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回 風流子計就連環 俏佳人暗赴藍橋
詞曰:
春雨里,光景更幽清。
紫燕魂驚洲渚,桃花淚滴水紋輕,彩雲重復行。
風瑟瑟,旅店恰同雙,春花亂隨流水逝,
嬌嬌細細逐飆香,蒹葭玉樹芳。
右調·望江南
話說封悅生拾取珍娘詩句,藏於袖內。及至傍晚,別了姑母,步出書房。封祿掌燈,悅生將拾得方勝疊,折開看道,原來是首詩。讀道:
春光先到艷陽天,閨閣慵心繡綿鴛;
徙移欄杆情醉處,桃花含笑柳含煙。
悅生讀畢道:“我表姐真巧,才華獨步。”追憶詳解無奈。只得赴枕道:“怎麼得與表姐一會,這詩中大是有意。徙移二字,叫我不要在家相會。”想想道:“我非洛陽人,初來此地,怎能有極妙之處,讓我二人對面促談,雖不能鶯代燕侶,抑可完其兩念。”運籌半夜,思索更闌;醒而復慮,慮而復想,一策莫展,將欲沉酣。猛然鼓掌笑喜道:“稀乎丟了這‘巧’。且到來日與玉鶯娘相議。”怪道:“玉鶯娘上轎臨去時,向我丟了個眼色。”又喜道:“此事多在玉鶯娘身上成就。”次日梳先早飯畢。吩咐封祿看了書房:“若姑太太問我,你說相公初來,出外步步玩景,明日好回家去。”封祿理會。悅生出得藍宅,也無心觀其城中之景,直有意奔至旅店作事。出了洛陽城外,不一時早至毛望繁店門。方走進店中,閔巧娘笑迎道:“封相公請進里面奉茶,家長不在家。”悅生聞言,放心入內坐下。玉鶯來迎道:“冤家今日來的正好,我家長昨日起身,往山東趕四月初八日,曉起拜大菩薩去了。正要叫店小乙來請你,恰好你來。”悅生同玉鶯娘進房中吃過茶,才要興雲布雨,只見閔巧娘走來道:“妹妹,你且讓我與封郎煞煞火,完了事,你二人慢慢顧弄。”玉鶯道:“頭籌與你先捻去,我們好上大貨的。”說完出去,管理門口生意。悅生將閔巧娘抱在床沿上,脫下小衣,牝柄交投,大弄大創,約有兩個時辰。巧娘魂消體軟,丟了數遭。卞玉鶯在外,如火磚上蟻子,或起或坐,心癢難熬,不能定止,只見巧娘坤占以漏,軟麻不能抵擋,氣喘噓噓而遁出,隨去隨系小衣。玉鶯飛臨生前,揭起湘綾,花心早吐,橫臥坑上,悅生挺兵刺入,玉鶯美快悄語,無所不叫。瓊室盈盈,兩下如漆膠相粘一般,約有兩個時辰,玉鶯牝內如童口食乳亂吞,連丟數次,雲散雨收,並肩而坐。悅生道:“我有事,要你為我,我若事成,感情不淺,你我亦得久處,不知玉鶯姐允否?”玉鶯道:“冤家我正要約你來商議長遠之事,是我先替你出題目?”悅生道:“承你美情,我猜著了。”玉鶯道:“君猜何事?”悅生笑道:“可是我表姐之事否?”玉鶯亦笑道:“是了是了。”悅生道:“芳卿請示其詳。”玉鶯道:“我那日祝壽,是夜與珍娘共枕,我家里所為的事,他盡知道,惟老母莫聞,他問我,這幾日店中可有知己者下否?我道:姐姐,半年也沒有一個風雅的客人,前日方有兩人,一主一仆住寓。我將君與我二人如此如此說明,講的情狂興發,我恨不得出來尋你,因此二人相摟,我在上,你表姐在下。如你們行事,大弄大耍一番,大家急了一身津液方止。他又言守了一年多不為動興,被我把他芳心引動,我並未曾提你。”悅生道:“你若言我,就不妙了。我今想有一計,特來求你計議,若你為我行之,事成,我便不回家了。我便在此久住,又與你二位往來永久。若不成,我返舍別娶,恐亦不能再游此地。