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這麼說了?”劉媛媛面帶怒色。
“不要問了,我早說過他這種人,不值得你這樣。一直沒有告訴你,是怕你沉不住氣。還有,我看你還是去上班吧。”
“怎麼了?那唐主任怎麼說?”
“他?唉……”
“他沒有批假?”
李小薇無奈地點點頭:“那個老狐狸,表里不一的,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咱不跟他一般見識!”
劉媛媛低下頭,不說話了,因為事情看起來很麻煩,跟她想象的不一樣。
“小薇,這段時間,其實我也憋得慌,很不習慣。可是,我怎麼去上班啊?”
是啊,怎麼去呢?
接二連三的風波,已經將她和張猛的關系徹底公開,大有路人皆知的意思。
不說醫院環境已是惡劣,單說科室里那幫女人們毒針一樣的眼神,就能將她刺得無地自容。
輿論會對一個出軌男人給予袒護……男人出軌,老婆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輿論卻對一個出軌女人予以踩踏……女人出軌,她天生就是個風騷的種。
畢竟,她是個女人,而女人是和男人不一樣的。
何況,男人一風流便倜儻,女人一風流便淫蕩呢?
“忍著點兒,除此還有什麼辦法呢?這個社會,對我們女人來說,是不公平的。再說,咱那飯碗,不能說扔就扔吧?”
“我明白的,就是有些擔心。”
“你別想那麼多,也別管人怎麼看,只要從此不再跟張猛扯上關系就好。你要是一直在家呆著,背地里,或許他們議論得更凶呢!”
劉媛媛不置可否地點點頭,又搖搖頭……
市區,大世界酒店。
偌大一酒店包間內,只有三個人,他們分別是瘦高個兒老頭、張猛、姚總。
三人圍聚於一張寬大的圓桌,開懷大笑。
姚總端杯站起,虔誠地作揖:“兩位院長,這一杯,姚某提議共同干杯,慶祝我們合作愉快!”
瘦高個兒老頭和張猛對視了一眼,然後相繼微笑著起身。
“姚總的為人,誠如張院長所說,就像貴藥的質量一樣,是可靠而值得信賴的嘛!這才是我們合作的前提,也是整個醫院、病人及病人家屬的福音。所以嘛,此番合作,是極具廣泛意義的。來啊,我們一起干杯!”
“說得太好了,來,我們干……”張猛馬上附和,臉上全是興奮。
很快,因為要趕赴另一重要飯局,瘦高個兒老頭便滿面紅光地離開了。
於是,包間內僅剩下姚總和張猛。
“姚總,來,這邊坐。”張猛將姚總引至圓桌旁的真皮沙發上。
“怎麼了,老哥?”
“姚總,問你個事兒!”
“問吧,老哥,盡管問,只要我姚某人知道的。”姚總拍著胸脯,似乎早已忘卻了前些日子的不滿。
“姚總,劉媛媛的老公是個什麼樣的人?”
“嘿嘿,老哥的意思是……”
“直接說,他有什麼樣的社會背景,性格上又是什麼樣的人。”
“這個……怎麼說呢……”姚總略作思考,畢竟兩星期前的愧意,還是清晰的,但是他實在猜不透張猛的意思,只能繼續說下去,“社會背景倒沒聽說過,不過,他深得總裁器重,是個能干大事的年輕人,至於性格嘛,比較沉穩,為人低調,不善言談……”
“為人低調?我看,他可不是一個低調的人。”
“不不,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公司里的人,別人我不敢說,韓彬這人,我敢斷言:為人絕對低調。”
“哦……”張猛將信將疑,“那他最近有什麼變化呢?”
“變化?你說的是情緒?”
“對,就是情緒,有什麼變化嗎?”
“老哥怎麼問起這事了?是不是……”商人的狐疑油然而生。
“哦,不是,就問問,你還是繼續說吧。”自然,發生在天上人間包廂的尷尬,張猛是不會說出來的。
“不會已經出什麼事兒了吧?”
“出事兒?沒有,怎麼可能呢?姚總放心,你跟我說的話,絕對不會有第二個人知道。”
“那好,我就實話實說,說到情緒變化,還真有點兒。那段時間,他好像變得沉默了,幾乎跟我斷了聯系。我當時心里還想:是不是真出問題了?他是不是找過你了?”
“沒有,姚總別多想,我只是聽別人說,說他挺張揚的。”因為要躲閃,所以張猛胡謅了這句話。
“哈哈,老哥一定是道聽途說了。這個消息不可靠,他這個人,與別人最大的不同,就是不會張揚。”
“怎麼說?”
“事實上,我一直認為,那段時間他不該沉默,而應該興奮!”
“哦?為什麼?”
“因為,兩個星期前,他剛被公司派往深圳,全權負責整個南方市場的運作。”
“真的?”聽著這句話兒,張猛臉上立即出現驚喜的神色。
“怎麼?老哥聽到這個消息,似乎很高興?”
“對,很高興,姚總,謝謝你啊,給我提供了如此重要的信息!”張猛站起來,用力地拍拍姚總的肩膀,“放心吧,只要有我在醫院,你的事兒,就是我的事兒。”
“重要的信息?”姚總一臉茫然,商人的精明已不復存在。
又是兩天過去。
這天下班回來,李小薇帶回的消息,跟張猛無關。
“媛媛,你明天還是去上班吧,別在家待了。”
“怎麼了,小薇?”
“院長今天找我了,他說,你明天必須上班,否則……”
“我知道了,你別說了。”劉媛媛一臉淡定,仿佛早有心理准備。
有些變化,她感覺越來越強烈:以往那些看似不錯的家伙,正在給她壓力。
這些壓力,說大不大,說小不小,都給了她前所未有的憤懣,比如李小薇沒有說完的“否則”。
否則怎樣呢?
她很明白。
這天晚上,兩人一起回憶了韓彬在家時的點點滴滴。
當然,劉媛媛主要負責敘說,而李小薇則負責聆聽。
敘說的過程中,劉媛媛一會兒傷感,一會兒激動,而李小薇盡量不去干擾,只偶爾說上一兩句安慰的話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