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鶯是在幾日後知道,那與她互換庚帖的少年名喚岑雲舟。
岑雲舟生得目秀眉清,清朗朗幾分讀書兒郎氣,見著安慶林與虞氏,一言一行皆有章程,站在如鶯面前,卻立馬換了個人,倏地面紅耳赤起來,窘迫得很。
安源民風也算開放,並無換了庚帖,男女雙方便要避嫌,躲躲藏藏不可見面的風俗。
安慶林得這樣的東床快婿,滿意非常,岑氏邀虞氏去千佛寺,他恨不能化作一匹千里良駒,三兩下將他們馱了過去。
岑氏只拗不過岑雲舟鎮日陀螺般在她身邊轉,轉得她腦仁疼。
做母親的哪能不知兒子的心思,遂遞了帖子邀了虞氏母女。
虞氏應下邀請,同岑氏母子一同去了千佛寺。
如鶯雖是安源土生土長之人,因著很少出門,來千佛寺次數極少。
千佛寺在千佛山上,少女、少年並肩而行,拾階而上。
此時春光正好,古木蓊郁,鳥鳴山幽。
岑雲舟已去了方才乍見如鶯時的窘態,總算能大大方方同如鶯說上幾句。
他刻意放緩了腳步,不時看顧如鶯,言談間偶然喚上一聲“如鶯妹妹”,能讓心頭“咚咚”兒響上好幾息。
如鶯跟上他腳步,她本性純然,原也並不十分害羞,只岑雲舟那般拘謹,帶得她三分羞澀變作五分。
二人談些安源名勝,好玩的去處,兒時趣事,不多時便融洽起來。
如鶯自小被拘在安府一隅,岑雲舟卻四處走動。
小時候隨著做官的父親在外地,後來隨致仕的祖父留在安源,稍年長些,又去了濟南府讀書。
故而所知之處也多。
漸漸話亦多了起來。
如鶯亦喚他一聲“雲舟哥哥”,聽他說那些大川古跡,心下喜歡,不時也問上一兩句。
岑雲舟聽得那一聲聲“雲舟哥哥”,恨不能把心掏給她,更遑論回她話兒。
他好生說給她聽,又想讓她多說幾句。
那軟濃濃聲兒如鶯啼,落在他耳邊,教他兩只耳朵一直紅通通、一顆心兒卻是熱烘烘。
眾人在山寺中宿了一宿,第二日起身回城。
岑雲舟騎馬隨在如鶯馬車一側,如鶯起了簾子同他說話。
忽得後面傳來一陣“得得”馬蹄疾馳之聲,一個眨眼,當頭一匹快馬便飛馳而過。
一華服少年御韁伏身,眾人紛紛讓道,待擡眼再看,只余一個遠去背影。
如鶯嚇了一跳。
岑雲舟未見安源有這般縱馬之人,忙回頭道:“如鶯妹妹可是無礙?”
如鶯掀了簾兒搖頭道:“無事,不知是何人,竟也不顧道中行人和車馬。”
岑雲舟還未回話,後面又傳來一陣馬蹄之聲。
他驅馬靠近如鶯馬車一側,回頭去看。
“雲舟!”
“世駱!”
那馬上少年勒住韁繩,看著岑雲舟道:“你怎地會在安源?”
“書院春假,我回了安源。”
祁世駱忽得記起岑雲舟原是安源人氏,在濟南府讀書不過是暫住在濟南岑家。
他描補道:“我原以為你要留在濟南苦讀。”
岑雲舟笑道:“苦讀不在這幾日。你是為何來得這安源,先前怎得沒聽你提起。”
祁世駱一邊吩咐身後仆從一邊道:“我父親任滿回京,途徑安源,我欲來安源同他們會合。”
祁世駱見岑雲舟一直小心跟著那輛馬車,雖與他交談,但時時留心那頭,不由看向馬車道:“雲舟今日與家人出行?”
祁世駱說的是“家人”,岑雲舟聽進耳朵的卻成了“佳人”。
如鶯:我的聲音能讓男人懷孕(春)
作者菌:女鵝,你凡爾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