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

　　 “參加活動，獲勝者得到一千萬獎金？”

　　 手指滑動屏幕，屏幕上是朋友拿自己尋開心轉發的垃圾信息。

　　 回家的地鐵，清晨四點，依附著門邊的扶手。

　　 在最靠近車尾的地方，所以並不會有什麼人在車廂里。

　　 也就是說，不用擔心會有人聽到自己自言自語的、奇怪的話。

　　 “都什麼時代了，怎麼還有人信這種東西啊……”

　　 空蕩的車廂，輕巧的聲音，略有撒嬌的嬌哼，眼圈微紅，滿身酒氣。

　　 手指想要劃走退掉界面，車廂的晃動，卻不小心碰到了屏幕。倒也沒注意到點到了什麼，等反應過來的時候，畫面上已然出現了一個綠色的對號。

　　 “真是……”

　　 肩膀耷拉下來，順手按下熄屏鍵，靠在地鐵門邊的擋板上。

　　 好難過。

　　 人生，本就是如此的嗎？

　　 如果，如果真的有誰能給我一千萬就好了。

　　 再也不用看他們的臉色，不用強忍著反感的念頭縱容那幫男人的眼神上下打量。

　　 可是……倒也不壞……

　　 伸出的手從欄杆上滑落，再輕輕拍在臉上。

　　 車門的玻璃，那張還算說得過去的臉。

　　 如果自己真的出賣色相，是不是就能拿下主演的位置了呢？

　　 這樣的話……可要好好考慮一下選哪位導演……

　　 嘖，有點惡心……

　　 在幾乎吐出來之前，聽到嗡嗡的電噪音。

　　 再熟悉不過的、那略有失真的語音播報。

　　 “尊敬的乘客——第九城區，斯坦福北站——到了，請……”

　　 戴上耳機，用白噪音淨空心靈。

　　 穿過閘機，吹著風，這里是有些冷的過街天橋。

　　 車燈畫出的條紋，光怪陸離。

　　 從片場逃回來的少女，連夜回到了原來的城市。

　　 路邊的早餐店，強打笑意去應付熟識的老板，拎著簡單的早點邁進了電梯。

　　 帶上門，鑰匙扔在包里，甩脫的高跟鞋留在門邊，買的早餐也隨手放在鞋櫃頂上，一下子精神放松下來的少女，撲倒在有些涼意的地板上。

　　 “呼……哈……”

　　 冷卻過臉頰的溫熱，翻過身來盯著沒有點亮的吸頂燈，被酒精麻痹的神經，正無聲的笑著。

　　 “嘿嘿……嘿……”

　　 ……

　　 懷抱雙臂斜依白牆，少女穿了一套簡單的職業套裝，可能是心情不太好的緣故，白色襯衫扣子系的很高，多少有點冷漠的感覺。

　　 黑色貼身包臀裙的裙擺略短，尚未過膝，能露出少女白皙修長的小腿。

　　 蹲在走廊對面牆邊、戴著口罩喘息有些粗重的男子，凌亂的發絲搭在額前，再長點就能擋住眼睛。

　　 以他自下而上的視角看過去，更顯得面前少女身材苗條。

　　 堪稱尤物的面龐卻精致得體不顯造作，眉眼間別樣氣質，讓他不由得就看入了神。

　　 注意到了熱烈的目光，少女臉色微微泛紅，有點不自然地將短裙向下拉了一拉，男子一下子心升尷尬，連忙將臉扭到了另一邊，小聲的說道：

　　 “抱，抱歉。”

　　 少女沒有回話，倒也是低下頭，心里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早上被鬧鍾吵醒，還沒完全從宿醉中緩過來的少女，接到了一封送到家里的航空郵件。

