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就傳來敲門聲。
慘了,慘了。方天念叨著,到處找衣服。
昨天晚上還信誓旦旦保證一定會准時到,不用雷開催,現在被她上門抓個正著。
走到客廳瞟了眼石英,還不到六點呀,昨天明明約的六點半呀。
開門。
“懶鬼,還沒起床吧。”雷開提個飯盒,穿套大紅運動服站在門口。
“還不讓我進去。”推開還在擦眼睛的方天,走進來。
“吃吧。”揭開飯盒是一盆餃子,就是包得歪七咧八的,一看就知道是某不熟練工人操作出來的作品。
方天一邊竭力地回味小學老師當年教育他們,到底是要先吃早飯再鍛煉身體,還是先鍛煉身體再吃早飯,哪個科學。
另一邊卻拿起筷子吃了。
“你幾點起床呀?”方天抬頭問。
“四......”猛地被問雷開差點說出實話:“五點多。”
方天不想戳穿她,要個沒做過事的大小姐第一次就包出拿得出手的餃子,沒厚的臉皮和幾個小時的辛勤勞動是難得做到的。
“走吧。”吃完方天用手背在嘴上一抹,就喊走。
雷開撅起小嘴,說:“你還沒問我吃了沒,就把餃子吃個干淨呀?還有臉也不洗,好不講衛生哦。”
雷開有蠻大的意見哦。
“你沒吃嗎?”試味怕就試過三鍋哦,方天笑笑。
他把頭伸到水龍頭下,擰開閥門就衝,猛地一甩頭,搖得雷開一身水。
笑著說:“這下滿意了。”
下樓後,才發現雷開騎凌鷹來的。
方天笑著說:“這麼早不怕被連人帶車一起搶。”
雷開哼了聲,說:“我這模樣送上門還被人嫌,誰還來搶哦。”
方天裝模做樣問:“誰嫌你,哥哥上門去教訓他一頓。”
“哥哥,你是誰的哥哥。”雷開對他的定義明顯不滿。
緩和下臉色,雷開說:“你要是真擔心我,就每天去接我。”
“騎我那富麗堂皇豪華皇家專用寶馬去接你。”方天指著昨天剛修好的破單車。
“你可以騎我的凌鷹呀。”雷開說。
“然後,再騎著去店里扛包?”方天反問讓雷開無語。
雷開想想,說:“不如你來店里當我專職司機。”反正父親已經誤會了,不如干脆讓他進店幫我忙,這樣也好綁住他。
“開菠蘿?那是你爸的專車吧?”方天一笑置之。
“這麼小看我家,呵呵,起碼還有部普桑哦。”雷開說。
“可惜我沒照。”方天不上鈎,開玩笑,做你的專職司機還不如去做你老公。
談笑著到了球場。
“太早了,沒來幾個人,先跑就圈吧。”雷開說著先跑了。
方天看她矯健身姿就知道肯定經常鍛煉。
擺擺手說:“我先打套拳。”
擺開姿勢,慢慢地打著老頭在空暇時教他的拳,可惜他打過十來趟還沒感應出老頭說的氣,更談不上讓氣隨著他畫的路线運行了。
雷開跑了三圈,看方天還推著手在原地轉圈,就停下問:“你打的是老爺子教的太極拳嗎?”
“什麼太極拳?”方天被嚇得停下來,“難怪我覺得怎這麼慢吞吞的,原來是老爺子在公園里泡老太太用的太極拳哦,還騙我說是什麼根據易筋經悟出來的。老爺子要真是少林弟子,那就該是許世友的警衛而不是林彪哦。”方天恍然大悟。
“易筋經不是都被少林高僧送到香港去抗非典了,怎麼還輪得到你。”說起易筋經,雷開笑得更歡了,老爺子愛騙人,逢人就要教他根據易筋經悟出來的拳法,每次還畫得一地亂七八糟,讓人看得一驚一乍,可從沒教過他真正的徒弟小李子,沒幾天就被他們戳穿了。
上次非典時期,新聞里說少林高僧到香港傳授市民易筋經抵抗非典,老爺子更被大家笑了幾天,都說老爺子高瞻遠矚知道非典會流行所以為保護大家的生命提前教授易筋經了,老爺子也只有苦笑。
隊長騎部賽車來了,說聲真早呀,就叫雷開一起,三人推球。
方天正反正反的練著腳背推球,還豎起耳朵在雷開的恬嘈中聽隊長的碎碎念。
原來,昨天踢球的兩邊合起來是一個隊,都是原來河灣小學代表隊的,曾經在全省小學生足球賽代表柳市獲得第一名,還參加過全國賽,只是沒拿到名次。
畢業的時候滿懷希望的老教練跑遍了柳市的各重點中學,由於沒取得全國性名次,沒有一家肯整體接受球隊,失望的老教練只好找到他的老友一個在子弟學校當校長的老哥們,老哥們沒讓他失望,答應如果沒考取重點中學的隊員他都接受,唯一的條件是老教練跟過來繼續帶他們。
