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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21章 心願

遇蛇 溯痕 5789 2024-02-29 22:52

  我要娶你,他說。

  伊墨有那麼一瞬間以為自己幻聽,很快反應過來,出問題的並非自己,而是身下這個人,不知是傻了還是痴了,說出如此詭異的話來。

  他用的是“要”而非“想”。我要娶你。干脆決絕,不給人余地。

  伊墨將自己往後退了退,欲抽身離開。

  只是一個輕微的動作,卻驚動了依然恍惚的沈清軒。

  他猛地抬起臉,仿佛驚弓之鳥般轉過頭,問:“你又要走?”

  伊墨退出的動作停頓片刻,依舊將自己怒漲的部分從那濕膩膩的熱燙內部撤離。

  沈清軒一把抓住他撐在眼前的手,“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

  “你知道的,不要明知故問。”

  “不知道。”伊墨存心不放過他。

  沈清軒撇開臉,好一會兒才讓自己把話說出口:“你就不肯……在我身體里嗎?”臉上燒的不像話。

  伊墨側過身,躺在他身旁,認真道:“你要給我生小蛇麼?”

  沈清軒:“……”

  伊墨又道:“不給我生,何必在意我出不出精?”

  沈清軒仍是無言,只是把臉埋到一邊去了。

  伊墨看著,繼續說:“想讓我射進去,就是願意給我生小蛇了。”

  沈清軒明知道他在調戲自己,也沒辦法,只悶聲道:“我就不信你能讓個男人懷孕生子。”

  伊墨贊同的點了點頭,“我也不信,”一邊說著,他探出手在那觸感不錯的臀上捏了一把,猶覺得不足,伸出手指,順著那已經被開拓的柔軟開闔的部位滑進去,攪弄一番,惹得沈清軒剛剛放松的身軀又一次繃緊了,才抽出手指停在外部用指尖搔撓著,道:“你這處又暖又緊,倒是舒服的很,先前險些叫你吸出來。”

  沈清軒埋著臉,也不看他,只問:“那你怎麼不出?”

  “剛剛似乎聽見你說要娶我,”伊墨轉了話題,極快的又伸進手指,在那處摳弄,緩聲問:“用這里娶我嗎?”

  沈清軒抖了抖,被他逼的狠了,骨子里的瘋勁又蔓延上來,不管不顧的伸手一把抓住了伊墨那根東西,握了滿手,學了他的動作,在上面捋動著,恨聲道:“漲成這樣還嘴刁,是不是怕我吸干你?”

  話剛說完,被伊墨擺弄成側臥的姿勢,胸前一點被狠狠搓揉著,身後的股間溝壑又被抵住,伊墨一鼓作氣的挺進去,重新又開始動作。

  沈清軒咬了唇,反手勾了他的腰身,借著這個只需使用腰力的姿勢,往後拱送著,讓對方那堅硬的部位,搗弄一次比一次深,只聽得耳畔伊墨的呼吸,比先前粗了些,心里明白他也是要射的了,索性收緊小腹,用那本來就緊窄的地方,更緊的鎖扣起來,像是舍不得他走。

  “沈清軒,”伊墨在他耳邊喚著,根部被死死絞擰帶來的酥麻感順著尾椎如小蟲攀爬般,一路蔓延,像是要鑽進腦子里,讓人難以保持清醒,恨不能就在這濕軟體內一直操弄下去,將這肉口欲之歡無限延長。

  這樣的念頭屬於獸性的本能,伊墨卻也知道,情口欲如潮水,來的快,去的更快。

  這世上但凡美好事物,不過曇花一現,瞬間凋敝。

  況且是這種事,再延長也總會達到致高點。

  他道:“人妖殊途並非誑你,我射進去一次,減你一次壽命,可還要我射在你身體里?”

  沈清軒不知道自己猶豫了沒有,睜開眼,看著微微晃動的床幃,聽見自己說:“做就要做得盡興,半途而廢叫什麼事?”

  伊墨頓了下,評價說:“你倒真是個貪色不要命的。”

  沈清軒嗤嗤笑著,全拿他這話當做褒獎,照單全收,只差說聲謝謝。

  兩人再不說話,沉默著尋求各自的盡興。

  沈清軒很快又軟了身子,渾身都泛了潮紅。

  須知高口潮過一次的身體比先前要敏感十倍,哪里經得起這麼大開大合,還未緩過來的身前又開始吐露汁液,只是一時硬不起來,後面卻覺得爽利無比,當真是銷口魂蝕骨,忍不住抓著伊墨的手,鬼使神差的說了句傻話,他說:“舒服的很,你要不要試試?”

