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6】非人之物能學會“愛”嗎?
前排:無h,劇情回,不過可能有一些……奇怪的描寫
我的父親是公務員,母親是人民教師,他們自大學開始相愛,畢業後順利地結了婚,日子過的很平淡,也很幸福,直到——母親懷上了我。那之後,一向生活習慣很好的母親竟然開始酗酒吸煙,甚至沾染上毒癮,父親心痛卻也無可奈何。
我生日的那天,也是母親的葬禮,她死於難產時的大出血。父親在黑棺前沉默了許久,他目送母親入土,然後掐了煙,拎著我去辦了身份證。登記名字時,父親凝視著我。
“姓就取‘邊’,她的姓很好聽。名就取‘罪’,這是你的罪,我要你記一輩子,懺悔一輩子。”
於是,我的名字就這樣被定下來了,它與其說是父母愛的結晶,倒不如說是一種詛咒。但我並不會責怪父親,他死在了那天回程途中的車禍,我不應該對死者心懷怨恨。說來也是奇怪,父親那樣的男人死在了車禍中,而與他同行的我卻活了下來,也許我確實命大吧。
父母是真愛,我是一個致命的意外,摧毀了這美麗的一切。我為他們的悲劇深感遺憾,但也僅此而已,我對他們沒有多少感情,畢竟他們給我留下的也只有這副身體和這個名字了。這聽起來或許有些無情,按普世的說法,我應該算是“白眼狼”,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也許是因為天生異質,也許是因為年幼缺愛,我是個缺乏情緒的人,幾乎不會對什麼懷有愛恨。
在那以後,我被一家孤兒院收養,之後的生活還算平靜,在孤兒院的放養式教育下,我靠自學考上了大學。
啊,請別誤會,這並不是因為我特別上進,我也沒有什麼“繼承父母的願望”這樣的想法,比起這樣無趣的生活,我其實更希望父母沒有把我生下來。總而言之,我單純是因為聽說大學很有趣很好玩才決定要去的,考出來的結果竟然還意外的很不錯。
於是我只身一人前往那座城市,這大概是我此生最正確的決定了。
大學對我來說確實比以前的生活有趣多了,因為我認識了一個人。
向光,她整個人就和她的名字一樣,渾身散發著光,耀眼,卻也溫和。看到她的第一眼,一種奇異的熟悉感就涌上心頭,我似乎在很久以前就見過她,比我此生的任何一次相遇,都要來的更早。如果非要說的話,大概是“命運”吧?
之後,我們一拍即合。她似乎對我非常很感興趣,甚至我們的初見也是她主動的,這是為什麼呢?我沒有把這個問題問出口,只是靜靜享受著一起度過的每一分鍾。比起我的被動,向光則會把對我的好奇全都展露出來。
“邊邊,你這麼漂亮的女孩子,媽媽也一定是個大美人吧?”
“啊,她死了。”
然後我把母親難產去世的故事陳述了一遍。然後我花了好久才安撫好哭的不省人事的向光,並且用了兩倍的時間讓她相信我真的已經釋懷了。
“邊邊,你為什麼會取‘罪’這個名啊?很不常見欸~”
“啊,這是父親取的。”
然後我把父親取名的事陳述了一遍。然後她花了好久夸我的名字好聽,有“深邃且悠遠的意義”,“像行走在罪與律的邊线”,“非常帥氣”,直到確信我真的沒有活在父親的陰影下,才罷休。
“真是的,你的共情能力也太強了。”我忍不住吐槽。
“我可不是和誰都能共情的!”深刻認識到我的性情涼薄的向光翻了個白眼。
“你是無所謂啦!你對自己的不幸都是一副無所謂的態度,沒心沒肺的家伙!”
我失笑,一般來說這不應該叫“灑脫釋懷”嗎,倒被她說成沒心沒肺了。
“你無所謂,我可是很在意的!……既然你不為自己難過,那我就替你難過;你不心疼自己,我來心疼你。”
她說這話時,眼里有晶瑩的淚水閃爍。那麼溫柔的淚珠,那麼溫柔的眼神,那麼溫柔的一個人,就那樣闖進我的世界里。
“向光……”
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十幾年來,我從來沒有為自己或是他人的不幸而感到難過,也無法理解向光的淚由何而來,但卻有一股衝動叫我上前去,拭去她的淚。
於是我這麼做了,我望著她,她望著我,她不住地流淚,我不厭其煩地為她拭去。最後,我猶豫著在她額上留下一個吻。
“謝謝你為我流淚。”
在那之後,我們之間的氣氛就變得有些奇怪,至於原因,我們都心知肚明,我們都不願捅破。直到那天晚上,我和她慣例地在天台上看星星。
“邊邊~你有做愛的經驗嗎?”
