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雲正欲回話,突然“啪”的一聲巨響,一只玻璃杯被捏碎扔到地上,破碎的玻璃碎了一地。
“出來!”
下一秒,她的手腕被一只鋼鐵般的大手猛地鉗住,毫不留情、無所顧忌地往外拖,修長的手指陷進肉里,捏得從雲陣陣生疼。
鄔岑希手上的勁度和力度太快,甚至沒有給她半點反應的時間!
她才剛張了嘴而已,居然已經被拖到小舞台中央。
“啊!”隨著從雲一聲婉凝痛呼,空氣中傳來異樣的聲響,在熒屏底下K歌正起勁的一對男女,同時沒了聲音,張大嘴錯愕地望著他們。
咔…腕骨傳出移位的脆響,從雲一聲慘號,反應過來,身體往一旁踉蹌後退,伸出一只手想要掰開鄔岑希強有力的大手,空出時間說道:“你冷靜一下,先放手。”
其他的小姐也驚叫出聲,那群趴在女人身上辛勤耕耘的老板抬眼瞥見鄔岑希森冷的面色,更是嚇得面如土色,如果是其他人鬧事他們還可以找人出來充充威風,但是黑鷹幫的鄔老大向來以“傲、狠、冷”出名,跟他對抗簡直是用雞蛋碰石頭,二話不說,有些富態十足的中年男子紛紛提起褲子溜之大吉。
倒是藍翎,仍舊波瀾不驚,仿若看戲般饒有興致地望著鄔岑希的舉動,甚至還隨手拿過一杯紅酒悠悠地呷了幾口。
就在陡然間,鄔岑希掃了置身事外的藍翎一眼,眸子里便是厲光一閃,粗魯地將從雲推向地面,地上的玻璃碎片被她輾在身下,只著一件單衣的腰側登時殷紅一片。
如同一只無助的小動物一般,從雲微微垂眼,猛地倒抽一口涼氣,手腕處幾乎滲出血的勒痕,從雲下意識地撫了撫生疼的手腕。
一股熟悉的恐懼感突然襲向她。
她似乎曾經歷過類似的恐懼,同樣是在無人的“沙漠”中,一個密閉的空間內,沒有人救她,也不會有人管她,所以她唯有自救,也只有怕死的人才知道生的可貴。
一手撐在地上,從雲有點困難地撐直身體站起來,邁動蹣跚的步伐,趔趄著向門口走著走著。
“我有讓你走了嗎?”幽幽的聲音從後面傳來,聽的從雲背脊發涼,那只原本要抬起的左腳此時也僵立在原地,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那股只有面對這個男人才會萌生的恐懼感再度襲來,甚至更加強烈,滲透她的肌膚,讓她寒到了骨子里,她毫不懷疑,只要那個男人願意,她隨時都可以被捏死。
垂在腰側的手掌迅速緊握成拳,鄔岑希踩著冰冷的水晶碎片,一步一步緩緩逼向她,整個人猶如地府幽魂,邪氣森寒,目光直直地刺向眼前這個孱弱的女人。
從雲揚起苦澀的唇角,低頭,腰間傳來的隱隱的痛疼,痛楚逐漸從身體內溢出,她輕輕的將陷進肉里的碎片拔出來。
見她沉醉在自己的世界里,連一句解釋的話都沒有,鄔岑希表情頓時陰沉了下來,猛地鉗住她的下顎,強迫她抬起臉靠近自己。
冰冷的唇角略微扇動了兩下,森冷的字眼從他唇齒間冷冷地飄蕩而出,“想玩是吧?!走!我陪你玩!”
不到一瞬間的功夫,鄔岑希走上前來長臂一撈,不由分說就一把揪住了她的頭發將她往外扯,就像拖著一條死狗般。
這是一種很不尊重人的舉動,從雲眉頭不高興地一皺,咬緊下唇,臉唰的一下發白,身體瞬間僵硬地任他拉扯。
尊嚴?
可是,她還有尊嚴嗎?
她現在的感覺,就好像胸口被人用刀狠狠地劃開一條長長的痕跡,麻麻地,不是很痛,卻有絲絲血跡不斷地涌了出來,形成一個深深的血槽。
他憑什麼?
憑什麼這麼對她?
就憑他是嫖客,她是妓女?
從雲心生一變,一只手纏在男人結實的手臂上,微長的指甲掐進他緊繃的肌肉里,使勁一擰,頗有點破罐子破摔的味道。
鄔岑希身子微微一震,放下一只手,眼中閃過一絲驚訝與懷疑,臉色也沉了下來,不可置信地閉了閉眼,隨後緩緩的張開眼睛,從兩只眼睛中射出兩道駭人的白色精光:“葉從雲,你找死!”
被他的目光盯得瑟瑟發抖,從雲這才醒悟過來自己剛才做了什麼,勉強的擠出一絲笑容,急急道歉道:“對不起對不起,我剛才……”
“晚了!”緊握的拳頭已經溢出了潺潺的汗水,鄔岑希搶過她的話,步步逼近,眼中藏著一抹殺氣。
垂在腰側的手臂被一只纖細的小手纏住,淡淡的瞟了那只手一眼,眼底的殺氣漸漸凝聚,鄔岑希眼眸一沉,瞪視著面前的女人。
他討厭那些未經過他允許的碰觸,那令他有股殺人的衝動!
“哥哥,來,我們繼續玩,別為了這個不識相的女人動怒嘛。”一道嬌媚的聲音傳來,是剛剛被鄔岑希特別寵溺過的小姐。
兩手親昵地挽著鄔岑希的手臂,短發小姐撒嬌了一會兒才放下手,三兩步走到從雲面前推了她一把,衝著從雲惡狠狠地嚷道:“走開啦,給臉不要臉的女人!”一副趾高氣揚,不可一世的樣子。
世人皆說,婊子無情,戲子無義,無情無義,在眾人面前體現得淋漓無致。
可是,他們不知道的是,小姐無情,她們針對嫖客,戲子無義,她們針對觀眾。
然而,對於同行中人,小姐冷漠,甚至不屑一顧,唯獨的,她們不會無情。
誰的酒量不好,她們會大方地上前替酒,只要有一方的姐妹得罪了客人,她們會站出來巧妙地勸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