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來時,梓非發現自己斜靠在鞋櫃旁邊,屋里已經那對狗男女早已沒了影子。只有地板上的一灘灘已經接近凝固的淺黃色精液提醒著他這里之前發生過什麼。
摸了摸舌頭,他這才發現自己僅僅是在舌尖咬破了個口子,不說自殺,連血都沒流出多少,看來武俠小說都是騙人的。梓非動了動被捆住的雙手,由於網线外層膠皮不斷地摩擦,也不再緊緊束縛,沒費太大力氣,他就掙脫開來。
梓非的右臂,由於被張天翔扭了過去,不知是脫臼還是骨折,疼得他不斷深呼吸。強忍住疼痛,梓非用左手解開了捆在腳腕處的網线,這才完全恢復了自由。四下望去,自己的沙發被敏希身上的油愣是蹭出了個人形。一想到曾經喜歡過的會長居然那般主動地送上,梓非實在是惡心的不得了。如果說張天翔是自己最痛恨想殺的人,那麼會長就會是第二個。
但這份極度的仇恨卻改變不了梓非手無縛雞之力的廢柴實力。更讓他欲哭無淚的是,他琢磨了半天,才發現一個能幫助自己的人都沒有。人活到這份上,實在是太可悲了些。
“唉!”
他長嘆一聲,愈發覺得自己活著沒有任何一絲希望了。這種想法,在很久以前梓非就有過,只是心中的敏希變成了蕩婦,自己不但斗不過張天翔,甚至反過來被兩人極度侮辱,自己卻沒有絲毫反抗的能力。
梓非越想越委屈,哭泣是他唯一能做的事情了。
思來想去,他橫下一條心,決定還是一死了之最為輕松。倘若敏希再來自家被張天翔干一次,自己還得被迫旁觀,那種感覺還不如死了來的痛快。既然咬舌自盡是不現實的,那麼從高樓上跳下,總可以吧?
梓非把結束自己憋屈而又毫無意義一生的地方選在了學校的教學樓頂。這是棟十層的現代化建築,樓頂的天台被改造成了體育場。已是放學時分,樓頂幾乎沒了學生,梓非披著長袖校服外套,一瘸一拐地走了進去。
“放學了,你這還上來干嘛?”
一個清點器材的體育老師看見了他,上前問道。
“沒什麼,鍛煉鍛煉身體。”
梓非胡亂編道。
“器材都在這邊,用完了記得放回去。”
體育老師也著急回家,指了指地上的球拍,扭頭就走了。
梓非實在想不到,自己臨終前最後一句話竟是要鍛煉身體,實在是讓他哭笑不得。但凡他早些有這種意識,也不至於被張天翔打成那樣。
雙腳踩在樓頂邊緣,樓下熙熙攘攘的學生們大多三五成群聊著、笑著。梓非猶豫了半天,還是退後一步,掏出了手機,准備錄下一段語音,留給自己唯一的親人——他的父親。
“爸,兒子對不起你。這段時間發生了太多事情,我覺得自己人生沒了意義。失去了活下去的動力,生活對於我來說,太過殘酷了。。。。。。。。。。。”
梓非錄完後,把手機輕輕拋,仍在了身後。他邁出去一只腳,馬上就准備同天空融為一體。所有的委屈、羞辱都馬上要同他告別,新的生活在另一個世界向他招著手。
“等等!”
身後傳來女性的生硬地叫聲。
“我不知道你經歷了什麼,但請想開一點,你的人生才剛剛開始呢。”
“不。。。。。我的人生已經結束了。”
梓非頭也懶得扭下,輕輕地說道。
“才沒有呢!還有太多的東西等你去探索。。。。。。。”
“沒有了。。。。。”
借助互聯網,梓非覺得世上已經沒什麼自己還想了解的東西了。至少生前能同幾個女孩纏綿過一次,已經是死而無憾了。
“你談過女朋友嗎?為情而死未免太過愚蠢了。”
“我。。。。。。”
梓非不知道自己同敏希和若琪的關系如何形容出來。如果從肉體上講,同二人的關系已經超越了男女朋友間的關系,可他卻從未把或是被二人當做男女朋友。
正當梓非陷入沉思的一瞬間,一只手突然攬住了他的腰,把一只腳已經懸空的梓非拉了回來。突然失去平衡的梓非向後傾倒,結結實實地摔倒。只是這倒地的感覺卻沒有任何疼痛,他這才發現,自己壓在了個人身上。
“你?!”