  話一出口,他就知道大事不妙,腰上被狠狠掐了一把,痛得要死。

  他猛地吃痛,本能的扭動閃躲,卻不知道身後那人也被他這句突如其來的話激的失了冷靜,心神一愣之下,一直按捺著的精關松了,恰逢他吃痛的收縮,終於被榨了出來。

  身體內的感覺特別明顯,那粗大東西在身體里顫動著,吐出精華。

  沈清軒察覺過後也愣住,沒想到這麼容易就把他“收拾”了。

  兩人俱是又驚又愣,一個連體的姿勢保持了好久。

  沈清軒愣怔過後回神,嗤嗤發笑,忍也忍不住。

  至此才徹底體味到床笫間放蕩情話的真諦,無外乎是讓對方更加把持不住。

  心里對伊墨先前那些粗俗下作的話也生不出一點怨懟,要不是拉不下臉皮,倒是更放蕩的話都想說出來。

  須知房中的事,道德不允許說,世俗不允許說,禮儀不允許說,哪怕是至親夫妻,榻上這樣的話,也是說不出來的。

  哪里敢這樣撒開了性子的放縱,卻又像蜜里調油一樣。

  這樣一想,沈清軒又樂,語帶笑意的道:“我就說說,你也不用當真,何必嚇成這樣?”說著,還反手過去,握了自己身後那根東西,尚未完全軟下,仍是頗有分量,觸手濕滑,可真是出了不少精。

  沈清軒又想笑,就毫無顧及的大笑出聲。

  伊墨將人翻過來,面對面的一手穿過他頸下攬著,道:“這種事也能讓你得意成這樣,真是少有。”

  沈清軒摟著他腰,仍是笑:“原是沒什麼,只一直以為你‘不到金槍’,卻也有被唬的‘口吐白沫’的時候,笑幾聲也不為過吧?”說著又笑,想他伊墨把自己弄的要死要活,做了不知道多少淫口蕩的動作,真真被插到射出來,他做這些事的時候,定沒想到也有這種時候,一時更是笑的猖狂。

  伊墨瞪了一會眼,也不說話,抬起手在他屁股上拍了一巴掌,“啪”的一聲脆響,沈清軒乖乖的不笑了,立時噤聲,一手捂著臀,臉上浮了紅,埋怨的瞪著他。

  伊墨就知道他甚少挨打,尤其是打屁股。

  於是又拍了一巴掌。

  拍完,伊墨看著那雙明顯生氣的,黑嗔嗔的眼,輕描淡寫的道:“讓里面東西流出來。”

  沈清軒的臉頰刹那通紅,舌頭被貓叼走了。

  伊墨才算解了氣,欲放他一馬。

  不料沈清軒也就羞窘了一會,居然捂著臀甚是雲淡風輕的回擊了一句:“流出來作甚?讓你那些子孫在里面孵出個蛇蛋來豈不更好?”

  這回又有一只貓不知從哪竄出來,把伊墨的舌頭叼走了。

  從此床笫之事,沈清軒再下作粗鄙的話也敢說出口。

  真正是又浪又蕩了。

  沉默片刻,沈清軒這才想起之前他說的事,忙問:“果然會減我壽命?”

  伊墨見他這時才想起這事,有一種朽木不可雕的頭痛感,答道:“少則一年,多則三五年。”

  沈清軒不解:“為什麼?就因為我是人你是妖?”

  “當然。”伊墨甚少誑人,一方面是以他的道行不屑去做這樣的事,另外一方面,誑人也是需要耗費心力的。

  不如敞開來說的明白。

  見沈清軒神色凝重,伊墨挑眉問:“後悔了?”

  沈清軒皺著眉頭,深思熟慮很久,才搖頭:“不如再來幾次好了。”

  伊墨:“……”

  沈清軒鎮定的繼續道:“不認識你之前,我原想過自己將來會怎麼死,想了很多死法,都慘得很。現在卻有一個最好的方法了。”

  伊墨揉了揉他的頭,似笑非笑的哼一聲:“銷魂死?”

  沈清軒連忙接過話,“可不美得很。”

  伊墨“哦”一聲,翻身坐起來,倚著床欄,垂眼將他從頭到腳打量一遍,而後才用商議的語氣緩緩問:“你確信你要帶著滿身濁物、敞著腿、露著一望就知被怎樣使用過的屁股……這般,光溜溜的死麼?”

