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有成者
“拉法姆...拉法姆?你在哪?”
昏暗的房間里,伴著大門吱呀吱呀的響聲,一個柔和青稚的嗓音輕飄飄的響起。
隨著一陣窸窣聲,一盞小油燈亮起,穿著亞麻睡袍的成熟女人揉著眼睛坐在床邊,她托著油燈逐個點亮了房間里的蠟燭,照亮了抱著小熊玩偶,一臉局促的站在門口的小女孩。
“怎麼了?”
拉法姆走到女孩身前,微笑著揉了揉她的腦袋。
“隔壁...隔壁有奇怪的聲響...”
女孩一頭蓬松柔順的金發,穿著華麗的絲綢睡衣,一雙如天空般湛藍的雙眸清澈無暇。
身份高貴的她沒有絲毫抵觸的抱緊了穿著如下人的女人,一個勁的蹭著拉法姆的大腿:“我好怕...”
聽著耳畔里輕飄飄,如雪花般令人心曠神怡的嗓音,拉法姆寵愛的笑了笑:“你已經是成熟的法師啦,在這里還有什麼能嚇到你的呢?我可愛的雪莉?”
雪莉輕咬粉唇,抬起頭淚水盈盈的望著拉法姆:“艾拉可...艾拉可和莎拉她忽然離開了,然後隔壁就響起了奇怪的聲音,好像是哭聲...那里有屏障,我看不見,只能感覺到...”
她的聲音斷斷續續的,過了好一會,才長長的吸了口氣,再開口時,竟帶上了抽噎:“好可怕,好可怕的東西在隔壁...”
拉法姆的眼神瞬間凝重起來,復雜的凝視著左側的走廊,仿佛在雪莉的宿舍旁,看到了什麼。
她將雪莉哄進自己的房間,讓她抱著小熊睡著後,拉法姆緩步走到了雪莉宿舍隔壁的雜物間里。
將耳朵貼上去,什麼也聽不到。
看樣子雪莉的天賦驚人,居然能在無意識的情況下滲透進如此高級的法術屏障。
拉法姆無奈的揉了揉太陽穴,心想著,推開門徑直的走了進去。
結界內,兩名年幼的女孩赤身裸體的交纏在一起,她們忘我的親吻著,雙手在對方的小穴中扣動著,一聲聲引人犯罪的嬌喘在二人纏繞的唇齒間發出。
在她們的小腹上,一副淫紋正閃耀著魅惑的紫光。
拉法姆一手一只,將她們強行分開夾在腋下,直到此刻,兩位色情的幼女才發現結界被入侵的事實。
嚇得小臉煞白,但在看見是拉法姆後,這才舒了口氣,旋即小臉潮紅的扭著身子。
“拉法姆拉法姆~因為小雪莉實在是太誘人了...實在憋不住所以我們才...”
“是呀是呀,拉法姆姐姐~如果想懲罰我們的話,請好好教訓我們下賤的騷穴~”
兩名幼女臉上沒有絲毫被抓住的害怕與懼意,反而撒嬌起來。
拉法姆沉默片刻,她的表情如此的凝重,以至於艾拉可與莎拉也意識到了不妙,不約而同的咽了口唾沫。
見狀,拉法姆放下二人:“雪莉差點破解了你們的結界,但幸好她選擇來找我,而不是直接來查看。”
“怎麼可能...”艾拉可臉上帶著高潮後的紅暈,她的意識依然沉浸在方才的快感中,只是下意識的呢喃著。
但毫無疑問,當她得知她們的事情差點被雪莉發現後,淫紋的光澤瞬間暗淡了下去,整個人都有些無精打采起來了。
拉法姆掃視著二人,頓了頓後,繃著臉面無表情:“如果雪莉發現了這些事情...我只能把她處理掉了。”
“等一下!雪莉她現在才是中級,我們直接洗腦了不就可以了嗎,難道你狠心殺了那個好孩子嗎?”
莎拉著急的請求道。這讓拉法姆也倍感無奈:“所以你們就不能克制一下自己麼...雪莉是亞娜甲的二皇女,每個月都會接受記憶檢查,就算是我也沒辦法插手。”
她伸出手揉著兩個人的小腦袋,語氣沉重:“我知道她的體質對我們魔物而言是最為誘人的寶物,但除了你們姐妹以外,我已經不知道該找誰來保護她了。”
“但...我們可是魅魔呀...”二人異口同聲的委屈道。
“但是我們昨天不是才做過嘛...”拉法姆也委屈的蹲下來:“別告訴我魅魔的性欲和年齡是正比增長啊。”
“呃。”莎拉詭異的瞥了一眼艾拉可,臉上的潮紅卻是愈加的鮮艷,小腹上的淫紋隨之發光。
這說明她肯定在幻想什麼。
艾拉可替莎拉解釋起來:“雪莉不知從哪里聽到睡衣派對這個詞,一定要在晚上玩,然後蹭著蹭著...一開始還忍得住,直到那孩子在睡覺前親了我們的臉。”
好吧。
擁有著魔力親和體質的雪莉對於每個魔物而言都是特攻存在,渾身上下充斥著可口魔力的幼女親了魅魔,光是她們沒有當場露餡就已經很努力的憋著了。
拉法姆卷著頭發思索著,忽然,她的右手被抓住,散發著濃濃雌性荷爾蒙的女孩們一左一右的將她夾在中間,兩雙小手伸入拉法姆的睡袍中上下其手。
“欸?!等下,不...回去的話會被雪莉發現的。”
魅魔附著有魔力的小手拂過拉法姆雪白的肌膚時,一層淡淡的透明液體在手掌內分泌出來,黏著在拉法姆的肌膚表面,滲入進去。
歡愉被強行打斷,聽到雪莉會死掉後的惶恐隨著一切解釋清楚後,被壓制下來的欲望再次隨著放松而重新掌控頭腦。
面對著拉法姆成熟飽滿的身體,在她們眼中,面前的御姐猶如爆汁的水蜜桃般,正流淌著糜爛甘甜的汁水,事到如今,她們已經再也受不了了。
魅魔的近距離魅惑魔法配合著體液的滲入,縱使是拉法姆也難以抵擋,當睡袍在女孩們嫵媚的笑聲中被解開,被纏胸所束縛的豐乳近在咫尺。
“我說、不要再鬧了呀!”
拉法姆心知自己若是陪這兩個笨蛋玩的話,肯定會玩到脫水才罷休,到那時雪莉肯定懷疑,所以也只好速戰速決了!
她的身形忽然開始扭曲,自頭部、腿部便是綿軟。在昏暗的雜物室內,仿佛融化的蠟燭,整個人癱了下來。
迷亂的幼女胡亂抓著手中空蕩蕩的皮物,一時有些迷茫,但很快,當她們感到到一股混沌的魔力凝聚在拉法姆的腹中時,二人相識一眼,放開了手中失去了血肉的軀體,幸福的十指交錯的將對方拉入懷中。
猶如綻放的花苞,蠕動的黑暗物質在拉法姆的下體綻放,緊接著,原本空癟的軀體隨著花苞綻開,無數觸手蠕動著支撐起了拉法姆疲軟的身體,一只龐大的難以直視之物自法拉姆的體內生出。
“啊~~太棒了...”
姐妹二人痴情迷亂的低語著,她們緊緊的擁抱住對方,甚至只是注視著拉法姆的本體,便激烈的高潮了。
“都說了不要看我的本體,會瘋的啊!”
下一刻,兩條觸手將二人的眼睛所蒙住,拉法姆本體之上的皮物抱住手,面無表情的,既心疼又無奈的教訓道。
無數觸須在她們的身軀表面騷撓,將二人保持著相擁的姿態,死死捆綁起來。將二人分泌出的催情愛液全部還給了她們,通過強制束縛的大字型姿態,二人唯一能動的也只剩下了頭部。
她們面對面著,莎拉伸出小舌緩緩的沿著艾拉可的嘴唇舔舐著,此時此刻她們強行克制著衝動的欲望,進行這種事前挑逗,也是一件痛苦又幸福的事情。
艾拉可也予以回擊,她微微偏頭,張嘴含住莎拉的舌頭,放在牙關間輕輕摩擦,用舌尖輕點著莎拉的舌尖。
二人情欲正濃,卻絲毫沒有注意到數十條觸手正對准著她們嬌嫩的小穴與後庭。
“咿!!!”
觸手毫不留情的刺入,撞開緊致的肉穴,以蹂躪一切的氣勢,狠狠的將二人的菊穴與肉穴貫穿。
狹窄的穴口因巨物的插入而撕裂開來,流淌著鮮血、一滴滴的滴落在地面,粉嫩的小穴沾染上鮮紅的血液,撕裂的皮膚下,能看到因劇痛而痙攣的肌肉組織,正一顫一顫的試圖縮緊。
幼女的陰道被強硬塞入三條觸手,在那平坦的小腹,已然形成了恐怖的凸起。在小腹上扭動著、仿佛巨大的活蟲在體內活動。
靈活的觸手鑽入二人的直腸,沿著消化道一路向上,並且還在越來越大,最終在貫穿了咽喉,從口中鑽出,粗壯的觸手抵著厭軟骨,使得二人根本無法呼吸,使尖叫戛然而止。
二人的身體緊緊地貼著對方,彼此都能夠感受到對方小穴里那粗壯觸手的體積感,蠕動的凸起在彼此之間摩擦著,緩緩地,開始了抽插。
猶如破布娃娃,每一次的抽動都牽扯著小穴的肉壁,由內而外的帶動整個身體,小穴與菊穴中的觸手交替抽插,給予二人微弱而短暫的呼吸時間。
“哈~哈啊...啊、啊、啊、啊——”
交錯的喘息帶著濃郁淫靡的氣息,本應撕心裂肺的痛楚卻令她們歡愉的吐著舌頭,完全放任自己被這般擺弄。
魅魔被詛咒的身體能將絕大多數的痛苦轉化為快感,而年齡越大的魅魔,一次滿足所需的快感也會數倍的增加。
小穴中觸手抽插的速度越來越快,帶著幾乎連成一片的靈與肉與水的碰撞聲,將加熱過的常溫粘液灌入了幼而緊的子宮里。
觸手輸送粘液時的凸起鼓起在小腹上移動,觸手咬緊軟嫩的子宮頸,將聚集爆發的‘精液’一股腦的灌進子宮中,被完全堵住的子宮被迫撐大,滾滾濃漿隨著身體因抽插的抖動而在子宮中晃蕩。
與此同時,數根觸手的首部分裂開來,分別咬在她們的乳頭、陰蒂與尿道口前。
姐妹因小腹的隆起不得不弓起身子,被咬死的子宮頸與尿道口完全杜絕了二人高潮的可能,只能在禁絕高潮痛苦下,繼續享受著。
與此同時,在消化道中的觸手,其根部開始,正仿佛將一顆顆蛋排出體內,圓球的隆起依次自根部鼓起,整條觸手變成了一根自移動的拉珠,在體內活動著。
“噗唔——”
滾滾粘液自口中噴出,二人猶如面對面被刺穿觸手上的肉便器般,雙臂耷拉著,整個人仿佛昏死過去一般,用力的昂著頭顱,任憑觸手纏在她們的腰間,抱著如軟泥般的身體上下聳動。
在她們體內,忽然張開了一輪隱秘的法陣,原本還昏迷的二人忽然劇烈的掙扎起來,這並非是痛苦,而是二人體內的一部分觸手刺穿了皮物內的結界,連同本體與感官共享的皮物一同把玩。
哪怕是強度增幅過的皮物,在這樣的慘無人道的‘強暴’也有可能壞掉,相較之下,她們的本體則更強韌的多,能接受的玩法也就更多。
當積累的無數次高潮終於隨著子宮頸上與尿道的觸手的松口而噴發出來,晶瑩的水花伴著拉絲拖拽的粘液,竟飛出一兩米遠。
“咚咚咚~”
也正是此時,敲門聲響起,並且、伴隨著把手轉動。
“拉法姆...拉法姆...”
熟悉的弱氣呼喚聲從門縫中傳出,隨著光亮徹底照亮雜物室,雪莉也推開了屋門。
她看到拉法姆正整理著睡袍的系帶,笑著望著她。
見狀,雪莉終於露出了開心的笑容,踩著拖鞋啪嗒啪嗒的跑了過來,張開雙臂試圖抱著拉法姆。
此時,一只手按住了她的腦袋,拉法姆俯下身子如慈母般微笑著,用手擋住了雪莉的擁抱。
面對雪莉不解的模樣,拉法姆開口道:“怎麼了?我的房間里也有怪物嘛?”
“不...拉法姆,你為什麼在這里呆了那麼久?這里的結界是怎麼回事?”
“啊...”拉法姆頓了頓,笑容更甚:“我擔心吵醒別人,在這里安置了靜音結界,剛剛整理好箱子呢~”
“欸?那她們呢?她們原來沒在這里嗎?”
“莎拉,艾拉可去洗澡了,今天她們不是把史萊姆實驗弄炸了嘛~”
“欸?!那,那這里發出來的聲音...”
“是這只誤闖進來的小鬼面鴞~”
拉法姆從身後捏著腿,像是舉著一捧花束一樣,將一只睜大眼睛,一臉迷茫的鬼面鴞展示在雪莉面前。
鬼面鴞180°扭過頭看了拉法姆一眼,拉法姆擠了擠眼睛。
“...”
鬼面鴞沉默片刻,張開嘴細聲細氣的叫了一聲,模糊一聽,還真有些哭泣的聲音。
看雪莉還想問下去,拉法姆的手一松,小鬼面鴞立刻飛出門外,順帶著吸引走了雪莉的視线。
“欸~好可愛~”
她開心順著望過去,忽然一只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拉法姆溫柔的嗓音自身後響起:“佐菲亞在外面巡邏,這里不可能有什麼怪物的,快睡吧~莎拉和艾拉可說不定馬上就回來了~”
“嗯!”