梓非睜開雙眼,發現自己差點同眼前這個金發碧眼的洋人女孩嘴對嘴親了上去。
“行了,別要死要活的了。”
短發女孩一把就把梓非拽了起來。四目相對,梓非臉“唰”地一下就紅了。
“你???”
和一個西洋女孩面對面,這還是梓非的第一次。她鼻梁高聳筆直,五官卻有些東方女性的精致小巧。她金色的短發,帶著淡淡的香味,幾綹頭發半掩蓋在梓非臉上,蹭得癢癢的。
“有什麼想不開的,說出來就好了。”
女孩輕輕抱住了梓非,把他摟到了懷里。梓非的頭被她輕撫,多年來缺乏母愛的他一感受到這份溫情,嘩的一下就哭了出來。
“嗚。。。。。。我活得。。。。。好失敗。。。。。”
梓非一五一十地把這幾天遇到的事情向女孩都講了一遍。淚水順著眼角幾乎打濕了女孩的前襟,他顧不得這些,邊哭邊傾訴著這些天來被壓抑折磨地痛苦經歷。
“別哭了。。。。。你。。。你哪有個男人的樣子。。。。。”
“嗚嗚。。。我真是個廢物。。。。我。。。。。”
“好了好了。。。。。”
還沒由得梓非接著講下去,女孩一口就親住了梓非的嘴,用舌頭堵住了他的舌頭。
“唔?!”
剛剛經歷過生死一瞬間的梓非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吻穩住了心神。他開始停止哭泣,享受著同這位異域女子的濕吻快感。女孩一邊吻著,一邊撫摸著梓非的頭發,手指尖從他的發梢輕輕掃過,另一只手,則抱緊了他腰部。
“好了,別再哭了。”
女孩輕輕推開梓非,後退了一步。
“你。。。你到底是誰?”
梓非傾訴了一肚子的苦水,又被女孩親吻了半天,已然沒有了自殺的想法。他覺得世界是這般地真實,人生要走的路還長著呢。
“我的名字是克萊爾·林,叫我林就好了。”
“林?”
“我的父親是中國人,所以。。。。。。”
“噢。。。。”
怪不得梓非覺得克萊爾有幾分亞洲人的模樣。
“那你是來自哪里呢?我是指國家?”
“要你來猜哦。”
“猜對了,有獎勵給你。。。。。。”
克萊爾湊到梓非耳朵旁邊,神秘地說道。
“美國?”
“不。”
“加拿大?”
克萊爾搖了搖頭。
“英國?”
“法國?”
“德國?”
“澳大利亞?”
“德國?”
梓非一連串說了好幾個,全都被她否定了。
“那還有哪些國家呢?”
他的地理並不太好,能說出這幾個已經是絞盡腦汁了。
“俄羅斯?”
“波蘭?”
“烏克蘭?”
“都不是。”
“那猜不到了,二百多個國家,猜到哪輩子去。”
他有些泄氣,其實他並不是很在意克萊爾來自哪里,既然她能講流利的中文,又是混血,權當是同胞罷了。
“別泄氣,我可以告訴你,猜對的話,再吻你一次。”
克萊爾微微一笑,這份獎勵對梓非來說可謂是極具誘惑。
“墨西哥?巴西?阿根廷?智利?”
她還是搖搖頭。
“阿爾及利亞?摩洛哥?愛爾蘭?北愛爾蘭?西班牙?葡萄牙?”
“還是不對。”
“南非?”
克萊爾突然一愣。
“我媽媽來自南非,算你對了一半。”
“那。。。。那你到底是從哪來的?”
