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慶年之間

慶年之間 香蒲 14150 2023-11-21 04:45

   慶年之間

  *本文為架空歷史,一切人物典籍皆為虛構。

  

  

   “新朝末年,靖帝窮奢極欲,不理政事。宦官當道,草菅人命,民不聊生。新歷靖元二十六年,南郡太守歐陽武康養精蓄銳已畢,領兵而起,欲另謀大業。時朝廷大官王厲南巡,搜刮民脂民膏,沿江百姓苦不堪言。武康殺之,江南數州皆起,擁其為王,與新劃江而治,立新政,分田地,深得民心,常有居江北者順流而下而投之。又三年,靖帝崩,太子年幼,宦官張久遂攝政,命猛將公孫平領兵南征。武康與之戰於襄陽,崩。平驅兵大進。武康有一女名漓,時年十六,好武,人稱‘江南第一槍’。聞父死,親至戰陣,與平連戰兩晝夜,殺之。平既死,新兵大亂,皆棄甲而降。漓遂威名大振。後三年,敗御林軍於洛陽,擒張久等宦官,又獲太子等一眾眷屬於長安,皆斬之,以祭父靈。

   乃立慶朝,漓登基稱帝,改年號為永晟,大封功臣。時軍中有一猛將,姓夏侯名翎,以作戰驍勇聞名,功不可沒,封沂國公。然翎嗜殺成性,人皆畏之,諫帝曰:‘此人唯好殺人,輕王法,不可驕縱之,當奪其權貶為庶民,以絕後患。’帝笑不答,亦無後話。”

  

   ——《慶史·永晟帝卷一》

  

  

  

   鳳輦微微顛簸著穿過熙熙攘攘的京城大街,輕搖的鈴聲伴隨著雲紋薄紗帳外絡繹不絕的“萬歲”聲,將夏日的燥熱與燥動一點點攪入這清涼的轎廂中。清脆的馬蹄聲和侍衛開道的吆喝交錯響起,形成一道道有力的聲波,連轎廂中都能略微感受到這足以傳遍整個皇城大街的震動。

  

   女帝出行時從不刻意驅散市民,相反的,她特別喜歡像趕集一樣擠過川流的人潮,聽著起伏的叫賣聲由遠而近,由近而遠。不過,她的侍衛官們憂心忡忡地拒絕了她微服出行的要求,並堅持著讓她坐車出行。雖然她的那位跟她久經沙場,經驗豐富的親信侍衛長堅持著他那套“立國初期,朝廷根基未穩,民間仍有暗流涌動,陛下應以國體為重,忌以聖體犯險”的理論,他還是同意了女帝“不清退閒人”的要求。而且實際上,一手開辟慶朝江山的女帝本人也確實不懼怕任何暗算或是任何可能與她為敵的江湖高手。用兵四年,幾乎一人殺光了前朝所有與她為敵的猛將的歐陽漓,在戰場上和軍營中積累的經驗甚至比她的侍衛長還豐富許多。如今的江湖上,甚至還流傳著她的一個更廣為人知的名號,“襄陽死神”,以銘記那個她接連殺死公孫平及其部下驍將十二人,然後領兵屠殺群龍無首的新朝士兵的血色之日。

  

   而且,女帝似乎很喜歡離百姓近一點,傾聽來自市井的,最質朴的聲音。

  

   左側簾外突然傳來一陣驚呼,行駕頓了一下,停了下來。原來是一個小孩掙脫了母親的手,在朝駕的人潮中擠了出來,跌倒在鳳輦之下。車後綴行的幾個侍衛眼見得車輪就要從他身上碾過去,大喊了一聲,幾個人合力拉住車尾,把車轎停了下來,受到外力的那幾匹馬也紛紛嘶吼著停住腳步。

  

   魂不附體的母親連滾帶爬地擠出倒退的人群,俯在地上朝著龍駕“砰砰”直叩頭,求聖上開恩,恕其子擾駕之罪。

  

   從隊伍前端快馬趕回的侍衛長在鳳輦旁翻身下馬,抱起仍趴在地上大哭,不知自己逃過一劫的幼童,轉身怒斥道:“自己家的小孩都看不好?龍駕若翻,聖體受驚,該當何罪?”

  

   忽然轎廂中傳來一聲輕嗔:“陳大人,那孩子年幼無知,家人亦不必苛責。”

  

   侍衛長一愣,馬上轉身單膝跪地,沉聲道:“謝陛下賜教,陳某無禮了。”

  

   女帝親自開口,霎時整個街道都一片寂靜,天子降詔,誰敢出聲?眾人一下就全匐在了地上,只聽聞那母親竭力抑制的啜泣。

  

   朱砂色的雲紋簾被輕輕撩開,一雙膚白勝雪的玉臂緩緩伸出,光潔得猶如青花瓷一般,輕輕張開的玉手毫無刀兵之痕,白蔥似的十指遠看即覺得滑嫩如脂。

  

   只聽得婉轉清甜的女聲,輕聲對侍衛長說:“陳大人,那孩子給我看看可好?”