  沈清軒“轟”的一下,臉上又紅的要滴出血來,破口罵道:“我死你都不曉得給我打點些衣裳嗎?你這蛇也忒壞了些!”

  伊墨“嗤”一聲,毫不掩飾的嘲弄,“做都做了,還怕人看。”

  沈清軒說:“蛇看可以,人看不行。”

  伊墨聞言沉默了。

  沈清軒也緘默了。

  片刻,才抓了錦被蓋上,沈清軒道:“往後我不能上山住了。”

  他原本就想好,弟弟走後,自己就回府中居住,一來留在二老身邊盡孝,二來也可替爹爹分擔些生意上的事物,父親身子骨雖然健朗,精神卻比早年差了許多,畢竟要維持這樣一個大家族光鮮體面,還要為兒子們操心,老起來,快得很。

  沈清軒有時候想想,父親的衰老似乎就是一瞬間的事,他未出事之前,父親打理完生意場上的事情之余,還常常呼朋喚友騎著馬出城打獵,一馬車的野物拖回來,交給廚子們打理,就著野味大碗喝酒,大塊吃肉,常常談笑一夜,第二天仍舊精神奕奕。

  後來自他墜入冰窟,那樣英姿勃發的父親似乎就消失了。

  隨著那個頑劣淘氣的沈清軒一起消失了。

  早些年弟弟還小,有他圍著爹娘膝下討他們歡心,沈清軒不在意自己自私一點,遠離他們,反正他已經是個廢人,命不久矣。

  與其將來死去時讓親人痛心,不如趁早讓這血緣親情被時光化為淡水,來日他死,父母也心痛的少些。

  這麼多年,他卻沒死,而今弟弟長大,離家謀取前程,他是長子,責任是推諉不掉的,伺候左右理所應當。

  沈清軒又道:“父親與我商議過,年後家中事務都會逐漸轉交給我……他早有此心,只是我身體不好,又行動不便,所以一直未提。前先日子他同我說了,我就應了。我想著,不如趁過年的時候,將自己能說話的事公布出來,也讓他們高興高興。正好為接過沈家這不大不小的門庭……做個彩頭吧。”

  他說著,伊墨聽著,並不插言,也無什麼需要評論的,始終緘默,做個傾聽者。

  沈清軒說到小桃的事,小桃已經想好,要離開沈家,搬去沈清軒給她置辦的地方居住,雖說是散心,實質上這就算是走了。

  雖然離去的並不風光,但也堪稱殷實。

  在那里住上兩年,待沈家人將她都忘了,再給她換個地方,摘掉沈家丫鬟妾室的身份,重新來過。

  對家里人只說得急病,沒了就是。

  略頓了一下,沈清軒說到定下的親事,言辭淡淡的,並無情緒,道:“我那門親事定的雖倉促,卻也不能隨意推掉,也不知母親當初與王家是怎麼商談的,王家雖不富裕,卻也曾名望一時,這樣的人家怎麼會將好好一個閨女,嫁給我這樣的廢人,想來這中間有什麼貓膩……騙婚的事我家人雖是做不出,其間卻也必定使詐了,待我弄清楚,才好定下計策,將這門婚事退掉。”

  伊墨仍舊不做聲。

  沈清軒亦沉默片刻,才重新拾起話題,說:“這些事,年前須處理完了。待過完年,你我再談談嫁娶的事,如何?”

  伊墨說:“誰嫁,誰娶?”

  沈清軒說:“我娶,你嫁。”又說:“三媒六聘許是沒有,鳳冠霞披你也不願意戴,只需拜過天地高堂就是了。”他說的語氣雖淡,卻言之鑿鑿,仿佛一切已成定局,世俗禮數的阻礙盡皆掃蕩一空,只等伊墨點頭就可操辦婚事了。

  伊墨幾乎覺得他瘋了。

  沈清軒並不認為自己瘋了,相反,他冷靜的很,從來沒有這麼清醒過,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謀的是什麼。

  他說:“論關系,你我還不到這步,有些言之過早,但也未必將來沒有談論嫁娶的一天。所以我說說,你且先聽聽,不是明天就娶你,不用唬的腿軟。”

  又說:“原本你我皆是男人,床榻上我居女方,真要論嫁娶,當是我嫁你。”