如果此時雪莉低頭看去,便會驚訝的看見,拉法姆幾乎是在地上飄著走的。
在背後被撩起的裙擺下,黑暗的混沌之物緩緩拖拽著,將兩名被包裹的女孩吐在地上,遍布著粘液,在開口與女孩之間,甚至連接著一縷縷白絲。
當拉法姆終於是安撫好了這個小祖宗後,她回到雜物室,看著兩個肚子鼓起的黑發棕色皮膚的少女躺在粘液中,相互吮吸著對方陰戶上的粘液與鮮血,一點點飲用著拉法姆的體液。
而在她們身邊,幼女的皮物被隨意的丟在地上。
拉法姆蹲下身來,看著二人69正入迷的模樣,小聲道:“抱歉,把你們丟在這里了。”
“哈~沒事啦,不過這次有夠過分的,感覺隨時都要快樂到死了。”姐姐滿足的舒了口氣,她試圖爬起來,結果雙腿顫的連坐起來都做不到,最後只能擺給拉法姆一張傻兮兮的笑。
二人長相猶如一張模子里倒出來的,除卻姐姐是單馬尾,妹妹是雙馬尾以外,根本分不清她們的模樣。
“呀~沒想到還能體驗到皮物跟本體一起被干的感覺,拉法姆真是太棒了~要是再過分一點的話,從肚臍插進去就更好了。”
妹妹一臉幸福,她忽然張開腿夾緊姐姐的腦袋,嬌軀亂顫,又一次高潮了。
將粘液與愛液噴在莎拉的臉上,隨後整個人長舒了口氣,竟昏死了過去。
“這樣就已經是你們能接受的極限了。”拉法姆面無表情的說著,旋即站起了身。
“拉法姆。”忽然,莎拉喊住了她,她的表情復雜且為妙,抹了抹臉上的白漿後,她撐起身子仰望著這名美麗的女人:“大家都說你沒有感情,這是真的麼?”
“我不清楚你口中的感情具體是指什麼,但如果是泛意的話,我卻是無法展現和你們一樣的感情。”拉法姆輕輕搖了搖頭,旋即露出了暖意的笑容:“我的表情也只是偽裝,但在我的心里,你們是不同的。”
她撩起裙擺,伸出的觸手鑽入了兩位魅魔的下體中,為她們清理好了內腔。
“嗯嗯~”
姐姐呻吟著被拉法姆抱在膝蓋上,就像是給孩子穿衣服一樣,為她們套好了皮物、穿上衣服,然後左右手各一個抱在懷里,用觸手打開了門。
走出門後,一個迫不及待的嗓音響起:“公主殿下!”
這個聲音卻在拉法姆的心中掀起萬丈波瀾,她的眼神頓時變得犀利起來,猛地回頭看去。
一名狼人少女穿著學院的高年級制服,一臉激動的正望著自己。
“你來這里做什麼!安吉爾!”
她邁出一步,呵聲逼問。
拉法姆心中驚駭不已,她不知道安吉爾有沒有偷聽到什麼、看到什麼,但她根本不該出現在這里。
“欸?”
安吉爾臉上的笑意頓時僵住,她呆愣一下,又捧出了‘獻媚’的笑容,雙手藏在身後剛想說些什麼。
“你來這里做什麼,這里是低年級部,不是你這種人該來的地方!”
“那個...”
“你手里拿的是什麼?拿出來。”
安吉爾的臉上掠過各種神采,最後,她低下頭,將藏在身後的一個禮盒展示在拉法姆面前:“這是,亞娜甲王室送來的通訊水晶項鏈...守衛托我送過來的,送給雪莉殿下。”
她的冷漠與毫不留情讓安吉爾舉手無措,她一會露出微笑,卻想起這會被拉拉法姆討厭,面無表情,她也絕不會在拉法姆面前流露出一絲虛假。
最終,她只能卑微的遞上禮盒後,雙手背在身後,緊張糾結的搓動著。
“這樣麼,我明白了,你回去吧,早點睡覺。”
拉法姆無情的將她驅趕離開,望著安吉爾落寞的背影,拉法姆猶豫了一下,剛才,她觸摸安吉爾的手探測她的記憶,確認她沒有看見或聽到什麼,只是憑感覺來到這里。
“安吉爾。”拉法姆喊住了她,聽著這聲,回過頭來的安吉爾,卻是一臉興奮雀躍的神情。
活脫脫的就像是看到香腸的——狗。
“在!”
“謝謝你送過來。”
“沒!沒事!一點也不麻煩!我在晚上跑步的時候順手路過而已!”
“嗯...你走吧。”
“是!”
睡覺前,拉法姆巡視了一遍宿舍,確保每個孩子都已經睡覺,而不是偷偷的點著蠟燭看繪本後,這才走回自己的房間。
路過一段走廊,她忽然朝著欄杆外看去,已是月亮高照,在銀輝下,狼耳的少女依然在鍛煉著,跑的大汗淋漓,在這微涼的黑夜,吐出的水霧清晰可見。
“拉法姆,不睡覺麼?”
一個恬靜的女聲在背後響起,拉法姆回過神時,這才發現她居然靠在柱子上,望著遠方田徑場上的安吉爾出神了。
回過頭看去,一名穿著棉甲的英姿少女佇立在她的身後,靠近時悄無聲息。
“安吉爾依然沒有放棄。”
拉法姆靜靜的低語著,少女走上來,雙手搭在欄杆上,眺望著遠方的人影,嘴角微微勾起:“興許再過兩年,她就有能力戰勝我了。”
聽這話,拉法姆神色不變,寡淡的神情中,她默默低下頭:“安吉爾如此追求我,到底是為了什麼?”
“她不想是惡人。”
“佐菲亞,這是你的直覺麼?”
“是的。”
“我不相信直覺,在我沒有看清她藏在內心最深處的秘密前,是不會允許她靠過來的,她的靠近讓我很不安。”
佐菲亞的手輕輕滑落,她意味深長的凝視著法拉姆:“我明白。”她認真的附和著:“這是緊要關頭,不能出現任何閃失。”
忽然,遠處傳來一聲細微驚呼,二人扭頭看去,安吉爾正揉著自己的腳踝坐在地上。
早晨,拉法姆洗漱穿戴好後,佐菲亞敲開了她的門。
二人早早的到了宿舍一樓的食堂用餐,悠閒的聊著今日課題。隨著大廳的吊鍾奏響,一層的女仆們也陸續醒來。
“早上好,姐姐大人、佐菲亞大人。”
“早上好,漂亮的姑娘們。”
當女仆開始一日的勞作,吃完早飯的拉法姆與佐菲亞開始挨個叫醒躲在被窩里呼呼大睡的懶蟲們,在歡快的鶯歌燕舞下,聖喬治大學院的一日開始了。
聖喬治大學院坐立於金紋花王朝首都、呂登堡的內城東部,總占地一百九十萬平方米,接受著來自世界各地的皇家貴族精英子女,是名副其實的世界第一貴族學院。
而呂登堡,則是一座被世界所渴望的城市、被神明所祝福的土地,由古老的帝國金紋花王朝在一片混沌中建設起來的帝國首都。
屹立於東西兩片大陸中的交易樞紐,集繁榮與高貴於一身,高聳城牆上蔓延的青苔無聲訴說著古老的語言,連綿的城牆一眼望不到頭。
在呂登堡內,最高高達七千余米,長九千公里的生命之源山脈的主峰,萊格尼斯峰。
它不僅是世界第二大河姆頓河的發源地,其連綿的山巒更是天然的盾牌,鎮守在呂登堡的背後。
大河的上游、富饒的土地,流著蜜的森林,這一切的一切,構成了金紋花王朝的崛起。
而拉法姆,便是金紋花王朝的第一王女,同時也是金紋花王朝的合法繼承人。
經歷過數代至高王的奮斗與犧牲,如今的人類終於將魔物徹底擊潰,而留給拉法姆的,則是無數的免費勞動力,與安全可靠的未來前景。
隨著魔物聯盟的大可汗被斬下頭顱,吊在旗杆上隨著遠征軍回歸時,所有人都以為長達百年的異族戰爭即將結束,最強大的魔王已經隕落,接下來的時代,將是屬於人類的黃金時代。
在陣陣歡呼聲中,卻沒有人意識到,在遙遠的過去,曾有另一名魔族親王,同時也是大可汗的姐姐,在爭奪王位的過程中失蹤。
更沒有人知道,當初斬下大可汗頭顱的前代聖女,佐菲亞,是一名被復活的活死人,萬眾矚目的聖女早已與邪惡簽訂契約,在那光潔神聖的身軀內,卻是一具被縫合的屍體。
當聖女班師回朝,迎接拉法姆公主私人接見的賞賜後,她們終於露出了原本的面貌。
蠕動伏行的黑暗奪走了拉法姆的視覺,無盡的黑暗中,一個個幻想出現在拉法姆的面前。
這個在民眾眼中如聖母般的仁君拉法姆,又怎有人會知曉,其藏在另一面的嗜殺殘忍。
被燉煮的孕婦,在父親前被鬣狗輪奸撕碎的幼女,分娩當天吃下孩子屍體的貴婦人...
手握高權,天下至尊的公主站在世間的頂點,人類的道德與思考已經無法應用在這名高貴的生命頭頂。
而在那一天,迎來了人生中的最後一刻。
殺死了殘忍的公主,將她的身份與一切奪走的惡魔,如今站在了充斥著人類精英的學院中,以院長的身份靠近著這些人類未來的種子。
然後...
“不要搶不要搶啦...說好的每人只有五個,欸?!芙姆,不要總是跟姐姐打架,誒呀——這是垃圾食品,不能多吃的呀!”
被簇擁著、團團包圍著,猶如面對著一群嗷嗷待哺的雛鳥,拉法姆手中裝著藕餅的袋子在頃刻間被搶光。
她無奈卻又寵愛的笑著,公主的光輝在此刻閃耀無比,嘴上說著,她又從身後的冷櫃里拿出了一袋。
今天是十月的最後一天,也是學院的周四,過了這個上午,孩子們就可以回到父母在呂登堡的家,開心的過上三天的悠哉時光。
因此,拉法姆也一改平日溫和中帶著嚴厲的模樣,放縱了一下努力學了一個月的孩子們。
“雪梨雪梨!我們搶到了二十多個呢!”
莎拉和艾拉可鬼鬼祟祟的擠出人群,二人的小肚子鼓鼓的,裝滿了東西,她們嘿嘿笑著,拉開上翻裹緊的校服衣角,露出了一堆沉甸甸的藕餅。
性格靦腆羞澀的雪莉抱著小熊,她找不到自己的好朋友正焦急緊張時,看見二人笑嘻嘻的走過來,頓時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吃吧吃吧~”
雪莉看著二人直接把校服當成餐布,俏臉頓時紅了起來,她緊張的靠近二人,嘴里嗚嗚著模糊的話語,她不斷瞥著拉法姆,很是擔心自己的好朋友會因為這件事情被留在學校作為懲罰。
“沒事啦~只要吃的夠快,就不會被發現!”莎拉笑嘻嘻的搖著手里的藕餅,旋即遞給了雪莉:“一起吃吧!”
雪莉楞了一下,她沒想到居然會有人把甜點藏在衣服里,甚至還邀請自己吃,這實在是太髒了,太不注重理解了。
她將半張臉躲在小熊後面,臉上的紅暈愈加粉嫩,可愛極了。
支支吾吾了半天,氣氛反而尷尬起來,就在莎拉哈哈笑著,將藕餅自己吃下後,雪莉小心翼翼的伸出小手。
“我...我也要吃,要,要快點吃光才行呢,不然會被教訓。”她接下一塊後,不敢看莎拉二人的眼睛,心中違背了貴族規則的快感與幫助了好朋友的喜悅交織在一起。雪莉文靜的小口吃著,臉上洋溢著嬌憨的笑容。
忽然,雪莉放下藕餅,緊張的看著莎拉與艾拉可。
“請問...這周,要不要來我家玩?父親說...很想見你們一面。”
“欸?”二人對視一眼,旋即撓著頭傻兮兮的笑笑:“抱歉不行啦~這周也要留在學校打工,媽媽的病雖然緩解,但依舊沒辦法下床,我們必須賺夠錢送到修道院才能讓媽媽吃到熱的食物...”
“欸?!令母她...”雪莉有些吃驚,盡管她知道面前的兩位好朋友都是出身平民,卻沒想到生活背景如此惡劣。
“難道拉法姆不會幫助你們嗎?”
同為王女,雪莉對拉法姆並不需要用敬語,也更加親近拉法姆一些。但是,她的話讓艾拉可和莎拉這對姐妹沉默下來。
雪莉緊張的抱緊小熊,有些不知所措,剛想道歉,艾拉可搖了搖頭。
“一名布魯劑八阿克爾銀幣,修道院的療養費每個月都是不小的開銷,實際上我們已經欠公主殿下很多錢了,就算把我們賣掉也還不上。”
年幼的女孩談吐成熟,在那平淡的語氣中,卻沉重的讓雪莉難以呼吸。
她著急的放下小熊,一臉的認真:“我可以給你們呀,我們不是朋友嗎?”
“啊...公主殿下也這麼說過,不過謝謝你們的好意了,既然母親的病情已經穩定,對我們而言已經是莫大的幸福。”
莎拉咬了口藕餅,她與艾拉可對視了一眼,姐妹二人露出了默契而又燦爛的笑容。
“雖然我們很窮,但我們也有志氣,怎能接受別人的施舍。”艾拉可吮著手指上的糖漿,一臉坦然。
雪莉有些啞然的注視著二人,她還是第一次知道自己的朋友居然生活的如此艱難,但依然,每天都能露出那樣讓人羨慕的微笑,不由得,她追問道。
“你們的爸爸呢?”
莎拉的眼睛歪向一邊,小聲會道:“嘛...為了給媽媽找藥,被騙光了錢...死了。”
艾拉可敲了一下她的肩膀,打斷她的話後,衝著雪莉笑了笑:“不過!我們能遇到雪莉真的是太幸福了,你還是第一個對我們如此關心的貴族,真的,十分感謝。”
她的眼中閃爍的情感,雪莉讀不懂,但她隱約能從艾拉可與莎拉的身上,感受到名為大人的味道。
不禁,她迷茫的問了一句:“難道在繁華的呂登堡,也會有人看不起病嗎?可是就連魔物...他們也能享受到醫療啊。”
莎拉微笑著回了一句:“在光明照不到的地方,就是黑暗滋生的溫床哦~”
...
“砰!”
桌子顫顫巍巍,巨大的力氣險些將其拍碎。一名穿著華袍的中年男人氣的胡須亂顫,眉眼間滿是不可置信的怒意。
“第三次!第三次了!”他怒吼著,看著眼前嚇得幾乎癱軟在地上的雪莉,猶如憤怒的棕熊,胸膛劇烈的起伏、喘息著。
“我告訴過你,和那些低賤的庶民在一起沒有好處!你的未來是她們擰斷脖子也仰視不到的!那兩個肮髒的、愚蠢的家伙根本不懂,如果沒有我們這些保護她們的貴族,魔物早就將她們生死活剝!”
“她們是你的物品!玩具!臭蟲!不是你的朋友!”
一番嘶吼後,亞娜甲的國王重重的砸在椅背上,他的手死死的攥著金杯,手背青筋暴起,看著眼前不成器的懦夫女兒氣的不行。
緩緩地,他放下杯子,撐起臉頰,深吸了幾口氣後,恢復回了平日孤高冷傲的模樣:“我已經寫信給拉法姆公主,她會安排更適合你的朋友和你在一起。別再讓我看到你和她們在一起玩,否則我會讓你見到她們的屍體。”
雪莉的瞳孔中,往日如藍瞳般清澈的雙眸,正凝聚著混黑的烏雲,毫無神采,呆然的凝視著父親。
坐在辦公室里預習課間的拉法姆受到了雪莉親手送上的信封,她的眉頭緊鎖,最後看向了低頭不語的雪莉。
“你想離開莎拉她們嗎?”