  

   侍衛長起身,隔著絲簾,把依舊鬧騰的孩子輕輕放在那白暫的臂彎中,小聲道:“陛下,此間是皇城大街,耳目眾多,要稱‘朕’啊!”

  

   女帝輕輕一笑,攬過那幼小的孩童,輕輕摸了摸,交還侍衛長,又略微提高聲音,讓百姓都能聽見:“驚擾聖駕之罪,朕並未受驚,免了。朕觀此子,眉清目秀,目若朗星,將來必是國之重器,當善待之。”

  

   侍衛長將那“經過皇上親自洗禮”的孩子交還給那受寵若驚的母親,又聽得身後車轎中的聖上輕輕笑了起來。那笑聲真是如旭日春風,拂過大街上的眾人,仿佛許多人的心都被她摘了去,更別提血氣方剛的一眾青年了。

  

   女帝掩口笑著轉身坐回廂中,鳳輦又是一震,在周圍山呼“萬歲”聲中再次啟程,逐漸匯成極小的一撮黑點,消失在帝都門外的郊原中。

  

  

  

   城樓上站著的衛兵在崗哨上目睹了剛才的全過程,目不轉睛地盯著龍駕穿過燈火初上的中央大街,從他所站的雄偉城樓下行過,被那華麗而不臃腫的車隊弄得眼花繚亂。

  

   正當他開始“大不敬”地想象起那如神話般的陛下的相貌時,有人輕輕在他肩上拍了一下:“看夠了嗎?”

  

   衛兵猛地驚醒,站直身軀,再次抓緊手中的長槍,往地上“啪”地一頓:“得令!”

  

  

  

   拍他肩膀的是如今的御林軍指揮使,沂國公夏侯翎。為保證聖上出行安全,帝都城防一天之間全換成了御林軍兵,其實就連剛剛那條大街上的百姓中也混有許多夏侯翎的親信,以保證女帝安全。

  

   夏侯翎本人身著軟甲,只佩著他的寶劍,身高八尺有余,面容俊美,若不是這些御林軍士都是和他赴湯蹈火過來的老部下,換作旁人第一眼絕對會把他當成一個官宦世家的後生。他的聲音很低沉,帶著一點磁性,跟女帝身邊的陳槐侍衛長一樣都更像“儒將”,再加上女帝歐陽漓……當年歐陽武康身邊的老將們都調侃過,這年輕的一批精銳,“皆蘭陵王再世也”。

  

   不過這幾個人,以及他們的手下都清楚,他們可能沒有蘭陵王那樣的相貌,但打起仗來可不需要戴面具,也確實一個比一個猛。歐陽漓殺公孫平,奠定其“死神”稱號的同一年,當時不過是校尉一職的夏侯翎在北伐期間以一團百人之眾,大破新朝軍隊萬余人於暨陽,自己所殺者千余,折刀十余把,從此得到歐陽漓重用,同時以“嗜殺”之名威震天下。

  

  

  

   閒話少說,夏侯翎也只是提醒一下他那估計想入非非,東倒西歪的部下,多跟他交代了幾句就繼續巡邏去了。

  

   他站在瞭望塔上凝視著遠處逐漸消失在群山之中的車隊,問他身旁的副官:“陛下帶了多少人出去?”

  

   “陳侍衛長,還有他的部下二十人,都是親信。”

  

   副官側目四顧,見周圍無人,附耳道:“大人,北郊有一伙赤旗幫,有千余人,屬下已與他們取得聯系,如今確是絕好時機……?”

  

   “那赤旗幫,是農村包圍城市,還是布爾什維克?”

  

   “啊?”

  

   夏侯翎也不知道上述吐槽為何從他嘴里說出,愣了一下,正色道:“那伙人裝備如何?有能打的嗎?”

  

   “為首的張三,是前朝殘黨,御林軍教頭之一。手下這伙,大部分是跟他避亂的逃兵,還有一些殺人潛逃的亡命之人。他們立山頭已久,裝備甚好。我許他們事成之後……”

  

   夏侯翎背手而立,聞此言微微側目:“你知道,那二十余人中,有誰嗎?”

  

   “陳槐一人棘手而已,量他不能在荒野險阻之中以一敵百吧。”

  

   夏侯翎嘆了口氣。

  

   “前朝御林軍指揮使就是在洛陽城中被陛下親自斬殺的。”他回頭看了副官一眼,“你教一個曾經的御林軍教頭,和一幫烏合之眾,去送死?”

  

   副官倒吸一口涼氣,突然想起女帝才是這一隊人中的最強者,忙問道:“那怎麼辦?”

  

   迎風而立的上將眼中閃過一抹冷峻:“馬上帶一隊人去支援,你最好動作快一點。”

  

   “支援……誰?”

