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能有什麼想法啊？”

　　楊奇愣了一下。

　　“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又不是第一次換人了，誰來了我也得干活啊。”

　　他接著說道。

　　陳麗很仔細地看著他的眼睛，確定他不是在說謊，才重重地戳了一下他的額頭。

　　“說你笨吧，說出來沒人信，說你聰明吧，有時候就跟豬一樣。”

　　她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語氣。

　　“什麼意思？”

　　楊奇這次是真的有點搞不懂了。

　　陳麗隨手點開了她電腦桌面上的一份文件，那是整個公司的人員通訊錄。

　　里面分門別類地寫著各個部門的成員姓名，電話號碼，郵件地址。

　　她在銷售部的那個分類里，把排在最上面的黃鳴的那行刪除，表格里立刻出現了一行空白。

　　“看出什麼沒有了？”

　　她指著那行空白向楊奇問道。

　　“空出一個職位？”

　　楊奇還是有點不懂，試探性地問道。

　　“嗯，然後呢？”

　　陳麗點了點頭，繼續問道。

　　“快年底了，不好招人，就算找到合適的，也得明年春天上任吧。”

　　楊奇表現得很聰明地答道。

　　這話他倒不是隨便說的，銷售部總監也不是第一次換人了，基本上每次都是這樣，中層領導的職位，各方面的要求當然也高，每次上一任領導離職之後，都有或長或短的空窗期。

　　而這段空窗期，基本都是由陳麗來暫代銷售部總監一職，所以楊奇跟別的同事比，對於黃鳴的離去更為自在，完全沒有任何擔心。

　　“你！”

　　陳麗的眉頭皺了一皺，像是要生氣，不過立刻又笑了起來。

　　“你這麼想倒也沒錯。”

　　她解釋道。

　　“那你有沒有想過，自己坐到他的位置上？”

　　她在楊奇的臉上親了一下，小聲問道。

　　“不是吧？”

　　楊奇這次是真被她這句話給結結實實地嚇了一跳。

　　公司的核心部門就三個，技術部，市場部，和銷售部。

　　技術部總監和市場部總監都是公司股東，除非他們自己感覺累了，這兩個部門的領導是不會換人的，只有銷售部總監的位置是頻繁換人。

　　當然，銷售職位的流動率在整個行業都是很高的，這個職位只要做出了業績，就很容易被競爭對手瞄上，畢竟是挖過去就能立刻上崗的。

　　而且這個行業里有豐富工作資歷的人就那麼多，所以跳來跳去都是熟臉，黃鳴這次走了，下一個接替他職位的，說不定公司里就會有人認識，大家都不會感到意外。

　　但是陳麗說的這種情況，至少在這個公司還沒有發生過，上層領導們好像對本公司的銷售人員並不怎麼看得上眼。

　　換個角度來說，包括楊奇自己的銷售部同事們，基本都是在本公司成長起來的，一沒有高學歷，而沒有大公司鍍金的經歷，簡歷拿出來也確實不怎麼好看。

　　“你們這些領導，又看不上我們的，內部提拔沒戲。”

　　楊奇笑著答道。

　　“以前可能是這樣。”

　　陳麗也笑了笑，沒有對他的話表示異議。

　　“但是現在不一樣，公司眼看要上市了，可不希望在這個關鍵時刻再出岔子，萬一外面挖個人來，干不了幾個月就走了，到時候外界的風評不好。”

　　她解釋道。

　　“不是開玩笑啊？”

　　楊奇這才意識到她剛才那個不是說著玩而已。

　　不想當將軍的士兵不是好士兵，要說完全沒有想過那也不貼切，楊奇平時和同事們聊天，有時候對黃鳴發泄不滿的時候，也會罵上幾句，無非是他那個位置有什麼了不起，自己坐上了照樣干之類。

　　但那也只是說說而已，他還從來沒有認真想過，畢竟他從來都是被人管，從來沒有管過人，再說了自己這麼年輕，雖然銷售業績傲視同儕，個人能力也是有目共睹，但是從他以往的經驗來看，要領導這幫人恐怕沒幾個人服氣。

　　“我資歷太淺了吧，你們這些股東能同意嗎？”

　　他搖了搖頭。

　　“你對自己有點信心好不好？你是銷售部最棒的，提拔你上位別人要反對也沒有能拿得出手的理由，再說了，股東那方面不是有我嗎？”

　　陳麗看出他有點心動，倒顯得比他更有信心，鼓勵道。

　　楊奇又仔細想了想，發現陳麗說的也不是完全不可行。

　　對於股東們來說，提拔一個自己的人上位，知根知底，不用擔心太多，跟各部門的溝通也會順暢許多，再加上有陳麗這一票的鼎力支持，說不定還真有希望。

　　而且若是上升到這個職位，不但收入和各方面的待遇都會有質的飛躍，對於他個人的職業生涯也是個大大的提升。

　　當然了，觸手可及的公司原始股，也必定會比原來多拿不少，這可是實打實的利益。

　　“你沒什麼信心，但是有個別人可對這個職位虎視眈眈了。”

　　陳麗敲了敲桌子。

　　“誰？”

　　楊奇挑起眉頭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