二位姐姐,從今後,要與我會,恐路遠不能赴約了。須要作速設計,為我才好。”玉鶯道:“封郎,奴豈不知,你我情投意合,一時難舍難離。故此先以言透了他,再和你相商,怎麼設法,使你姐姐來會會便好。”悅生道:“到是大緣法,幸老毛遠出,我們正好作事。”玉鶯道:“怎麼樣?憑君作為,我便幫你,也是有趣之事。”悅生道:“還要煩你速到姑娘家去,與我姑母言,你只說你丈夫遠出,我見大姐姐煩悶,接至我家走走,解解姐姐悶懷。”玉鶯道:“這計較極妙。”悅生道:“他若應允,必要你同他一齊來,我便這日先告過姑母,只言游賞洛陽景致,以便回揚。那時珍娘到你家,將珍娘假做你,先睡於房中,我亦不言明,待我事就。你二人一同持燈來照,然後四人同床,豈不美快。”玉鶯道:“此計大妙,便宜你了。”悅生道:“你又便宜多哩,日後我還補你,二位雅愛,又且同歡共樂,豈不美快。”正是:
計就月中擒玉兔,謀成日里捉金烏。
卞玉鶯與悅生商議畢,遂轉身忙與巧娘知會,一齊大喜。悅生要回,卞玉鶯道:“封郎,你先回,奴隨尾而來。”悅生別了巧娘玉鶯,先回藍宅。封祿迎道:“姑太太方才請相公吃飯,是我回出去游玩了。”悅生聞言,趨入內庭,藍母一見,道:“侄兒,這洛陽城,比不得我維揚繁華,人物聰俊,衣冠美麗。此處北地風俗,人朴古直。”兩下相見不表。
再說珍娘,因題詩後,懨懨染病,心中納悶。哽咽思索,欹枕懶起。兩妹守坐相解,珍娘愁眉不展,怕待開言。耳雖聽,口不答。忽卞玉鶯至,趨入內庭,與藍母見過。藍母道:“我兒,前日多謝你厚禮,又慢你去,你家大姐姐怪我不受他的禮。”玉鶯道:“怎敢怪老母,薄禮不納,倒又取擾。”母女二人見過禮,又向悅生道過萬福。二妹迎玉鶯,入於珍娘臥室。見珍娘在枕,忙問道:“大姐姐今日怎不起來?”珍娘見了,勉強起來,桂瓶捧茶。須臾掌燈,外房悅生用過晚飯,出外書室就寢。藍母又至珍娘房,與玉鶯說些家常,又道:“玉兒,不知你來,不曾辦得下飯。”玉鶯道:“是自家人,還要以客待?”藍母又說些閒話,遂道:“老身年邁,不耐久坐。你們講講,我要尋床了。”玉鶯道:“母親請安神,我們略坐坐。”藍母命桂瓶持燈而去。玉娘瑤娘同下了一盤棋,玉鶯觀局。不覺起更傳矢,鼓以初槌,玉瑤二妹秉燭同歸寢處。這邊玉鶯珍娘卸衣上床,環抱共語。玉鶯道:“姐姐,我今日來是為何?”珍娘道:“你是來看看母親。”玉鶯道:“一來看老母,二來避狎客。”珍娘笑道:“呆了頭,這一件趣事,倒反來躲避。”玉鶯道:“那我家中人,二十八日往山東去做四月初八香會去了,那客官昨日又來我家住宿,是見過甜頭的了。今日我讓我家大娘娘,與他整衣一弄,情興俱足,我回去,大姐姐又讓我一夜。”珍娘聞言,嘆了一口氣道:“妹妹想我當初未配時,捱此長夜,指望巫山楚雨之歡,今到此地,歡娛美愛,只好待來生再逢,我想不如削發空門,以求來世罷了。”言畢淚潸潸而下。玉鶯道:“姐姐休得煩惱,我在家中,終日想姐姐這樣一個美人,不能與丈夫同衾共枕,百年完聚,誠為可憐。今姐姐慘淒,奴做妹妹想了個主意,要對姐姐商議,又恐怕姐姐見怪。”珍娘道:“我二人只是多了一個頭腦,你有何事說來,行可行,止可止,何怪之有?”玉鶯道:“姐姐切莫見怪,我便言之。聽姐姐裁奪,盡小妹一點誠心。我店中南客,明日進城置貨,倒不如我求母親,將姐姐接至我家,只說去我家散悶,至晚將姐姐在我炕睡臥,那南客進來,只當是我,姐姐切不可言語,任他行之。