  “但你是無拘無束的妖,我卻是身負枷鎖的凡人。諺語說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我嫁你,就要跟你走。我是走不掉的,即使有心隨你,到底還有個沈家長子的名頭扛在身上,不能棄父母不顧,家族不管。你硬要娶我,至多也就是個入贅沈家,往後擔起沈家家業,替沈家出力。這些紅塵俗事,我擔著就是了,何必連你一起捆綁了。”

  “萬一哪天我死,你這入贅的姑爺還是要替我家賣命,我哪有這個運氣,讓一個即將成仙的蛇妖護佑我家族長盛不衰。”

  “不如你嫁我,也不需你為我家族做些什麼,生兒育女傳承香火就不必了,我還有個弟弟。你仍是自在的很,我也不需你伺候左右,只要你有了心,偶爾來陪陪我就好。”

  “況且你嫁我,我最多也就再活個二三十年,也只能纏你二三十年,我死之後,你自可離去,做你的妖或仙。”

  沈清軒垂下眼,淡淡道:“我於你來說,不過是命中塵埃,浮在你身邊不過眨眼時光,忘起來容易的很。短短數十年,或許也就活個十幾年,並不耽誤你修行。你既已經施舍我這麼多,再施舍些光陰又何妨,你也不是吝嗇的妖。”

  一番話,說的進退有度,氣定神閒。幾乎可稱為穩打穩算。

  又是沉默。

  “你什麼時候開始計劃的?”伊墨突然問,“這樣的話,已經預謀很久了吧。是從哪天開始?”

  沈清軒認真回答:“有些日子了。就是沒時間同你說。”

  “具體是從哪一天?”伊墨仍是問。

  “或許,”沈清軒歪歪頭,“或許是你把我從泥塘里抱出來哪天,玩笑時說的,我就記在心上了。”

  那天正是他納妾的日子。

  伊墨思索著,這人房里納著妾,心里還想著娶妻,真是吃著碗里瞧著鍋里,也通過了他這個說法。

  看了他片刻,伊墨皺起眉,答非所問的說:“沈清軒,我現在就醫好你的腿疾,你也不要守在家中了,同你兄弟一樣,入仕如何?”他說:“你這副算計心腸,用在這些瑣碎事上實在是浪費,不如去追功逐利,這世間當有你一席之地。”

  沈清軒又歪頭想了想,說:“你不用這般委婉,直接說我貪心太重,過於算計,佞臣奸臣這樣的名頭最適合我不過。是不是?”

  伊墨卻嘲弄的斜他一眼:“你不知道,真正的棟梁都比奸佞更奸詐麼?”

  “我知,但世道還算太平安穩,我就是再奸詐,入仕也做不到相國之位。除非我去做反臣,攪起腥風血雨,將來才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可這樣的事太冒險,我也沒這麼大野心,所以,還不如與你在此談談嫁娶之事。”沈清軒笑眯眯的說。

  伊墨說:“我既不想娶,也不打算嫁。與其讓你嘴巴這麼厲害的呱噪,不如辦點別的事,叫你少活幾年省的我不清淨罷。”

  說完,拉開沈清軒身上的被子,直接覆上去,將人控在身下,重新開始翻雲覆雨。

  行至半途,沈清軒突地停止呻口吟,捧著伊墨的臉,啞著嗓子嚴肅道:“別人是一夜風流揮灑千金,我揮灑的可是命,你可要好生伺候著,叫我死也死的快活些。”

  伊墨撇開臉,身下狠狠一頂,心想,頭疼。

  沈清軒被弄得渾身酥軟,也不再尋事,老老實實抱著他,享受魚水之歡。

  只是心頭還是盤算不停,不知道怎麼才能把這人牢牢困在身邊才好。

  確實不知道。

  他是妖,無所不能,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若是普通人,他就絕了他的退路,把他鎖縛在自己身旁。

  他卻是妖。他拔不掉他的凶猛爪牙,斷不了他飛升的翅膀。

  只能落了下風,身陷囹圄的等他。

  伊墨並不知道,沈清軒剛剛沒有說實話,事實是上次,血珠喚不來他時,沈清軒才起了嫁娶的念頭。

  得到他,即使只是個空名。沈清軒也願意為此不惜一切。

  因為沈清軒知道,就算有血珠在手,他不想來的時候,喊千遍萬遍也是喚不來。

  所以沈清軒還了他的珠子,不要,這樣無濟於事的擺設他不屑要。

  他是個俗人,要的是切切實實的東西。

  能攥在手里的,能看得到的。

  他要的,不過是有生之年,睜開眼時,能看到金色的陽光,和身邊的妖。

  不求偕老。只求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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