我差點把嘴里的奶茶噴出來,沒想到向光會說這麼露骨的話,她一直以來都是一幅純情少女的形象。
“沒有,怎麼忽然問這種問題?”
“欸~沒有嗎?明明沒有任何實戰經驗,寫起色文來卻很老道呢!”
怎麼會?!
沒錯,我確實會寫一些R18文學發布在網上,但是這件事我沒有告訴過任何人,她是怎麼知道的?
向光似乎看出了我的疑問,她打開手機發了條消息,隨之而來的是我的手機提示音:金主一號 發來一條消息。
親如姐妹的好閨蜜竟然是整天想著上我的金主大大.jpg
這位金主一號是我的第一位粉絲,也是約稿最多的一位。她不僅很喜歡調戲我,還不止一次地以一個像極了向光的人設作為主角來向我約稿。當然,我每一次都義正言辭的拒絕了,我從來不會把向光作為性幻想對象,也不願意寫以她為主角的色文。
沉默,沉默。我思考著應該說點什麼來緩解一下尷尬。
“线下見面、线上聊天,邊邊你都是一副性冷淡的模樣,寫色文卻這麼h呢!”
向光微微彎下腰打量著我,神情很是困惑。
“啊,現實和虛擬畢竟是不一樣的嘛……”
我心虛地捏著手機。
“為什麼你不願意寫以我為原型的色文呢?明明那麼認真地請求過好幾次了!”
向光很不服氣地質問道,仿佛是覺得自己的魅力沒有被認可而深感挫敗。
“因為……我寫色文的時候,對那些角色都不抱有任何感情。所以,我才下筆如此無情。但是,向光,你不一樣……”
是的,向光是不一樣的,我仍然無法明晰這份來源未知的獨特情緒,但我記得我不能失去它,不能玷汙它,像經久養成的習慣,說不上來,卻無法輕易割舍。
“但是,卻有以你自己為原型的文,難道,你對自己,也可以這麼無情嗎?”
我沉默以對。我從來都不覺得無情會是一種貶義詞,也不明白向光為什麼為這份“無情”如此生氣,像她之前為我難過一樣。是的,她毫無疑問是在生氣,對我生氣。不知愛為何物,她大概早就察覺了我這份異質,只是今天才爆發出來。
她希望我怎麼做呢?也許她希望我能夠更在乎自己一點,能夠為自己的不幸哭泣,能夠對自己抱有同理心,就像正常人一樣。我一直都知道,缺乏這種情感的我才是“缺陷”的,大抵我天生就是非人之物,披了副人的皮囊,可我不覺得這有什麼不好,那些“完整”的人,反而會為情所困。
但是啊,如果這是向光希望的,如果她希望我能像一個正常的人一樣,像一個完整的人一樣活著,那麼我就去做。去模仿,去學習,我不懂人,也不懂愛,但我知道擁有愛的人會怎麼做,我可以學習成為人,比人更像人。
“成為我的戀人吧,如果你不懂得愛自己,那麼就從試著愛我開始,好嗎?”
向光忽然捧起我的臉,直視著我,距離近的我能看清楚她眼中倒映的我自己。
啊,如果是向光的話,也許可以做到也說不定呢。即使從正常人的角度來看,愛上向光這樣的人也比愛上我這樣的人更容易一些吧!
那時的我並沒有意識到這是一次鼓足了勇氣的告白,那時的我也沒學會被告白後應該做出什麼樣的反應,我把它定義成了一種慷慨的幫助,並回以“誠摯的感謝”。
我搭上向光的手,朝她點點頭:“謝謝你,我會試試的!”
她愣了片刻,最終無奈地笑笑,回握了我的手。
然後,我們的關系就從摯友變成了戀人。雖說如此,但其實沒有什麼變化,除了她會非常勤奮地約以我們倆為原型的色文以外。
盡管在筆下我們已經把各種play都嘗試過一遍了,但現實的我們仍然連接吻都沒有過。向光說,她打算把性作為愛的最後一步,等我完全理解愛之後,再去做。我對此也沒有意見,和向光的相處,基本上全方面地向我展現了一個正常人會如何表達愛、回饋愛,經過一段時間的學習,我已經能夠完全模仿“人”了。在向光面前,我會為自己的不幸哭泣,會為她的快樂鼓掌,就像一個情感豐富的青春期少女一樣。
至於我有沒有聽懂那些關於愛的理論,其實根本不重要,不是嗎?向光很高興,我也會跟著高興,這就足夠了。
在向光確信我已經完全學會了人的情感的那天晚上,她訂了酒店的房,決定帶我學習“性愛”。在去酒店的路上,我遭遇了迎面而來的大卡車。意識彌留之際,我只記得向光撕心裂肺地呼喚我的名字,還有一聲仿佛近在耳畔的“我愛你”。
……
這麼看來,我前生也挺悲劇的,沒比現在做血族的性奴要好多少。
閉著眼睛,我已在腦海中把一切都梳理了一遍,看來,漆就是向光沒錯了。其實我早就已經醒了,以我的體質,大概也沒昏迷多久,漆還在我身邊守著,她很是擔憂的樣子,不僅把我身上的拘束具都卸下來了,還給我好床好被子睡著,時不時摸摸我額頭探探體溫。
莫非她也想起了前生的一切?對我這麼好。唔,不知道如果我醒過來,她會不會繼續玩弄我呢?還是說重拾前生的戀人關系?不論怎麼說,我不能在讓她這樣擔心了,我決定睜開眼睛。
——漆的視角——
我既希望她醒來,又不希望。前生的戀人竟然穿越到了同一個異世界,而且我還把她當性奴養,怎麼想都有點……太尷尬了。
一會兒我該怎麼面對她呢?假裝失憶?不行的吧,我都喊出“邊罪”這個名字了。回到戀人關系?我之前這麼對她,她還會願意做我的戀人嗎?繼續保持主奴關系?從武力上是可以做到這一點啦,但這是人干的事嗎?