  

   “你覺得支援誰能打得過?”

  

   “啊……是!”副官匆匆跑下瞭望塔去了。不一會,城門一開,就見一支鐵騎從城中疾馳而出,順著龍駕消失的軌跡追了上去。

  

  

  

  

  

   夜漸深沉,皎皎明月從遠山的黑影之上緩緩升起,給燈火通明,流光溢彩的京城覆上一層銀白的薄紗,在燈光照耀不到的某些角落泛起淡淡的,輕柔的銀光。

  

   馬蹄聲漸進,一直在城樓上來回踱步的青年抬頭向外望去,那是正是返程的龍駕,周圍簇擁著陳槐的侍衛騎兵,後面綴行著一長串黑壓壓的御林軍鐵騎。

  

   夏侯翎急忙下令開城門,一邊親著甲胄,下去迎駕。

  

   為首的兩匹馬,一匹坐著陳槐,一身重甲,還帶著血跡。見是夏侯翎,陳侍衛長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另一匹則坐著女帝本人,她仍是一身出行穿著的便袍,絲綢的下裙,未穿盔甲,跨在馬上顯得體態格外輕盈。她烏黑的長發略微扎了一扎,成蓬松的一束垂在腦後。見了夏侯翎,她微微一笑,精致的五官在城門口略微黯淡的火光中透出另一種模糊一許的美感。若是平時,見得女帝的笑顏,如飽滿的水仙在暖陽中綻放,不知多少男兒求之而不得,但夏侯翎在此刻看到她的笑容,卻從心底里感到徹骨的寒意。

  

   女帝將系在馬脖子上的一個黑色包裹取下,拋在他腳邊:“這是那個來送死的山賊的頭。”

  

   夏侯翎一動不動,低頭審視著地上那個隱約可見血跡的包裹,在燈火中搖曳著模糊而詭異的光。

  

   然後女帝將另一個包裹丟了過來:“這是你那個想謀反的部下的頭。”

  

   夏侯翎一愣。

  

   這時整支車隊動了,他下意識地讓開道路,盯著地上的兩個人頭發著呆。

  

   女帝的坐騎也沒動,她牽著馬行到這位御林軍指揮使的面前,放身後的陳槐帶著侍衛和其余的御林軍騎兵緩緩駛入城中。自始至終,她只是蹙著秀眉盯著他看,兩人許久無言。

  

   待車駕漸行漸遠,夏侯翎張了張嘴,但終究不知道說什麼好。

  

   女帝冷冷道:“我一直都很信任你的,夏侯將軍。”

  

   “臣……”

  

   “你要說客套話嗎?‘臣不勝惶恐,當多行檢點,忘陛下恕臣一死’?你我都清楚,你的眼里什麼時候有過王法?”

  

   夏侯翎徹底說不出話了。歐陽漓實為這世上最了解他的人之一,他的儒將風范,他的所謂“嗜殺”天性,他所害怕的,他所竭力逃避的,他的偽裝,他的真實,這一切真真假假,歐陽漓了如指掌。

  

   “你對他的死毫不惋惜對吧?”她一指地上那個副官的人頭,“如果我沒有殺他,我一回來你就會第一個先把他殺了,然後告訴我,他意圖謀反,而你並未察覺,借此洗清你自己的嫌疑,不是嗎?”

  

   她策馬轉身,留給他一個冰冷的背影。

  

   “什麼時候你的心性變得如此冷血而無情義了?可笑的是,這仍然沒改變你怯懦的內心。”

  

   夏侯翎沒法反駁。在他的內心深處,確實一直在強烈抗拒著殺戮,抗拒著任何的挑戰。這麼多年來,他一直在試圖改變,他瘋狂地殺戮,拼命變強,然後挑戰更強的對手,他為不再抗拒殺戮而殺戮,終於落下了“嗜殺成性”的名聲,但可笑的是,他依然沒有任何改變,他更加積極地尋求著上戰場,但出戰之前仍控制不住雙手因害怕而導致的顫抖。

  

   諷刺的是,最了解他這個弱點的人正是歐陽漓,也正是歐陽漓一直在幫助他鍛煉自己,這或許就是他短短一年從校尉直升到戰時的御前指揮使,後來到御林軍指揮使的主要原因。結果,沒能取得突破的夏侯翎,選擇了挑戰歐陽漓的皇位。

  

   他無法向女帝隱瞞,也欺騙不了她。於是,他那矛盾而扭曲的性格促使他做出了下一步舉措。

  

   面對毫無防備,身無片甲的女帝,後者甚至背對著他,夏侯翎默不作聲地抽出了腰際的長劍,緩步向前,對著那騎在馬上的嬌軀猛出一劍,直指後心。

  

   “當——”那一霎那一道白光閃過,一股強大的力量從劍鋒側翼襲來,速度快到連身經百戰的夏侯翎都反應不來,轉瞬間,他的右手罕見一軟,長劍被擊飛出去,掉在幾碼外的地上。他驚詫間抬頭,見女帝仍背身對著他,緩緩將寶劍收回鞘中。

