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二章 靈魂

　　 推開了位於地上二層的約翰娜辦公室的大門，她們迎面見到的，便是那正獨自一個人坐在房間里的少女，以及一具被刺穿了心髒的身體。

　　 “阿雅娜，你怎麼在這里？”諾霖看著那出現在約翰娜房間里的阿雅娜，臉上不禁露出了一絲疑惑的表情。

　　 “沒什麼，順手把她解決掉了而已。”阿雅娜坐在椅子上，手中的長槍被她插在一旁，再仔細一看，她的身體各處都負了很嚴重的傷，想必那場戰斗並不如她話語之中所表選出來的那麼輕松。

　　 “你，你去一個人挑戰了約翰娜·米莉絲嗎？”諾霖看著一旁的那一具屍體，是教會的那位女教皇——約翰娜·米莉絲。她的身上似乎還覆蓋著煉金術強化的盔甲，不過好像已經被阿雅娜給破壞的差不多了。

　　 “嗯……”阿雅娜露出了一絲了苦笑，用手捂著自己的左腰，“沒想到，雖然不是個魔女，但是戰斗力……還挺強。”

　　 “她可是統領了整個天主教會近500年的教皇，有著無數的魔女都死在她的手下。即使不是魔女，但是戰斗力也不是一般人的水准。”諾汐也走到了阿雅娜的身旁，為她查看著傷勢。

　　 “哈……要不是過程之中，她突然吐血倒地身亡，不然我估計我自己都要交代在這里了，呵呵。”阿雅娜的語氣之中，仿佛略有幾分自嘲。

　　 “吐血？”

　　 “應該是正好與「永恒之碑」的連接斷開了吧。約翰娜並不是普通人，她的靈魂本身寄存於「永恒之碑」之中。她的那些身體，本質上也只是一具空殼。一旦失去了「永恒之碑」的話，那空殼般的身體，也自然不可能單獨活動。”

　　 “你是指……類似魔導人偶的形式嗎？”

　　 “欸，對。可以這麼理解吧。”安蒂爾點了點頭，“這也是琳娜大人為何每次都說，約翰娜·米莉絲死不了的原因。她有著無數具用著煉金術仿制的身體，而靈魂本身，則是在「永恒之碑」內。”

　　 “總感覺……好奇怪。靈魂什麼的，完全不懂。”諾霖不禁吐槽了一句，有關靈魂的身體，也不在她的研究范圍內，還是交給那位靈魂魔女來親自解釋吧。

　　 “你想聽我講解有關靈魂的故事嗎？”安蒂爾笑了笑，“首先，記住一句話。無論是肉體，還是靈魂。理論上都不能單獨存在。單純的靈魂，只能依靠著魔力勉強地維持住身體，這也就是人們常說的幽靈。而單純的肉體，本質上就只是一具空殼罷了。”

　　 “嗯。”仔細想想東雲赤音的事情，諾霖和諾汐表示點了點頭，而阿雅娜，也略有幾分興致地聽著她進行著解釋。

　　 “所以說，靈魂和肉體是不能分開的吧？那麼約翰娜·米莉絲的情況，又究竟是什麼呢？”

　　 “根據我在美南教會當間諜這段時間對約翰娜的了解，她的情況應該是這樣。「永恒之碑」內寄存著她本體的靈魂，只要「永恒之碑」本身不受到影響，那麼她的靈魂就是安全且不滅的。而她的那些身體，本質上就只是分出了一個擬似的靈魂，來操控肉體而已。”

　　 “所以說，怪不得就連琳娜大人的Sariel都無法殺掉她嗎？因為她的身體內，是不存在著真正的靈魂的。”諾霖點了點頭，看著這位已死的女教皇，“那麼現在……”

　　 “嗯，現在已經涼透了。”安蒂爾走到了約翰娜的面前，蹲下身來撫摸著她的心髒處，“不過這一次，這位不死的女教皇，也終於是消失在這個世界上了。「永恒之碑」也已經被破壞掉了，寄存於其中的靈魂，估計也已經消散了吧。”

　　 “你還真是……”

　　 看到了這位已經涼透的女教皇，諾霖才算是相信了安蒂爾。

　　 “接下來就把後續的工作給處理一下吧。”安蒂爾在電腦前操作著。

　　 “後續工作？”

　　 “忘記了嗎，現在美南教會和時鍾塔還是在戰斗之中的哦？雖然約翰娜這個家伙已經死了，但是美南教會里還有一大堆人呢。”安蒂爾笑了笑，“走吧，首先要解除掉那外圍的「天穹之籠」。接下來，再要去一趟廣播塔。對了，那個女孩，還走得動路嗎？”

　　 “問題不大。”阿雅娜在諾霖和諾汐的攙扶下起身，身體上的傷也已經暫時靠著魔法簡單處理了一下。

　　 “等會我會代替著美南教會發表投降聲明，然後迎接時鍾塔的部隊。後續怎麼處置他們，就看琳娜大人的意思了。”安蒂爾帶著她們來到了三樓的控制室，將少女之船基地外圍的魔法結界「天穹之籠」給解除了。

