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找到黑子,黑子正跟幾個工人開會商量著什麼,大家看到我都起來迎接,我也不客氣的坐下聽他們商量。
原來革委會也是一級一級,市里的領導現在對鎮上的工作很滿意,尤其是對愛國主任,所以要想真正扳倒愛國主任,必須要在市里領導那里獲得首肯。
我也聽不懂他們說的,只是在一旁聽著挺高興,傻呵呵的樂著。
慢慢的我聽明白了,原來黑子跟市里的領導不是很熟悉,而愛國班長通過鑽營,取得了比較穩固的位置,現在鎮上唯一受到領導認可的權利單位就是愛國班長的革委會,在鎮上和周圍地區,愛國班長權利遮天,難以撼動。
我聽了一會,也沒啥好辦法,不過我突然想起來了門口大字報上有寫到什麼文斗武斗的問題,看來中央支持大家革命,造反派也能造造反派的反啊。
我們可以聯合工人的力量,甚至可以武裝一下,槍杆子里出政權麼。
黑子說工人的范圍還是他更有號召力,而且在工人造反派里邊,愛國主任已經臭名遠揚了。
我說你干脆就放開了干,組織起自己的隊伍,有了實力,愛國主任拿你也沒有辦法。
黑子想想有道理,我語重心長的說:其實,現在的政府都是過渡型的,就算市里的革委會也不是真實的政府,也是他們自己認命的,省里的也是,更別說我們鎮上的了。誰有力量,誰就當權。
黑子完全信任了我的說法,拉著我的手說:支書,看來你得給我當軍師啊。要不這個老大你來當,我給你當先鋒。
我笑道;兄弟給你當後盾,當會計還行,缺錢就說,其他的大家商量著來。
黑子他們商量具體的行動方案。
我出來繼續逛街,看大字報。
走著走著,習慣性走到了我們學校附近,那里有個小廣場,上面貼滿了大字報。
我湊上去看著,漸漸的看入迷了。
突然有人拍我肩膀,我一扭頭,嚇了一跳,愛國班長眯縫著小眼睛看著我,陰測測的笑著。
我想跑,可是幾個粗壯的大漢堵住四周,我頭上汗都出來了,這里沒人保護我,直接落在他手里,我可完蛋了。
沒想到愛國班長卻很客氣,拉著我的手說:老同學,有幾個月沒見了,你挺好啊,來看大字報,關心時事,不錯不錯。
我一腦袋霧水,不知道他要干什麼。
愛國班長拉著我就往學校里走,到了原來葛校長的辦公室,請我坐下,命令女紅衛兵端上茶水來,愛國班長讓大家都退出去,就我們兩個,我心里忐忑不安,愛國班長卻滿臉笑容。
愛國班長對我說:老劉啊,咱們是老同學了,以前有些誤會,到現在,大家都別放心里了。
我說:是啊,是啊,過去就過去了。
愛國班長說:我佩服你,你比我有良心。這樣吧,你通知葛校長,讓他回來吧,我保證他的安全。
我吃驚的長大嘴,愛國班長說:畢竟是我們的校長,我確實有些過分了,現在學校里的老師我都放了,畢竟是我們的老師麼。能照顧還是要照顧的。
我使勁點點頭。愛國班長笑著說:彩雲的事情,讓我心里有個疙瘩,現在我又有女朋友了,這個疙瘩就算自己解開了,你也別放心上了。
我心里熱乎乎的,愛國班長笑著說;這次你來,就別急著走,我也好好招待招待你。
我心想,這廝改性了?怎麼突然良心發現?還是另有所圖?
兩人喝了一會茶水,愛國班長還陪我到校園里參觀。
我挺高興,晚上,愛國班長還請我喝了一頓酒,兩人都喝的醉熏熏的。
愛國班上搖頭晃腦的對我說:說實話,咱那麼多同學,真正讓我看的上眼的,也就你了,其他的我還真看不起。要不你也別當那個窮支書了,過來跟我一起,大家一起奮斗。
我說:責任重大,責任重大,戰備糧食生產還是必要的。
愛國班長哈哈笑著說:別放不下你們村里那幾個村姑,這樣,當班長的帶你去見見世面。
說著愛國班長就拉著我到了一個小禮堂,進去一看,一群女學生正在排練舞蹈,有些在排練忠字舞,還有幾個顛著腳尖在練習芭蕾舞,一個個穿著仿制的紅軍服,但都是緊腿褲,看樣子在排練紅色娘子軍的芭蕾舞。
大家見了愛國主任進來,都停下來打招呼,愛國主任摸摸腦門,捋捋頭發,笑嘻嘻的說:大家辛苦了!!
