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冥之中,一道冷傲的聲音回想在聖殿內每一個生物的心靈中。
那些騷動中的狂熱者也不自覺安靜下來,克制著自身欲望的衝動,望向了聖壇的方向。
“你可知道當一只青蛙被閃電擊中會怎麼樣,嗯?就和擊中其他東西……一樣。”
那聲音存在於心靈之中,並不存在聲源。然而黑甲和蘇之間的鏈接卻感受到了心聲來源,黑甲放下手中的狂熱者,與蘇一同仰望那心靈之聲的來源方向。
蘇驚訝地呼道:“你是誰?”
聖潔、耀眼,華麗的靈能頭箍,金色的秀發從空中披撻而下。聖壇上的高挑女子靜靜懸浮在空中,慵懶地撐著下巴,一只腿搭在膝上賢淑端坐著,通導幽冥之力的靈能披風仿若無形的椅子一般拖扶著她的翹臀,靈能火焰在她冰冷的目光中幽然搖曳,散發著危險與駭人的光芒。高挑的聖靴讓她本就火辣傲人的身軀愈發挺拔,華美的聖鎧點綴在她如凝脂般的肌膚上,似乎渾然天成。
“我是高階聖堂武士哈莉諾斯,是這座聖殿的守護者,敢問來者何人?你……”哈莉諾斯瞥了蘇一眼,抬起手,伸出一根纖細如蔥的食指,先指向了蘇,然後又指向緊張不已的康絲坦汀和對情況很好奇的納埃特,“和你,還有你,你們三個和那些異蟲不一樣,你們是誰?”
一眼望去,這位美若冰山,聖潔不可侵犯的姿態,一時間讓蘇有種想敬畏膜拜的感覺。
蘇上次見到星靈的時候已經是在克哈的實驗室里了,那真談不上多麼友好的交流,勉強算曉得星靈脾性的蘇嘗試放低姿態,用恭敬的語氣回答。
“尊、尊敬的高階聖堂武士閣下……咕唔!”在那份靈能壓力產生的敬畏心下,蘇稍稍低下頭,做了個撫肩禮,那時她還沒仔細觀察這位名為哈莉諾斯的高階聖堂武士,然而當她再次抬頭看清了哈莉諾斯的著裝後,臉噗嗤一下紅了。
自稱高階聖堂武士的哈莉諾斯穿著的真是一件奇怪至極星靈鎧甲,乍眼一看好像穿得很多,華美優雅,神聖不可侵犯。然而仔細一看完全不是那麼回事!那些多余的鎧甲衣料大多在裙擺、披肩這些側面的地方,正面衣著的主體只有兩個有著棱角的金色金屬環,一個金環在胸部,曝露著大半雪白的溝谷、側緣,薄透如蠶絲的布料岌岌可危地維系著金環與披肩的部位。一個在小腹位置,肚臍鑲嵌著一顆寶石,圓環下沿稍稍遮住那香蜜之谷,向下與一件將她那修長玉腿的魅力襯托至極的、有著星靈神秘符文的金邊乳白褶皺長筒襪,只有極少的充盈著靈能光芒的薄蠶布料維系著兩個圓環環繞腰際……也就是說她正面基本上什麼都沒穿啊!
好、好大膽的著裝……
蘇自認有在維納斯蟲群的地下精元榨取場已經算身經百戰見多識廣的老司姬了,可是看到哈莉諾斯這件不是全裸更勝全裸的大膽著裝,也不由得臉頰緋紅、眼冒金星了。
要、要、要是自己穿著這種衣服……會羞死的啊!
“哦?你怎麼了?”絲毫不覺得自己的衣著打扮有何不妥的哈莉諾斯感受到對方情緒的異樣波動,幽然的靈瞳微微抬起,注視著眼前羞恥得不能自已的蘇。
“啊啊,啊啊!沒什麼!”蘇強行穩定住心神,咬緊下唇,不去看那羞恥到極點的著裝,試著像自己記憶中那樣順著星靈的脾氣謙卑地自我介紹道,“尊敬的高階聖堂武士哈莉諾斯,我叫蘇,其他人都是我的同伴,我們不是故意冒犯星靈的神殿,我們是從遠方而來的旅人,只是第一次在這顆星球上看到星靈遺跡感到好奇才不小心進入,請您原諒我們的冒犯。”
“原來如此。”哈莉諾斯淡淡地說道,“本來無論是誰闖入了神殿我都要對其施加最嚴酷的刑罰。但你們……除了你們帶進來的那些褻瀆我們神殿的異蟲,你們三個……我卻從未見過,你們是什麼人?是新生的年輕種族嗎?如果是這樣,我尚且還能原諒你們懵懂無知的冒犯。”
蘇困惑不解地問道:“你不知道我們是什麼種族?我們是來自克普魯星區的人類啊!”
克普魯星區?一個奇怪的稱呼,但哈莉諾斯還是通過靈能感受到蘇想表達的意義,她口中克普魯星區的位置……
“原來如此,沒想到像你們這樣年輕的種族也能遠行到如此遙遠的地方,真是難為你們了。”哈莉諾斯一直在用一種告誡後輩的語氣對蘇說著,蘇有點不爽,哈莉諾斯看向身後懸浮的水晶,心情感慨,“我們的方舟承載著艾爾同胞們的希望,向遠方航行,開拓疆土,來到了這顆星球。然而我們因傲慢而敗亡,因不虔而如此困境……我們開拓新疆的使命失敗了,你們這些年輕的種族可不能重蹈我們的覆轍啊。”
哈莉諾斯長嘆一聲,罷罷手,轉身回去,狂熱者們低下頭顱,整齊列隊,維系著身為神之長子最後的尊嚴,哈莉諾斯的靈能之聲回響在現場每一個人的心靈中:“帶著你的朋友們回去吧,年輕種族,不要在這片土地重蹈我們的覆轍,回到你的克普魯星區,如果遇到我的族人們,請讓他們回到艾爾,告訴我的同胞們,遠離這顆受詛咒的星球吧……”
“呃……啊,艾爾……”聽到哈莉諾斯的話,蘇驚訝地張了張嘴,想提醒什麼,緊張地捏了把汗,終究是沒說出口。
“艾爾不是已經亡了嗎?”納埃特十分不合時宜地提了一句,“老早就成異蟲生小崽子的老巢咯。”
“啥?艾爾?什麼是艾爾?”從小出生在卡文迪許的康絲坦汀對外界事物知之甚少,臉上寫滿了糊塗。
蘇大驚失色:“納埃特你不要亂說話……”
聖殿內的氣溫驟然寒冷。
剛放下敵意的狂熱者們難以置信地望向她們。
強大的靈能威壓回蕩在聖殿之中,哈莉諾斯那震驚萬分的聲音也在回想。
“你說什麼?艾爾亡了?年輕種族,我問你們,你們剛才說的……是真的?”
“呃……這……這個……”
猶豫的態度,已經揭曉那未出口的真相了。
“艾爾亡了……艾爾亡了……艾爾……怎麼可能會亡了!還成為異蟲的巢穴!?”
哈莉諾斯那平淡的聲音十分動蕩,她高冷的容貌也因震驚、憤怒,扭曲了起來,恐怖的靈能閃電匯聚在她指尖,指向眾人。
“你們一定是在騙我!騙子、可恥、謊言!你們要為自己的無知付出死亡的代價,我,殖民星的高階聖堂武士哈莉諾斯,在此對你們宣判妄言的懲罰——死刑!死刑!死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