　　 拆開來看，是一份邀請函。

　　 上面的署名是某個有點印象的科技公司，但是自己生活里實在接觸不到，對他們的了解也只是知道他們在市中心有一座很宏偉大廈的程度，其余的……自己也不太清楚。

　　 再往下看，當看到很有既視感的幾個字時，少女猛地想起，這正是今早在地鐵上隨手敲進去的自己的名字。

　　 察覺到有些不對勁的少女，連忙拿出手機比對，果然是那個什麼一千萬獎金的活動。

　　 以為是惡作劇沒有理會，只是一邊驚嘆於某些現代人閒的程度一邊享用了冷掉的早點，自然也沒有去閱讀後面的內容。

　　 直到那通電話打過來，說他們的車已經到樓下了。

　　 加上自己草草收拾的時間，幾十分鍾後，自己就出現在這座巨大的建築物里。

　　 到處都很氣派的空間，似乎觀賞性大於實用性，明明是地價昂貴的市中心，卻能空一片地專門種植了大片的綠植。

　　 相比之下，現在自己所在的這個走廊似乎有些擁擠。

　　 走廊盡頭有扇漆成白色的門，從里面能看到工作人員似乎還在准備著什麼的樣子。

　　 在等待的過程中，只能被迫和對面那個戴著口罩、看起來有些陰郁的男人共處一室。

　　 不過，好在也只是一小會而已。

　　 催促著走進了房間米白色的地板，略微暗淡的牆面，方才還走動著的工作人員全都不見了，應該是從其他出口出去了吧。

　　 環顧一下，周圍有很多的入口，也都進來了一些人。

　　 看起來和自己一樣，都不知道是什麼情況的樣子。而自己正對的方向，有一個明顯大一圈的木門顯得格格不入，此時緊閉著，應該是接下來會發生什麼的樣子。

　　 很有違和感的，有些失真的廣播突然響了起來。

　　 以略快的語速敘述了活動的細則。

　　 大體總結下來，是要做一次社會實驗。

　　 首先從一眾參與者里抽取出特別的人來扮演管理者——“獄警”，其余的參與者扮演被管理者——“囚犯”。

　　 做好各自的角色堅持一個月就好，在結束之後，會視實驗情況的好壞來發布獎金。而其中扮演角色最好的，最能給實驗提供數據的人將額外獲得一千萬。

　　 然後，就是大概的規則描述。

　　 “獄警”需要負責囚犯的生活起居，制定監獄里面的基本規則，還要給“囚犯”安排每天至少一小時的“勞動”來進行改造。“囚犯”需要進入對應的角色，遵守“獄警”的管理，嚴格執行被安排的“勞動”。

　　 至於“勞動”的內容，沒有具體的要求。

　　 而更後面的、細致內容的敘述，是和抽簽同時進行的。

　　 心情不是很好的少女，默默等在大家的後面，只等著他們都抽完簽自己再拿最後一份。

　　 結果，展開紙片的後一面，看到上面畫著的標記，少女感嘆出聲。

　　 “啊……居然是我抽到了這個簽啊。”

　　 本來以為不會抽到這麼辛苦的角色的少女，心生怯意。

　　 “但是也沒辦法了，來都來了，為了獎金，為了包包，只能努力了！”

　　 “不過，”少女環顧一圈，“這個房間雖然看起來很大，但是沒有什麼看起來像是家具的東西啊。看起來很寬敞，但是真的要住這麼多人的話，是不是有點小？”

　　 聽到了少女小聲說話的、某個染著頭發的男子，慢慢踱步過來，大概有一米九的身高，以毫不掩飾的、挑釁的目光俯視著少女。

　　 察覺到奇怪視线的少女，往牆邊退了退，以提防的眼神予以回擊。

　　 “你有什麼事麼？”

　　 “沒什麼事，我就是來看看抽到獄警的是哪位啊？不必擔心……我會好好配合你的。”一邊說著，一邊逼近了距離，比少女高出一個頭還多出不少的男子，俯視的眼神逐漸玩味起來。

　　 “那還真是……很感謝哈……”被逼到了牆上，只能仰起頭看著他不斷接近的樣子。

　　 “我我我警告你！可不要做什麼出格的事！主辦方可是說了的，不可以傷害到別人！”

　　 “哦？有這樣的規則嗎？我怎麼沒有印象啊？”

　　 “你你你別過來！”

　　 “我倒想看看你能怎麼辦……”

　　 此時，廣播再度響起，是主辦方集合了所有抽到囚犯的人。

　　 “切。”被擾了興致的高大男子，發出一聲不悅的聲音。“這位小姐，請記好吧，我的名字叫K，接下來的一個月，有你好受的。”

