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床上已經一年未見的雪飛,霍錫驥靜靜的看著,靜靜的陪著。
“飛兒,我回來了。你怎麼不起來看霍哥哥呢?”握著雪飛的手,霍錫驥將臉貼在了她的手上。
“我知道,你一定是因為覺得自己臉上多了一些刀傷,就不願見我了,對不對?”此刻的他,只有如此,才能告訴自己,雪飛還是活著的。
“飛兒,不要擔心好不好?無論你變成什麼樣子,我永遠都會愛你的,好不好?”
可是,無論霍錫驥如何的呼喚,雪飛卻已經沒有任何醒來的跡象。
段常雲端著藥,進了房內,就看到霍錫驥此刻的樣子。
“錫驥,雪兒該喝藥了。”
霍錫驥扶起了雪飛,段常雲吹涼了藥,一點點喂給雪飛。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雪飛還能夠喝得下藥。
霍錫驥看著一向冷清的舅舅,此刻卻如此的照顧雪飛。他,有著震撼,也有著一絲悲戚。
雪飛,怎麼可能對如此的舅舅不動心?
段常雲喂完了藥,卻選擇走了出去。
此刻,他唯一擔心的是雪飛能不能夠醒來。可是……若醒了,她就該離開自己了吧?
痛苦的閉上眼,聽著門內霍錫驥對著雪飛的軟言細語,只覺得自己的心,如被挖出一般,生疼生疼。
“怎麼不進去?”
突然,鬼魅的聲音出現。段常雲睜眼,卻發現他站在自己的面前。
如今,他們都已經可以和平相處了。
“錫驥在里面……”最後,段常雲只是苦笑,慢慢的走開。
未想,鬼魅也跟了上來。
“不知道冷然有沒有找到解血咒的方法。”鬼魅隨意的找了一個話題。
段常雲沒有說話,只是慢慢的走著。
“如果飛兒醒了,你……准備如何?”鬼魅思索了很久,終於還是問出了口。
“那你呢?”段常雲反問。
卻見鬼魅只是苦澀一笑,無奈的嘆氣。
“無論是醒著的她,或者是如今的她。在她心中,都沒有我的。她願意為你擋下一掌,可是……對我,她該只有恨的……我,如此對她……”鬼魅只是後悔,若是知道會愛上她,必然不會那般對她了。
可是,他又如何知道?
“那時,她也只是失憶罷了……我和你,在她心中,該是沒有分別的。”段常雲搖搖頭,臉色有些淒然。
“現在,如何治療飛兒,如何解了血咒,這些才是更重要的。其他的……至少飛兒活著,就夠了……”
兩人沒有再多說什麼,只是又一次走回了雪飛的房間。
卻見,霍錫驥坐於外室,似乎在等著他們。
“雪兒,還是沒有起色嗎?”段常雲看著霍錫驥。
霍錫驥搖搖頭,一臉正色的看著段常雲和鬼魅。
“舅舅,我有話要與你們說。”慢慢的將兩人又引出了房外。
“你想問什麼?”鬼魅開門見山。
“舅舅,鬼魅,你們和飛兒……你們……是什麼關系?”最終,霍錫驥決定還是問清楚,“冷然,又是和飛兒什麼關系?”
面對霍錫驥的問題,段常雲不知該如何回答。明明,自己答應了他照顧雪飛,結果卻是……
倒是鬼魅,沒有這些顧慮。
“你應該看得很清楚,我們和你一樣,對她的感情也是一樣的。只是,你是讓飛兒動心的人。而我們……得到的可能只是他的人罷了……”
“得到……人……”霍錫驥有一刻的暈眩,心一痛。
“是!得到人……”段常雲有一些豁出去了,“我和然,我們和雪兒,都有了關系。”
慢慢的,段常雲道出了一切。
自己愛上雪飛的一切,冷然的那些欺騙。
聽完了一切,霍錫驥卻沉默了。
“至於我和飛兒,我們……或許,飛兒該是恨我的。”鬼魅嘆息,將自己的一切都說了出來。那些,連段常雲都不知道的一切事情。
若是說,聽段常雲和冷然的,霍錫驥感到心痛。聽到鬼魅的,他是震驚的。
震驚完,卻覺得,自己那一刻,如同被抽去了力氣一般。
最後,三人都沉默了,留下的,只有對房內昏迷的雪飛的擔心。
待到冷然回來之時,已經是十日之後了。
“然!如何,有沒有找到什麼辦法?有沒有任何書籍可以解血咒?”段常雲未待冷然坐下休息片刻,便追問。
冷然絕望的搖頭,只是拿出了一個瓶子。
“找不到任何的書籍,只有這瓶藥。我猜測,這藥便是為什麼飛兒受了如此折磨,卻還能保有一絲氣息的原因。這些,可能是冷清在我不知道的時候煉制的。只是……保得住雪飛的一刻,若是解不了血咒,還是……”接下來的話,冷然說不出口。
四個男子,就這麼對坐著,卻都無法開口。
“你們,先把這藥吃了吧。”冷然看了三人一眼,從懷中取出一個藥瓶,“你們這幾日,該是用了許多的內力了。”
三人吃下了藥,卻還是說不出任何話。
“我想……看看飛兒……”冷然看向了霍錫驥。霍錫驥閉上眼,只是點點頭。
冷然看著床上慘白臉色,毫無生氣的女子,只覺得痛楚。
“難道……就沒有辦法了嗎?”鬼魅終於開口了。
“巫術,傳女不傳男。我根本……沒有任何的解法的。”對於這一點,冷然只覺得無力。
“如果……那時候,我帶著飛兒遠走高飛,該多好。如果,我留下在,留在京城,該多好!”霍錫驥一拳捶向了牆壁,後悔自己的離開。
“如果,我沒有聽冷清的話,來找飛兒!她就不會如此了!”冷然,也開始責怪自己。
鬼魅沒有說話,只是痴痴的看著雪飛。
“若是我不讓雪兒靠近冷清,就不會如此!不會如此啊!”段常雲也自責不已。
之前雪飛失蹤的擔憂和尋找,這幾日的焦慮以及絕望,此刻的他們,已經接近崩潰了。
四人,各自用自己的方式折磨自己,責怪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