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了這是第幾天了。
連愷又夢到了晏由。
朦朧的意識,帶著他回到了,和她一起選禮服的那一晚。
這天,兩人從店鋪離開,駕車去了一間山頂酒店,然後在浪漫的花園里,燭光晚餐。
因為這天是工作日,頂層的全景天窗套房還在,他們可以盡情的享受一個愉快的夜晚。
可是,當時的連愷,並沒有意識到,這或許是他們最後的約會。
所以他本可以更溫柔的對待她,卻沒有這麼做。
進了房間後,他幾乎是立刻撕咬上了那雙誘人的紅唇,一路吻到了床上。
那會兒,夜還不算深,點點的星光在空中閃耀著,窺探著這對纏綿的戀人。
[晏由……晏由……]
連愷輕聲呢喃著她的名字,從唇角一直吻到了脖子。
他一手與她相扣,另一手從她領口往下探去,從那層輕薄的蕾絲中,撈出她香軟的胸部,大力的揉搓著。
而她雖是一邊在心里罵著他的魯莽,一邊又不自覺得抬手,扯下他的長褲,將他身下的堅挺釋放了出來。
明明……已經好多次了。
可每當她將那蓬勃的柱體握在手中,還是會覺得,它壯的嚇人。
[這麼快就忍不住要放進去了嗎?寶寶好騷啊……]
他停下親吻,壞壞的笑了。
她本來只是想好心的撫慰它一下,但經他這麼一調侃,興致一下就沒有了。
她推開他,說了聲滾,背過身鑽進了柔軟的棉被里。
連愷跪在床上,慢慢地解開襯衫上的扣子,將衣物褪去了。
隨後,他曲下身,一把掀開了被子,並將她裙子背後的拉鏈,一口氣拖到了底。
接著,他吻上她光滑的背,將性器往她兩股間蹭。
一陣又一陣的酥麻感,如電流般穿過晏由的身體。
她蜷縮著十指,發出悶哼似的低吟。
[要不要我?]
[你要不要我?]
他低啞而性感的聲音在她耳邊盤旋著。
她想罵他,想咬他,想再也不理他。
但此時,她意志力再強,也抵不住身體一再的發軟。
漸漸地,溫熱的潮濕感蔓延到了晏由無法再忍耐的程度。
終於,她抬起頭,目色迷離的,從齒間擠出了那兩個字。
[我要。]
[你要什麼?]
他舌尖頂著她的耳鼓。
[要你。]
[要連愷。]
當她纏綿著喊出了自己的名字,他再也不能允許自己游離在外了。
他翻過她的身體,雙手扶著她的腰,將那早已濕潤的柱體,朝她隱秘的深處撞了進去。
[唔嗯~]
她身軀一怔,情不自禁的喃喃著。
[我也要你。]
他沉聲對她進行了宣判,舞弄著那最原始的欲望,與她緊密的相連在一起。
曾經,他是孤獨的,是在世界上無所依靠的。
但此時此刻,他的空虛好像在這一瞬間里,完全被填滿了。
她存在於他的思想里、身體里、心窩里……
就好像,他們本來就是一體。
當一陣又一陣的情欲漩渦,將兩人的世界瘋狂席卷過後,他們彷似活在一片空無的廢墟里,除了彼此,什麼也沒有了。
隨後,他們緊緊的相擁,仰視著星空,說著那些但凡換了場景,就會顯得肉麻的字句。
可對於彼時的他們而言。
你是我的。
我是你的。
不再是單調的言語,是屬於他們之間的,一首太過溫柔的歌曲。
迷蒙之中,時間不知道過去了多久。
當連愷睜開眼睛的時候,晏由已經不見了。
又或者說,她根本就沒有來過。
他揉著暈眩的腦袋,慢慢地分辨出了,剛才的景象不過是綺夢一場,而眼前冰冷的房間,才是真正的現實。
隨著神志的清醒,先前發生的事情,也漸漸地回到了腦海里。
昨晚,連愷參加了一個朋友舉辦的聚會。
若換做以前,他根本不會需要這種沒有意義的社交活動。
可自從晏由將他徹底的拉黑,他就再也忍受不了了。
當他意識到自己的房間里、餐廳里、浴室里,整間屋子都空空蕩蕩的,且再也不會有她的身影時,他心髒一陣陣的抽痛著,情緒也徹底的崩潰了。
為什麼……會這樣呢?
明明在遇見她之前,他是可以忍受這些孤獨的……
於是,連愷為了不再胡思亂想,他拒絕獨處,選擇參加了聚會。
可他一到場,又開始覺得那些人很吵。
所以他獨自的坐在角落里,不願與人交流,默默地拿起酒,灌醉自己。
當他的思緒逐漸朦朧的時候,他隱約感覺到了,有一雙女人的手,摸到了自己。
他抬起頭,看見了一張美麗又陌生的臉。
連愷當然清楚,多數男人在傷心的時候,都會渴望一個溫柔的擁抱,他也不會例外。
可不知道為什麼,此刻他卻發現自己,非常討厭被晏由以外的女人觸碰。
他感覺惡心。
隨後,他嫌惡的推開了她,板著臉離場,將所有人都晾在了原地。
回家以後,連愷不記得,又開了多少瓶酒,總之,他真的醉了。
他掏出手機,撥打了那個號碼,耳邊一遍遍的回蕩著那個冰冷的聲音。
“您好,您所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您好,您……”
‘啪’的一聲響,手機摔在了地上。
連愷慢慢地站了起來,走到衣櫃面前,顫顫巍巍的打開了最里面的一格。
那里還掛著她的睡裙。
接著,他倒吸了一口氣,拖著將近一米九的身體,撲進衣櫃里,摟緊了她僅存的一點點香氣。
可沒過多久,空氣中就彌漫起一縷澹澹的咸味,其余的一切,都煙消雲散了。
因為此時,淚水已經沁濕了她的衣衫。
後來的事情,連愷記不得了。
再醒來的時候,他又在床上了。
在晏由親口說出,再也不見之後,一個多星期過去了。
但對於連愷來說,他好像只是在重復的過著第一天。
每天,他都在散發著一股濃濃煙酒氣息的,漆黑的房間里醒來,因為窗簾是緊閉的,所以他只能通過縫隙里透出的少許光亮,判斷出現在是在白天。
隨後,他赤腳下床,避開那些散落在地面的殘缺物件。
它們都是昨夜進行過宣泄和破壞的證明,也是如今鑽進心底的空虛。
這種無法揮去的蕭條感,讓空氣逐漸冰冷。
而當房間的黑暗,不再有窗簾的庇護,變得光亮和刺眼的時候,他的心情反而更加陰郁了。
因為他絕望的意識到一件事情。
今天是五月的最後一天,也是沒有她的余生中的……
第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