　　 被嚇住的少女，像是炸了毛的貓貼在牆上，直到房間里就剩下了她一個人。

　　 “欸？獄警就只有我一個人嗎？”

　　 試著走到了房間中間。“喂！有人在嗎？”

　　 徒勞的詢問，並沒有人回應，倒是房間另一端的木門彈開了一條小縫。

　　 看樣子是要自己進去的樣子。

　　 輕手輕腳走了過去，拉開門，映入眼簾的是一個裝修精美的客廳。

　　 走進去才發現是一個空間很大的套房，而這扇門就是這個房子的入戶門。

　　 方才米白的房間里甚至沒有椅子，站了許久的少女腿腳有些酸痛，快步走到了沙發邊，輕輕的坐了上去，手按在膝蓋上，一動也不敢動。

　　 ……

　　 這個房間是不是有點小啊，比剛才的那個房間還要小了不少。

　　 奇怪的閃光，後頸感受能到陰冷的風，又嗅到了奇怪的味道。

　　 下意識隔著口罩捂住了口鼻，可也沒能多堅持幾秒種，只是能將其他人倒下的樣子收在眼睛里罷了。

　　 “怎麼……”

　　 “回事？欸？”從地上坐起身，自己剛才……的確是暈過去了。但是卻沒有暈過去的實感。記憶沒有出現斷層，仿佛是自己剛倒下就醒過來了一樣，看他們的表情……應該也是和我一樣吧。

　　 “唉？剛才怎麼會腿軟了一下？”“你也是麼？”“真奇怪啊。”

　　 好像又有些不太一樣……

　　 主辦方的廣播再度響起，“大家的准備工作已經做完了，身體適應好了就可以從出口出去了。在那之後……也就是下個月的這個時候……十一點三十五分驗收實驗結果，撒，讓實驗開始吧。”

　　 身體適應？適應什麼？

　　 的確有哪里覺得不對勁，要說的話……好像是關節的移動，又或者是肌肉什麼的。

　　 在自己還在疑惑的時候，眾人已經開始朝外走了。

　　 大家似乎沒有注意到什麼不對勁，是不是自己太神經質了呢？

　　 不對！這是！

　　 推開門，遠處的地面上有著一對小山一樣大小的黑色巨物。

　　 奇怪的是，在山的後面，還連接著素白的柱子。

　　 感覺形狀很是熟悉，但就是想不起來是什麼來著。

　　 身後的門關上了，嚴絲合縫，甚至看不出來那里曾經有過一扇門。

　　 空間里傳開的，又是主辦方的廣播。

　　 “為了便於獄警更好的管理囚犯，所有的囚犯都被縮小至原本的百分之一。請加油吧，一個月後……千萬級別的獎金就是你們的了。”

　　 緊隨其後的，是炸響在前面天空上的巨大的聲音。

　　 “啊？什麼？”轟鳴起來的，似乎是好聽的聲音，不過音量是不是太大了點。

　　 “等一下！這是什麼意思啊！”

　　 遠端的巨物動了起來。

　　 這一瞬間，終於是回想起來那是什麼了。再結合剛才的廣播，是很容易就能理解的情況。

　　 只不過，太超乎現實了。

　　 是那位小姐姐的長腿，見鬼！剛才還看了那麼久，現在居然和記憶里的那雙長腿怎麼也聯系不上！

　　 無言的威壓感撲面而來，想要轉身逃走卻發現根本沒辦法動起腿。

　　 並不是被嚇到失去意志了，而是地面在大幅度的震動，僅僅是她在往這邊走而已就沒辦法在站立著的時候保持平衡了。

　　 用爬的？不行……來不及了！

　　 沾著塵土有一點點髒的鞋底……已經近在眼前了！

　　 “預警小姐，請不要再走下去了。”

　　 “啊……怎麼了？”

　　 “請看看腳下吧。”

　　 “嗯？”

　　 主辦方和那位獄警的對話，聲浪的衝擊穿過百米有余的距離砸在身上，仿佛神諭一般。身體不由自主的顫抖著，已經不敢想象當她正對著我說話會是怎樣的情況了。

　　 ……

　　 腳邊，似乎有什麼的樣子。

　　 看不太清，蹲下來看吧。

　　 “那些就是縮小後的‘囚犯’。”主辦方的聲音再度傳來。

　　 “嗯？這是什麼意思，我可沒聽說過還有這樣的展開啊。再說這麼小的大家，我要怎麼去管理啊？”