一堆女孩子都跟他點頭,有些還敬禮,愛國班長笑嘻嘻的,我走過去,看著一個紅撲撲的臉蛋,我也挺高興,這群女孩子各個洋溢著青春,也都很單純的樣子,而且各個都很好看,而且有些身材也相當出色。
我和愛國主任坐在觀眾席上看大家排練,愛國班長低聲說:老同學,這個場子里的都是我的部下,你看上哪個了,我給你安排。
我笑著說:在花叢里,眼睛都花了,那里還分的清楚哪個好,哪個壞。
愛國班長說:這些可都不比當年的彩雲差吧。我現在有這麼一片森林了,那棵樹早就不在心里了。所以,我說過去了就是過去了。現在我可把你當做真心的朋友。
我也咧開嘴說:那時候不懂事,有得罪的,你多原諒。
我眼睛一直盯著一個跳舞的女孩子,緊身褲子繃的緊緊的,大腿修長,筆直。
愛國班長順著我的目光看去,點點頭說:不愧是我的老同學,眼睛真毒,那個女孩子就王麗紅,她媽就是個搞藝術的,據說還去過北京,給中央領導跳過舞。
我說難怪呢,這東西遺傳的。
愛國說:等會給你安排安排。
我本來挺激動,可想想自己雞巴,這麼小的女孩子也受不了。
只好苦笑著搖頭說:謝謝老同學的好意了,我對這些嫩的不干興趣。還是那些少婦來的有味道。
愛國哈哈笑了起來,對我說:兄弟這里啥樣都有,走走,換個地方。
我跟在愛國背後,出了禮堂,來到學校後院,這里本來是一個木器廠,專門給學校做課桌板凳的,現在被愛國主任該做他用了。
到了木器廠門口,兩個身高馬大的女紅衛兵正在站崗,見了愛國主任,都立正敬禮。
愛國說:好了,今天鎮禮堂放電影,你們去看吧,我們來提審兩個犯人,替你們站崗。
兩個女紅衛兵樂呵呵的走了。
我跟在愛國進了院子,里邊是一間間的屋子,我跟愛國隨便走到院子里,愛國從口袋里掏出個哨子,輕輕一吹。
各個房門都開了,出來一群各個年齡段的婦女,大家都低著頭,緊張的邁著碎步,像經過軍訓一般,很快整整齊齊排成一排。
我粗粗數數,大概有20多人。邊上一個似乎是個頭,跑出來想愛國主任報告說:報告主任,接受改造人員20人,應到20人,實到20人。
愛國點點頭,命令那人回去,帶著我宛若檢閱部隊一般來回走了一圈,然後愛國拉著我說:咋樣看上哪個了?
我仔細看著這群女人,平均30左右,各個都面目姣好,氣質不凡,但眉宇間各個都充滿哀怨。
其中一個30歲左右,帶著眼鏡,皮膚白皙,齊肩的秀發,一看就是個知識分子,上邊穿著一件白底淡藍花的襯衫,領口袖口都扣的死死的,下面是一條灰色褲子,腳上是一雙半跟的皮鞋,擦的干干淨淨,看的出這是個受到良好教育的女性。
我正猶豫呢,愛國悄悄捅捅我說:要不讓她們脫了給你挑?
我趕緊搖頭說:不用不用,都很好都很好。
愛國笑著說:必須挑一個,要不就不給同學面子了。
我說:這些都是什麼人?
愛國笑道:都是右派,走資派,右邊那幾個都夠的上反革命了。我抓來就是給她們個改過自新的機會,也算我仁慈了。不過我也可以順便樂呵樂呵。你放心挑,挑好了在這里也可以,帶走也可以,沒地方去,讓她們帶你回家都可以。
我愣了說:還可以去她們家里?
愛國笑道;這些人放出去也不敢跑,我都握著她們的命脈呢。
我運運氣,指了指哪個戴眼鏡的,愛國搖搖頭說:這個一般,皮膚還湊合,30多了,歲數太大了。
我說;就看她順眼些。我就喜歡吃軟桃。
愛國拍拍我的肩膀問我:對了,還不知道你住哪里呢,有地方去麼。
我不敢說住在那里,搖頭說就住大車店,帶走也不方便。
愛國衝那個女人勾勾手指頭,那個女人順從的走了過來,愛國對她說:振華,這個是我的老同學,今天你帶他回家住,好好伺候,聽見沒有?
那個女人順從的鞠個躬,站在一邊,愛國說:你跟她回去,好好休息休息,明天上午讓她帶你回來,咱們好好合計合計。
我跟他握手,准備告辭,愛國從兜里掏出幾十元錢來給我,說;路上看著些啥吃食,就買點,省得晚上餓。
我也不客氣的接過來,那女人帶走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