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甜離開後,他常常做這樣的夢。
夢里的女人面容模糊,倚靠在床頭勾引他,又跪在腿間取悅他。臉龐漸漸清晰,她坐在他胯上起伏,再被他壓在身下一次次深入,直到高潮。
事後相擁深吻,他才看清,是貝甜。
也許和她相處的日子真的是一場不見天光的瘋狂夢境——欲壑難填,不知餮足,醒來只有虛脫的疲憊和深深的失落。
無心睡眠,他掀起床單卷了卷,拿到水房投進洗衣機,然後出了宿舍樓去球場打籃球。
凌晨的球場空空蕩蕩,氣溫倒是很舒服。
進了校隊之後,時淵難得有這樣完全自由的打球時間,沒有練習的指標和比賽的壓力,只有反復到枯燥的奔跑運球上籃。
從夜深人靜到晨光熹微,他一個人酣暢淋漓地打了近兩個小時。
裴宇的電話打來時,時淵已經坐在食堂里准備吃早餐。
“怎麼大早上又不見人了你?”
時淵近來魂不守舍,憂郁異常,裴宇無意多問,直接切入正題,“下午沒事兒吧?樂迪KTV啊。到時候校門口一起出發。”
掛了電話時淵想起,今天是平安夜。
距離最密集的考試周還有一段時間,大家顯然都不打算放過這難得的狂歡節。
下午的KTV幾乎都是學生,每個房間都是震耳欲聾,時淵大部分時間靠在沙發上放空,偶爾唱一兩首。
有人應景地點了Eason的《聖誕結》。
“我住的城市從不下雪,記憶卻堆滿冷的感覺。”
他掏出手機,看了一眼朝城的天氣預報。12月25日,16℃0℃,中到大雪。
家鄉是溫暖如春的南方小鎮,鹿城更是一年四季停留在夏天,雪在他的印象中只是一副美麗的畫,無從感知。
他突然很想知道貝甜的聖誕節會怎樣度過。
相約和朋友一起徹夜狂歡?還是早早回家窩進沙發里看劇?抑或是和她的誰在雪中牽手漫步,然後陷入溫暖的懷抱。
心里堵得慌,他起身拿起桌子上一盒煙,“誰的煙?順一根。”推門出去了。
符薇跟著他來到露台上,“靠!你居然會抽煙?認識你這麼久第一次見。”
時淵靠在牆邊,“只是會而已。”
“會抽也完全沒想到啊!”符薇的表情似乎寫滿失望,“之前對你的印象瞬間打破。”
時淵淡淡地說,“那挺好。”
符薇笑嘻嘻地把後面的半句說完,“……更有魅力了。”
時淵無奈地別開臉,沒接話。
符薇鍥而不舍繼續找話題,“那今天怎麼突然想抽?”
大約是猜到了答案,沒等他回答,她又戳了下他的肩膀問,“誒,你給你那個准女友買了什麼禮物?”
時淵不擅長撒謊,沉默了兩秒,“什麼都沒買。”
“喲。那她豈不是和我待遇一樣。”符薇有些賴皮地衝他笑笑,“我倆算是……公平競爭?”
不想打擊她,時淵選擇繼續沉默。
他的腦子里此刻正一片混亂,如果眼前的女生可以分給他一半的勇氣,那張寫著電話號碼的便簽就不會被撕掉,落在桌角的紙簍里被忽略,直到最終隨著他的等待一起被打了死結。
時淵摁滅了剩下的小半支煙,隨手從露台茶幾上的小食拼盤里拿了一顆椰子糖放進嘴里。
齒間的甜膩彌漫開來,像是那段回憶不曾遠離。
你會想念椰子的味道麼?
糾結都給我,選擇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