  

   “這就是你的矛盾之處,明知不敵,偏要動手;內心怯懦,卻不恥於偷襲無甲之人;明明可以非常理智,非要莽撞。”

  

   她側目看了他一眼,淡淡道:“我當剛才無事發生,希望你量力而行。”

  

   說罷,她策馬緩緩離去,留下夏侯翎站在燈火的陰影中,一臉錯愕。

  

  

  

  

  

  

  

   又數月,天下漸安,慶帝連行變法,百姓安居樂業,政通人和,海內升平。

  

   不久後女帝迎來二十一歲生日,大宴百官於宮中。女帝所居皇宮雖大,但所謂後宮基本上就是負責清潔和照料聖上起居的一些老嫗,加上女帝本人仍未婚娶,也不是很近男色,根本沒有什麼人在宮中。於是她就干脆騰了一大塊地方宴請諸官,君臣和樂,皆飲至盡興而歸。

  

   當天御林軍指揮使,沂國公夏侯翎因右腿有傷未能赴宴,女帝遂托丞相,內侍衛長等數人,攜美酒前去探訪。

  

   兩個個月後,夏侯翎傷愈,遣府內人往朝廷知會,自己便在庭院中歇息。

  

   快日落的時候,管家來報:“有一女子求見大人。”

  

   夏侯翎教讓她進來,不一會兒就感覺到一陣香風從廳堂中拂來,他轉過身去迎接,卻瞬間認出了對方的身份,愣在了原地。

  

   管家見氣氛有些異常,識趣地快步離開,帶上了廳堂的門。

  

  

  

  

  

   待管家離去,夏侯翎直接跪下了:“陛下親臨,臣接待不周,禮節怠慢,望陛下恕臣死罪!”

  

   女帝身穿青絲襦服,淡色長裙,此時摘下了臉上的薄紗面罩和布口罩,烏黑的秀發披肩而下,同時露出了她那精致柔美的臉龐:“去內室談。”

  

   夏侯翎愣了一下,心道“你怎麼知道我府內有密室的”,但還是沉默著領著女帝,轉過主屋地下室的書櫃後面的密道,穿過一條陰暗的地道,來到更里面的一個小房間中。

  

   房間沒有窗子,中央擺了一張桌子,兩邊各有幾把椅子,正對門口的牆腳還有一扇鐵門。

  

   女帝兀自在面對正門的一張椅子上坐下,衝夏侯翎一點頭。後者剛關上門,也微微頷首,隨後在她對面就座。

  

   她問:“腿好了?”

  

   “是。”

  

   “騎馬摔的?”

  

   “……是。”

  

   “和淮安王秘密北上的軍隊接應的時候被受驚的馬甩下來的?”

  

   夏侯翎臉色大變。女帝品味著他的表情,搖頭道:“蚍蜉撼樹。”

  

   “今早淮安王已經被抄家了,他的部下作鳥獸散,還順便無意間領著我的人找到了一個沂國公的屯兵據點。”

  

   她津津有味地復述著早上在千里之外發生的變故,還補充道,“這下‘沂國公意圖謀反’的罪證坐實了,還有你腿上的緣由。”她瞅著夏侯翎的眼睛,笑道,“‘戰神’夏侯將軍,被坐騎摔斷了腿。”

  

   夏侯翎的臉色別提有多精彩了。

  

   女帝突然正色道:“你就這麼想把我取而代之嗎?還是說你只是想贏我?”

  

   夏侯翎的喉頭動了動,沒有說話。

  

   “這里只有你我二人,而且我是皇帝,我還是偏袒你的,你能說句實話嗎?”

  

   他的臉色數變,最終還是表情復雜地開口了。

  

   “我想……戰勝你,俘獲你,然後……殘忍地殺死你。這樣,或許可以徹底解開我的心魔。”

  

   “就像曇花一樣,積壓著,等待著,即使在無人知曉的深夜,突然盛放而後凋謝,也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它知道它開過了,這個世界上有過它開花的痕跡,這樣足矣。”

  

   女帝沉默了片刻。

  

   “通過徹底征服一個比你強的人,來克服自己內心的怯懦嗎。你還真是怠惰至極,懦弱至極呢,夏侯大人。”

  

   她說著,站起了身。夏侯翎低著頭,迷茫地盯著地板,陷入沉默。

  

  

  

   一陣布料落地的“窸窣”聲傳來,就聽見女帝的聲音:“這樣可以了嗎?”

  

   夏侯翎詫異地抬起頭,看見女帝反手褪去了身上單薄的衣衫,又除去發間的玉簪,白暫姣美的身軀,飽滿柔嫩的玉乳,兩腿之間若隱若現的那一片區域光潔平滑,令人血脈噴張。

  

   夏侯翎人都傻了,“陛,陛下,請自重!”說著,他連忙背過身去,還用手遮住了眼睛。

  

   “自重?”清甜的聲音從背後傳來,“你的刀斧手都在外面埋伏好了,跟我說‘陛下請自重’?”