她的話讓雪莉忽然哭泣起來,哭聲愈來愈大,吸引了辦公室里的其她教師,大家圍了過來,拉法姆的臉蒙上陰雲,任憑大家議論紛紛,她輕輕攬住雪莉的身子,撫摸著她的腦袋。
“孩子,若你相信我的話,便告訴我,這到底發生了什麼。”
回信很快,亞娜甲的國王意滿志得,仿佛早已經看見了年齡‘尚小’的公主為了示好自己而做出的回信。
信很簡短,只有短短一行。
【天子犯法,與民同罪。】
但視线的余光中,在信封的最後,還有著一段話。
【作為聖喬治的院長、呂登堡的領主、人類聯盟的議員、未來金紋花王朝的第十七任帝皇,我將擔當起我的責任與義務,守護我的人民,並不惜一切代價,與殘暴的邪惡抗爭到底。】
當門外的衛兵聽到桌子重重的砸在牆壁上,而緊張的闖門而入時,他們看到的,是跪倒在地上,咳嗽著鮮血的國王。
呂登堡內城的皇宮內,拉法姆公主的私房外,縱使是極其嚴密的隔音手段,也無法完全封住淫亂的喘息。
路過的衛兵充耳不聞,淡定的巡邏著,完全不在乎公主的屋內到底發生了什麼。
屬於公主的私人臥室里,沒有任何辦公器具,只有這一張可容納下五十余人的巨床,占據了一整面牆的衣櫃,以及一道被屏障阻隔的浴池。
公主赤身裸體,她的身下,在銀白色的鵝絨床墊里,卻如同被青苔所侵蝕般,一條條黑色的觸手自拉法姆的後背蔓延開來,將床上四十余名國色天香的女仆們卷在觸手中,上下其手的玩弄著。
嬌喘、淫叫,此起彼伏,充斥著粉色情欲的房間里,拉法姆面無表情,她望著天花板沉思著,對於身邊淫亂的絕世佳人充耳不聞。
每一名女仆的姿色都是世界頂尖,平日僅僅只是露出半張面容與一對水潤的眼眸,便足矣將一個男人的心魂勾走,讓人在魂不守舍間走入自我毀滅的道路。
而如今,她們正淫亂的搖晃著身體,腹部的淫紋綻放著魅惑的紫光,無數人朝思夜想的的女神,就這樣猶如低賤的妓女趴在床上,任憑觸手在她們體內橫衝直撞,插得雙眼上翻嘴角歪斜,香舌吐出唇外,如狗般哈哈的喘著氣。
拉法姆的專屬女仆來自各族貢獻出的幼女,經過殘忍的手段篩選而出,作為拉法姆公主行惡的助手,她們完全稱得上是蛇蠍美人,幫助公主完成了一個又一個、堪稱藝術品的虐殺盛宴。
而如今,她們也連同拉芙姆一樣,所有的一切都成了她人的嫁妝。
只有拉法姆與她蛇蠍心腸的女仆們才知道,在皇宮的地下,飼養著一批被抓捕的魅魔,這些能夠將痛楚轉化為快感的被詛咒之人,是她們最為摯愛的玩物。
而如今,天道輪回。
一名少女被干的渾身如軟泥般,只能高高的敲著臀部,將臉埋在被窩里。
拉法姆注意到後,她坐了起來,攬著少女的身體將她放正。
“主人...哈啊...主人...我好愛你...”
她抓緊拉法姆的手,眉目波光流轉,粉唇輕啟:“辱罵我,辱罵您的賤奴~”
拉法姆面無表情的臉上出現些許波瀾,她認真的凝視著女仆,沉默了半響,隨後裝出了凶萌的樣子:“笨蛋!白痴,廢物...”
越說,自己反而越沒有底氣,最後臉上升起了兩朵紅暈映照著拉法姆內心細微的感情變化。
女仆聽著這與其像是辱罵,更像是撒嬌的‘嬌嗔’,哭笑不得。
但是,流竄於眾人口中,拉法姆是沒有感情的傳言,在她心中也早有定論,凝視著面前的美人,心中的暖意..伴隨著灌入小穴中的粘液而爆發。
忽然,佐菲亞推門而入,她臉蛋緋紅,低著頭不敢看著淫亂的一幕,快步走到床邊,衝著拉法姆招招手。
“你是認真的麼,這和宣戰無疑了,但我們的入替計劃才剛剛展開...”
佐菲亞指的是拉法姆因雪莉一事,對其父親發出了極端無力甚至是鄙夷的信件。甚至扣留下了雪莉,不讓她回家。
“不用擔心。”
拉法姆平靜的語氣讓佐菲亞還以為她一切都把握在手里,結果下一句,就讓她呆住了。
“雖然我意氣用事了,但論國力而言,我們是不畏懼任何人的,他不敢宣戰。”
“你...在賭博?”
“不,哪怕如今我們已經全面掌控了王室,下面的民眾、子爵、伯爵,仍不在我們的掌控力,我們也沒有辦法改善人類對魔物的惡意,如果真的爆發了戰爭,這將是我們最好的機會,一次可以讓魔物與人類平等的機會。”
拉法姆很清楚,自己推行的對魔物的優待政策已經引起了大批奴隸主與底層公民的不滿,她已經侵害到了所有奴隸主的利益,而醫療政策,則傷害到了私人承包的貴族的利益。
若不是大多數醫院都被皇族掌握,利益損害大多也只是自己,小貴族看見皇族都沒有說話前,自然也不敢說話。
而如今的皇宮已是魔物與追隨自己的人類的天下,在大批皇族的支持下,哪怕小貴族有再多不滿也不敢顯露,否則國內隨時都有可能動亂起來。
但此時若爆發了戰爭,拉法姆便可以順理成章的征集所有魔物,組建外籍軍團,安排自己的親信帶隊指揮,篩選出適合與人類相處的溫和魔物。
然後動用一切宣傳手段,配合自己人演戲,增強魔物在人類心目中的地位,然後在那場戰爭中,消滅掉所有異己。
而在學院里,被安排在各個皇室子女身旁的‘朋友’,也會不斷地灌輸著異族友好的思想,試圖打破長期以來被灌輸的固有階級陷阱,挑明出她們真正的敵人——為了自我私欲而驅使他人送死的暴君與奸臣。
這樣的話,人類與魔物共存的世界...便誕生了。
拉法姆眼中閃爍的神采令人膽寒,而她的言下之意,佐菲亞也再清楚不過了。
她嘆了口氣,剛想指責什麼,但沒有說出口,因為她也明白,拉法姆的願望,是比誰都要堅定,不容否認的。
耳邊的喘息實在讓人身體發熱,魅魔所散發的荷爾蒙猶如空氣媚藥,佐菲亞只是短暫的匯報了幾個問題後便匆匆離去。
拉法姆的神情有些暗淡,她能感受到自己正在逐步的與曾經昔日的摯友在岔路里分散,終究,佐菲亞是人類,是不會理解自己的心情的。
...
“嗚嗚嗚!!!”
被布條堵住嘴的修女驚恐的注視著面前的貴族小姐,她只記得自己在禱告室里傾聽昂梅芙小姐的祈禱,卻忽然被人擊暈,回過神來後,卻依舊被綁在了教堂地下室的處刑椅子上。
這里明明只有幾個人才知道的暗室,為什麼昂梅芙會在這里?!
“啊,醒來了呀,佳雯修女。”
昂梅芙擺弄著手中的黑色匕首,站在她的面前時,昂梅芙的眼神尤其的冷厭,仿佛在俯視著一塊豬肉。
“器官買賣生意做的不錯呀,既嚴密又安全,真是訓練有素的隊伍。”
昂梅芙的話毫無疑問刺中了佳雯的心窩,她不再掙扎,嚴厲的凝視著面前看似單純的大小姐。
心里卻怎麼也想不明白,她究竟是怎麼查出來的,又是什麼支持著她,讓她底氣單槍匹馬的綁架自己。
昂梅芙不在乎佳雯那令人不自在的眼神,她搖動著匕首,隨後蹲在了佳雯面前:“這次前來,是來取一件東西的。”
取東西?難道不是要挾我或者做什麼?莫非昂梅芙是競爭對手那邊的人?!
佳雯心中篤定昂梅芙不敢對她下手,教堂周邊全是自己人的眼线,她敢下手的話,連門都走不出去!
突然,一陣刺痛在小腹中蔓延開來。
佳雯震驚的睜大了眼睛,呆呆的看著刺進肚中的黑色匕首。匕首表面亮著紅色的紋路,她能感受到自己的身體正在被匕首抽取,從腳開始,一點點的失去了對身體的控制權。
“嗚嗯嗯嗯!!!”
她劇烈的掙扎,不小心將椅子搖倒,一頭金燦燦的秀發在地面鋪開.
相比於那略微的痛楚,心中的駭然令她感到絕望,佳雯難以置信的盯著自己的雙腿。
原本秀麗的雙足居然塌陷下來,猶如一條垂下來的絲襪癱在地面上。匕首抽干了她腳里的骨骼、血肉,並且塌陷的現象還在持續的沿著雙腿蔓延。
死亡的預感在心中瘋狂警報,她拼命的掙扎,可憐的求饒、示好,而在她面前的昂梅芙卻紋絲不動。
她的嘴巴塌下,只剩下一雙淚水縱橫的美目在閃動著絕望的光澤,束縛著身體的繩子落了下來,歪倒的椅子空蕩蕩的,只剩下一疊修女服,以及一張曾叫做佳雯的人皮。
昂梅芙注視著這一切,她忽然嘆了口氣,雙手放在後頸上,用力一扯,居然將後頸上的皮膚扯開,昂梅芙的皮膚似是一張緊身衣,完美而貼合的裹住一名三角耳吸血鬼少女的身體上,被一點點的,從頭部揭下來,脫下。
少女穿上了佳雯的皮,清了清嗓子:“啊啊~”她的喉中發出了與佳雯別無一二的聲线,確認一切無誤後,便將昂梅芙的皮纏繞在身上,穿好修女服後,便走了出去。
她一邊走一邊思索著如果滲透進帝國首都內販賣器官的黑惡團體里,卻忽然聽到一個活潑熱情的呼喊聲。
“佳雯姐姐!”
扭頭看去,是真正的昂梅芙朝她跑來,她踉蹌的停下腳步,雙手撐在膝蓋上,大口喘著氣連一句話也說不清楚。
她嗚嚕嗚嚕說了很多,總結一下,是拉法姆院長留她在學校教訓她成績下滑,不得不拖延了來禱告的時間,很抱歉失約了。
佳雯微笑著用手撫摸著她的腦袋:“沒關系哦~我們找個地方,慢慢聊吧。”
圍繞著首都內的肅清活動正井然有序的進行著,沒有人意識到自己生活正悄無聲息的變化著,而這種變化,最先影響到的,便是位於利益頂層的貴族。
“你不是說過能治好父親的嗎!!”
一襲黑衫的少女憤怒的揪緊修女的衣領,周旁的修女不敢吱聲,只有身後的女仆小心翼翼的靠近。
“安小姐,請冷靜。”
“冷靜?!我把大半家產都賣了!當初你這個臭女人信誓旦旦的說手術可以成功,到頭來還給我的,就是一具豪華棺材?”
安低聲怒吼著,她一把抓住修女的頭發,用力的將她按在地上,一腳踢中她的下巴。
忽然的變化令所有人都驚住了,修女癱倒在地上,痛苦的咳嗽了幾聲,捂著嘴的手緩緩松開,吐出一灘血與一顆牙齒。
她難以置信的看著安,而安喘了幾口氣後,她眼神陰森的掃視著周圍的修女們,一字一句,揮舞著手,將滿腹怨氣與這段時間積累的壓力一股腦的宣泄出來。
“父親這十幾年來,給了你們教會多少錢?!你們拿去喝酒!買絲襪!穿洗衣服!你以為我不知道?”
“到了最後,你們這群狼狽為奸的母狗合伙我那些好叔叔們,騙走了我們家族最後的家產。”
“說啊!你們是不是根本沒想救父親!”
安分明被修女們包圍,卻展現出無比銳利的氣勢,在她視线的掃視下,沒有人敢直視她。
“那些錢,可以買走你們的人格,買走你們的尊嚴,你們下賤的狗命連父親的萬分之一都比不上,你們吃了,喝了,然後全部藏在自己的腰包里,就只是給父親多說了幾句好話?!”
眼看安愈加歇斯底里,女仆咬緊牙關,一步走上前去拉住了她的手。
“安小姐!拉法姆公主禁止了非法器官移植,觸犯了就要被沒收家產的呀。”
女仆的安撫得到的是一聲響亮的掌聲,她被一巴掌打的頭暈眼花,左耳嗡明不斷,身子搖晃了幾下,捂著左耳跪倒在了地上。
安的右手通紅,她的手掌甚至在微微顫抖著,強大的反作用力也讓她感到手掌已經失去了知覺,可見那個耳光用力之大。
“九千...我給了他們九千啊!一百枚金幣就能讓一個平民心甘情願的自殺!難道你們連這點險都不敢冒?”
“我心甘情願捐獻你們說用不了,花了那麼多錢找了個賤民就能用了?!!”
“父親納稅的錢足以買幾千個奴隸的性命,區區用掉一個那又如何!公主那傻逼她敢處死父親?!”
在安狂躁的呐喊中,一隊衛兵闖入了修道院內。
...
當女仆背著劍將安從地牢里贖回後,她忽然發現安的臉上有些不對勁,仔細的歪頭看去,卻被安扭頭用頭發遮住。
“不要看我...”
安依然穿著被抓走前的衣服,卻已經是破破爛爛,一對柔順的黑絲千瘡百孔,白皙的肌膚暴露在外,整個人就像是被輪奸過般。
女仆沉默了一下後,緩緩問道。
“誰打得您。”
“少囉嗦!管你屁事,區區賤奴別把自己看得太高!”
安用力的推開女仆,沒有了支撐,自己踉蹌幾下後,險些歪倒。她勉強的背對著女仆站穩,往日高傲的身姿依舊直挺,但卻少了昔日的鋒芒,多了幾分憔悴,像是晚年的老樹,搖搖欲墜。
“你走吧...我沒錢給你了,不介意的話,這雙絲襪給你,雖然很破了。”
她低著頭,疲憊的低語著,停了一會沒有聽到回答後,她苦笑了幾聲,獨自邁步走遠。
只是,女仆依然靜靜的跟隨著她,穿著戰斗裙甲,仿佛隨時准備隨主人出征的騎士扈從。
“你想報仇嗎...”
