浦江上的風裹著白天的余熱灌進石庫門,帶著各家各戶亭子間中無聲和有聲竄出窗戶盤旋在星夜的上空中。
偶有一只睡不著覺的麻雀飛過,似是有感,急墜而下停到敞開的窗框上探出頭往里看。
那小麻雀不知道,窗下房中靠牆的小床上也有個看客,從薄薄的毯子中露了雙眼睛跟它一起偷窺著不遠處,方寸之間的蠕動。
“儂輕點呀,小毛要被儂吵醒來。”
下身的女人低聲抱怨。
男人依然汗流浹背默不作聲拼命的用力的往她雙腿間推送,咬著牙,看那模樣恨不得自己整個身子都擠進去。
鋼絲床隨著他屁股的律動發出“吱呀吱呀”的響聲,碰著床頭的木板發出“咚咚”的撞擊。
“不要緊,小赤佬老早就睡著了”男人加快了速度,也不管會不會吵醒兒子,自己爽快。
幅度越來越大,流水潺潺,一進一出被透進的月光照的鋥亮。
女人緊要牙關皺著眉頭,也不去想不遠處小床上的兒子睡沒睡著,雙手捂著嘴依舊能聽見自己嗚嗚的呻吟。
小床上瞪大眼睛的小毛弄不懂,他覺得燒鍋爐的父親晚上總喜歡欺負媽媽,他很想去幫媽媽推開壓在她身上的父親,卻沒有這個膽子。
他爸爸以前當過兵,脾氣不怎麼好,小毛從小就怕他爸。
心里氣苦,無計消除,看著那兩塊疊在一起的白肉,漸漸的睡眼模糊,下面撐著小帳篷就這樣慢慢的睡著了。
“呦,小管,起來啦!”三樓爺叔見到小毛他爸笑嘻嘻一副為老不尊的模樣,連打招呼都透著些猥瑣。
“哦,出攤啦。”管龍愛答不理,說完漱了漱口,紅白毛巾肩上一搭走出了公用衛生間。
看見管龍走了,三樓的老萬哼一聲,但想想昨天隔著地板看的活春宮又覺意猶未盡,不知今晚幾點開演;銀鳳那對奶子真的大,這也要能捏一捏,再把頭埋進去死都值了。
自己下面那條軟蛇被自己昨天晚上擼的狠了,腦子里一想昨晚的畫面,性頭上來竟隱隱生疼。
忙斷了念頭胡亂擦了把臉去弄堂口擺自行車攤去了。
“三樓爺叔好!”筷子上竄著兩根油條的小毛正好在樓梯轉彎角遇到去出攤的老萬。
“哦呦,小毛啊,噶早就去買早飯啦?是不是給你隔壁阿芳吃啊?”三樓爺叔又露出了那副老鰥夫的下做樣。
“啊?才不是,幫自家買的。我跟阿芳不太說話的。”說完急急忙忙跑上樓去,生怕油條冷了又要挨罵。
“切,小赤佬,跟他爸一樣,還不說話……”老萬看小毛的身影消失在拐角,搖頭晃腦的下樓去了。
一家人吃罷早飯,銀鳳早出門去趕醫院的公交車,管龍正要帶著小毛出門送他上學去。
似有預謀一般,隔壁的門也開了,走出一對母女,正是阿芳和她媽秀蘭。
“喲,噶巧啊。”好看的秀蘭阿姨一笑起來更好看了。
“啊,是呀,送伊讀書去。”管龍客氣的道,目光不動,盯著秀蘭那比銀鳳白皙的臉龐。
“媽,我跟小毛一道好來,你好早點去菜場。”阿芳撒開媽媽的手,也不等回答就拉了管小毛下樓去了。
“還早來!慢點……”後面隱約傳來秀蘭的喊聲。
出了號門口,小毛先撒了手說:“劉芳同學,你不要拉來拉去的,男女授受不親,被鄰居看到影響不好的。”
誰知道阿芳並沒有理他,快步的往前走。
小毛追了上去,兩人直到出了弄堂口,到了煙紙店的旁邊,阿芳轉過身看看四下沒人一臉嚴肅的問小毛:“你爸爸是不是有一根壞了一邊的大頭皮帶?”
“有呀,干嘛。”小毛想都不想,這皮帶天天掛在門背後是他爸退伍時候發的紀念品。
阿芳眉頭皺緊很認真的說:“你爸的皮帶在我家里,我在我媽媽的床下找到的。”
“你瞎說!我爸爸是解放軍,怎麼會跟你媽瞎胡搞,你騙人!”
小毛反應很快,聽到對自己父親不利的傳聞也不去考慮真實性,馬上回護叫起來。
阿芳發現了這個驚天大秘密本來就已驚慌失措,想尋小毛那個主意。
現在他這樣一喊,心里一慌,恨他蠻不講理,自己又無計可施,只好蹲下來哭。
“你爸爸哪里已經不是解放軍了,就是鐵廠燒鍋爐的,你不講道理……嗚嗚嗚。”
小毛同學雖然不是什麼好料,自認到是英雄好漢。
見她一哭怕別人看到以為自己欺負女人,以後不是在石庫門里沒法混了嘛,忙勸解道:“哎哎,你先別哭,就根皮帶也證明不了什麼呀,捉奸捉雙,你知道嗎?”
“嗚嗚……我……我所以來找你呀,你不講道理……嗚……”阿芳還沒緩過來。
‘呵,女人’小毛心想,蹲在她身邊說:“我們要不去捉吧,你媽今天什麼班?我爸中班。”
“我媽今天休息,她,她本來送好我去學校准備去買菜的。”阿芳抽泣道。
“哦呦,那麼他們就有作案時間了。”小毛有點莫名興奮。
“什麼作案時間,狗嘴吐不出象牙,我們不去讀書啦。”阿芳站了起來。
“我們要麼先回去瞄一眼,有我在保你沒事。再說,他們一定想不到我們會殺個回馬槍。”小毛也站起來自以為得計沾沾自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