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乙道:我來白馬寺這幾日,日日跟蹤,終於發現他們趁夜在藏經閣相聚。
我跟了幾夜,才看清楚是鎮北王世子與縣主。
郡王折子上恐也寫了。
晉地與陝西相鄰,郡王覺察晉地暴民有異,是旁的勢力,便一路追查。
恐也查到了鎮北王調動陝西兵力入晉的蛛絲馬跡。
小的並不曾參與,便也不敢妄言。
如鶯與雲舟聽得目瞪口呆。
雲舟道:這位義士,那德平縣主之事是閣下所為?
甚麼?那黃臉青年道。
雲舟指指榻上屍身。
那黃臉青年上前一看,大驚道:不是我所為。
我今夜夜探藏經閣,被他們發現,分身乏術,好在有世子出手相救。
如鶯與雲舟不知祁世驤為何不澄清身份,任這人誤會下去,二人自也不拆穿他。
祁世驤對岑雲舟道:昨晚你除了見著德平與黑衣人,還曾看見旁的甚麼了麼?
岑雲舟大驚,道:昨晚那披著斗篷的女子便是德平?
那黑衣人祁三公子你岑雲舟一時太過驚訝,不知祁世驤如何得知他見過斗篷少女與黑衣人,更比他還清楚地知曉斗篷少女是德平。
故而忘了對他的稱呼。
那黃臉青年一聽岑雲舟喊祁世驤為祁三公子,將身側岑雲舟一把擄至門邊,道:你不是世子!
你是誰?
方才為何要冒充世子套我話!
住手!
如鶯與祁世驤二人同時呼喊出聲。
祁世驤道:世子是我大哥,他已同你大哥回了公府見我父親。
我是英國公幺子。
我不是有意相瞞,我雖救下你,但也並不能全信你。
武乙一路被追殺,不斷換裝,本就多疑之人,早已是草木皆兵,眼下雖想信祁世驤,但道:祁三公子救在下一命,在下感激不盡。
這位公子,我就冒犯了。
先隨了我一同去公府女眷處,待我稍加證實,便放了你。
如鶯道:這位義士,你莫要傷了人。
祁三公子與世子如此相像,一看即知是兄弟,我們自不會騙你。
那黃臉青年道:小姐不知江湖險惡,自然不明白我等刀口舔血之人如何小心翼翼。
如今這白馬寺以及後山,藏了鎮北王世子不知多少人。
我一出去,只遇上他們便身首異處。
眼下他們借巡視之名,正悄悄在各處搜我。
既如小姐所說,那我們四人多走幾步也無妨。
我已自報家門,是安陽郡王手下。
現下得罪幾位,日後我再同世子及各位請罪。
雲舟道:妹妹不必擔心,這位義士說的在理。
不過是深更半夜恐要驚動幾位夫人。
黃臉青年道:這般大的動靜,客院想必已是聽到風聲。
況且華嚴殿外那幾具屍首不多時便會被人發現,此處也不宜久留。
說罷,便扶著雲舟往外行去。
如鶯兩腿面條般,軟綿綿不便行走。
祁世驤亦半扶著她跟在二人後面。
那二人走得快,他們二人行得慢。
祁世驤忽得見不遠處行來一隊帶刀侍衛,他摟著如鶯自護衛眼前一閃身,那邊即刻喝道:甚麼人?
黃臉青年與岑雲舟聽這聲音,趕緊走出那甬道,拐個彎便不見了身影。
如鶯見那二人已走遠,不由松了口氣,下一瞬已被祁世驤摟住,腰間忽得被他擰了一把。
她失聲叫了出來,雖是短促一聲,也將那隊人引了過來。
前面那人卻是鎮北王世子季洪。
季洪見祁世驤懷中摟著一個衣衫不整的女子,不由道:祁三公子好興致。
不過這般黑燈瞎火,外面天寒地凍地,實該尋一處暖閣。
三公子若不介意,這邊華嚴閣倒是合適。
祁世驤道:多謝世子,今日便不必了。
季洪道:三公子莫要同我客氣。
說罷,便招了一個侍衛,領著祁世驤與如鶯往暖閣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