安忽然轉過身來,露出了左臉被重拳正中後的淤青,她的鼻梁也有些下榻,嘴角歪斜。說話時,就像是癲癇患者一樣,歪著連,半邊嘴抽搐著發出聲音
看到她的面龐時,女仆呆住了,她甚至沒有認出眼前這個倒霉的女人,就是自己的主人。
旋即,她認真的搖了搖頭:“我是主人的女仆,永遠也不會拋棄主人。”
“呵呵...說的真好聽,你是沒搶過我的叔叔們,想找到我的寶藏吧?”安昂起臉,伸出手指著女仆,露出了一副滑稽的笑臉,腫脹的左眼只能眯著,她睜大右眼,歪著嘴角,整個人若癲狂的賭徒,笑意之中,帶著絕望。
“我告訴你...我什麼都不剩下了,沒有了父親,家族一切都完了...”她緩緩張開雙臂,搖頭晃腦的嘀咕著:“我還剩什麼...”
女仆忽然大步上前,果斷的一擊手刀將安擊暈後,將她公主抱在懷中,快步離開。
曾經昔日的輝煌只剩下了布滿灰塵的腳印,除了安的閨房之外,家里的一切都被搬空了。
家里的頂梁柱因突然的疾病死去,而留下的安,才只是14歲的少女,一個叛逆的,不聽話的家族繼承人。
也正是因為她的叛逆,父親在徹底昏迷前,也沒能將家產過繼給她。
當安再次蘇醒時,她的臉上被裹上了繃帶,鼻子也塗抹上涼絲絲的膏藥。而女仆,則依然穿著戰斗的衣裙,將一把長劍擺在安的床邊,靠在牆上。
她已經沒有力氣在生氣了,因為一切都已經發生,什麼都挽救不回來了。。
因為她的年輕,她的愚蠢,她的傲慢,她的不成熟,直到昏迷前,父親也沒能聽到她的一句道歉。
安的臉色面如死灰,整個人已經喪失了活下去的信念,面對著女仆遞上來,盛有暖粥的湯勺,她的嘴唇微顫,最後默默的偏過了頭。
見狀,女仆只好放下碗,心疼的凝視著安此刻的模樣。她緩緩伸出手,小心地,試探著撫摸著安的腦袋。
在沒有被反抗與抵觸下,她繼續的摸下去了。
“塞拉,你告訴我,我究竟還剩下什麼。”
安呼喚著女仆的名字,她的眼中黯然無光,呆滯的呢喃著。
“一個名為塞拉的女仆,和一些金幣...”
塞拉將床頭櫃上不顯眼的小方盒拾起,里面是滿滿一盒的金幣,完全足夠一家平民安然生活十年的財富。
她的眼中充斥著期盼:“安小姐,您看,這還有一百多枚呢。”
“哈哈哈...”安沙啞的笑笑,她虛弱的抬起雙手,緩緩捧住塞拉的臉頰,她的手碰到了塞拉左臉上的紅腫,讓塞拉不適的擠了擠左眼。
安緩緩的撫摸著,她痴痴的低語著:“塞拉...我的好塞拉,你究竟是懷了父親的孩子,還是父親的情婦,你到底為什麼還不願意放開我。”
塞拉楞了一下後,她微笑著捧住安的手,按在自己受傷的臉頰上,輕輕磨蹭著:“因為,我是安小姐您,從貧民窟里帶出來的女仆,我不屬於任何人,只屬於您的女仆...”
“那我不要你了。”
“我的自我意願是守護小姐您...”
安自嘲的笑笑,忽然,她一轉話題,瞥著塞拉手中的盒子,低聲問道:“把我贖出來花了多少錢?聽執行官說要怎麼罰我了嗎?”
“這...我不清楚,我是被通知過來的,因為安小姐您...”
“哼,和一群管不住嘴的賤民打了一架而已。”
“您打贏了麼?”
“想什麼呢,十幾個人圍著我,要是單挑的話,我一定不會輸。”
“呵呵~”塞拉溫柔的掩嘴輕笑,她放開了安的手,再次端起碗:“您已經兩天沒吃飯了,不管怎麼樣,多少吃些吧。”
安閉上眼睛,長長的嘆了口氣後,她撐起身子,小口的抿了一口。
“這不是你做的。”她舔著嘴唇,眉頭緊鎖。
“啊...因為我擅自雇傭了新的女仆。”
塞拉端莊的坐在椅子上,看著安懷疑的面龐,急忙補充:“她們不需要工資,只需要給她們住處和食物就足夠了。”
她的話沒有令安感到一絲毫的放松,反而,她沉思了一會後,神情驟變:“難道,是魔物?”
“...”
“回答我!”
“小姐!她們不是壞人,如果我不買下她們,她們就會被折磨死的。”
“你難道不知道父親就是因魔物染病死的!!她們就是群孽種,活該死!”
“拜托了,小姐,她們很能干!而且什麼也不需要,我可以給她們買食物,我這存了不少錢呢!您給我的錢我一分也沒有花!”
望著塞拉祈求自己,安咬緊牙關,緩緩地,她放松了手,沉默的嘆了口氣:“她們在哪,讓她們見我。”
緊接著,一名蛇女、狼女與魅魔拘謹又羞澀的來到安的床邊。
安掃視著她們,最終停留在了魅魔身上。
“魅魔...你知道被詛咒者在我們這里,是睡在哪里的嗎?”
安冷冷的提醒道:“很遺憾,我的家不是豬圈。”
魅魔恐懼的低下頭,甚至不敢看安的眼睛。
“她們可以睡在我的房間,沒有關系的,她們很愛干淨,絕不會弄髒...”塞拉著急的解釋著,卻被安氣憤的打斷。
“那你睡在哪里?你是我的女仆還是她們的老鴇?她們憑什麼睡在人類的床上?”
一串的逼問使得塞拉也無言以對,她思索了片刻,隨後豎起一只手指,一臉真誠:“那就鋪地毯?”
“你是認真的麼。”
“是的。”
“哼...罷了,眼不見心不煩,以後別讓我看見你們。”
安揮揮手,憤懣的驅趕走了魔物們後,轉而扭過身在,趴在床上從枕頭下的暗格中取出了一枚鑰匙。她轉交給塞拉,癟癟嘴:“你知道我的金庫的,是時候動用了。”
“這,是不是太早了。”塞拉猶豫的注視著手里的鐵鑰匙,她有些不安:“大小姐您...還沒有辦法保護自己。”
“你說的就像是,我不會打架一樣。”
安從床上爬起,她揉了揉被繃帶包住的左眼,隨後利落的跳下床,在臥室里來回尋找,最後找出了一枚泛著綠光的大型十六面體水晶,安一只手都抓不住,只能捧在手心里走到塞拉的面前。
“這個給你,還有金庫里的三百多金幣,你現在就去找茨沃華區的阿麗娜,這樣的資本足夠你開一隊商隊了。你跟著父親十多年,多少也比我有經驗吧。”
“但小姐您的安全...”
“嘖,你信任那三個魔物嗎?”安不爽的咂了聲嘴,如今的她充斥著莫名其妙的干勁,仿佛前不久還在無能狂怒的那個人不是安大小姐一樣。
塞拉的眼中憂愁不已,她知道安在逼迫自己,在這絕境中做最後的反擊。
“我相信她們。”
“沒有多少猶豫麼...”安咬緊嘴唇,旋即露出一絲笑意,踮起腳,用手拍了拍塞拉的肩膀:“那就命令她們保護我,我一定要待在這里,守住家族最後的財產...”
她的嗓音越來越輕,最後,安的手一點點的滑落:“我,就剩下你一個人了...”
少女的嗓音中,帶著難以抑制的哭腔。
半個月後,塞拉憑靠著平日跟隨公爵游歷的經驗,組建出一支販賣貴重品的武裝商隊,盡管她自己從未承認過,但塞拉也算是武藝高超,精通黑暗系魔法。
在她的帶領下,第一次貿易盡管沒有盈利多少,但至少沒有虧本。
當她安排好手下,回到城內,第一件事便是著急的奔回莊園。
在莊園門大門敞開著,花園、噴泉,被摧殘的一塌糊塗,這比她離開前的情況還要糟糕。
當她看見穿著女仆裝的蛇女纏在門柱上打掃時,臉上沒有絲毫的松懈,反而愈加緊張的快步追去。
“希明大人,大小姐在麼?!”
被稱為希明的蛇女歪歪頭,她並沒有對塞拉的稱呼有絲毫驚訝,反而平靜的接受。
“安離開了,我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布法羅和拉汶在跟蹤她。”
“她穿的什麼裝扮離開的?”
“平民裝,偷偷離開的,帶走了一把短劍。”
希明話還沒有說完,塞拉便匆匆忙的跑開,淡黃色的豎瞳幽幽的凝視著塞拉的背影,希明頓了一會後,輕輕嘆了口氣,繼續擦拭著天花板上的灰塵。
穿著裙甲、佩戴著武器的少女在貧民窟中格格不入,巡邏的士兵也迷惑不已,不明白如此端莊英氣的騎士少女來到這里作何打算。
看她那副焦急緊張的模樣,不會是被哪個幸運的家伙勾走了心魂吧...
忽然,在一處烤老鼠攤前,兩名巡邏士兵出聲喊出了塞拉的名字,並對她擺擺手。
其中一人拉起面罩,完全是一副陌生的臉:“雖然不知道你怎麼找過來的,但你現在太顯眼了。”
“您是...?”
塞拉雖然有些奇怪,但眼前的人是肯定認識自己的。
“我是拉汶。”
“布法羅。”一旁的女兵也掀開面罩,她們的自爆姓名令塞拉猛然頓住,她下意識的用手扶住劍柄。而拉汶,卻一下伸出手勾住了塞拉的肩膀,用自己的身體擋住了別人的視线。
塞拉輕輕掙扎了幾下後,她嚴肅的盯著拉汶:“你們到底想做什麼。”
“繼續執行任務而已,你看那邊。”
拉汶伸出手指向一個地方,而布法羅則擺著手,讓周旁的人不要盯著她們太久以免暴露。
沿著拉汶的手指方向,塞拉注意到一名用斗篷裹著身體的消瘦、矮小的人影正蹲在一家平民前的階梯上,與身旁的一位老婦人聊著什麼。
那個人,絕對是安。
“抱歉,是我失禮了。”
塞拉一板一眼的模樣讓拉汶有些感慨,她很欣賞眼前忠貞嚴謹的女仆,只可惜,塞拉早已心有所屬身有所歸。
“聽聽吧,對你而言也是個好消息。”拉汶聳聳肩膀,輕笑道:“那里與烏鴉使魔,魔導頻率1134。”
待塞拉接入使魔傳輸的聲音通道後,一個年老而又慈祥的女聲響起,安的聲音緊跟其後。
“好孩子,你是個善良的女孩,老天一定會保佑你的。”
“我...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我好迷茫,好害怕...我又該怎麼辦,我以後會變成什麼樣...”
“嗯...雖然我不知道你經歷了什麼...但如果沒有地方可以去的話,就來找我們吧。”
“那樣的話,我豈不是失敗了...”
“失敗?不,孩子,你還在呢,你還有你那個無條件支持你的好朋友,你還有我們。”老人溫柔的將雙手搭在安的身上,輕輕攬著她的肩膀:“只要活著,一切都還有希望。雖然說出來有些害臊,但孩子,如果你某一天需要我們,只需要說一聲,我們都願意把一切都交給你。”
“不會有那一天的。”
“話不要說得那麼絕對...”老人沉默了一會,隨後收回手,扶著牆慢悠悠的站了起來:“放心大膽的去干吧,以你的堅強、你的正直,若蒼天有眼,必定會賜福於你。”
她推開屋門,忽然回過看向安。
“孩子,千萬不要逞強,不論發生了什麼,活著,永遠是最好的。”
“...”
安也站了起來,她拍了拍壓在屁股下披風的灰塵,忽然笑道:“我一定不會輸得,因為那個笨蛋也在努力著,那家伙又笨又呆還死腦筋,我一想到在我灰心喪意的時候,她還在為了我拼命的努力,就覺得這不該這樣。”
“看樣子那就是她的秘密。”
就在塞拉聽得入神時,布法羅的話將她拉回現實。塞拉的表情也無比復雜,她還是第一次知道,自己的主人居然會和貧民窟的老人如此相熟。
“我....我只知道安小姐很在乎平民,但沒想到...”她有些迷茫的低語著,思緒仿佛回到了遙遠的過去。
那時,她躲在丟棄的空糞桶里躲避著暴雨,外面只剩下密集的雨聲,忽遠忽近,仿佛將她拉入了孤獨的空間。
逐漸升起的水位蔓延上草鞋的根,從木桶縫隙中滲進的雨水,混合著惡臭,滴落在她的頭頂,順著面頰滑落,滴到消瘦的鎖骨上,與黏在身上的亞麻衣服混在一起。
徹骨的冷風在糞桶中旋轉,仿佛將她的靈魂裹挾住,送去一個溫暖的地方。
“找到了。”
伴隨著一聲稚嫩的童音,雨水不再滲透,冷風隨著一陣哆嗦,被徹底的驅散出體內。
緩緩地,耳中的暴雨聲逐漸加大,空桶在神秘的力量下緩緩飄起,一名神情高傲的幼女靜靜的站在她的面前,一道無形的屏障將低落的雨水攬住,順著一道弧形的輪廓滑落。
她從未見過如此美麗的衣服,也沒有見過這般耀眼的容顏,一時間,她驚呆了。
“你為什麼躲在這里,你沒有家嗎。”
幼女平視著蹲在地上的她,而她,則搖了搖頭。
“我給你工作,你來爭取著活下去吧。”
“工作...?”
她呢喃著這個奢侈的詞語,工作就代表著食物與住所,但對於無父無母的她而言,那太過於遙遠了。
“你不懂嗎?你到底怎麼長大的。”幼女歪著頭,用平靜的語氣最直接的詢問道。
“我在修道院里長大...看見監事長在酒窖喝酒,就被趕出來了...”
“我不在乎。”那稚嫩的嗓音猶如雷鳴般貫徹她的內心,直到至今,她依然清晰地記著那一晚的談話。
“你不想死的話,就跟著我走,我能給你工作,給你第二次人生。”
為什麼年僅7歲的安,敢丟下守衛一個人深入貧民窟。是什麼樣的家庭環境,鍛煉出她如此偏僻孤高的性格。
等下,如果安和公爵有著血緣關系的話,那安的腎為什麼不能和父親壞死的腎匹配,為什麼,安總是和父親發生激烈的爭吵,為什麼...安的父親只有安一個孩子。
“威森領的納卡公爵先天缺陷沒有生育能力,其母在生下安後便自殺了,現在你能理解了麼?”
