誠,會為了自己的小命撒點小謊?”
“是這樣的。”萊狄李婭點頭道。
“倒也可行。”埃皮西烏斯點了點頭。他雖然是個四處游歷的浪子,但也能算是個大奴隸主,對奴隸的心態還是知道點的。這個奴隸也許在阿米尼烏斯手底下地位不低,但到底不是真正的心腹。奴隸這種東西,主人不對他推心置腹,他就更不可能為主人肝腦塗地。所以要是以命相挾,那這個奴隸還真有可能把事瞞下來。
於是,他偷偷跟在這個奴隸身後,靜靜等待機會。阿文庭山到卡匹托爾山的路上有不少荒涼之地,他很快就找到了機會。這個奴隸完全沒有任何超凡力量,是個完完全全的零階,埃皮西烏斯沒有詠唱任何咒語,便輕巧地用魔法將他制住了。
“什麼?”奴隸大駭,拼命掙扎,同時呼救,“救命,殺人啦,殺人啦!”
“叫,繼續叫,你看看有沒有人能聽到吧。”埃皮西烏斯笑眯眯地從陰影中走出,笑眯眯地看著他。他已經用魔法將周圍靜默,保證什麼聲音都不會漏出去。
“你,你是誰,你要干什麼?”奴隸立即被吸引了注意,戰戰兢兢地看著他。
“讓你問我了嗎?”埃皮西烏斯惡狠狠地反問,“應該我問你才對!快說,你是誰,你要干什麼?”
“什麼東西!”奴隸恐懼地大吼,但瞬間被魔法鎖住了喉嚨,“嗚,嗚...”
埃皮西烏斯略略松開魔法的禁錮,又問道:“想好了麼?你是誰,你剛剛做什麼去了?”
“咳咳咳!呼,咳!”喉嚨被松開的奴隸大聲咳嗽起來。
“你可以好好想想,不過我的耐心不多。”埃皮西烏斯悠然道。
躲在暗處的觸手怪和萊狄李婭都抽起了嘴角。這家伙,平常一副逗逼樣,下起手來可還真是一點不含糊。
倒也是,埃皮西烏斯怎麼說也是從路穆一路游歷到李曼提斯的狠人,一路上各種窮山惡水,要真是只純正的小綿羊,早讓路上的刁民吃得骨頭都不剩了。
“我,我叫阿布透斯...”吃到了苦頭的奴隸立馬開始交代,“我,我剛剛,是被叫出去買東西了...”
“你這不廢話嘛,我不知道你是出去買東西?”埃皮西烏斯不悅地道,“你不知道點別的嗎?”
“我,我...”阿布透斯拼命地組織語言,“除了這個,就是要我把它送到阿文庭山的一個巷子里...”
“就這些?”埃皮西烏斯眯起了眼睛。
“真的,就這些!”奴隸驚恐地道。話音剛落,魔法便又鎖住了他的喉嚨,勒得他直翻白眼。
埃皮西烏斯見火候差不多,便又松開魔法禁錮,問道:“怎麼樣?想起來點什麼沒有?”
“我,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了...”奴隸一邊喘著氣,一邊驚恐萬狀地回答。
“嘖。”埃皮西烏斯咂了咂嘴。
觸手怪暗自咬牙,這阿米尼烏斯保密工作做得還挺好,送東西的奴隸什麼也不知道。恐怕這就是他的計劃吧,讓自己親信的奴隸去派沒頭沒尾的任務,然後地位更低的奴隸在完全不知情的情況下把東西送過去。這樣可以避免他的親信長期來往阿文庭山遭人懷疑,同時還隱匿了线索,完全是一箭雙雕。
埃皮西烏斯又用魔法鎖了他幾次喉,折磨得他幾乎崩潰,卻還是什麼也問不出來。
“你讓他把這個奴隸放走吧。”他對萊狄李婭道。
“他會不會還瞞了什麼東西?”萊狄李婭問道。
“被折磨成這樣都問不出什麼,那就算真有什麼東西,也是肯定問不出的了。”觸手怪道。他想得很明白,這奴隸不是阿米尼烏斯最核心的親信,照理說是絕對做不到這一步的,所以他大概是真的什麼也不知道。如果是這樣,那就算他回去告訴阿米尼烏斯自己被襲擊了,阿米尼烏斯多半也不會非常重視,因為這是他預料之中的一環,事先也早已做好充分的准備。所以他多半也只是提高警惕罷了,至於原定的計劃,肯定該執行還是執行。
“埃皮西烏斯先生,你還是放他走吧。”萊狄李婭道。
“我也覺得應該是問不出什麼了。”埃皮西烏斯聞言便解除了魔法,又放出一個治療法術和一個清潔法術,讓阿布透斯看起來和被拷問前別無二致。
“你最好不要讓阿米尼烏斯知道這件事。”他走到還沒緩過起來的阿布透斯面前,惡聲警告,“我能逮住你這一次,自然能逮住第二次!”
“是,是...”阿布透斯被嚇得兩股戰戰,忙不迭地答應。
“行了,滾吧!”埃皮西烏斯一腳踢在了他的屁股上,“記住,要是敢把這件事說出去,我就要了你的小命!”
阿布透斯被她踢得一個踉蹌,隨後連滾帶爬,頭也不敢回地走了。
“怎麼說?”埃皮西烏斯問萊狄李婭。
“阿文庭山肯定還是要調查,說不定能有什麼线索。”萊狄李婭道。
“光調查阿文庭山肯定不夠,那麼大座山呢,里面的街道少說也有十幾條,亂找肯定什麼也找不出。”埃皮西烏斯笑道,“先整理一下线索吧,看看能不能看出點什麼。”
“嗯。”萊狄李婭點了點頭。
觸手怪也陷入了沉思。
阿米尼烏斯,他這樣神神秘秘地往阿文庭山送食物,到底是為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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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就是這倆中的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