當我苦惱地咬著下唇的時候,希恩低啞的聲音幽幽傳來:“漆?”
啊,已經醒過來了呢。我驚的渾身一僵,在希恩的呼喚下才後知後覺的給她遞上水。喝了水之後,她的聲音重新變得圓潤活躍起來。
“所以,你是向光,對嗎?”
果然還是這麼問了啊啊啊!怎麼辦?好想找個地縫鑽進去。把那些奇奇怪怪的調教手段用在了青澀的女朋友身上,還在不知情的情況下玩起來主奴play,羞恥感一下子就涌上來了!雖說我早就在她面前暴露過自己色色的想法了,但是小說和實踐是完全不一樣的嘛,根本無法做到毫無心理負擔!
果然,還是得承認吧……畢竟做出這些事的確實是我,人總是要承擔責任的。如果她願意的話,就欺負回來好了!無論多麼過分,我都不會反抗的,畢竟是我先做了過分的事啊。沒錯,請盡情地對我生氣吧!
“是我……”
經過長達半秒的思想斗爭,我決定承認。話音剛落,小狼崽就撲了上來。
“向光也好,漆也好,果然,會對我這麼好的人只有你呢!你還在我身邊,真是太好了……”
她一邊蹭著我的臉,一邊緊緊地抱著我。
“你,不生氣嗎?我對你做了這麼過分的事”
“過分?你是向光,你是漆。向光是愛我的,所以漆也是愛我的。漆愛我,我也愛漆,所以我是不會對漆生氣的!”
“但是,你之前根本不知道我是向光吧?你不會對那時的漆生氣嗎?不會覺得她是個欺負自己的壞蛋嗎?”
“唔,也許會吧?我應該對漆生氣嗎?”希恩歪著腦袋,露出了苦惱的神情。
最終她搖了搖頭。“不知道,向光沒教過這些……但我知道我愛著漆,這就夠了!”
啊,原來是這樣。我徹底明白了,不論是邊罪,還是希恩,她都完全沒有真正學會人的愛。向光教會邊罪的,只是對名為“向光”的個體,執行“愛”的指令而已。現在的希恩,沒有愛一個人的能力,只有保留至今的“愛”漆(向光)的指令行動。
果然,教非人之物學會“愛”,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吧?
我望著懷里的撒嬌的希恩,心中一陣絕望。
“嗯,我也愛著希恩哦!”
最終,我這麼回答道。
——遙遠的記憶——
告別了漆,希恩穿過人類帝國,打算回到狼族的領地。那時人類內部紛爭不止,四處干戈。希恩不想多管,她只想盡快回到領地,所以當一只小手突然伸出來揪住她的衣服時,她本想甩開的。
“……媽媽……愛……”
年幼的嬰孩口齒不清,也許這只是模仿父母的囈語,但希恩卻停下了腳步。
“孩子,你愛我嗎?還是說,你想向我尋求愛?”