　　 “再次向你陳述本次實驗的要求……接下來的一個月，你要負責好囚犯們的衣食住行，每天保證囚犯們至少一個小時的勞作時間並保證他們的人身安全。當然了，作為獄警的你，有著相對於囚犯們絕對的權力，請制定便於管理的規則吧，以上。”

　　 “喂！給我解釋清楚啊！”

　　 可惜，沒有回應了。

　　 “怎麼辦呢……”

　　 雖然嘴上這樣念叨著，但是似乎真的會有一千萬的樣子，所以干脆不去在意那些奇怪的事，努努力堅持一下吧。

　　 只是一個月而已，應該不會太難。

　　 那麼……

　　 制定規則……好麻煩。

　　 勞動……會是什麼勞動？

　　 頭疼起來了，宿醉的惡果，現在還是有點惡心，還是先看看四周的環境吧。

　　 像是一般的房間，只是光看裝修就比自己租的那個房子要豪華太多了。

　　 感覺只是客廳而已就比原來那間房子還要大了，真可惡。

　　 不經意跨過了腳下還在騷動著的小人，試圖找到能給“囚犯”提供勞作活動的工具。

　　 推開關死的臥室門，雖然驚嘆於家具的精美，但是現在要緊的事，是找找有沒有什麼主辦方准備的、能給他們用的工具。

　　 少女仔細地找了找，但是除了常見的日用品和小家具之外沒有找到什麼奇怪的東西。

　　 “沒辦法了……還是先去看看他們怎麼樣了吧。”

　　 ……

　　 名叫K的高大男子，即使對身體素質很有自信，但也沒辦法在大地的劇烈震顫中站起身來，只任憑兩條巨柱從看不清的上空跨過。

　　 “這都什麼跟什麼啊！”

　　 話說，居然是短裙啊……嘿。

　　 姑且那小姑娘走遠了，倒也能站起來了。

　　 雖然被變成這點的大小，可是主辦方強調過了吧，要她保證我們的人身安全。

　　 沒什麼好怕的。

　　 這種小姑娘，很好對付的。

　　 嘖，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說起來，在她的視角里我即使是一百分之一也有近兩厘米，應該很顯眼，大概不會被不小心被她那巨大的腳踩到吧。

　　 這樣的話，去看看也沒關系。

　　 ……

　　 踱步回到客廳沙發前，看著地上的一個個小家伙還呆在那個地方，少女噗嗤的笑了出來。

　　 真的好小啊，居然這麼小，蹲下來伸手捏起一只拿到眼前，大概只有一厘米左右吧。

　　 地上不知道什麼時候有一個托盤在哪里沒注意到了之後就很自然的拿到了手里。

　　 隨手將小人放進托盤，又發現兩腿之間似乎也有著一個小人。

　　 雖然很小，但也是一下就能認出來是之前的那個家伙。

　　 伸手抓在手指間，捏著手臂拎到面前，以俯視的角度盯著他。

　　 “你好啊。”歪頭，露出職業的微笑。

　　 出乎意料，並沒有預想之中的驚恐和膽怯，那名男子反而很有勇氣的自然接了話。

　　 “你好啊獄警小姐，你的笑真好看啊。”

　　 “嘿嘿。”面對奉承的話沒有太過在意，畢竟這樣的事已經經歷過太多次了。

　　 “欸？我想起來了，你是Fsh的藝人吧。”

　　 “啊！你知道我的嗎？”意外之喜，驚訝的少女兩眼放光。

　　 “果然啊，我記得你是叫林愛雪……對嗎。”

　　 “是的是的！”

　　 “獄警小姐，從縮小後的視角看你，你的皮膚也是那麼好啊……腿也，完全沒有瑕疵呢。如果可以的話，真想好好的品味一番啊。”

　　 “哈哈……”果然啊，男人就是這樣的生物。“也許吧。”

　　 “我很期待哦。”

