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之前有些夜晚一樣,是夜注定濃重而漫長……“怎麼了,韓彬?難道你不喜歡抽這個牌子的香煙?”李小薇大惑不解。
可韓彬沒有回答她,依舊愣愣地站著,仿佛傻了一般。
“韓彬,你怎麼了?”李小薇捏著香煙,用力地在韓彬眼前搖晃了兩下。
這兩下搖晃,使李小薇終於確定:韓彬的視线完全沒有放在香煙上,也沒有放在自己身上,而是定格在自己背後。
她好奇地轉身,回頭看自己的身後。
刹那間,她用剛才還在搖晃的香煙,封住了自己的嘴巴……眼前的夜色中,正慢慢地走來一黑影……沒有招手,沒有作聲,更沒有喊叫。
深色的運動帽遮住了本來就模糊的臉龐,使李小薇根本無法確信自己的第一判斷。
當然,她的第一判斷是……他是王一天……他們一直在找尋的那個男人……正當時,韓彬一把拽開李小薇,便朝著黑影跑過去,邊跑邊喊:“王一天,哥們,是你嗎?”
聽到呼喊聲,黑影停住了腳步……他摘下深色的運動帽,抬頭看了看,然後一聲不吭地站在那里,動也不動……近前,韓彬上去一把抱住黑影:“哥們,聽說你來深圳了,我一整晚都在找你!這下好了,我終於等到了……”
黑影,確實是王一天。
他滄桑一笑,然後抱住韓彬的後腦勺,用力地頂了下額頭:“呵呵,我不也在找你麼……”
說話間,兩個男人又來了個結實的擁抱,看得李小薇都想哭……“我們快進去說話吧,趕緊……”說著,韓彬摟著王一天的肩膀,直往公寓走。
挨近李小薇時,王一天一把摟過李小薇的肩膀:“走吧,哭什麼呀?我早知道你還在這兒,呵呵……”
二十多分鍾後。
李小薇在廚房里忙。
王一天在浴室洗澡。
韓彬則在客廳的沙發上,邊吸煙邊思考著什麼。
“韓彬,你過來一下……”李小薇在廚房里招呼了一聲。
“哦……”韓彬起身,走向廚房,來到李小薇身邊,抱怨道,“弄得那麼神秘干嗎?有話直接說。”
“你們先吃飯,吃完了再談。他那樣子,看得我心里犯酸。”說著,李小薇的眼睛濕潤了。
“知道,你別擔心。怎麼樣兒,好了嗎?”
“快好了,你去准備一下吧。”
“好的……”韓彬離開廚房。
“順便把襯衫換了,上面有血漬……”
“對了,你腰沒事兒吧?”韓彬回過頭。
“沒事兒,我沒那麼嬌氣,呵呵……”
十分鍾後,三人圍桌坐下。
洗了澡,刮了胡子,看上去,王一天精神了很多。
李小薇擺上碗碟,再放上兩高腳杯,然後逐一斟上。
“你不喝點兒嗎?為什麼?”王一天半露笑容地問李小薇。
“我不會喝的。還是你們兩兄弟喝吧。”
“喝點兒吧,一起喝,機會難得。”韓彬說話了。
“哦,那我去拿個酒杯……”李小薇離座,去廚房。
王一天和韓彬相互看了一眼,一起笑了。
“哥們,她人不錯吧?”王一天端起酒杯問。
“恩,不錯,怎麼了……”
“在哪兒不錯了?床上?”王一天呷了小口酒,暗暗地笑。
“啊?”韓彬一愣,隨即也端杯笑開來,“呵呵,沒那事兒,來,咱干一杯!”
“恩,干一杯,”王一天仰脖,然後放下酒杯,“喝啊,發什麼愣啊?喝吧,喝完,哥們問你句話!”
韓彬也仰脖,接著咧了咧嘴,像是很疼的樣子。
“怎麼了?”王一天問。
“嘴里破了……”
“跟人干仗了?為了誰?”
“沒有……”
“沒有?臉上的傷怎麼回事兒?呵呵,如果是為了她,我願意聽,如果不是,我可不願意聽……”王一天指著廚房說。
廚房里,李小薇邊忙邊道:“你們先喝著,這湯快好了,我裝好了馬上就來。”
“知道了!”王一天回了聲,然後轉回頭,收了笑,繼續對韓彬說,“告訴我,哥們,為什麼連我的電話都不接?”
韓彬看著王一天,不由地低下頭,然後做了個深呼吸:“我們一會兒說,好嗎?”
“不,現在就說!”王一天冷冷地拒絕。
“呵呵,你生氣了?”韓彬依舊低著頭,並拿起酒瓶,要給王一天倒酒,“我知道,我愧對哥們!說實話,那段時間,我糟糕極了!”
可王一天馬上用手捂住酒杯口,看著正低頭的韓彬說:“我可不管你那段時間有多糟糕,只想問你,連我都快要被火燒死了,你都能沉住氣,告訴我,你還當我是哥們嗎?”
“我知道,那是你故意騙我的!”韓彬放下酒瓶。
“好,那好,我承認是故意騙你的。那麼,告訴我為什麼要這麼做?”王一天怒目而視,卻竭力壓低聲音。
然,韓彬馬上朝王一天使了個眼色。
“哎呀,我說你們兩哥們,剛見面,爭個什麼呀?我在廚房里都聽到了。”李小薇端著湯,小心翼翼地走過來。
“呵呵,你聽到了?聽到什麼呀?”王一天馬上一改臉孔,竟然嘻嘻哈哈站起來,迎上去幫著端湯。
“得了吧,就你們兩男人那酸勁兒,我閉著眼睛都能猜著,還消說啊?”李小薇把手里的湯交給王一天,然後一臉不滿,“你們就想瞞著我,對不對?那好,我走,離開這里,讓你們暢快地說,成吧?”
“別啊,呵呵……”兩個男人異口同聲。
“那就好,大家有話兒,敞開來說,別都貓著,甚至故意背著我說,這個要求,不算過分吧?”
說完,李小薇將酒杯往桌面一擺,拿起一旁的酒瓶,自顧倒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