  

   “那,那是為了保護臣自己而設的!”

  

   “哦?幾十個全副武裝的大漢加一個暗藏小刀的夏侯翎,打不過一個手無寸鐵的女子?”女帝覺得有點好笑,“那這樣吧,我現在回宮昭告天下,夏侯翎謀反,然後讓你步淮安王的後塵,如何?”

  

   “還是說,你現在親自動手,完成你的政變?”她的吐息變得極具魅惑,“畢竟我這條命確實是欠你的……”

  

   夏侯翎的聲音微顫。

  

   “你能別再提……那段往事了嗎……”

  

   他終於下定了決心,取出了一個項圈,放在桌子上,他的手甚至在不住地顫抖,“陛下若不是拿臣打趣,請自己戴上這個項圈吧。”

  

   新慶兩朝間,項圈所唯一代表的奴隸身份是非常有標志性的的,就好比人們看到龍袍第一反應絕對是要朝拜天子,看到項圈的第一反應也絕對是,這個人的確是身份最低賤的奴隸了。值得一提的是,明面上奴隸制雖然早已被廢除,但暗地里有特殊用途的女奴流通從來沒停過,且人盡皆知。而且,無論一個人身份多麼尊貴,只要戴上了項圈,在旁人眼中就跟一塊低賤的肉差不多了。順帶一提,項圈特殊的頸側構造使得其非常容易扣上,而一旦扣上,除了項圈主人手里的鑰匙,就沒東西能再次打開它了。

  

   夏侯翎無疑是聰明的,用這個最觸碰女帝道德和尊嚴底线的東西去進行試探,就是在等待著女帝的反應。若是她不帶,他就能有更大的回旋余地,去繼續試探女帝的目的。

  

  

  

   然而女帝只是伸手拿過項圈,想也沒想,就戴在了自己纖細的頸部,扣上了。“咔嗒”一聲,令夏侯翎內心一動。

  

   他還是露出了十分驚訝的表情,但同時,一股更加強烈的渴望感從他身體里蒸騰而起,令他全身都躁動不安起來。

  

   他快步上前,從門外取來了早已備好的麻繩,迅速而簡捷地將她背在背後的雙手束縛起來,繞過她的脖頸,還把繩索穿過她的乳溝,將她的雙乳勒得向上微挺。

  

   歐陽漓沉默著任他擺布,但夏侯翎仍從心底里感到一種不安,他總覺得面前的年輕女孩隨時有可能突然出手襲擊他,而以歐陽漓的實力,在這個距離上他絕對會被秒殺,更何況他亦無甲胄在身。這麼想著,他將手里的繩子綁得更緊了,幾乎深陷進她細嫩的肌膚中。

  

   完成了對歐陽漓上半身的綁縛,他再取繩索,蹲下來要捆她的腿。然而這時,赤身裸體的女孩突然笑了起來。對上她的視线,夏侯翎覺得自己好像是個傻子。

  

   “夏侯大人,剛剛還那麼謹慎,怎麼現在又不怕了?你這個姿勢我隨便一腳你可能就命喪黃泉了。”她用著一種挪揄的語氣說著,嘴角微翹。

  

   夏侯翎如夢初醒,一拍腦袋,暗道,自己這麼能犯這種錯誤。

  

   又聽得歐陽漓笑道:“我猜你也沒准備鐐銬啥的吧?就准備了幾條繩子,你是真不怕我把它掙斷?”

  

   “再說,你要把我腿都綁了,你要怎麼帶我去用刑?抱著我過去嗎?”

  

   他此刻真的想找個地洞鑽進去。身為一國重臣,位列慶軍猛將中前三的夏侯翎,偏偏調侃他的是歐陽漓,最為了解他的歐陽漓。

  

   他把繩子一撇,牽上她項圈上那條鐵鏈,拽著面帶微笑的女孩,打開了那扇鐵門,那個後門,然後帶著她走了進去。

  

  

  

  

  

   夏侯翎的“洞中洞”是有一個中等體積的倉庫改建的,里面擺滿了各式各樣的刑具。因為通風措施做得不是很足,推開門,迎面而來一股血腥味,似乎在和旁人訴說著,曾經有多少年輕姑娘香消玉殞於此。

  

   他在歐陽漓進來之後回頭關上門,狠了狠心,扯著她的項圈,把她拉到角落的一個吊架下面,將她雙手換用從吊架上面垂下來的鐵銬死死銬住,然後操縱吊架緩緩升高,直到歐陽漓不得不踮起腳尖才能夠到地面。

  

   他轉身去拿來一條鐵鞭,鞭子上面密密麻麻地布滿了細小而尖銳的鐵刺。

  

   然後他反復告訴著自己,歐陽漓現在只是他的女奴了,一邊這麼想著,一邊朝她揮出了第一鞭。

  

   歐陽漓躲開了。

  

   她雖然雙手被吊,但是身子完全是自由的,再預判一下這完全沒使力的一鞭,躲開鞭子對她是家常便飯。

  

   於是就剩下夏侯翎拿著閃著寒光的鐵鞭,站在那兒尷尬。

  

   她衝著他一笑:“你不會多綁幾道?”