事完,姐姐假意炕下小解。我便進來換你,他又不知。你又消其愁悶,亦且得遇妙物,不知姐姐心下如何?”珍娘道:“此事也好,只是名行不雅。清節有汙,有負其夫。”玉鶯道:“姐姐你便有金石之心,那傅姐夫忍心,棄了遠去。一年有餘,音問不通,字無半緘,人遠情非,一至於此,姐姐何必守此活苦。做妹子吐肝膽,以陳其事,姐姐也須三思。若是尋常下品之人,妹妹亦不敢開口,又因那物之妙,世間罕有。況姐夫遠離,你便清操如冰,在那遠行人,亦不得而知,想人青春難再,歡樂有限。”珍娘聞言,心中暗想道:“狠心人拋去,叫奴苦守,倒是妹妹言的有理,人生在世,不可虛度青春。況那人是遠客,非我本地之人,一夜之事,料然無妨,且解片時之渴。”遂道:“妹妹承你高情,將美滿之事贈我。雖一宵之樂,也是前緣定數,明日倘事就,切不可揚丑於外,日後為姐的必會重報,如忘今日,死於非命。”玉鶯道:“姐姐何必盟誓,事議停妥,不知老母若何?”珍娘道:“謀事在人,成事在天,看其緣分如何?”說罷,兩人貼胸交體而睡。再說封悅生宿於書房,枕上想道:“此事不知可得成就否?若姑母不令表姐出門,我明日回揚,誓不上洛陽看待。若事就,乃玉鶯之功,此事但看緣分如何?大約凡事不可不為成否?付之於天命。思想半夜,方才睡著。正是:
妙計安排鴛鴦陣,巫山雲雨到陽台。
到了次日,藍母早起,梳洗方畢。悅生忙趨入內。見藍母道:“姑母,小侄要到太平莊,看看箕子石碑樓。”藍母道:“理當。”命封祿安書房,悅生即出。再言珍娘商議停當,珍娘俯枕不起,添了些腔調,做了些圈套。玉鶯對鏡臨妝。藍母同了玉瑤,齊至繡幃,身近珍坑,藍母道:“我兒心中不安,飲食不用,煩惱無益,懨懨沉睡,令老娘不安,如何是好?我兒可起來走走,不要睡壞了身子。我兒你今惱悶,也是為娘的,前日不合招了浪蕩子,把你耽誤,兒今可起來講講再處。”珍娘流淚不止。二妹齊言:“姐姐不要愁泣,使老母不安。”玉鶯道:“母親,姐姐納悶,莫要惱壞身體。我家無人,你毛家女婿山東作大佛會去了,約有一個月方回。不若我接姐姐到我家,去看看洛陽橋解悶,望老母允諾。”藍母道:“承你好意,不知你姐姐可肯去否?”珍娘假道:“母親,兒有甚心情,還去散悶消愁,則索死休。”玉妹道:“何須如此?既毛家姐姐請你,你掙些兒去走走。只是我二人是閨女,不便出門。”瑤娘性燥,走近前來,把春衫用手提定。道:“姐姐起來,妹妹扶你穿衣,快快收拾,你去玩玩,爽快些回來,也不添老母之憂,母親是老人家,見你如此光景,倘年老人愁郁,叫我們怎麼好?”用手強扶,玉娘代他撤衾,瑤娘為他穿衣。這珍娘借著母親允意,二妹相幫,況系夙緣,該如此相會。一去美滿前程,從今定百歲良緣。頃刻時,珍娘被二妹相扶,口雖不言,心中暗喜。身已就裳,離炕臨妝,掠雲施粉塗朱。藍母命藍書喚輿,須臾輿到,珍娘玉鶯登輿去了。那悅生在外,暗視相探,只見藍書領小輿二乘抬去,喜得悅生極癢難抓,站不是,走不是,足蹈手舞。不一時,只見二輿已至毛宅。巧娘忙迓珍娘入室。珍娘道:“多謝姨姨厚禮。”巧娘道:“薄禮老母何不全收?”珍娘道:“豈有全收之理?”兩下相言,襝衽過坐下。玉鶯換衣,巧娘相陪,一應酒肴,俱悅生預銀而備。三妹同飲到暮夜,至掌燈酒飯徹席,只見悅生看看日色將晚,慌忙出城。