拉汶挑明了真相,揭露了威森領公爵的秘密。
納卡公爵逼迫妻子懷上別人的孩子,這對於那個女人而言無疑是晴天霹靂的要求,在她生下安,並撫養了她三個月後,因無顏面對家人,自殺了。
那場事件深深的刺激到了納卡,也正是因此,納卡公爵再也沒有任何妾室與子女,卻沒有料到,安居然有著對母親的印象,並且經過了不為人知的談話後,安開始排斥父親,經常性的利用魔法出逃。
如今看來,安也正是在不斷地離家出走中,結識到了貧民窟里和善的老人們。
也正是隱藏身份,與這些社會底層人民的交流,讓安決定用自己的力量,幫助他們。
如今回首看去,納卡公爵盡管對安經常發脾氣,但他卻又如此的溺愛安,默許她所做的一切,或許那對他而言,也是一種救贖。
對於安來說,她因任性而失去的一切,都會在某一天,隨著幡然醒悟中,一股腦的化為痛苦與自責回到自己的腦中。
這是一個悲劇,一個無法挽回的悲劇。
拉汶拍了拍塞拉的肩膀:“我們的任務已經結束了,安小姐很安全,和先前說的一樣,我們會撤銷對她的起訴,從今天開始,你就沒必要隨身帶著劍提防我們了。”
“欸?!等一下,我並沒有仇視你們的意思,我只是以防萬一。”
“呼呼~誰知道呢,這世間還有著多少誤會...從今往後,你最好忘掉我們,記住我們的存在,對你和安沒有好處。”
深夜,塞拉一直駐步在被撞爛的欄門外,直到安挎著一股披著花布的籃子,像是賣火柴的小女孩一樣,慢步走來。
“回來的還算快,別告訴我你搞砸了。”
安從籃子里掏出一塊硬邦邦的白面包與一片厚實的火腿肉:“總而言之,餓了吧,吃吧。”
“感激不盡。”
塞拉接下面包和肉後,小口吃了起來,跟隨著安走回宅子里。
耳旁響起的刀鞘與裙甲的碰撞讓安有些好奇,她抬起頭瞥了一眼塞拉:“你為什麼總要全副武裝的,以前你可不這樣。”
“我在保護小姐您。”
“保護我?開什麼玩笑,那群整天浸在酒池肉林的廢物何來勇氣來暗殺我。”
安一如既往的高傲,不屑的嗤笑著,在她身後,塞拉凝視著安的背影,忽然認真的作出回應。
“如果真的出現了,不論他是誰,我都絕不會讓您受傷。”
安忽然停下腳步,她背對著塞拉,自然也就看不到塞拉此刻肅然的神色,忽然,安又笑了一聲,是一種無奈又安然的笑。
“你這個笨蛋,少說點吧。”她灑脫的擺著手,迎著希明的迎接走回了宅子。
“哈?!!拉法姆出台魔物管教所,你們被征收了?!”
然而,塞拉門都沒進去,便聽到安失態的大喊。
她疑惑的快步走入,卻看見三個魔物女仆低著頭站在安的面前手里,各拿著一張有著皇家紋邊的告書。
塞拉頓時心知肚明,但並沒有太大的驚慌,當她被魔物以安的性命威脅時,她便隱約察覺到國家要變天了。
但她不在乎,因為只要能和安在一起,心里也便滿足了。
“不准!你們是我的仆人,是我買來的!她拉法姆沒資格搶走!”
面對安意外的強勢,三人對視了一眼,都有些不知所措,希明壓低嗓音,柔柔的勸道:“主人...所有魔物都要接受管教...”
“哈?哼,所謂管教就是把你們調教成人類的狗吧。”安戲謔的扯了扯嘴角,這話從她口中說出來有些怪怪的,而她也很快意識到了這些。
於是不動聲色的扭轉了話題
“聽那蠢公主瞎說,那些包工頭、莊園主、農場主,辭退了所有工人,如今國家都依靠魔物來運作,她敢一刀切,議會敢讓她過?我一路走來一點消息都沒有,結果到你們手上就有了?”
安訓斥的頭頭是道,她伸出手捏住魅魔布法羅的臉,輕輕的晃了晃:“笨蛋啊你們!這不明顯的在欺負你們啥也不懂嗎!”
“但...主人...”布法羅她著急的想解釋什麼,卻被安用手指頭堵住了小嘴。
“你們在小瞧我?覺得那莫名其妙的管教所比我靠譜?在我這里,你們至少還有尊嚴,到了那里,你們什麼都不剩了!”
“但,但主人這是皇室...”
布法羅急的小臉透紅,她抱著手中的告書,戰戰兢兢的請求道,結果告書被安一把奪下,她折疊了幾下後塞進口袋里,然後用同樣強勢的態度搶走了其她人手里的告書,最後站在三人面前認真的叉起腰。
“他皇室也沒有理由剝奪我的私人財產!我就問你們,在我這,比你們在那啥奴隸場好不好!”
“好...”三人弱弱的回答道。
“那不就得了。”安將籃子遞給布法羅,隨後轉身走向臥室:“我今天在外面忙了一天,餓了,把這些東西料理一下然後吃飯吧。”
塞拉臉上帶著尷尬的笑容,她與三人對視了一眼,隨後歉意點點頭,緊跟著安走進了臥室。
三人注視著安的背影消失在拐角,面面相覷。
“咋...咋辦,真賣身啦?”拉汶無語掩面,率先打破了沉默。
“只能請求女王來解決了...欸?布法羅,你去哪。”希明無力的附和著著,忽然發現布法羅提著籃子正走向廚房。
布法羅楞了一下後,呆萌的轉過臉來,她偏著頭,一臉真誠:“主人要吃飯了呀?”
“你這人咋還角色扮演上癮了呢...”
拉汶的吐槽令布法羅的臉更紅了,她猶如五月嬌羞的少女,扭捏的咬住嘴唇,隨後,她衝著二人露出了幸福的笑容:“我...我很喜歡主人哦,雖然總是罵我,但她內心是很在乎我的所以,我也不想離開...”
為什麼有一種女兒被白菜釣走的錯覺...
...
黑市內髒交易被一窩端的局面嚴重影響了首都內部陰暗組成結構,無數以此為生的商人、幫派分子、官員、權貴心驚膽戰,他們甚至不知這是來自即將上任的女王的威權杖,還是秘密民間埋伏組織的先斬後奏。
但毫無疑問,所有人都明白一件事,拉法姆公主根本不支持一切躲在她眼皮下的行為,她表現得根本不像是一位君權熏陶下的皇室花朵,而是一名殺伐果斷的大獨裁者。
雖不知打壓權貴、提升公民地位對她而言有什麼好處,但毫無疑問,拉法姆絕對是一個野心勃勃又極具天賦的潛力派。
也正是因此,總會有人為了維護自己的利益,而組成集團,用於對抗逼近的危機。
“昆莎爾,今天也麻煩你了,我們明天再見吧~”
風韻的美婦坐在椅子上,笑眯眯的衝著女仆揮手告別。
“是!阿拉基太太。”
昆莎爾開心的鞠躬告別,蹦蹦跳跳的跑到門前,拉開門後,也不忘看向阿拉基:“和您相處真的很開心!”
“嗯~路上小心~”
阿拉基端起一杯紅茶,小口嘬著,隨後放松的靠在椅背上,環視著被清掃的干干淨淨的客廳。
緩緩地,她放下茶杯,來到落地窗前眺望著活潑靚麗的女仆和路過的傭人打著招呼,最後一路跑出了莊園。
“真好啊,年輕、又有活力...”阿拉基靠在窗邊,她的眼睛意味深長的凝視著昆莎爾,嘴角幽幽勾起。
當太陽落下,余輝的最後一抹光被拉上的窗簾擋在玻璃外後,這座莊園也便徹底的陷入寧靜與昏暗之中。
手持著魔能燈的阿拉基在臥室的書架前拉動了隱藏的開關,隨著暗門的展開,原本溫柔的笑意逐漸變得詭異,她眼中閃爍著奇異的光澤,逐漸帶著光亮,逐漸消失在了臥室中。
地下的神秘空間中,充斥著詭異的觸動、拍打聲,夾雜著水花的碰撞,似是某種巨大的怪物,亦或者無數的生物在地下生活。
最終,狹窄的通道出現了一份光亮,伴隨著身體浸入這令人向往的光芒中,耳邊那奇特且令人不安的聲響也愈發響亮。
當眼睛適應了光明,面前豁然開朗,儼然一棟巨大的地下空間里,充斥著數不計數的各類蟲類。
它們彼此間無視、寄生、吞食、廝殺,腐爛的惡臭撲面而來,恐怖的密集蟲類在地下里的無數飼養欄中生育,復雜的生態環境居然被壓縮在這‘狹窄’的空間,生態中殘酷的廝殺被無限制的逼近。
而在地下蟲類角斗場的中心,佇立著一座棺材,無數蟲群在那里聚集著,蠕動著,也正是那里,廝殺的現象最為慘烈。
阿拉基微笑著注視著面前的一切,她緩緩走下台階,無數蟲群紛紛避讓,仿佛蟲子的主宰般,她來到了棺材前。
棺材由特殊的血木打造,只要有源源不斷的營養滲透進血木的表皮,哪怕沒有了根系也可以繼續生存。
很顯然,這里的蟲子,只為了這座棺材而廝殺,將自己的鮮血與粘液塗抹在血木棺材上。
手指輕動,棺板滑動,使其中被飼養的少女’重見天日。
她的左眼是紅與藍的反色瞳,藍色的方形虹膜與大片鮮紅的眼白,僅僅只是被這只眼睛注視著,便讓人感到本能的厭惡,而她的另一只右眼,則是暗淡的正常藍眸,無光且毫無焦距。
血木內的根系扎根在少女體內,蠱蟲的鮮血養育著她,改變著她的身體。原本人類的軀體逐漸蟲化,一對細長精巧的下顎從咬肌中刺破表皮鑽出,無力的垂搭在下巴上,她的肌膚無比慘白,且毫無血色,甚至連血管的紋路也看不清楚,整個人就像是尚未塗色的人偶素體般,安靜的睜著雙眼躺在棺材里。
長度驚人的紫發為她在棺材中鋪上一層墊子,隨著棺材板的滑落,她的身體愈是向下,變異情況也愈發嚴重。
完全變異的雙腿形成了反關節的結構,肌膚表面附著著某種硬質綠色甲殼,若仔細觀察,便會驚訝的發現,在原本的大腿位置,能夠看到一條明顯的分界线,她的大腿橫截面並非是人類的圓潤的圓弧型,而是被由上而下截斷了的半圓形。
在分裂的大腿後側,居然隱藏著一根意義不明的副足,蜷縮著躲在大腿的凹槽中。
緩緩地,少女爬了起來,她猶如行屍走肉般,只是呆傻的凝視著前方,對於周邊的一切沒有絲毫在意。
只有當她站起來時,才能看見那被隱藏在頭發下,從尾椎中延伸的慘白骨頭。
骨骼完全的暴露在體外,在橫截面呈現W型的骨頭兩側,卻生長出了類似蝴蝶般晶瑩剔透的薄翼。
薄翼柔軟的拖在尾骨上,隨著全身完全站起時,才能察覺到薄翼的巨大且多層,就像是、妖異的孔雀。
慘白消瘦的身體,皮膚幾乎緊貼在骨骼上,整個人搖搖欲墜著。她佇立在棺材里,昂起脖子凝視著頭頂上,鑲嵌著無數水晶的岩壁。
“看樣子,昨天喝了太多血麼。”
阿拉基輕捏著下巴,像是打量著物品一樣,圍繞著少女點評著。
“或許應該在找來一些處女來補充一下...不,她的身體已經快要崩潰,不值得投入太多的資源。”
就在她沉思之時,蟲群忽然發出了細長的尖叫,無數叫聲混作一團,全部將矛頭指向了一個方向。
“誰?”
阿拉基淡然的瞥向入口方向,卻是本應離開的昆莎爾不知為何居然返回了,甚至發現了本應關閉的密道大門?
她的臉色沒有絲毫變化,回首間,恐怖的魔力爆發開來,相隔接近五十米的距離,只是一瞬間,便用魔力之手將昆莎爾抓住,隨後拽到了面前。
看樣子昆莎爾已經嚇呆了,她的牙關顫個不停,喉中發出恐懼的嗚咽,卻連一個詞也說不出來。
“可愛的小貓咪。”阿拉基的臉上忽然露出了溫柔的笑容,她伸出手撫摸著昆莎爾的面頰,動作是如此的輕緩柔和,但她臉上的笑意,卻愈加冰冷:“本以為你比其她人都要老實,但為什麼?一個個的總是那麼好奇呢?”
還未等昆莎爾作出回應,伴隨著阿拉基的眼神瞬變,魔力之手擰動著她的下巴與後腦,伴隨著一陣刺耳的顫香,昆莎爾被扭斷頸椎的屍體癱倒在了地面上。
這樣的動靜,也僅僅只是讓站在棺材里的少女轉了個眼睛,她緩緩走下棺材,長度驚人的頭發與尾骨中生出的蝶翼在地上拖動的距離將近一米。
她靠近著昆莎爾的屍體,逐漸看清了這個女仆死前時驚恐絕望的模樣,她的臉上,也出現了細微的動容,但還是如往常一樣,她緩緩張開嘴,露出了一嘴的尖牙。
看到這,阿拉基無趣的轉過身去,開始檢查血木的狀況。
忽然,背後傳來一聲如銀鈴般悅耳的驚呼。
“欸?”
阿拉基沒有在意,直到一把匕首刺穿她的心髒。
她驚駭的看著胸前刺出的黑色尖刀,沒有鮮血、也沒有傷口,但她卻能感受到自己的魔力與生命正在被尖刀所吸食。
阿拉基試圖扭過頭,看清襲擊者的模樣,然而,她只看見了一頭黑發——發色與昆莎爾一模一樣。
“呼,這老東西到底活了多久。”
昆莎爾俯視著化成皮物的阿拉基,她轉著手中的匕首,隨後回過頭去看向蟲化少女。
在昆莎爾的身上,逐漸浮現出一具乳白色的人影,她從昆莎爾的體內鑽出,懸浮在半空。
看不清她的面龐,卻能從優美的身體輪廓中判斷出她的性別。
人影鑽進皮物背部的裂痕中,占據了這張皮物,而真正的昆莎爾,則驚魂未定的揉著自己的脖子,她在那一刻,真的感覺自己死掉了。
“萊...萊露絲大人,我,我完成了約定,請...請放過我,我我我....媽媽還在等我....”