在梓非的世界觀里,非洲應該全是黑人才對。南非,他只是偶然想起世界杯來,才隨便說的。父親中國人,母親南非人,這般罕見的組合實在是讓他摸不到頭緒。
“再猜猜。”
明明自己剛剛還在跳樓的邊緣,現在梓非全然沒了挫敗感,對著克萊爾的一番傾訴,加上她給自己幾分鍾的濕吻,讓梓非積極性全都調動了起來。
“印度?巴基斯坦?泰國?新加坡?馬來西亞?印度尼西亞?”
“比利時?荷蘭?瑞士?瑞典?挪威?丹麥?冰島?盧森堡?”
“捷克?斯洛伐克?克羅地亞?拉脫維亞?塞爾維亞?馬其頓?北馬其頓?斯洛文尼亞?”
克萊爾被他一連串報菜名般的表現笑出了聲,梓非這時才發現她的笑從心生。同若琪總是帶著面具般的友善微笑不同,克萊爾看上去是個性情中人。
“唔,實在猜不出來了。”
“看在你回答對了一半的份上,那就給你一半的獎勵吧。”
克萊爾湊近梓非的嘴唇,輕輕吸住,嘴唇相碰。盡管兩人只是剛剛相識不到二十分鍾,卻像是多日未見的老相好一樣,又一次摟在了一起。
“你。。。。。你到底是誰?”
克萊爾把食指豎在嘴唇前面,示意梓非閉嘴。
“。。。。。。。。。”
“帶我回你的家吧。”
“???”
自己的家,是不久之前剛被那對狗男女禍害過的地方。明明是自己溫暖的小窩,卻因為張天翔這個畜生完全給毀了。剛剛對生活又有了期望的梓非實在不願再回去了。
“不。。。。。。我不想再回去了。”
一回想起自家的沙發,敏希被張天翔抽插的恐怖畫面就會投映在他腦海之中,令他作嘔。可悲的是,自己連還手的力氣都沒有,又如何斗得過人高馬大的張天翔呢?
“你現在腦中在想些什麼,梓非?”
“我。。。。。。。”
“我要報復。”
“哦?”
“我。。。。我恨不得殺了他倆。”
“口氣倒是不小,可你有這本事嗎?”
“沒有。。。。。。我。。。。。我是個廢物。。。。。。。”
梓非把頭低了下去,縱然心里他恨透了張天翔,可自己又能做什麼呢?
“你想復仇嗎?”
克萊爾突然神秘地說道。
“當然。”
“那既然你不想回家,搬到我家來住吧。”
“總之,先找個安全的地方落腳吧。”
她拍了拍梓非的頭,輕輕說著。
梓非愣了半天,不知道她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藥。搬家倒是合他的意,可這些又和復仇有什麼關系呢?
“聽我的話吧,你現在也沒其他的路可走了。”
這話倒說的沒錯,此時梓非確實沒得可選了。他點了點頭,輕輕拉起了克萊爾的手,衝她點了點頭。
從學校出來,克萊爾帶著梓非去了醫院檢查了胳膊,好在只是一般性的扭傷,休息幾周就能恢復。之後,又帶著他在超市里買了些生活用品。一個人生活多年,只依賴網絡購物的梓非還是頭一次被大姐姐領著出門。這種微妙的感覺讓他有些尷尬,又有一點點的幸福。
克萊爾的家在市中心一棟高層公寓中,梓非被她領進屋,這才發現屋里遍地都是被捏扁的易拉罐和啤酒瓶子。這還是他第一次來女孩家里,沒想到卻比自己家里還雜亂。
“沒來得及收拾一下。。。。。呵呵。。。。”
克萊爾家的牆上貼著世界地圖,許多地方都被她用馬克筆打了鈎,大概是她去過的地方吧。
“你究竟是哪國人?”
看到這里,梓非不禁又一次發問。
“你對著地圖,是找不到的。”
正整理著垃圾的克萊爾還是沒給出正面回答。得不到答復的梓非實在有些著急,他不知道為什麼如此簡單的事情也要遮遮掩掩的。又不是問什麼私密問題,問個國籍都神秘如此,有什麼意思?