此時是四月朔日,並無月色,奔至毛店,日已晚了。店小乙道:“相公為何這晚來此?”悅生道:“在城外閒游玩景,一時歸晚。不料城門已關,故來此借宿。”小乙忙的言知。巧娘在廚道:“請封舅舅客房坐坐,看茶吃,請用夜飯。”悅生隨自用畢。小乙又取一壺茶付悅生自吃。卻言珍娘等用過酒飯,已是起更。各各洗面淨牝,巧娘先自回房。玉鶯向珍娘道:“千萬不要言語。”珍娘點頭笑答道:“理會得。”玉鶯道:“姐姐先上炕,我去引他來。”珍娘隨即滅燈卸衣上炕而臥,把往日愁盡變為喜。正是:
玉山先欹鴛被暖,名花上苑待鶯遷。
那卞玉鶯走至客舍,悅生迎道:“有勞姐姐費心,千萬你二位遲遲而來。明日小弟自當重報,決不作薄情人也。”玉鶯道:“封郎,切莫忘了我同我家大姐姐之情。”不料巧娘也在暗處潛窺,聽著玉鶯對悅生道達其情,心中歡喜道:“玉鶯妹原來也是好心人。”自此以後,如同親妹相待不表。
卻說玉鶯對悅生道:“封郎,我先進去,你隨後就來。”悅生道:“曉得。”玉鶯遂入自己臥房,走至炕前,低低對珍娘道:“姐姐,那人來了。今夜我作成你,你明日怎麼謝我哩?”珍娘道:“我心為大可表。”玉鶯道:“姐姐,你寬心受用受用,我今去也。”話訖,抽身出去,悅生躲在旁邊讓玉鶯出房。悅生將門掩閉,脫衣卸裳,掀衾爬入珍娘身上。珍娘情動興旺,忙展玉腕相抱。悅生用手捧面相親,叫道:“我的玉鶯娘,心肝。”珍娘不語,任從挫磨。悅生暗想道:“我這表姐美姿風騷,比閔巧娘、卞玉鶯二人,著實有趣。”於是悅生肌膚體侵嬌姿,珍娘金蓮倒控郎腰,悅生將麈柄直篤牝戶,珍娘體就噯喲一聲,柄已入牝,舒爽特別出奇,牝內淨水涓涓,牝戶翕翕,遍身爽美。叫道:“我的親親,肏得我快活,深投於妙處了。奴了前世之緣,今日共君一夜,勝奴那浪子一年。”悅生連連運氣,麈柄在牝內拱拱鑽鑽,伸伸縮縮,阡阡刺刺,若鵝鴨咂食之聲。珍娘心花都弄開了,昏了又醒,醒來渾身如柳搖,肢似播糠哼叫不止,淫液流浸衤因褥,大弄大迎,已至三更時候,珍娘四肢無力。忙道:“相公下來,待奴略停一停,然後再弄。”悅生憐他嬌媚,初逢大敵,恐苦於他,遂出麈柄下馬共枕。珍娘如得奇寶,心中自想道:“只此一宿,再不能遇。”舒心相投,淫情大熾。悅生用手捻捻珍娘雙乳,又摸摸遍身肌膚,細膩光滑,又摸至牝上。說道:“玉鶯姐好個豐豐滿滿的妙牝。”就把珍娘手扯往麈柄邊,令他一拿道:“你這好牝兒,也得我這大東西,肏弄方妙。”珍娘就手一捻,噯呀道:“先前捻如何不覺,這會出來,如此太過,倒有六七寸長大,其硬如鐵,其熱如火。”攥攥捻捻,一時興動。又令悅生上身再干,用手將麈柄導入牝戶,淫水滑溜,被悅生嗤的一聲。珍娘大叫噯呀,全柄貫入牝內,自動自伸,珍娘十分美快。連忙問道:“怎麼先前進大是妙物,令我快活死也,冤家你是何處人,姓甚名誰,你可對奴實實說明,你有此奇術,諒非生來,必得異授,方能至此。”悅生見他言及於此。心下暗想道:“這是表姐聰明方悟,他人焉能悟之。”忙答道:“心肝我拔出來告訴你,還是放在里面講,講若講了,不許你叫我拔出來。”珍娘道:“呆子,奴恨不能時時刻刻放在里面,就死也放不得了。你怎麼說要拔出來,你今放在里面,快快講明就是。”悅生道:“我有詩句一首,姓名俱包含在內,卿試猜詳,便知其始末。”珍娘道:“把你詩句念來,我猜猜就是。”