又帶了他們三年多後,老教練在前年病死了,現在都靠他們自己練了。
對於球隊前途,用大家的話來說是‘前途無亮’,去年他們代表學校打全省中學生足球賽拿了個第三名回來後,企業老總高興之余說過句話,如果他們代表企業在市賽里拿了前三名,就整體接受他們按干部待遇進企業,這就是他們還在練的最後動力了。
可柳市有四只半職業的黑市球隊,成員都是解散的省隊、市隊球員組成的,平時靠賭球,一旦比賽就披上各贊助商的旗號,代表他們出賽。
再加上柳鋼隊、柳市啤酒廠隊、市電纜隊等幾只傳統企業強隊,他們要取得前三名幾乎是天方夜潭。
唯一的希望是因為這些隊伍,隊員年齡老化,都是三十歲左右的,再加上平時不注意身體,基本上都是些半場隊員了,只要上半場不丟球或少丟球,下半場去追,還是有一拼之力。
“老貓。”隊長衝一個穿彩色運動衣服的瘦高個喊。
“猴子。”老貓不客氣地回叫隊長外號。
“你被開除了。”猴子嚇唬他。
“正好,我們班主任說我下次還不上自習課就要開了我。你們要是先開我也好。”猴子冷冷地回答。
本來堅持練球就受了很大壓力,不是隊里多年感情和自己熱愛早就放棄了。
“算了,算了,正好你來教教這個天才守門員。”猴子說。
“這麼老頭子,也只能練守門員了。”老貓挖苦說。
方天笑笑,看樣子這家伙嘴巴是夠惡毒的。
當老貓聽猴子說他撲住王禮的單刀球後,立刻就拉著方天去球門前試試。
動作讓雷開嫉妒不已。
誰知道,不在比賽狀態的方天,表現完全業余,超級菜鳥一只,讓他失望透頂,一口咬定是猴子騙他的。
不過人數到齊後,大家一致為猴子作證,特別是王禮說他在比賽時站位極佳,遠超過他,才勉強相信。
在一一介紹後,分邊比賽,猴子則一直站在方天邊指點,但方天的位置判斷、超前意識讓他不得不相信,方天是個天才,可惜是個三十歲才發現自己才能的天才。
通過個來月的打聽,總算摸清大概情況。
南堅,29歲。
月湖區常務副區長,也是柳市有史以來最年輕的副區長。
家住月湖區政府大院。
躲在大院陰暗處等待了將近一個小時。
方天看著他上了車,陰險地笑著。
提著禮品袋匆匆上樓,按響門鈴。
“誰呀?”里面傳出個溫柔地女聲。
杜菁菁,27歲。
市人大杜主任的獨生女,現在柳市師院教舞蹈。
五年前與南堅結婚,生一女。
這是方天腦海里浮現的資料。
方天沒答應。
莫非有什麼東西忘了帶,杜菁菁不加思索把門打開。
“南區長在嗎?”方天滿臉笑容地邊問邊向里走。
“他剛下去,你沒遇到嗎?”杜菁菁瞄著他手上的禮品袋,上面只寫了某某超市,不知道里面袋著什麼,又是個送禮人,杜菁菁這麼想著,把方天請到客廳坐上。
方天看她把門順手帶上,微微一笑。
“女兒長得好乖呀!”方天把在客廳里蹦蹦跳跳地小女孩攬入懷中。
“小閨,謝謝叔叔呀。”杜菁菁泡茶。
“請順手把音響打開,放民族樂。我做愛的時候最喜歡聽。”方天說。
“什麼?”杜菁菁驚詫地回頭,看見小閨被方天單手掐住脖子,臉漲得通紅,舌子伸得老長。
“你干什麼?”杜菁菁丟下茶杯衝過來。
方天輕易地擾開杜菁菁撕打他的手,狠狠地卡住她喉嚨。
雖然雷開是那麼說,沒事時他還是練練老頭教的太極拳,自從一個星期前方天感覺到所謂的氣以後練得更勤。
雖然沒有什麼特別地方,但力氣明顯大了些,動作敏捷也提高了,對於兩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一手一個當然隨便了。
掐得兩人面色發青時,松了下杜菁菁的喉管。
“去開音響。否則你老公回來見得就是兩具屍體。”方天凶狠地盯著杜菁菁一字一頓說。
杜菁菁艱難地點頭。
方天松開手,讓她顫抖著放進張民樂,悠揚地曲子溢滿房間。
“調低點,”杜菁菁控制不住自己的手,擰到頭,又抖著擰到中間。
“多好的情調呀。”方天感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