“這樣,你把家里的鑰匙交給我。我去幫你聯系搬家公司把東西都運過來,再找個中介把房子租出去,你就先住我家好了。”
梓非此時也沒了別的選擇,雖然他不知道這怎麼能幫自己復仇,他也不相信克萊爾一個女流之輩能打得過張天翔,可這些總比自己回家再看見敏希坐過的沙發要強百倍。他伸手把鑰匙遞給了克萊爾,看著這位比自己還高一頭的金發女孩。
“等我回來。”
門啪的一聲關上了,留下梓非一人呆呆站在了客廳。在別人家里,他多少有些不自在。可對克萊爾強烈的好奇讓他實在忍不住四下走動,想進一步了解一下她。雖然亂動別人東西並不是什麼好行為,但天知地知她不知,翻完原樣擺回去就好了。
寫字台上散落著一摞文件,梓非隨意翻動著,上面全是英文,他全都不認識。下面幾份文件,倒是讓他大吃一驚。上面記錄的竟然是學校里各個年級班級的名冊,雖然沒有自己的班級,但幾個名字他倒是都聽說過,很明顯,就是自己的學校。再往下幾張,則是一些學習計劃,時間表等等。看到這里,梓非才明白了克萊爾竟然就是本校的外教老師。
梓非實在是哭笑不得,既然是老師,怎麼可能幫自己報復張天翔?最多只是善意的謊言,安慰自己別再想不開了。想到這里,他心中最後一絲希望算是徹底破滅了。這學他是實在不想上了,他甚至想離開這個城市,換個學校。
他把一沓文件扔回桌上,覺得自己是被騙了。一切人物的出現,仿佛都是為了襯托自己的失敗,把他引向一個又一個旋渦之中,越陷越深。懊惱、生氣、失望。。。。。。梓非又一次失去了控制,拿起了那沓文件,撕了個粉碎。
“操!”
他完全沒注意到,家門已經打開,克萊爾正看著他把碎紙扔了一地,愣住了。
“為什麼要這樣。。。。。明明是在幫助你。。。。。。”
“別再騙人了!你是老師,不可能幫我殺了張天翔的!”
不吐不快,克萊爾的好意全被梓非當做欺騙,他實在忍受不了這種善意的謊言了。
“你能做的,不過就是給我換個地方,又能怎麼樣?當我再回到學校的時候,會被他們直接干死!”
“梓非,這就是你的能耐嗎?”
“什麼?”
這問得他一愣。
“你總是覺得,會有人幫你,而不是靠你自己。你不再是個孩子了,如果不能自己面對,全靠別人,那永遠都會是個廢物。”
“。。。。。。。。”
“可我就是個廢物。我認了。”
“不,你不是。如果你真的是廢物,就不會去拿刀殺張天翔了。”
“那又能如何?”
梓非苦笑一聲,拿著刀子都打不過人家,不是廢物是什麼?
“總之,我理解你的心情。現在當務之急,還是調整下你的心態,恢復身體,之後再說別的。”
“調整心態,我心態已經崩了,我。。。。。”
梓非越說越急,他最討厭別人給自己說教,更何況對方還是個老師。
“你先別急。。。。。還有客人呢。”
克萊爾往旁邊讓了一步,又一張熟悉的面龐映入梓非眼簾。
“梓非。。。。你。。。。你還好嗎?”
竟然是吳若琪。
“怎麼是你?”
梓非心里一驚,這世界實在是太小了吧。
“我。。。。我已經聽說了會長的事情。。。。。”
想必是克萊爾已經把自己的破事告訴了若琪,這種事情實在是讓他抬不起頭來,哪個男孩情願這般丟人的事情傳出去呢?
“用不著你來安慰我。”
梓非把頭扭向一邊,惡狠狠地說著。
“。。。。。。。”
若琪本來有一肚子話要講,卻被梓非一句話嗆住了。
“誰他媽能理解我?操,你們全都在這里添亂!”
他越想越氣,把一肚子怒火發泄在了兩人身上。即便梓非能感受到二人善意的援助,他卻實在難忍心中的憋屈,大聲喊了出來。
“梓非。。。。你冷靜一下。。。。。我理解你的感受。。。。。敏希根本不是什麼會長,就是個肉便器罷了。。。。。”
這種話從乖巧禮貌的若琪口中說出,還是第一次。梓非這才一驚,不知道她接下來要說些什麼。
“總之。。。。。我是不會在留在學生會給她做跟班了,呸!”