“哦~沒關系哦。”
阿拉基整理著零散的衣服,露出了與先前別無一二的溫柔笑容,但這總是讓昆莎爾感覺,這是一種笑里藏刀的感覺。
她害怕的、畏縮的後退一步,然後,三支足肢忽然從她的背後伸出,卡主了她的喉嚨、雙臂與腰肢。
伴隨著頸部的一陣劇痛,少女掰著昆莎爾的臉,張大嘴直接咬緊了喉嚨,在利齒中的吸管吸收著昆莎爾的血液,而女仆的生命,也在以極快的速度流逝。
“萊露絲...大...大人。”
她看向前方時,原本站在那里的阿拉基已經消失了,少女的眼眸逐漸變得暗淡,最後絕望的,放下了手。
“住口吧,小家伙。”
忽然,被吮吸的感覺消失了。阿拉基的聲音在身後響起,蟲化少女噗通一聲的倒在地上,陷入昏迷。
緊接著,一只手扶起了昆莎爾,另一只手輕按在她的傷口上,生命力正在隨著魔法的施展而緩慢恢復。
昆莎爾呆呆的注視著身旁溫柔的美婦,她不敢置信,自己這樣用之即棄的人物,居然...活了下來。
“好孩子。”阿拉基撫摸著昆莎爾恐懼的臉,她的臉上無限柔情,而無數火焰,在四周燃起,蟲群痛苦的尖叫著,而那一切,在昆莎爾的耳中都無限縮小了。
阿拉基親吻著昆莎爾的額頭,將她擁在懷里:“以後能麻煩你,繼續做我的女仆麼?畢竟,你的母親還需要醫療費,我也很喜歡,和你待在一起。”
“萊露絲大人...”
“嗯...叫我阿萊吧,我也並不是什麼偉大的人。”
“萊露絲大人...”昆莎爾迷茫的低吟著,忽然,她的眼眶被淚水所浸染,少女崩潰大哭的撲進阿拉基的懷里,全身顫抖的不停:“嗚嗚嗚嗚嗚....”
....
“哦?誰在哪里?”
深夜,穿著睡衣在花園里修剪雜草,准備重建花園的安忽然發現一個人影蜷縮在角落里。
她好奇的靠近,只身站在了蟲化少女的面前。
‘這是...’
安有些震驚,一個沒有被鎖鏈拷住、沒有印記的未知魔物居然逃到了她的家里。
本能的想要喊來塞拉將她丟走,但不知為何,她猶豫了一下。
一滴水滴滴在了她的頭頂。
“欸?”
昏暗的天空突然下起了小雨,並越來越大,背後,傳來了希明喊她回家的聲音。
大雨伴隨著寒冷,凍得面前身著薄衣的蟲化少女瑟瑟發抖,她緩緩的抬起頭,露出了一雙可憐又可怕的雙眸。
她在打量著安,雙眼卻毫無焦距與身材,緩緩地,她蜷縮著身子,用尾巴上的蝶翼將自己包裹起來。
忽然,一只手按在了她的腦袋上,緩緩揉搓著。
“你為什麼躲在這里,找不到家嗎?”
蟲化少女緩緩抬起頭,她的眼中沒有一絲的波瀾,讓安懷疑她到底懂不懂人類的語言。
她沉默了一下,收回手轉而放在少女面前。
“跟我走吧,我給你工作與家。”
這一次,一只慘白骨干的手,搭在了安的手心,蟲化少女試探性的輕輕撓了撓安的手心,她在畏懼。
看著這一幕,安緩緩的露出微笑,她忽然抓緊蟲化少女的手,驚起一聲可愛的呼聲。
“咿...”
“能聽懂我說的話麼?”
“嗯...”
“你叫什麼名字?”
“櫻...”
...
安手里卷著櫻的頭發,然後一股腦的塞入懷里,發出一聲幸福的呻吟。
而櫻則是不安的抱著手,標志的跪坐在床上,尾骨中生出的蝶翼不安的微顫著,她並不是很習慣這種奇怪的感覺。
“我...我該去打掃衛生了...”
櫻支支吾吾的小聲道,忽然,她背後一重,安笑嘻嘻的抱緊她過分消瘦的身體,一個勁的蹭著她的面頰。
“欸~沒事啦~家里也沒人來往,很干淨的啦,讓我給你扎一扎頭發啦~”
“我...我的頭發太長了,有點...如果安喜歡,可以剪掉...”
“哈?!怎麼可能!”
“對!...對不起!”
“哼,頭發可是少女的靈魂,我也好想要這麼長的頭發啊~”
“但...但上廁所時還需要前輩們幫忙托著,而且繩子也扎不穩,好...好害羞。”
“誒呀~沒關系啦,疊起來扎住就好啦~”
就在安日常的調戲羞澀可愛的櫻時,塞拉推開門走了進來,她的手里是一張信封:“安小姐,您可以看看這個。”
是一張邀請函,阿拉基大公女士發送給首都內上下權貴,只屬於女性的交際會,仔細觀察並通過貴族專用潛規則用詞後,安判斷,這是一場用於應對接下來王國局面的探討會。
但...關她啥事,每天蹭一蹭魔物娘和抱著櫻睡覺就很滿足了,塞拉經常帶隊跑商,自己在家里維持局面防止最後的地契也被奪走。
這麼一個已然是日落西山的貴族,有什麼好巴結的。
不會...是專門邀請她去,讓她做眾人嘲笑的小丑吧?
“還有,阿麗娜子爵也來了。”
“欸?!阿麗娜姐姐,快把她邀請...我自己去!”
原來作為商人工會的區域領頭的阿麗娜也被邀請了。不過相比於和好友阿麗娜的相見,安更好奇阿麗娜背後蒙著臉的女仆。
“她...不是人類吧。”
“啊,是屍人哦。來,小西米,見過安小姐。”
西米僵硬的撩起面前的薄紗,露出一張泛青色的姣好面容,她害羞的躲在阿麗娜的背後,很是自卑:“安大人,日安...”
“不用緊張啦。”阿麗娜揉了揉西米的腦袋:“聽說安家里也收留了三個...異族女仆呢。”
“嘛,上周又撿到一個,現在是四個人,實話說臥室都有些盛不下了,准備等商隊能自己運作後,就抽點流水修一下臥室旁白的書房當成她們的宿舍。”
安撓了撓頭發,不過她也好奇起來,以阿麗娜平權人士剛強的個性,她連人類女仆都不會雇傭,怎麼會雇傭魔物?
聽到她的疑問,阿麗娜也無可奈何的笑了起來。
“不知道是哪里的商人把她丟在了我的房子的地窖入口,她沒有牌子也沒有烙印,也不敢離開,看她性情溫和,就給了點她食物,一點點接受了。你呢?你這個家伙會接受魔物我也是驚訝的不行呀。”
“啊哈哈...因為不要錢嘛...”
“嘛,話歸正題,關於這次宴會,你怎麼看?”阿麗娜將話題轉回來,她嚴肅的看著安:“這有些不對勁,我們商會向來與阿拉基等貴族不合,她不僅邀請了我,還邀請了我的另外幾個朋友,看樣子這次宴會規模巨大。”
“嘛...大公的邀請,我們敢拒絕嗎?上面連我的名字都寫了。”
“是的呢...我也是,看樣子,不得不去了。”
...
宴會,位於聖喬治大學院內的人工湖【幻夢境】中展開,總共邀請了五百七十二名來自各個等級、階級的女性,其中,作為輔助人員的女仆,就高達兩千余人。
除此之外,還有聖喬治大學院內的學生們。
“好壯觀啊...拉法姆殿下在哪啊?”
安吉爾站在樹枝上,踮起腳眺望著這規模盛大的宴會,負責娛樂、舞蹈、就餐的區域都已經在學生們的幫助下構建完畢。
“大人,大人很危險,請不要站在那麼高的地方。”
身下忽然傳來奇特的聲音,像是來自嗡鳴般的回音,輕飄飄的從下方出現。
安吉爾低頭看去,是一名翼族女仆。
“欸?說起來,我也看到不少魔物女仆欸,好神奇。”
安吉爾輕松的躍下五米高的大樹,嚇得女仆都張開了翅膀。
安吉爾摘下了帽子,露出了狼耳,一臉輕松:“沒關系啦,咱也是魔物。”
“欸?但你這是聖喬治...”
“哦,我從小就是拉法姆公主的侍從,算是特殊吧...不過你們最近過得還好麼...聽說魔物現在處境很危險。”
“拉法姆殿下似乎真的在為我們著想,雖然身為奴隸還是很不甘,但至少,我們也逐漸有了些尊嚴了。”
女仆低頭輕笑著,她用手抱著背後的羽翼,神情復雜:“但...我們真正想要的,是自由。”
她的話無疑是所有魔物的心聲,而安吉爾也對此啞然,她沉默了一下後,緩緩轉過身去:“我明白,被奴化的自由,和暢快的在草原上奔跑的感覺,是不同的。”
就在氣氛僵局之際,翼族女仆的驚呼讓安吉爾回過頭來。
人類女仆長一臉無奈的揪著女仆的翅尖:“你這家伙,平日里就屬你摸魚最勤快,快回去干活啦。”
說著,她拍了拍女仆的腦袋,將那兩支豎起來的耳羽壓下來:“再不干活晚上就沒有甜點吃了,只有白面包和奶酪湯哦。”
言罷,她按著女仆的頭衝著安吉爾鞠躬致意:“十分抱歉,讓安吉爾小姐見臭了。”
“嗷...”
女仆垂搭著翅膀,被女仆長帶走了。
凝視著這一切,安吉爾內心有些迷茫。
她不知道公主殿下到底想做什麼,她對魔物如此之好,是為了迅速的惰化魔物的反抗心理,使其內部瓦解,然後分割拆散,徹底的將魔物變成人類帝國的基石。
還是...想創造出人與魔共存的世界。
恍惚間,安吉爾回憶起西征十字軍回歸後的變化。
自己作為皇宮里唯一的魔物,已經徹底失去了存在的意義,侍從地位被前代聖女所取代,魔物的身份被他人暗地嘲笑。
而她,只想守護在拉法姆殿下的身邊,不論發生什麼,不論未來如何,她願意放棄一切來旅行自己的職責,卻迷茫於未來昏暗的道路。
她已經不再是拉法姆最‘親近’的貼身侍從了,曾經,她抱著不甘向佐菲亞發起決斗,最終幾乎是慘敗收場,無數次的衝鋒,全身的肌肉與骨骼都抵達了崩潰的極限,卻依然無法擊敗那帶隊擊殺了魔王的強者。
自那時開始,安吉爾便失去了人生的意義,她依然待在皇宮里,卻沒有了任何的地位,而公主,卻前往了大學院,開始在那里兼顧公主與院長的職責。
僅僅只是想重新站在拉法姆殿下的身邊,只想再讓她重新看自己一眼。
為什麼...如果拉法姆殿下對魔物真的友好,她為什麼會討厭我,呵斥我,排斥我。
她到底想做什麼...
安吉爾低著頭神情黯淡的在人群中行走著,忽然撞到了一個人。
“咿呀?是安吉爾前輩,前輩好啊~”
是昂梅芙,她的身後跟隨著修女佳雯,二人看上去很親密的模樣。
“啊啊...抱歉,我在想一些事情,不過佳雯小姐也被邀請了?真是太好了,不然昂梅芙也會寂寞的。”
安吉爾撓著頭笑哈哈的,看上去活力四射。
佳雯含蓄的撩起裙擺做了一個理解,臉上帶著溫婉的笑容:“身為昂梅芙小姐的教母,是拉法姆殿下邀請我來的,真的是很驚訝,也為昂梅芙小姐與這個國家開心,能有這樣體恤人民的好公主呀。”
“哈哈哈~是呀是呀~”
安吉爾一邊點著頭,一邊繞過二人,繼續前進。
她該往哪走?哪里、又歡迎她?
“啊呀!”
忽然,她一腳踩在了似乎是地毯的東西上,旋即側面響起了一聲驚呼。
“誒誒誒?!”安吉爾扭頭看去,居然是一名沒見過種族的蟲族少女正蜷縮在人類女孩的懷里。
低頭一看,自己似乎踩到了...一個很漂亮的蝶翼上,一片一片的,沿著看過去,這一疊蝶翼正式從那名蟲族少女裙子下滑出來的。
“十分抱歉!我沒有注意到!”安吉爾定睛一看,自己居然將這麼漂亮的羽翼給踩碎了好幾片!
不過看樣子,這里沒有連接那個少女的神經就是了。
“沒...沒事哦,是我不注意...”
櫻卷著拖出來的蝶翼,小心的藏進裙子里。安也無奈的笑了笑,畢竟櫻的‘尾巴’實在是太長了,哪怕裙子里有專門的托墊,也藏不住那麼多。
忽然,安驚訝的發覺眼前穿著聖喬治學院衣衫的女孩居然是狼女,在她印象里,聖喬治不接收異族學生啊。
不過她不准備問這麼冒犯的問題,因為再來時的路上,她便已經找到了答案。如此多魔物的女仆居然出現在了這麼重要的宴會上,而且,看樣子和大家相處的很和睦的樣子。
“安小姐!我找到了甜點區,請隨我來。”
忽然,一名英姿瀟灑的女性找了過來,見狀,安吉爾也順水推舟,再一次道歉後,便告別了她們。
那位,是貴族吧...那麼年輕,穿的還如此華麗【安壓箱底禮裝】
她似乎和蟲女相處很好的模樣,真稀奇呢,蟲女那樣難以相處的種族也會和人類為伴。
為什麼,大家都在和魔物逐漸搞好關系,唯獨拉法姆殿下...
“喂。”
“啊嗚!抱歉抱歉...”
第三次!第三次撞到人了!
安吉爾感覺自己簡直白瞎了狼人的稱號,就在她繞著腦袋絕望的准備道歉時,面前的女人向她伸出手:“請問,是安吉爾小姐嗎?”
“我是,怎麼了?”
安吉爾憨憨的接道,她被女人邀請到了一邊,女人俯下身來,貼在她的耳畔低語道:“我們最近察覺到,拉法姆公主已經不是曾經的她了。”
“...”
隨著安吉爾的表情逐漸從震驚,再到沉默,最後徹底的沉下了臉。
女人直起身子,臉上帶著勝券在握的笑容,向安吉爾伸出手:“來讓我們,清君側,誅假王吧。”
安吉爾的臉色是如此的陰沉,她抬起眼皮死死的盯著女人,眼中的殺意令人膽寒。女人的一只手勾了勾,幾個人悄悄的繞到了安吉爾的身後。
最終,安吉爾握緊了女人的手,她緩緩眺望向一個方向,那是拉法姆所在的位置。
...
“最近,好像沒怎麼見到安吉爾在跑步呢,劍技課程也沒見到她。”
休閒的午間,佐菲亞用勺子小口吃著凍酸奶,她坐在拉法姆的辦公室里,東張西望。
戰爭最後也沒有爆發,倒不如說,大家都是王,會被這等級別的挑釁激怒,反而是可笑的吧。
本身拉法姆也並不覺得那個家伙有勇氣宣戰,反而,也多虧了他的過激行動,導致雪莉徹底的倒向了己方。在宣布除非父親不再招人翻閱她的記憶,不然不再回家後,徹底的站在了己方呢。
拉法姆也找時間與佐菲亞談了一番,在拉法姆保證自己不再冒進,凡事與佐菲亞商量後,二人的關系這才回到過去。
“安吉爾?說起來我也好久沒有見到她了,是因為畢業的緣故麼?”