　　 “那也不會是現在哦……”名叫愛雪的少女小聲說著。

　　 輕輕吹了一口氣，再把她輕輕地放到托盤里。

　　 “獄警小姐！那是私下就可以咯！”聽聞此言，少女只是微笑，沒有回答。

　　 “切，無趣的女人。”

　　 剩下的小人也都慢慢轉移到托盤里，兩手端著托盤放在桌子上。

　　 放在桌子上的大家，看起來和我一樣迷茫的樣子，是不是該做點什麼來打發時間呢？

　　 對了，說是要安排至少一個小時的勞作。

　　 那麼……都能做些什麼呢？

　　 從沙發上坐起身，彎下腰看著托盤里的大家。

　　 “大家，有什麼關於勞動的建議嗎？”

　　 畢竟主辦方說了要保證人身安全，最好還是按規則來吧。

　　 “勞動？大爺我每天游手好閒習慣了，就算要想，也是你來想吧?”是那個略微熟悉的男人的聲音。

　　 “對不起！”少女幾乎是下意識的道歉了。

　　 “主辦方都說了，是要你組織，不是我們啊。”

　　 “嗚……可是大家這麼小的話……”

　　 “你到底行不行啊，怪不得這麼好的條件也打拼不出來，真是白瞎了那張臉了。”

　　 突然間，被說了即視感很強的話，愛雪的眼神有點改變了。

　　 “抱歉，您剛才說什麼來著？”

　　 “我？我嗎？你給老子聽好了，本大爺說啊，你到底行不行啊！”

　　 還真是有趣的小家伙啊，被戳中了某處的林愛雪，臉上依然掛著微笑，但似乎有著什麼別的感情。

　　 “既然如此，”少女手扶膝蓋逐漸起身。

　　 “就按這位先生說的，”站直身體，雙手抱胸，俯視著托盤里的一眾小人。

　　 “由我來給你們想勞動的內容。但是，同時我也要立下第一條規則。”這麼說著，右手豎起一根手指，“各位從今往後，絕對絕對不可以違逆我說的話哦。”

　　 “哈？你這小姑娘，你知道我是誰嗎？在北街那邊，我說一沒人敢說二！你這賤貨，等出去了你是想死是……”

　　 Peng！

　　 突如其來的衝擊打在這個高大的小人身邊，強烈的風壓一下子打斷了他的話。

　　 腿腳一軟直接坐到了地上。不知道為什麼，只是感覺突然沒辦法說出話來了，這是……在害怕的感覺嗎？

　　 “今天是第一天，所以給大家的工作會比較簡單。”愛雪收回手，又站直了身體。

　　 剛才的拍擊讓手稍微有點刺痛的感覺，“除了這位K先生之外，其余的人，先都跪下吧。”

　　 淡淡的語氣，聽不出分毫生氣的感覺。

　　 托盤里的小人面面相覷，到並沒有人真的跪下去。

　　 “什麼跪下啊……”“哪有這樣的啊……”人群里開始了這樣的小聲議論。

　　 “啊啦，沒聽懂嗎？”

　　 伸出手，隨手將那個放肆的男人拿在指間。

　　 “喂！你干什麼！”

　　 不去理會手里小人的叫喊，只是俯視著其他的小人們。“你們這些小東西，是不是還不明白自己現在是什麼情況啊？”

　　 “你想干什麼！主辦方可是強調過的！不能傷害別人的！”托盤里的某個小人，說出了這樣的話。

　　 “哦，但是對於違反規則的人，不懲罰的話，也是不對的吧。”微微偏頭，盯著手指間的那個還在掙扎的小人，淡淡的笑容還是那麼誘人。“抱歉啦。”

　　 懸在對於小人來說的高空上，輕輕松手，指尖的小人一下就掉了下去，結結實實的砸在了冰冷堅硬的桌面上。

　　 但似乎是因為縮小之後空氣阻力變大的緣故，雖然全身都痛得要死，但是並沒有受到致命的傷害。

　　 那個高高在上的少女，此時也彎下腰。

　　 “我知道的，大家現在不理解我的話很正常，但是僅僅是跪下這麼簡單的要求，對於你們這些垃圾來說是不是也太難了點呢？”

　　 美麗的微笑，懸在大家的頭頂。

　　 “那讓我先來的話，是不是……就不會有所顧慮了呢？”