若琪厭惡地罵著,她有些懊悔,不知道當初自己被敏希哪里拿捏住了,在學生會里給她鞍前馬後做那麼多事。
“還有。。。。。過幾天敏希要去參加國外學校的游學活動,張天翔也會一起去。雖然。。。。雖然你可能會不高興,但至少可以放心回學校了。。。。。而且。。。。活動直到下學期開學才結束。”
“哦?”
以梓非如今的實力,這的確是個好消息,至少他不用擔心回學校再被張天翔打爆一次,也不用再次面對敏希了。此時,他對敏希的感情,全部變成了仇恨,既然這對狗男女要離開那麼久,那對自己來說,起碼能安心過完這個學期了。
“梓非,你要利用好這段時間。”
“可我。。。。。這幾個月又能提升些什麼呢?”
梓非並不指望自己能短時間練出一身腱子肉,和張天翔分個高低。縱然復仇心強烈,畢竟是個法治社會,他沒能力、也承擔不起後果。
“很簡單,你先把學習成績搞上去。”
“??”
在梓非看來,學習是最沒用的東西。考上個好學校,找到份好工作,一樣是要上班攢錢還房貸,摳摳索索大半輩子,在大城市里才勉強立足。而這些,他已經全都有了,父親留給他三四套房子,光是吃租金,這輩子也能衣食無憂了。
他突然想起,過去曾聽說某個市里的名師,誨人不倦,桃李滿天下。這樣高水平的教室竟然干了十多年在市里連套房子都買不起,快五十歲還在租房,那他這一肚子知識都起了什麼作用?還不如幾套房子來得實在。
“梓非,這麼想是不對的。”
克萊爾看出了梓非對學習的不屑。
“不要小富即安,要未雨綢繆。哪怕不學具體的知識,至少你也要提升提升為人處世的能力,不然就真是個廢物了。”
“最起碼,也要接觸接觸社會,這也不懂,那也沒見過,你就甘願這樣過一輩子?”
“可。。。。。等他們回來,我不是一樣完了?”
“你先不要想未來還沒發生的事情了,過好每一天,直到你有自信去面對那些。”
“而且。。。。你不是一人面對。。。。。還有我們呢。”
若琪走上前來,輕輕抱住了梓非。
克萊爾一番收拾,騰出了個房間給梓非。沒多久,搬家公司也來到樓下,運來了梓非必須的幾樣家具。她只花了半天,就把梓非安頓了下來。
若琪給梓非留下來一包自己總結的學習資料,也回到了自己家中。看著紙上密密麻麻的注釋,梓非這才對她有了深深的歉意。一股暖意在他心中產生,給殘酷的現實留下了絲絲溫存。
第二天是周末,梓非還是頭一次在別人家過夜,睡得很不踏實。天還沒亮,他就爬了起來,在屋里踱著步。躊躇半天,他突然有了做早飯的想法。過去在自家住的時候,梓非吃的不是上頓剩下的外賣,就是各種方便食品,自己做飯這種事情幾乎沒發生過。
換了個新環境,多少也要表示表示。他腦中思緒萬千,暢想著各種美食,不知道做些什麼好。一邊想著,梓非一邊拉開了房門,眼前的景象讓他大吃一驚。
客廳里,克萊爾正大汗淋漓地做著俯臥撐。她一身健身打扮,上身只有件布料少得可憐的運動背心,下面則是條普通內褲。一滴滴的汗水從她身上滴下,落到了地板上的瑜伽墊上。
“早啊。”
克萊爾喘著粗氣,爬了起來。這時梓非才看清楚,她肚子上有條手掌長短的刀疤。她腹肌线條分明,體脂率很低,簡直是運動健將的身材。
“怎麼,這可不是生孩子留下來的哦。”
看著他直勾勾地盯著自己的肚子,克萊爾有些不高興。她披上了條大號毛巾,遮住了上半身。
“那是什麼?”
梓非理解不了,當老師的她怎麼會跟社會人一樣,身上有那麼明顯的刀疤。
“行了。你既然都起來了,就來幫我做早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