“不管是誰,都會對某一事物抱有期待的上限,但這真的好麼?”佐菲亞坐起身子,嚴肅的望著拉法姆,她的眼神很銳利:“萬一,這將她逼到了敵對的位置上。”
“如果她的記憶沒有對我撒謊,那麼她不可能走到那一步。”
“你太依賴記憶了,你本明白人心莫測,依賴記憶讀取只會讓你產生思維定式,你又該如何從龐大的記憶海中,確認一個人真正的本性呢。”
佐菲亞的眼神讓拉法姆感覺相當的不舒服,她偏過頭去,端起了一杯茶,卻很快又放下。
“我不信任她,她是拉法姆的侍從,而不是我的,她喜歡也並非是我。”拉法姆沉沉的嘆了口氣:“她對我的追求太可怕了,若有一天她發現了我的真面目,她又會做些什麼?”
拉法姆的話,學院里的所有人都深有體會。
安吉爾對拉法姆展現出來的感性,過於狂熱與執著,不論被拉法姆如何對待,只要拉法姆一時心軟,對她展現出一絲毫的善意,便會讓安吉爾的自我感覺恢復回巔峰。
如果隨著時間的推移,安吉爾的狂熱愈發病態,那麼無時不刻的跟蹤與示愛,必將暴露拉法姆的本體,而這,是她絕不想看見的。
陰謀詭計篡奪來的王位一旦被公開,試圖實現的美好願望,也只能是遙遠的浮沫般虛幻。
以拉法姆的性格,沒有將安吉爾處理掉,已經是她最大的仁慈與善良了。
為此,拉法姆時刻注意著自己的表情與行為,對安吉爾展現出的冷淡與厭煩甚至令佐菲亞也看不下去了。
這一切的最後,以安吉爾在畢業典禮上也沒有得到拉法姆的握手,而永遠的結束了。
拉法姆對安吉爾的態度引起了學院內的各種緋聞與懷疑,但至少,孩子們已經不太願意親近這個冷漠的大姐姐了。
“記憶...會隨著時間慢慢遺忘,就這樣過去吧。如果以讓那個孩子受傷為代價,換取來無數人的幸福與永久的和平,這一切也是值得的。”
拉法姆眼中的惆悵讓佐菲亞也有些不安,她自然也明白,以拉法姆善良的心境,自然對安吉爾愧疚不已,但事情已經在她的默許下發生,如今再發生轉變,那未免過於狡猾。
她站了起來,用手帕擦干淨嘴唇後,便端起空碗與勺子走向門外,拉開門後,停下了動作。佐菲亞站在門口,回頭注視著拉法姆,一字一句的:“拉法姆,答應我,以後不要再探查別人的記憶了。你要開始習慣人類的生存方式,否則你會被欺騙的。”
“我會考慮的。”
拉法姆沒有第一時間答應,而是將文件推到一邊,沉沉的嘆了口氣後,她站起身,從背後的書架里抽出了一卷文件。
“佐菲亞,麻煩你再去一趟王宮,把這卷文件交給審判庭。最近那些貴族已經形成了利益團體,在遠離首都的地方對我們造成極大影響,這樣下去,周邊會發生叛亂。必須想辦法盡快處理。”
“我明白了。”
拉法姆的影響力最終被局限在了首都城內,她的法律在外部幾乎沒有任何實質作用,甚至引起了大量的貴族抗議,與此同時,一些懷疑也隨之而來。
佐菲亞很擔心國家會發生叛亂,更擔心外國勢力會加入進來。
到那時,盡管拉法姆可以利用自己的聲望和諸多跟隨她的魔物、人類,來喚醒大批魔物奴軍,但過多的依賴魔族,不僅會讓人類思考如今的拉法姆到底偏向何處,更會讓認識到自己地位的魔物發生動亂。
國家可以動亂,但絕不可叛亂,否則屆時,各國的大貴族、王族要求自己的子女回國,拉法姆變法的最後一個資本——‘人質’也便失效了。
為此,以被全面替換的審判庭為首,一個危險的運動在暗地中展開。
他們將傳播開化、平等的知識,來一步步提高農奴的反抗意識,來從根消除叛亂的可能。
盡可能的逼迫貴族與王室撕破臉皮,然後速戰速決,全部關押亦或者處決,在國家真正的根【人民】被動搖前,結束戰斗。
大批穿著板甲的騎士與獵巫人陸續出城,吸引來了無數討論與猜疑,而這一舉動,也讓部分明面上站出來和拉法姆對著干的貴族相當不安。
誰能想,拉法姆居然拉攏到了軍隊的五名將軍,究竟是如何手段無人知曉,但唯一可以確定的是,在首都城內,已經徹底淪為了拉法姆的掌控之中。
大軍浩浩蕩蕩的行進著,在路口出分開,分別前往了國內各個貴族的領地中,張貼來自皇權的命令。
宣布王朝將取締落後的農奴制,轉而以承包的方式,通過駐扎在各個領地內的村社與當地貴族,共同將土地進行規劃,按照需求承包給農民。
貸款給窮苦的農民資金、種子、鐵騎,而代價,則是生產出來的一定比例的糧食,都會按照平價倉的價格進行收購。
毫無疑問,拉法姆在削弱貴族的權利,將自身的君權無限制擴大化,而對於這一政策,作為王國根基的農民們自然願意擁護拉法姆,從根部杜絕了他們被貴族蠱惑,參與軍隊挑起戰爭的事情。
與此同時,在商業、制造業,拉法姆也同樣以王室的身份高調介入,大力扶持各個產業、修建學校、修道院(醫院)、糧倉、下水道、公共衛生。
這些工程所需的錢財拉法姆根本不在意,錢財對她而言不過身外之物,只有安寧與幸福才是她所追求的理想。
重點是,這些工程必然帶來數量巨多的崗位,拉法姆可以借此從各國甚至外國手中購買魔物奴隸,然後訂制法律,來保護魔物們。
與此同時,這也能篩選出適合與人類共存的魔物,以及不適合但危害不大,與水火不容的個體,而後進行教育亦或者處決。
總而言之,拉法姆這步在外人眼中,幾乎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離譜行為徹底的將反對集團,推到了懸崖的邊緣。
作為尚未正式登基的公主,她是有史以來第一次以年僅二十四的年齡成為了被萬眾高呼的賢王與仁君。
同年的中旬六月,久病床前,已經保持植物人狀態的皇帝宣布逝去後,拉法姆公主以力壓其她姐妹的恐怖優勢,成為了新一代的皇帝。
在這一期間,反對集團距離分崩瓦解,已經近在咫尺了。
終於,在一次偶然的機遇下,反對集團終於明白了拉法姆掌權下的國家體質,為何擁有如此近驚人的執行力的原因。
拉法姆早已用神秘的魔法將她的敵人變成皮物,借由自己的親信穿戴。
...
“這似乎,很不妙。”佐菲亞將報紙放在拉法姆的面前。
拉法姆簡略的閱讀了一遍後,眉頭微蹙。
“這是誰泄露出去的?”
報紙上,赫然揭露了拉法姆的暴行,但這些沒有照片,也沒有證人,在外人眼中只是徒有的汙蔑。
但,接下來的信息,才是讓拉法姆真正感到不安的。
那是她與女仆們在空中花園上聊天的畫面...
在民眾眼中高潔傲然的賢王的王宮中,居然包養著四十多名傾國傾城的絕麗佳人女仆,而且,如今的拉法姆至今未婚,早已緋言四起,而那張從陽台入口拍攝的照片,似乎印證了有關拉法姆的一些推論。
“我們已經把報社的人全部抓了起來,他們全是披著皮物的魔動人偶,而原本報社里的工作人員,恐怕凶多吉少了。”
佐菲亞輕聲匯報著,她的聲音愈加嚴肅,甚至加重語氣,仿佛想要點醒拉法姆什麼:“我審查了所有人員,沒有任何人發現異常,那麼這就只有一種可能,入侵者很熟悉王宮的內部構造,她是逃出去的。”
“為什麼是她。”拉法姆死死的盯著佐菲亞的眼睛,“不可能是安吉爾。”
“那麼,除了她之外,還有誰曾但當過王宮內部職位,並且已經離開了王國?”
“...,夠了,這件事我要親自調查,請把瑞希可喊來,讓她替我偽裝一陣子。”
“抱歉,二公主在上周出國旅游了。”
“欸?這麼重要的事情...”
“你困得睡著了,就沒有和你說。”
“那艾麗卡她們...”
“沒有辦法,知曉您真實身份的公主們都出去游玩了。其她人我無法信任。”佐菲亞伸出手按住拉法姆的手背,她能從那微涼的觸感中,感觸到拉法姆微顫的情緒。
‘果然...她還是放心不下安吉爾嗎。’
佐菲亞沉默半響,決定將自己的調查全部說出來。
“自畢業以後,安吉爾便失蹤了,最後一次出現,是在一年前的邊境伯爵左格領的境內。這些年我一直再派人跟蹤她,但就算這樣,也被她甩開了。”
“你的結論是什麼?”拉法姆靠在椅背上,她幽幽的凝視著佐菲亞的雙眸,心中五味陳雜。
“這件事我來調查,我來解決。那個有能力使用與產出皮物的神秘組織必須被鏟除,如今,決不能出現任何岔子。”
說罷,佐菲亞抽回手,剛要轉身,她的手卻被拉法姆站起來拉住。
“佐菲亞...如果你真的抓到了她,請把她交給我。”
“我懂,解鈴還須系鈴人。”
但是誰也沒想到,有關拉法姆的黑料,被越挖越多,甚至風波,影響到了大學院內部。
沒有了善於處理人際關系的佐菲亞,拉法姆顯得無法適從。
哪怕以魅魔姐妹為首的隊伍正在積極的為拉法姆辯護與辟謠,但這顯得還是不夠。
因為拉法姆始終沒有公開表態,這讓過去支持她的人,感到了為難與煎熬。
而學院內部,拉法姆再也沒有離開過辦公室,所有來找她的學生都被擋在門外,這無疑讓人傷心。
凌晨,躁動了一天的學院,最終在各個老師的安撫與承諾下而陷入安寧,拉法姆沉沉的嘆了口氣,端著熱茶走在無人的走廊上,在打開貼有無數字條的屋門時,她頓了一下,隨後輕輕將茶杯放在鞋櫃上,脫下鞋子走向浴室。
再次走出來後,一名銀色短發少女正靜悄悄的站在房間中心,她穿著低年級的制服,而拉法姆也認識這個孩子。
溯夜——魔女種半人,擁有著罕見的動態視覺能力,同時也是第一批作為魔物大群類的一員,成為學院里的學生。
“你的能力很強,居然破開了我設立的結界。”拉法姆裹著浴巾,柔軟的布料緊貼在她的肌膚上,在胸部位置形成高高的聳起。
她坐在椅子上,用毛巾擦拭著頭發,柔聲向溯夜搭話。
“殿下並沒有阻攔任何人的打算,這種結界很簡單。”溯夜淡然的說著,她的臉上沒有絲毫的表情,從始至終,都是一副令人膽寒的冷峻面龐。
“那麼,有什麼事麼?現在可是宵禁哦?”
“我的問題只有一個,為什麼殿下您不去證明你的清白。”
“你...不懷疑我嗎?”拉法姆有些驚訝。
“我從未懷疑過殿下,您比任何人都要溫柔、善良,我不相信您做過那些事情。”
“你還很小,又怎麼能如此輕率的通過一個人的表面來判斷人的性格呢?”拉法姆習慣性的更正學生的錯誤,當她意識到後,無奈的笑了笑,將頭發用毛巾包起來後,她走向了溯夜,向她伸出手。
“來,坐下來吧,坐在我的身邊。”
“不必了,我很快就會離開,否則老師會發現我的失蹤。”溯夜干脆的拒絕:“並且,我能看出您絕非偽善之人,在發現我的闖入後,你沒有露出負面的情緒。”
“小笨蛋...”拉法姆溫柔的笑笑:“進門的一瞬間就發現你藏在床下了。”
“看來您並未如我想象的那般弱小。”
“哦?”拉法姆被這莫名其妙的話挑起興趣,她剛想追問下去,溯夜便將先前的問題再次嚴厲的提出。
“殿下,我只想明白,您為什麼要放任時態的發酵。”
她的執著令拉法姆有些恍惚,面對著那雙空靈的雙眸,她不知為何,沒有一絲毫想要撒謊的意圖。
而她,也的確承認了:“因為,那些事,確實的發生過,所有的,都是真的,還有很多沒有被報道出來。”
“什麼?!”
溯夜的臉上第一次出現了劇烈的情緒波動,她難以置信的望著拉法姆,甚至驚恐的後退一步。
望著相信自己的孩子變成這樣,拉法姆的笑容愈加苦澀,她本可以撒謊,本可以欺騙溯夜,但不知為何,她想起了安吉爾。
那個僅僅是因為她的懷疑,而被她逼走的可憐人,每一晚、每一晚都出現在她的夢境里,刺痛著拉法姆的良心。
她不想撒謊,也不想再使用自己最擅長的記憶魔法,她想,正正當當的,解決這次事件。
溯夜離開後會怎麼和大家解釋?我又該如何將這局面挽回?
仇恨著我的人永遠也殺不干淨,人心是無法被堵住的,唯一能做的,只有消滅仇恨,只有這樣,才能實現我的理想。
對了...只要犧牲了我自己的話,那麼就可以將所有的社會壓力全部壓在我的身上。讓佐菲亞配合我演一出戲,一場震驚全世界的戲碼,最終用我的死,來換來和睦。
我能夠苟活至今,全部憑靠著對於那美好光景的向往支撐著自己。
事到如今,自己又怎能將這一切拋棄!一路走來,手上沾染了太多鮮血與肮髒,我已經沒有資格享受這些榮譽與輝煌,這一切,全部交給佐菲亞吧...
“對不起...我真的很累了,對不起...”
拉法姆坐在床邊,不斷地揉著自己的太陽穴,在口中碎碎念著。
“我不明白...如果那些都是您做的,那您現在展示出來的溫柔,是在欺騙我嗎?”
溯夜的聲音從未如今天這般具有壓迫感,仿佛纖細的身軀里寄宿著強大的怨靈,帶著被背叛的憤怒站在拉法姆的面前。
“是啊...全部都是我做的,你也很難相信吧,我已經殘殺了將近四百多人...”