  

   夏侯翎惱羞成怒:“你在教我做事?”

  

   說罷,他把地板上兩塊活動磚挪開,拉出里面拴著鐵鏈的鐐銬,再拽過她白嫩的小腿,銬住她纖細的腳腕。

  

   於是歐陽漓這回雙腿分開,手腳都動彈不得了。

  

   夏侯翎的鐵鞭再次揮下,這回帶著呼嘯的風聲。劈在她那光滑的肌膚上,瞬間落下一條觸目驚心的血痕。

  

   “啊~”

  

   女孩無處躲閃,結結實實挨了這一鞭,慘叫起來。她上戰場之後都好久未負一傷,哪里受得了鐵鞭抽打之痛?但偏偏夏侯翎也不是憐香惜玉之人,她的慘叫反而激起了他更強的欲望,鞭子如雨點般在歐陽漓那完全暴露在他面前的身軀各處落下,每一下都伴隨著清脆的“啪”一聲和她吃痛的呻吟。

  

   不一會,歐陽漓就被打得遍體鱗傷,頭在胸前耷拉著,汗水,淚水和口水順著她下顎落下,都是晶瑩的一串,也無暇去區分。

  

   夏侯翎揉了揉發酸的手腕,拾起鞭子,看准女孩的下體,向上一抽——

  

   “咿咿咿咿咿呀呀呀呀呀——”

  

   歐陽漓完全沒料到這一鞭,而且還是對著她的私處打的,劇烈的痛感如電流一樣傳遍了她的全身,令她繃緊身體的同時整個人都向後仰去,發出尤其慘烈的叫聲。

   但與之相反的,她那白嫩光潔的下體竟隨著這一鞭,流出了一漣晶瑩的液體,一連串地順著她的大腿內側流下,到激烈處甚至直接向下滴落,在地上匯成了一個小型的“湖泊”。

  

   夏侯翎愣了一下。

  

   “你……居然……?”

  

   他停下鞭子,對這位女帝居然被鞭打到高潮的事實難以置信。

  

   歐陽漓滿臉通紅地轉過頭,避開夏侯翎的視线,一言不發。

  

   他覺得這一切越來越有趣了。

  

   “陛下,”他反客為主,略帶嘲諷的語氣說道,“沒想到陛下您還有這種奇怪的癖好,看來我得好好開發一下您不為人知的一面呢。”

  

   說著,他上前一步,輕輕托起歐陽漓的下巴,仔細端詳起她那精致的面容來。

  

   歐陽漓本來生得眉清目秀,戰場為她的臉上增添了一絲成熟與機警,而後來稱帝的兩三年間的保養則令她更顯嬌媚,那靈動的雙眸,嬌小的鼻尖,飽滿的雙唇,無不顯出這位年輕的女帝之嬌妍,貌若芙蕖出綠波,眼波流轉寄春風。

  

   在如此近距離欣賞她的嬌顏,夏侯翎就感覺一塊握在手中的白玉,白膩而光潔,聖潔而誘人。別說夏侯翎這種血氣旺盛的年輕人了,怕是天神至此都要被這凡顏所動。

  

   緊接著,他就將十分虛弱的歐陽漓解下來,抱著她在一條長凳上放下,讓她趴在凳子上面,然後取繩索,緊緊捆住她的手腳,除去她足上金履,褪去羅襪,露出一雙白嫩柔軟的玉足來。雖是習武之人,歐陽漓的一雙玉足卻格外柔嫩,足上肌膚白暫光滑,不見一點暗黃之色。

  

   夏侯翎忙活了一陣,將她四馬攢蹄綁好,再取屋頂上吊鈎,用粗繩將她吊了起來,再用一條柔韌度適中的輕紗勒入她的口中,連在吊索上,使她的面容一直朝前,伸長了她白暫的脖頸。

  

   歐陽漓從頭到尾完全沒有反抗,似乎一直在為方才的失態感到羞愧,目光躲躲閃閃。

  

   夏侯翎檢查了一下,認定了吊索沒有問題,隨後取來兩根尖銳的鐵針,在歐陽漓的眼前晃了晃,反射著刺眼的光:“陛下一定會喜歡這個的。”

  

   說著,他就蹲下來,捏住歐陽漓那飽滿的小葡萄,將兩根針分別刺穿了進去。

  

   “唔——!”

