淒厲的警笛由遠而近。
那軍官邊按動開門的電鈕,邊走出值班室望里面眺望,一輛碩大的十六輪軍用裝甲運兵車急駛而來。
“不要,不要去抓我的兒子。”張阿姨哭喊著展開雙臂攔住大門。
“張阿姨,你冷靜點。”那軍官和哨兵一起用力架著張阿姨,拖開。
裝甲車轟隆隆滾過,揚起一片灰塵。
兩人松了口氣,放開張阿姨。
張阿姨顧不得與他們理論,又哭喊著向裝甲車追去。
還沒到院落,遠遠的就看見一群士兵把院子圍個水泄不通。
一個枯瘦的老頭穿著件寬大的白大褂正站在院子門口。
“教授,求求你放過我兒子吧。”張阿姨看見那老頭老遠就跪下哀求著。
老頭見了,嚇了一大跳,這還了得韓工的老婆給自己下跪,不折福也會損壽呀,低聲對旁邊幾個士兵說句:“拖開那瘋婆子。”就逃也似的跑進院子里。
正好,前面派進去察看的士兵從屋子里出來,啪一個禮敬後說:“報告教授,7號在里面,狂暴不安,沒有掙脫開鎖鏈。不過受傷嚴重,初步判斷是自傷。”
嗯。教授答應著,走進屋子里。
腦袋在牆壁上砸得血流不止的巨漢,見又進來人,咆哮著向來人撲去,可惜被鐵鏈勒住。
教授看了看,判斷好巨漢的傷勢,果斷下令:“麻醉槍。”
撲。一聲輕響,巨漢被擊中。只揮舞了兩下手臂,就倒下。
軍事重地,閒人勿入。
十分廠本來就是一個周圍是高牆、鐵絲電網包圍的軍事重地了,沒想到里面還有這樣一個寫著血紅大字的院落。
院落里是一棟半舊的蘇式兩層建築,不過當你真能進入這個院落,站在這個門口就會發現異常的地方。
看著一張高五米,寬八米的金屬大門,無論如何白痴的人也會知道,這絕對是個偽裝的地下基地入口。
在這個地下基地的最中心,一個高大得不像是個手術室的手術室里,教授得意的笑著,正在透明消毒閣里,進行全身消毒的他,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不遠處的手術台。
擦洗得干干淨淨,剝得一絲不掛的巨漢,就躺在那張巨大的手術台上,明亮的無影燈把他照得纖塵畢現。
“血壓多少?”
“低壓40,高壓80。”
“心跳?”
“心跳60。”
“呼吸?”
“一分鍾十二次。”
教授見體態一切正常,點點頭說:“再抽400CC。”
暗紅的血液順著巨漢身上的一根透明管流了出來。
等那根管子由暗紅恢復成透明後,教授眉頭一挑。
遠處坐在監視器旁的助手,忙看著儀表報:“低壓40,高壓75,心跳58,呼吸十二次。”
教授點點頭,推開玻璃門,走到手術台邊,摸了摸巨漢的皮膚後說:“真白,真嫩呀。”
監視器邊的幾個助手全身上下一陣惡寒。
叮呤呤呤。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從四面八方響起。
“媽的,忘記警報系統了。”教授無奈的抬頭望向攝像頭。
“教授,你他媽的,別給我胡來。”警報系統里傳出來的是韓工的聲音。
當韓工一發現無法與十分廠的基地聯系上時就急了,立刻用絕密電話聯系上軍部總工,要求軍部立刻打開軍部監視系統,果然發現教授正准備對自己兒子動手腳,馬上用唯一無法關閉的自毀警報系統,警告教授。
“好吧。”教授掃興的脫下橡膠手套,扔在地上,仿佛老了十歲一般,腳也提不起似的,拖拖拉拉著走出去。
“激光視覺干擾。”坐到監視器邊的教授懶洋洋的命令。
滋。
兩根紅色的激光柱射在巨漢眼皮上,巨漢眼皮動了動,仿佛就要張開。
“聲覺干擾。”教授吩咐說。
一陣似箏似瑟的樂聲響起,樂聲中巨漢張開了眼睛。
“催眠。”教授看了眼控制台邊的助手,助手緊張的看著不停跳動的屏幕數字,在某一個值時,按下最中央最大的紅色按鈕。
我在哪?
方天感到全身軟綿綿的,好象冬日里坐在河邊曬太陽的感覺哦,說到太陽,太陽就來了,暖暖的照在臉上。
方天睜開眼睛,眼前霞光萬丈。
好美呀,方天心中感嘆著,就好象那次去峨眉山看見的佛光雲海一樣,飄飄渺渺,雲雲繞繞,想看清,卻又什麼也看不清。
唉~~
一個柔媚的女聲響起,輕嘆著,沙沙的嗓子,好象她的聲音。
你是誰?方天四處張望著
沒有一個人。
我是◎#
那女聲說著,方天卻沒有聽清。
你是誰?方天又問。
你是誰?那女聲反問。
我是方天。方天回答說。
你多大了?