悅生道:“春光先到艷陽天,閨閣慵心繡錦鴛。”悅生才念此兩句,珍娘忙應道:“這是奴家做的詩,你如何也知道?”悅生道:“你想我這聲音,可有此像你府上一個那?”珍娘道:“不好了,是自家人。”悅生道:“正是親,今親更親,何須再論?”珍娘忙道:“事已至此,弄了大半夜,百般丑態,俱已盡獻。”心中暗想道:“還喜是自家表弟,尚強於此處落在他人之手。”又道:“喜郎,我因你那不成材姐夫拋奴遠去,自嘆薄命苦守,今幸玉鶯妹作法致有此行,你初來時,奴聽見你說:‘妻子是門戶中人,攜有多物相從。’我就想你必定有甚妙處,他方肯相從。果然有此妙柄妙法,令為姐的傾身相待,不知喜郎你心下若何?”悅生道:“倘蒙不棄,弟永不回揚,情願白首。”珍娘道:“我前日與你初會之時,情興已自注意於你。今日雖是玉鶯妹作法,也是前世的姻緣。你千萬不要回去,奴要有久遠之事相議。”悅生聽了大喜,仍又鼓楫搖舟,迎風破浪。親更親,美上美。珍娘這會舒心風流,忘愁除悶,想道這緣法,實是奇會。將牝湊迎,吞納相敵。口中叫道:“知心中意親弟弟,你今夜必定肏死你姐姐,不放回家了。”悅生道:“我的俏麗嬌媚的親姐姐,快活死了,我也真真樂死。”珍娘牝戶翕翕,悅生麈柄昂昂,早已花房吐露,麈柄傾液,雨收雲散,斜玉山抱檀郎,共枕相酣,離情穴,摟玉姿,擁衾同臥。正是:
相逢恐是陽台夢,今日同歡旅店中。
話說封悅生與藍珍娘,方兩下停舟住棹,只見卞玉鶯、閔巧娘,持燈同至臥炕,奔到床前,用燈相照,卞玉鶯道:“如今親上加親。”閔巧娘道:“暖衾添絮,真是有趣。”珍娘道:“二位姐姐,這是我家家物,主人見之必取。”悅生道:“鯫生尚且不足,既得隴又要望蜀。”巧娘連忙脫衣,玉鶯即時露體,齊齊上床。這一個,光身如玉欺瑞雪,那一個,遍體香姿賽蘭麝。悅生仰臥,巧娘飛身上馬。玉鶯欹傍忙摟,巧娘勤轡,攛上墜下,如水浮葫蘆。未一時,巧娘花雨流瀝,渾身涼液,滿口香津,停車住轡而臥。玉鶯興動,一躍而上,攘柄在手,導入牝內,深貫瓊室。悅生大展靈龜,猛突葬鑽。加噤刺射。玉鶯連忙哼了,大稱美快。淫津直迸,四肢攤挫,烏巽停枕,體近湘紋。珍娘傍觀笑道:“二位姐姐,就似餓蚊見血,亦不多時。”玉鶯香肌零落,玉蕊凋零。珍娘心中愛惜表弟,恐被神傷,不忍再舉。怠知道悅生,是古棠異士萬衲子密授,千戰不敗,萬敵不泄,運動靈根,一宿可御十女,豈懼二三之婦,悅生忙叫:“姐姐上來。”珍娘一時住興難定。聞言將身一躍,跨開兩股,騎坐悅生身上。悅生將麈柄鼓勇,已突入珍娘牝內,直透於花宮,刺桃於瓊室,撼搖芝宇,情穴將頹。霎時間香汗泛清,流溢於衾,衤因滿床芬露。鴛枕上一龍擒於三珠,錦衾中鸞翔於一鳳。忙忙的淫興,將夜色舞過;草草的雞聲,將旭日喚起。四人未得暇睫,見天明,巧娘披裳先出,啟戶開店。玉鶯忙忙穿衣,上廚烹調。悅生珍娘離簞下床,各著衣服。珍娘道:“喜郎我與你一夜之情,非是陌路,回家別有他議。”悅生道:“姐姐,表弟粗俗,夜來苦於尊體,切勿嗔怪。”珍娘道:“殘花敗柳,蒲姿陋質,丑玷郎軀,毋以淫奔自賤。”悅生道:“此言太謙耳,姐姐先回,愚弟附尾。”二人梳洗畢。巧娘玉鶯排列肴核,件件完備,封悅生與珍娘尚在房中細語。正是:
舅郎姑女親上親,意中人遇意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