希恩抱起那個人類嬰兒,那孩子仍是抓著她,嘟囔著“媽媽”“愛”什麼的,大概她只會這兩個詞匯吧。
希恩決定帶走這個孩子。
漆總說我不懂愛,那麼,試著向一個人類學習吧。
那孩子的襁褓里留下了一張紙條“克瑞絲”,大概是她的親生父母給她留下的名字吧。希恩收留克瑞絲時,她還沒有斷奶,缺乏撫養人類幼崽的希恩自然也沒有意識到需要喂奶。在希恩小憩時,飢餓的人類幼崽便笨拙地攀上希恩的乳房,吸吮起來。結果自然是什麼也沒有,於是幼崽便狠狠一口咬在了乳頭上,殷紅的鮮血滲了出來,她把血當作奶,滿心歡喜地吸食起來。
希恩自然是被這一下疼醒了,她注意到了人類幼崽干的好事,不過並沒有阻止。
啊,對了,人類幼崽是要喂奶的,差點忘了,還好她自己知道找食吃。
當然,正常的人類幼崽不會有這麼強的攻擊性,不會以血替奶喝的津津有味,更沒有哪個人類能承受希恩的血的力量。
但是希恩並沒有察覺到這些,她對人的了解陌生的很,把這些都當作了合理。她唯一的感想就是:有點疼。
“小克瑞絲,以後你要是餓了就自己來找血喝吧~”
希恩親昵地撫摸著人類幼崽的腦袋,乳頭上的傷口在她完成進食後就已經愈合了。希恩並沒有特意去為克瑞絲找個乳母或者准備其他奶的想法,她聽說親身哺乳會更有利於母女感情的培養,雖然是血,不過血奶也差不多吧?況且讓克瑞絲吸食自己的血也挺方便的。
然而克瑞絲卻養成了以希恩為食的習慣,斷奶期後的很長一段時間,克瑞絲仍然吸食著希恩的血液,甚至啃食希恩的血肉。這時希恩也發現不對勁了,她知道人類是吃谷物熟食而非生啖血肉的,她試圖讓克瑞絲像正常人類一樣進食,但克瑞絲卻不願意配合。直到克瑞絲16歲成年,她才擺脫對希恩的血的依賴。
老實說,希恩完全不懂怎麼帶孩子。她給克瑞絲好吃好睡、帶她去觀察人類的行為,她以為這樣克瑞絲自然就能學會怎麼做一個人,因為她自己也是如此學習。
克瑞絲的確很聰明,她很快地學會了人類世界的法則,並隨著年齡增長,逐漸意識到了希恩的異質。她心中的惡意隨著智慧一同成長。希恩對此一概不知,當克瑞絲對她做出一些出格的舉動時,克瑞絲會說:“人們會用各種方式表達愛,這亦是一種交流‘愛’的方式,它可能有些特別,所以您很少會在其他人間看到。”一個由自己親手養大的、對自己滿懷愛意的人說出這樣的話,希恩自然是信了。
希恩對愛的認識不斷扭曲,而她卻以為自己朝著目標前進。
克瑞絲知道自己不像個正常人,這也許是希恩這個“不稱職的母親”造成的,也許是因為她天生就是個惡魔。但克瑞絲無所謂,她覺得擁有希恩,這一切都無所謂,她不執著於成為一個真正的人。
但是很快,克瑞絲就意識到,她不完全擁有希恩。希恩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出去和漆見面,不允許克瑞絲跟上來。克瑞絲躲在暗處觀察著兩人的互動,她聽到她們會談論關於“愛”和“人”的話題。克瑞絲感到害怕,害怕失去希恩,她開始看漆越來越不順眼,再後來,演變成看誰都不順眼。
每當希恩和別人說話時,克瑞絲都覺得希恩會突然領悟“愛”的真諦,然後拋下自己。這種恐懼逐漸加深,深入骨髓,無論克瑞絲怎樣向希恩索求,都無法消解這種恐懼。
“把她變成只屬於我的東西。”
抱著這樣的想法,克瑞絲不斷努力著。
她一統人族,權傾天下;她研習魔法,發明了一種強力的淫紋術式;她投身煉金術,打造了一套束縛功能極強的淫具;她話術蠱人,讓希恩相信了她那異樣的愛;她苦心經營,成就一場陰謀。
“希恩,讓我囚禁你吧,只留在我一個人身邊。”
當她發出這樣的邀請時,她想過無數種可能的反應,憤怒?失望?還是單純當作孩童的玩笑一笑而過?不論是哪種,都無所謂了,她有十足的把握強行囚禁希恩。
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我會靠自己的能力得到我想要的一切。來吧,希恩,無論你會用怎樣的眼神看我,我都……
“好啊。”
希恩溫和地笑著,伸出了手。克瑞絲幼時以血為食時,希恩也是這樣一副寵溺的神情。
不解與困惑中,克瑞絲如願地囚禁了希恩。被囚者以珍視的目光看著身上的鎖具,似乎沒有意識到自己正處於任人掌控的處境。
她說;“謝謝你的愛,克瑞絲。”
克瑞絲明白了,這只是第一步。她得到了希恩的身體,卻無法得到她的愛,甚至無法得到她的恨。如果她想要希恩的愛,她必須要先教會希恩何為“愛”。
她想要成為一個人的希恩,她想要愛她的希恩。但她那扭曲的愛意,怎能成為希恩學習的素材?
沒關系,她決意,她相信這不會比她所經歷過的一切更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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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就是這倆中的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