　　 “說起來，如果你不破壞「永恒之碑」的話，那約翰娜，豈不是……永遠都不會死？”諾汐突然向著她詢問道。

　　 “這個嘛……倒也不會。”安蒂爾猶豫了一番之後說道，“你們聽說過‘靈魂壽命’的概念嗎？”

　　 “靈魂壽命？”

　　 “那又是什麼？”

　　 “簡單說吧，‘壽命’這個詞，其實是有著兩種不同的含義的。人們常說的壽命，其實指的是肉體的壽命。而實際上，還存在著另一種壽命，也就是——靈魂的壽命。”

　　 “嗯？”姐妹倆饒有興致地聽著安蒂爾的講述，而阿雅娜則是一言不發地依靠牆角，一口一口地咬著自己的苹果。

　　 “靈魂壽命，就是指人的靈魂所經歷的壽命。諾霖，你是夢之魔女，對吧？”

　　 “是，是呀？”

　　 “你應該知道，夢境的時間流速和現實是不一樣的吧？”

　　 “嗯，沒錯。根據設定不同，夢境的時間流速可以任意的調整。有時候睡夢之中的8小時，對我來說可能過了8天，乃至8個月呢。”

　　 “那麼你有沒有想過一個問題，你在夢境之中所經歷的‘八個月’，是什麼度過了八個月？”

　　 “什麼度過了八個月？我有點不太理解。”諾霖歪了歪腦袋，總感覺安蒂爾對著她所說的話題，有點過於高深了。

　　 “你在夢境之中度過了‘八個月’的時間，但是對於你的肉體來說，只經歷了八小時而已吧？”安蒂爾繼續向著諾霖解釋著，電梯也在緩緩地上升之中。

　　 “是。等等，我明白了，安蒂爾，你指的是，8小時是我肉體所經歷的時間，而8個月，是我的靈魂所度過的時間？”

　　 “沒錯，人的肉體和靈魂所經歷的‘時間’是不同的，這也就是靈魂壽命的概念。”安蒂爾略作停頓之後說道，“殺戮之墮天使Sariel，這把魔劍為何能殺死宛若著「災厄魔女」一般不滅的存在呢？原因很簡單，她所斬斷的，是靈魂，將靈魂的壽命歸於0。”

　　 “那「永恒之碑」的話……？”

　　 “就算是「永恒之碑」，也不能延長靈魂壽命。靈魂壽命是客觀存在著的，代表著生物體壽命的上限。”

　　 看姐妹倆還沒有回復，安蒂爾繼續向著她們科普了起來，“我們的肉體，本質上是靈魂的一個容器。如若肉體毀滅，或者是肉體壽命達到了極限。那麼人就會在生理含義上的‘死亡’。但是，在那個時候靈魂壽命還沒有達到極限，那麼也就會出現像是‘幽靈’之類的存在，當然，也會有著像是禁忌煉金術那樣，把靈魂轉移到其他‘容器’的辦法。”

　　 “但是，如果靈魂壽命到了極限，就算是有著再多的‘容器’，人也不可能活過來，是這個意思嗎？”

　　 “沒錯。諾霖醬很聰明嘛。”

　　 “等等，那麼照你的這個觀點，豈不是這個世界上都有著一大堆幽靈了？”諾汐還是有點害怕著鬼的。靈魂壽命遠比肉體壽命要長，那麼人死後不都是變成了一大堆幽靈而存在了嗎？”

　　 “這點請放心，一切的維持，都需要著‘能量’。再失去了‘容器’之後，單純的靈魂也很快會因為能量不足而消散。當然了，也會有著像是東雲赤音那樣依靠著魔女小鳶紗雪的魔力而強行維持著的幽靈。不過，這個世界上願意奉獻出自己魔力的魔女，又有多少呢？”

　　 安蒂爾笑了笑，閒聊著的時候，她們也到達了少女之船基地的頂層的廣播塔。從樓梯口出來，諾霖立即放出了幾發魔彈，先發制人打倒了走廊上的守衛。然後她們立即攻占了廣播塔。

　　 “少女之船基地，隸屬於美南教會的所有人請聽好。”安蒂爾站在了那話筒前，將自己的聲音擴散至整個混亂不堪的基地內。

　　 “這里是來自於隱修會現任最高掌權者約翰娜·米莉絲的代理人，摩爾菲的指示。”

　　 “「天穹之籠」已經被毀，我們的聖母大人也在混戰之中被殺，基地最後的防线也已經被攻破。請目前在教會內的所有人，放棄一切抵抗。我代表美南教會宣布，向時鍾塔魔術協會無條件投降。願意接受時鍾塔魔術協會的一切處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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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空夢夜萬華鏡

　　 第七卷：冰山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