  

   她難受地掙扎起來,在空中輕輕地晃動著。她那大小適中的雙乳向下垂著,隨著身體的幅度而左右搖晃。

  

   “感覺如何?”夏侯翎起身,笑著問她,“這種乳頭被刺穿的感覺,每個嘗試過的女子都給出了極為豐富的回應呢。”

  

   歐陽漓的感受確實極為豐富,但她現在依然十分虛弱,無力,也沒有必要去劇烈掙扎。

  

   夏侯翎的手段還沒使完,他又取來幾根點燃的蠟燭,放在長凳上,使得燭火正好在烤灼那兩根鐵針的末端。

  

   歐陽漓的頭被迫仰著,她並不知道夏侯翎又干了什麼,但感受到了胸部傳來的灼熱感。與此同時,他又取下了她嘴里系著的輕紗,同時扯住了她的長發,使她仍然保持著仰頭的姿勢。

  

   她靜靜地看著夏侯翎一手開始脫去他自己的袍衫:“你在下面放了什麼?”

  

   夏侯翎終於褪下了自己的衣服,單手握住自己的陽具,送到她面前,笑道:“陛下很快就會知道了。在這之前,不妨先讓我享受一下龍口含根之感?”

  

   歐陽漓看著那傲然挺立的粗大肉棒,臉上閃過一抹緋紅,猶豫片刻還是張開小嘴,含住了這富含狂野之氣的東西,用小舌輕輕侍弄起來。

  

   夏侯翎一世征戰,連自己也沒試過這種玩法,看到女帝突發奇想而試了一下,結果歐陽漓這極其粗糙而直率的技巧卻歪打正著,讓他直接起飛了。興頭上來的夏侯翎干脆雙手環扣住歐陽漓的後腦勺,在她溫暖濕潤的口腔中直接抽插起來。

  

   歐陽漓這邊可慘了,嘴里塞著一條高速抽插著的,巨大的肉棒,令她呼吸的節奏打亂;胸部沿鐵針傳來的燒灼感愈發濃烈,她以為她的乳頭直接在被火烤著,鑽心的疼痛令她全身緊繃,這反而連帶著讓她被四馬攢蹄的身子感到酸痛難耐。然而,她清楚地意識到,興致高漲的夏侯翎恐怕真能夠在忘我地虐待她的時候克服他真正的膽怯。

  

   至少現在看來是這樣,因此她選擇強行忍耐。

  

   而且忍耐久了她忽然覺得,有一股清爽的快感,正從她的心底油然而生,促使她更加渴求最中的肉棒,促使她渴望著更多的痛苦,這令她感到十分矛盾。

  

   正當她糾結之時,夏侯翎抽搐了一下,在她嘴里噴射而出。

  

   歐陽漓也沒來得及問他,應該喝掉還是吐出來,於是只好先用嘴接著,結果是接了一滿嘴的粘稠液體。夏侯翎緩緩從她口中退出,厲聲道:“陛下難道要吐出來嗎?”

  

   她順從地咽了下去,一滴不剩。她知道這條路是對的,夏侯翎面對她已經逐漸不見膽怯之色了。

  

   在她被烤灼到昏厥之前,夏侯翎撤下了蠟燭,並把她放了下來松綁。

  

   在歐陽漓喘氣的時候,夏侯翎突然說了一句:“我……感覺哪里有些變化。”

  

   “我看出來了。”歐陽漓輕聲道,“你看我的眼神中不再有懼怕的陰影,而多了身為主宰的霸氣。”

  

   “可是陛下你……”

  

   夏侯翎抬起頭,對上的是女孩眼中婉轉的流波:“我已經不再是你的皇帝,而是你的奴隸了。這以後你將成為新的天子,推進新的霸業。”

  

   她站起身,走向一側牆的“X”字架:“來吧,殺了我,然後徹底終結你心中的夢魘。”

  

   夏侯翎猶豫了一下,最終篤定地跟著她走了過去。

  

  

  

   他將赤裸的女孩綁在“X”字架上,在她脖子上套上一圈絞索,然後摟著她貼在架子上。肌膚相親,呢喃低語間,歐陽漓接受了他。隨著一聲輕嚀,夏侯翎的陽具突破了她緊致的下體的最後一層屏障,一往無前。歐陽漓縱是身經百戰,在男歡女愛之事上卻是一竅不通,轉眼間就被頗為熟練的夏侯翎伺候得欲仙欲死,只剩嬌吟而已了。

  

   夏侯翎倒確實是在之前眾多女孩身上練過,如今面對女帝,自然使出渾身解數,愣是在自己第二次噴發之時,把歐陽漓又送到了高潮。

  

   他離去片刻,清理了一下自己身上沾到的聖水,又提劍返回。歐陽漓仍癱軟在架子上,一天兩次高潮對於她來說確是折磨,兩腿之間的花瓣仍十分濕潤,偶爾有液體滴落。

  

