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看看這個怎麼樣？”
局長把那個盒子推到了他的面前。
不用打開看，楊奇都知道這盒子里裝的是什麼東西，那盒子反面有一個被咬了一口的苹果，這家公司的產品近幾年風靡大陸，價格不便宜，卻人人喜歡，從正面的配圖來看，應該是最新型號的手機，在大陸還沒有正式上市，從網上的新聞里知道，各大運營商都在緊鑼密鼓地籌備著活動，只待它正式推出，就展開一波發展新客戶的促銷。
他自己用的就是這款手機，只不過型號老一些，不管是用戶界面，還是上網速度，用著都很順手。
“這個不錯啊，最新款的。”
楊奇打開盒子一看，就印證了自己心目中的猜測，隨口答道，沒有明白局長的意思。
“我知道你們年輕人應該會喜歡這個，歸你了。”
局長看著他，笑眯眯地說道。
“啊？王局，這個不合適吧？哪有你送東西給我的道理。”
楊奇是真的大吃一驚。
“我們倆之間就不要客氣了，你上次幫我那麼大忙，我也不知道怎麼感謝你，這個小東西是他們拿給我試用的，又不用還，我用著也不習慣，你拿去自己用也好，送朋友也好，隨你。”
局長擺擺手，語氣有些堅定，止住了他推回盒子的手。
“好了，也不要拉拉扯扯了，我先問你個事情。”
局長接著說道：“這個小尹，跟你關系怎麼樣？”
“同事嘛，也算我徒弟，關系還不錯。”
楊奇挑了一下眉頭，不明白他指什麼。
“那她跟你們黃總關系不一般吧？”
局長緊接著拋出了下一個問題，他的臉上露出了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那種笑容。
局長雖然現在和自己關系很好，但這種事，做下屬的楊奇自然不好明說，他也曖昧地笑了一下，沒說話。
“我估計就是。你們那個黃總，一看就好色，小尹看著也不是什麼貞潔烈女”局長看到他的笑容，自然明白了，只是他評論黃鳴的時候，忘記了自己也不是什麼好鳥。
不過楊奇很好奇他關心這個干嘛，他再有好奇心，也犯不著把一枝花支走來單獨問他。
“你來之前，你們黃總給我打過一個電話，讓我多關心照顧小尹。”
局長說道。
我靠，楊奇心中罵了一句，這狗日的不會是想把一枝花推到局長懷里吧？
局長從自己的椅子上起來，拍拍他的肩膀，和他一起坐到了沙發上。
“你最近是不是得罪你們黃總了？”
他遞了一根煙給楊奇，問道。
“沒有啊。”
楊奇更奇怪了，這是第二個這麼問他的人了，第一個是一枝花，怎麼這兩個人都會有這樣的感覺。
“那我就不知道為什麼了。”
上次的事情過後，局長看來真把他當自己人了，拿起茶幾上的工藝打火機，先幫他點著了。
“我先跟你交個底，你們黃總跟我通電話的時候，我試探了一下，你根本就沒把上次的事情說出去，所以小楊你這個朋友我交定了。”
局長又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出對他的極大贊賞。
“但我也不笨，小楊你跟我說實話，你是不是有可能不在這個公司干了？”
他看著楊奇問道。
從一枝花出門到現在，王局長說的每句話，都殺死了楊奇的不少腦細胞，不過這句話，他是確實不好回答了，自己腦海中的這個想法，最多也就陳麗知道，她是絕對不會泄露出去的，怎麼現在連局長也知道了。
“你別亂想啊，我是猜的，”
局長看他的臉色不對，哈哈笑道：“看來說不定我還猜准了。”
“我先告訴你我為什麼這麼問，”
他解釋道：“你們黃總打電話給我，讓我照顧小尹，雖然沒有明說，但他話里的意思，以後有什麼事，可以直接找小尹。”
“我們局這條线，一直是你小楊在跟，所以我才問你，是不是最近得罪黃總了。如果沒有，那就是你可能要動一動了，這樣也說得通。”
“剛才你問這個項目，我就把小尹支走了。”
他繼續說道，“反正現在你們公司，我就認你小楊一個人，你要是對這個項目感興趣，那這個項目就是你的，但如果你不在這個公司做了，那對不起，你們公司其他人，就不要再在它上面費心了。”
“王局，你把我當朋友，我就跟你說實話。”
楊奇想了半天，酌字酌句地說道：“這個項目我是有興趣，如果能拿下，那就算我想走，一段時間也走不了，走了這項目就白做了，你應該懂我的意思。”
按照他們公司的制度，這個大項目拿下來，楊奇當然會有一筆豐厚的提成，不過這個提成，是要在項目全部完成，尾款都到位了才能拿到的，所以接下這個項目，就意味著楊奇下一年還會呆在公司里。
“好，小楊你夠爽快。”
局長朝沙發上一靠，抽著煙繼續說道：“既然不是外人，那我們下面就談現實一點了。這個項目給你們公司做，我能拿多少？”
“這個……十幾個點總是有的。”
楊奇也沒想到他的提問如此赤裸裸，完全沒有隱晦地表達了出來。
“小楊你知不知道我多大了？”
局長聽完他的話，想了一會兒，突然話題就變了。
“我年紀不小了，又沒有學歷，這個位置再干幾年，上肯定是上不去了。”
沒等楊奇回答，他自問自答道：“我要給自己准備點退休金啊。”
楊奇笑了笑，他完全明白局長的意思，既然仕途無望，那就要在退休前抓住任何機會撈上一筆。
“我要拿二十個點。”
局長微微側過身體，看著他。
“沒問題。”
楊奇回答得干淨利落。
這個要求並不算獅子大開口，而且對楊奇來說，很容易實現，只要在擬定標書的時候，把合同金額稍微做大一點就可以了，這種事他經常遇到。
“我話還沒說完。”
局長叼著煙，用手指了指他：“有你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