啊啊——就是這樣,自爆吧,自爆吧。
讓我與那些緊盯著我的犬牙們一同墮入地獄,只要我死掉了,伴隨著我的罪惡也會消失,作為接替我的二公主,雖然她是人類,但我很信任她。
佐菲亞和大家都會輔佐她,一起成就一個空前絕後的盛世。
我的犧牲,是必要的,我已經鋪墊好了所有的地基,最後剩下的,便是將我的血肉與那些憎恨著我的敵人,一同澆灌在水泥深處,被徹底的封閉起來。
“為什麼,您殺死了那麼多人,卻為什麼忽然發生了轉變,您想贖罪麼?為什麼?身為普天之下第一的皇帝,又有誰能審判您,您又為何想要審判自己。”
溯夜的言語字字犀利,很難想象年僅十五的少女居然可以說出如此銳利的語句。
拉法姆被問的一陣啞然,千百年的歲月卻無法支持她在心中組成一個完整的話語,最終,她只能顫顫巍巍的,將心中不斷重復的那段話,下意識的說出了口。
“我想,創造出一個,魔物,與人類共存的,世界...對不起,對不起,嗚嗚嗚....”
拉法姆難以抑制內心的悲憤與無力,捂著臉失聲痛哭。而溯夜則是高高在上的俯視著面前柔弱的皇帝,緩緩地,她伸出手撫摸著拉法姆的腦袋,粉唇輕啟,吐露出的言語,卻是那般柔情似水。
“但您,似乎快要實現了,為何如今卻要放棄?”
拉法姆一句話也沒有聽進去,她躲在溯夜的懷里,哭了很久。
她似乎意識到溯夜是一個特殊的角色,她不站在任何一方,而像是一面鏡子,站在她面前時,照亮的是自己的容顏。
而拉法姆,在鏡子中看到了自己丑惡的本體。
當屋內逐漸安靜,溯夜撫摸著拉法姆的面頰,滿目復雜時,她再一次詢問道。
“為什麼,您要放棄。”
拉法姆顫巍巍的抬起頭,她的臉上露出的懦弱與無助令人憐愛,想要將這位可憐的女皇抱在懷里,用力的抱緊,以此慰藉那顫個不停的心靈。
緩緩地,她張開嘴,說出了那段,已經被大多數人遺忘的故事。
“曾經,我...傷害了最信任我的人,不...是魔物...”
拉法姆一股腦的將多年來對安吉爾的愧疚宣泄而出,這些話甚至沒有對佐菲亞說過,但在今天,她想找人傾訴,在臨死前,能夠找到一人,將永遠也傳遞不到的歉意,遞給安吉爾。
當她從昏迷中蘇醒時,她穿著睡衣,在溫暖的被窩中蜷縮成一團,而身旁,已經不見那銀發的倩影。
...
“太好了!太好了!不愧是你啊!這段錄音可以徹底將那個虛假的女王脫下來,只可惜沒有找到她穿皮的證據。”
貴族用力的拍著面前銀發少女,溯夜的肩膀,臉上激動的情緒使得他猶如回到了年輕時期,蹦跳著、拍著手。
在這地下室中,奏響明快的樂章。
“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拉法姆倒下後,便是二公主來繼承了。”
溯夜詢問道:“但她似乎也深受拉法姆的感染。”
“呵呵...如今的我們,可是擁有著皮刃啊~只要我們將二公主迎接回城,我們在國外的大軍便會幫助我們天誅國賊。”
“你的意思是,讓外國插手進我們的事務?”
溯夜表情淡漠,沒有人能看懂她的心思。
“那又如何,只要這事成了,我們就是這個國家的主宰,至於其他人的死活,與我們何干?”貴族揉捏著下巴,忽然露出了懷疑的表情,他彎下腰,死死地盯著溯夜的眼睛:“你...該不會同情那個披著羊皮的狼吧?”
溯夜搖了搖頭,她的瞳孔深處閃耀著赤裸裸的殺意:“當然...我永遠也不會原諒叛徒。”
“那就好~”
貴族拍了拍溯夜的肩膀,將錄音復制件交給了她。
“把這個處理一下,明天鍾聲響起的那一刻,就要從廣場廣播中響起。”
“我明白。”
溯夜暗淡的拉下眼簾,她的眼中閃過一道寒光,靜悄悄的撫摸著腰間別著的匕首。
“啊啊...媽媽...媽媽救我....媽媽...嗚嗚嗚——”
渾身是血的實習廣播員癱倒在房間的角落,她痛苦的抱著身體,鮮血流淌一地。在她面前的,是一名帶著銀色面具的銀發女子,手持著短刀緩步靠近。
她仿佛在享受著虐殺,一下又一下的給予少女更多的痛苦與絕望。
終於,她的短刀架在了已經流血過多而昏迷的少女脖頸上...
“轟!”
石塊四分五裂,一個人影破牆而入,復雜的魔法陣在頃刻間包圍住銀發刺客。
然而,待煙霧散去,魔法陣里卻是空空如也。
手持長劍的佐菲亞寒毛乍起,她蹲下身去,躲過了來自背後的刺殺。扭動腰肢揮刀斬去時,背後卻已經不見人影。
越是與那刺客交戰,佐菲亞心中便越是驚駭。
在王國內,她曾以為只有超過三十人能與她對決,而能夠壓制住她的,只有十個人。
而面前的這位,毫無疑問可以躋身進前十之列。
她到底是誰?!難道是國外來的刺客?
等下!
月光下,少女刺客的銀發泛著晶瑩的光澤,照亮了佐菲亞的眼睛,令她頓了一下。
下一刻,匕首卡住了她的喉嚨,而那一刻,佐菲亞的喉嚨里,也吐出了一個名字。
“溯夜...”
真名被喊出,溯夜也不由得楞了一下,但她此時已經結束了戰斗,若佐菲亞膽敢試探,便會立刻割斷大動脈。
“城市里那五名死者,你到底殺了幾個。”
“大概...被割斷喉嚨死的都是我殺的。”
溯夜淡然的回答道。
“為什麼...”佐菲亞的聲音戛然而止,她猛然睜大雙眼,瞳孔因驚駭而收縮著。他這才想起來...溯夜,在這段時間里,應該在學校里才是,如果她就是這段時間襲擊報社、公職人員的殺人魔。
那麼這家伙也就和重返的反對集團有關,而拉法姆...
“你對拉法姆做了什麼!!”
她憤怒的低吼著,而溯夜冷淡的眼神令人煩躁:“你為什麼要背叛拉法姆!你不是說過你很憧憬她嗎!”
“我,從未背叛過她。”
隨著匕首的劃過,在實習生少女的驚恐的注視下,佐菲亞捂著脖頸的切割傷,鮮血噴濺三四米遠,緩緩地,倒在了地上。
溯夜冷漠的瞥了一眼少女後,無視了她的存在,拖著佐菲亞的屍體離開了。
對拉法姆的聲討逐漸愈演愈烈,甚至有了幾分公審的預兆,終於,拉法姆宣布了對外的說明會時間點。
而反對集團,此時也在熱切的運動起來,企圖重現當年的輝煌。
如今,拉法姆最強的侍衛已死,已經沒有什麼可以阻攔下他們的行動...
而就在報告日當日,擁擠的人群中,暗流涌動。
今天,就連學院里的很多同學也加入進來,她們怎麼也不願意相信,善良可親的拉法姆院長居然...
所有人都在期待著,不論內心真正的願望是什麼,但所有人都明白,只要拉法姆出現的那一刻起,一切也就結束了。
終於,伴隨著一陣踏步聲,在眾目睽睽下,拉法姆優雅的牽著二公主的手,在佐菲亞的陪伴下登上了高台。
這一瞬間,下方的人群開始混亂,無數人將目光死死的盯向了學院的區域,死死的、盯著名為溯夜的銀發少女。
會場中,無數獵巫人與精銳聖武士魚貫而入,在混亂中實施抓捕。
當兩名聖武士在學生們惶恐不安的注視下,站在溯夜身邊後,雪莉坐不住了。
“你們在干什麼!我們這里可沒有罪犯!”
她很明顯看出了聖武士的目標是溯夜,身為班長的她深知溯夜的為人,盡管寡言少語,但她在各種班級活動上的表現卻是相當積極且樂於助人。
“溯夜她不是壞人!”
盡管...溯夜的身世疑點重重,並且是一名魔物。
但如今的雪莉早於過去不同,她絕不允許,別人再用可笑的理由——
一只手輕輕按在她的肩膀上,打斷了雪莉的思緒。
在所有學生啞然無聲的注視下,溯夜站了起來,乖乖的任由聖武士用抗魔手銬將她的手拷在身後。
在離開前,她回過頭來,用飽含深意的眼神掃視著她的朋友們。
“對不起,我背叛了你們...”
相較於拉法姆的黑歷史,那些曾經的貴族們的黑歷史則更加惹人注目,在二公主的認可與辯解下,拉法姆以放長线釣大魚的解釋,說明了她要解決掉國內最後的一點蛀蟲。
大批的人被除以監禁,部分人因故意殺人、強暴等多項罪名處以絞刑。
而當雪莉在守衛的帶領下穿過陰暗的隧道,來到屬於溯夜的牢房前時,幾人望著牢房里被挖開的水泥牆,面面相覷。
平原上,偷了一身衣服的溯夜早已掰斷手銬,在佐菲亞的幫助下成功越獄。
不愧是活死人,居然能無視監獄的各種檢索,真是超規格的存在啊。
溯夜獨自迎著夕陽走去,她接下來該去哪里?她不知道...
或許找到一個小湖就此隱居,或者成為一位修女待在邊境小村。
走著走著,她的眼中流出淚水,沿著面頰一滴滴的落下。
好不甘...好不容易回到了她的身邊,好不容易從她口中被認可,好不容易...可以得到幸福了。
為什麼,為什麼我那麼笨,當年不願意再多呆一會。
為什麼,我那麼天真,被欺騙的殺了那麼多人。
我...已經沒有資格再回去了。
夕陽西下,一邊嚎啕大哭,一邊抹著眼淚獨自前行的少女撞到了一具柔軟的身軀中,她的臉埋入了一對豐乳之間,不禁後退一步,抬頭看去。
拉法姆的笑容映照在她的眼中。
“不...”溯夜驚恐的後退數步,她的手忽然被拉住,卻開始拼命的掙扎,最後無力的跪在地上,絕望的哀嚎著。
“為什麼,我的手已經髒了,快放開...求你了,放開吧...”
然而,卻是一只沐浴著余輝的手出現在她的面前,在黑暗中,那有著金燦輪廓的手,仿佛引導著她前進的太陽。
耳邊,是拉法姆激動的抽噎聲。
“跟我回家吧...安吉爾,我們一起回去,去贖罪吧。至少...一起見證人類與魔物共存的,未來...”
溯夜的內心中的那份悸動再度重歸,不...應該說是安吉爾。
她的心跳從未如今天這般有力、朝氣蓬勃,漫長的歲月沒有剝奪掉她記憶深處的那唯一倩影,反而變得愈加懷念,在乎。
朝思夜想,夜不能寐,她輾轉反側,最終終於頓悟了她為何會喜歡上拉法姆。
曾經,拉法姆僅僅只是將她視作玩具,而忽然有一天,拉法姆溫柔的對待了她,撫摸她的腦袋,說了一聲謝謝。
那一聲柔情的嗓音將她喚醒,讓她幡然醒悟。
溯夜的臉頰通紅,她的眼中閃爍著淚光,緩緩的牽住拉法姆的手。
卻忽然,落了下來。
“為什麼...”
拉法姆哀求道。
“因為...”
溯夜閉上眼睛,不忍的扭過了臉。
“我是逃獄出來的。”
“欸~~!!”
...
“我沒認出是安吉爾啊...”佐菲亞一臉無辜,她的脖子上纏繞著可愛的藍色系帶,當她與溯夜對視時,二人不約而同的瞥過了臉。
佐菲亞尷尬起來,急忙扭轉話題:“說起來,拉法姆你怎麼認出來的。”
“嗯...味道吧?”
“味道?”二人疑惑,溯夜抬起手聞了聞自己的手背,並沒有聞出本體下的氣息啊?
拉法姆攪動著杯中的奶茶,她看著二人,俏皮的眨了眨右眼:“因為在安吉爾懷里睡著後,我就夢到了她,如今想來,這應該是一種直覺吧。”
“嗯...還真是感動呢,有情人終成眷屬,這樣?”
佐菲亞笑著望向溯夜,卻驚訝的發現溯夜並未如她想象中的那般激動,她帶著淡雅恬靜的笑意,望著杯中水面的倒影。
“或許,這就是命運吧。”
溯夜站了起來,她用手撥弄了幾下脖子上的項圈,帶著項圈、留著一頭靚麗銀色短發的少女伸展開身子,在陽光的沐浴下,她仿佛禁欲的修士,整個人散發著安寧的氣息。
拉法姆有些不忍,溯夜恐怕要帶著這個項圈直到畢業:“這樣真的好麼,睡覺的時候也不能摘下來...”
“沒事哦?”溯夜露出微笑,她扭過頭注視著拉法姆,忽然調皮的眯起眼睛:“不覺得我像一只小狗嗎?”
說著,她跪在地上,裝作小狗一樣,舔舐著自己的手背。
“誒誒誒?!沒有哦?!我不會把你看成那樣的!”
對此事異常敏感的拉法姆著急的扶起溯夜,而佐菲亞,卻從溯夜臉上看出了放松的笑意。
她已經釋懷了。
回首看去,名為安吉爾的少女愛情生涯就像是一條狗,尋著拉法姆的味道一路前進,直到至今,她依然如此,這是她的本性,也是她表達愛意的方式。
溯夜不會脫下偽裝,哪怕那可以讓她逃過懲罰,但對她而言,這邊是贖罪與救贖。
拉法姆也不再偏激,強硬,她的心中的銳角早已被孩子們所磨平,經過了無數次的錘煉,如今的她,已經可以稱得上是一位堅韌有擔當的皇帝與女人了。
佐菲亞站起身,輕輕拍著手:“好啦好啦,各位,要准備上課了。”
三人走出房間,一開門,門後偷聽的雪莉第一個摔了進來,然後是安、櫻、昂梅芙、莎拉、艾拉可。
“啊哈哈哈...咱啥也沒聽到喲。”
雪莉蠢萌的被壓在最下面,試圖萌混過關。
其她人也各自撇清嫌疑,畢竟她們還沒有能力突破拉法姆的結界。
看著眼前的一切,拉法姆與溯夜不約而同的看向對方,雙方都被這默契所嚇到,隨後露出了萬分的柔情。
二人手指交錯,緊緊相扣,戀戀不舍的撫摸著對方的手心,隨後緩緩分離。
“請問...晚上我還可以來這里嗎?”溯夜不禁有些害羞的詢問道。
“可以哦~不論多少次、我永遠,都歡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