   見到夏侯翎手中的寶劍,歐陽漓輕輕笑了一聲,溫柔地安撫他道:“放心,很快的。很快你就能過這一關了。”

  

   夏侯翎手提著劍,一時不知如何開口。這分明是他的台詞。

  

   不過這確實不重要了。

  

  

  

   他上前,輕拈起她的一只乳頭,拉起一整只飽滿的乳房,向斜上方起劍,將這只乳房割下。

  

   “咿呀——”

  

   歐陽漓痛叫出聲,鮮血從她乳房的斷面噴涌而出,仿佛在那完美無瑕的寶玉上開了一個顯眼的缺口。不過她還保持著清醒的意識,忍痛對著他微笑道:“你做到了……就是這樣……”

  

   另一只乳房隨著劍鋒而斷,伴隨著愈濃的血肉,她的話語戛然而止,只剩無力的呻吟。失去雙乳的她,身前赫然被開了兩個血洞,這慘狀伴隨著她的嬌吟無時無刻不在撩撥著夏侯翎的內心。

  

   他沒有猶豫,再度揮劍,斬斷了歐陽漓的左臂,在肩膀處連大臂一同斬斷。

  

   斷口處露出赫然殘缺的白骨,而那只完美無瑕的手臂連同她嬌美的小手一同飛出,帶起一道血花。

  

   她的確是沒有力氣說話了,連慘叫都微弱了下去,這種劇痛怕是只有她自己能真正體會吧。

  

   然後她的右臂也被斬斷了。

  

   同樣潔白無瑕的手臂,無數敵人的噩夢,無數強者在戰斗當中做夢都想斬斷的手臂,居然是被綁在一個刑架上這麼斬斷的,夏侯翎想到此處也不由得唏噓。

  

   為了讓她少受點痛苦,他再度揮劍,這次砍下了歐陽漓的右腿,在腰間盤下側,從大腿根部直接斬斷,那修長白膩的玉腿,噴涌著鮮血落在地上,而如今這一片地面早已濺滿了她的鮮血,其慘狀不忍直視。

  

   夏侯翎看向了她僅剩的左腿,她仍吃力的踮著腳尖,是在保持美感還是為了讓自己不至於昏迷?但可以肯定的是,砍下這條腿,女孩的生命將趨於終結。

  

   在那條腿應聲而斷的那一刹那,他對上了歐陽漓的目光,那失血過多而顯得慘白的花容上,帶著淡淡的,似乎透著一絲感激的笑容。

  

   他愣住了。

  

   與此同時,失去支撐的女孩向下墜落,脖上的絞索緊緊箍緊,吊著她失去四肢和雙乳的身軀在空中搖晃,噴著鮮血。

  

   歐陽漓沒能堅持太久,這位絕世美人在窒息中很快就斷了氣。而在斷氣前,伴隨著一陣抽搐,透明的液體混合著尿液再次從她的下體噴涌而出,她在窒息中體會到了第三次高潮。

  

   夏侯翎看著她在高潮中失去生命,腦海里全是她的那個笑容。

  

  

  

   襄陽之戰後不久,歐陽漓北伐途中大意冒進,兵敗於暨陽,身陷重圍,彈盡糧絕。當時任校尉的夏侯翎便是敗軍中一員,混戰中見中軍被敵軍衝散,匆匆回防,見漫天塵土中歐陽漓執劍在手,與數百敵兵對峙,若是無援,必死陣中。

  

   同是少年的夏侯翎在那一刻忘了周圍令他膽寒的震天廝殺聲,也忘了他僅孤身一人,只記得他們的主將,那個少女以寡敵眾,眼中毫無懼意。

  

   他如今即使回憶起那時的場面,也不再想得起來敵兵之眾,而只記得,漫天的黃沙中隨風飄然而起的秀發,和她手中長劍的冷光。

  

   他突然就忘了自己向來在戰場中因膽怯帶來的夢魘的折磨,他只記得他衝了進去,腦海里只有那個女孩堅毅的眼神。他想去問問,她為什麼不怕殺人,不怕被人殺死。

  

   歐陽漓看著衝進敵陣中的那個少年如有神助,殺退敵兵後,來到自己身邊,問的第一句話竟然是:“你為什麼不怕死?”

  

   夏侯翎看著面前撫媚一笑的女孩,那笑容跟現在一模一樣。

  

   那似乎又是幾年前橫屍遍野的暨陽城郊,而如今站在這陰冷的刑室中的夏侯翎,看著面前慘死於他手下的女孩,如夢初醒般問自己:“我為什麼要畏懼死亡?”

  

  

  

   “慶歷永晟四年,沂國公兵變,慶帝為其所殺,沂國公遂稱帝。然翎不改年號,又復尊漓為先帝,年年祭之。士大夫問之,翎曰:‘先帝於朕有恩,朕不可負之,使其江山易於他人也。’世人皆不解,遂傳於市井。”

   ——《慶歷·永晟帝卷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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