　　 膝蓋撐上了桌面，身體慢慢地滑到桌子上。

　　 撿起摔的七葷八素的小人，放在了膝蓋後面的地方。

　　 確認位置之後，放下上半身，重重地跪坐在了自己的長腿上。

　　 被夾住的小人，一瞬間就沒了聲響。

　　 “看清了嗎，這就是人類的‘下跪’，即使是垃圾們，也應該能夠學的有模有樣吧。”

　　 此時此刻，面對愛雪她頗有壓迫力的身體，終於有人大聲喊道：

　　 “知道了！獄警大人！”

　　 而後，那位就率先跪下來了。不僅如此，頭還緊緊的貼上了桌面。

　　 “不錯哦，還是有明白事理的人嘛。你只需要跪一個小時哦。至於其他人……”

　　 被愛雪的眼神掃過，仿佛血液都要凝結。

　　 覺察到形勢的小人們，撲通撲通都跪了下去，連頭都不敢抬起來。

　　 “反應太慢了，跪四個小時。”

　　 用手撐著慢慢後退，輕輕踩在了地板上。被忘掉了的、夾在長腿之間的小人，就那麼昏迷著掉到了桌子下的地毯上，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愛雪坐到了沙發上，輕輕地靠在了柔軟的墊子上。

　　 發覺了有些不太舒服的地方，對著桌子上的小人們輕輕說到：“轉過來，你們在衝著誰跪呢。”

　　 沒有人敢忤逆，紛紛轉了過來。

　　 看到有一個小人稍微起身來轉動身體的樣子。

　　 愛雪皺了皺眉頭。“喂，我有允許過你起來麼？”

　　 似乎知道說的是他，一下子把頭埋到了最低。

　　 “啞巴嗎？我在問你話呢。”依然是輕柔的語氣。

　　 “獄，獄警大人……請原諒我。”跪倒在地的那個男子，渾身顫抖起來。

　　 少女翹起長腿，輕輕踢在桌子的邊緣。

　　 “其他人就不用道歉了麼？你們不會覺得他犯的錯和你們無關吧？”

　　 不太長的沉默之後，大家紛紛喊著：

　　 “對不起，獄警大人！！”

　　 “嗯，還算可以吧。”

　　 這麼說著的愛雪，偷偷看了眼表，大概估算著時間。

　　 才過了半個小時啊……

　　 他們，還要跪那麼久。

　　 是不是太嚴苛了點。

　　 “那麼，我再來說下第二條規則吧。不管你們誰犯了錯，大家都要一起承擔後果哦。”

　　 人群中突然傳來一陣不大的騷動。

　　 “哎呀，大人在說話的時候，垃圾們可是沒有插嘴的權利的呢。”

　　 這麼說著，又微微偏過的頭，好像是在等待什麼。

　　 有人率先醒悟了過來，又開始大聲道起歉來。

　　 隨後，便是紛紛的附和。

　　 “只是……口頭的嗎？是不是其實不是很想道歉呢？”挑弄著臉頰邊的發絲，玩味的看著托盤里的小人們。

　　 頭顱和托盤相擊的聲音雖然很小，但還是好好的傳到了林愛雪的耳朵里。

　　 “獄警大人獄警大人的……聽起來很顯老的樣子，心情都不好了。但是，如果有小人願意叫我主人的話，可能我會開心一點吧。”

　　 “對不起！主人大人！”

　　 “嗯！不錯不錯。

　　 心滿意足的點點頭，摘下了手腕上的手表，放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再跪半個小時就可以起來了哦。”

　　 “謝謝主人大人！”

　　 “今天有人讓我不是很開心……所以，今天就不給你們飯吃了。”扭過頭，惡狠狠的瞪著小人們悲慘的樣子，但凶狠的眼神又轉瞬即逝。“在不會發生事故的范圍里自行解決吧。”

　　 這麼說著的愛雪一下子站起身，又往臥室的方向走去。

　　 腳上好像無意間踩到了什麼，抬起腳，下面是那個不知好歹的男人，剛才太緊張一不小心給忘掉了，沒有一腳踩死真是萬幸。

　　 伸手撿了起來，眼睛一動，便帶著他，一並走進了臥室。

　　 （待修正、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