我三十四了。方天說。
你是哪里人?
我是柳市人。
方天覺得有什麼東西抓著他的心,老老實實的回答著。
唉~~這是個男聲,在四面八方響起。
隨著那聲音,方天覺得眼前一黑。
“操!這次又是來得那路神仙?”一個助手罵了聲,關閉催眠儀器。
“方天,這名字好象聽說過。”另一個助手竭力思索著。
“管他是誰,反正是個死人。”先前的那個助手啪啪打開另外幾個儀器後,回頭問教授:“洗嗎?”
“洗。”教授冷漠的下令,管他誰的腦波,到這里來的都是死人,又不能進行腦體切片,他興趣索然,反正七號沒幾天就又會被新的腦波占據,偏偏七號又是韓工的兒子,不能進行大的動作,不然,人類的靈魂之秘早就被他破解了。
奇怪的是,他後來又重復過多次同一試驗,雖然每次試驗體體形暴長但從來沒有再出現過這種現象了,難道這僅僅是個體差異?
個體差異!
那也許可以遺傳哦,是韓工的遺傳基因,還是那個瘋婆子呢?
想到這里,教授突的啞然失笑,不管是誰的基因組,七號身上一定有,只要偷偷派幾個女性去,那自己試驗體不是要多少就有多少了。
只是七號的體形太龐大,人選上就要注意了,別操出事來。
教授這邊想入非非,助手那邊早就一絲不苟的開始執行洗腦工作了,由於熟能生巧,一環套一環的工作進行得絲絲入扣。
“教授,可以了。”等各項准備工作一完,助手提醒說。
“執行。”教授看也沒看一眼,就下命令,腦海里還沉浸在配種工作的人選上,那韓兵身高是2.10米,體重150公斤,生殖器24厘米,那起碼也要配個身高1.8米以上,體重七十公斤以上的才能承受哦,對了,最好具有柔道黑帶以上等級或者摔交國家級以上運動員,不然萬一發起狂來,治不住他,豈不被他掐死,死個吧人倒也算了,影響我的配種計劃就不好了。
這個基地里怕沒有這種符合條件女兵,去外面調,又怕走漏風聲,頭痛呀頭痛。
“教授,教授,好象有點不對。”一個助手推了推他,小心翼翼地說。
“不對?什麼不對!”教授驚醒一般彈了起來,定睛一看,果然不大正常。
往常一注入人體即飛速融入的藥液,在韓兵的手背注射處聚集成一個金黃色的圓球,詭異的在手背滾來滾去。
注射時間過去一分鍾三十秒以上,正常情況下韓兵早就要露出白痴般的笑容,進入深層睡眠,而現在他全身還不停抖動著,監視器上腮幫肉急劇顫動,看得出牙關緊咬,在抵抗著某種痛苦。
“還真是蠻強的怨呀!”教授冷笑著,問:“體態?”
“低壓150,高壓240,心跳198,呼吸……”那助手再仔細的看了看儀器,深吸一口氣說:“呼吸零。”
教授一聽,放下心來,說:“沒呼吸,那就好辦,我就怕他一切正常呢!”轉頭下命令:“腦部電擊,36伏,三次。”
啪,啪,啪。
三道藍光在頭部閃起。
大家的視线盯到韓兵的手背上,那金黃色的圓球還在滾動著,於是大家的視线又轉到教授臉上。
教授表情木然的說:“72伏,三次。”
啪,啪,啪。
還是沒有反應。
教授坐下,仰著腦袋考慮著,要是平時早就做決定了,可現在韓工在監視著,總部的總工肯定也在關注著,萬一出事,連找借口抓個替死鬼都做不到。
“110伏,一次。”教授緩緩開口。
啪。
那金黃色的圓球隨著藍光閃動,一下子不見了。
成功了。教授露出微笑,各助手也紛紛擊掌相慶。
正在大家都輕松下來時,突然一個助手指著手術台結結巴巴地說:“又,又,又出現了。”
那團金黃的藥液圓球又浮現在韓兵的手背,滾動著。
“操他媽!”教授看樣子是動了真火了,站起來,一只腳踏在座凳上,一只手指不停的顫動著,指著韓兵說:“220伏,腦部電擊,三次。”
各助手都驚恐的望著他,不敢執行。
教授瞪著他們,慢慢舒了口氣後,再說:“先上針腎上激素,再電。”
助手都雞啄米似的點著頭。
果然,三次電擊過後,那團黃金藥液迅速在他手背消失了,當有個助手准備向教授報喜時,教授鐵青著臉,跑進無菌手術室,連毒了沒有消,就直接撞開玻璃門,跑到手術台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