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個良辰吉日,郝家莊紅燈高懸,鼓樂齊鳴,鞭炮聲聲,高朋滿座,和尚道士,尼姑道姑來了一大把,什麼劍客刀客,鏢師水手,叫花子滿院子都是。
郝家莊第一次來這麼多客人,老爸是自然忙前忙後少不了招呼應酬。
“老郝啊,這麼多年你就藏在這個地方啊?山莊真是不錯。”
“郝兄,原來這兒就是你的溫柔鄉啊,快讓嫂子出來見見弟兄幾個,今天總不至於還帶著面紗吧!”
“郝大俠,原來你就住在長安城外,我們是鄰居啊,以後你一定要城里的威武鏢局來玩啊。”
……
“咦?大師兄,那塊‘名劍山莊’的牌匾怎麼不見了?”
“啊?!這個嗎……”
“哎呀,你怎麼忘了呢?真實是沒良心。我們把它掛到內院的門上去了,在大門口太招搖了。來親家母,我帶你去內院看看,你們家寶貝女兒的新房我已經准備好了”
這個時候,我正披紅戴綠騎在馬上,載著我的新娘跟著花車往家趕呢。
昨天,師傅師娘非要住在長安城的悅來客棧里。
害得我今天早上還要打扮得像個小丑似的,進城來把新娘子接回家。
一路上吹吹打打,被人家指指戳戳,讓我郁悶的要死。
好不容易出了長安城,正想著這罪也該受完了,就看見車窗打開,露出了一張俏臉,杏兒向我揮揮手,“你累不累啊,上來坐會兒吧。”
怎麼能不累呢,我樂顛顛地爬上了車。
車里面就坐著母老虎和杏兒主仆倆,母老虎穿得紅彤彤的,披著個大紅頭巾。
忽然母老虎掀起了頭巾,對著我宛然一笑,甜膩膩地叫了我一聲:“小帥~”
我當時就差點兒暈了,這個母老虎笑起來還真是迷死人,嗲起來還真是甜死人哎。
咦?不是說拜天地之前是不能揭開紅頭巾的嗎?
還沒等我明白過來,一個嫩蔥似的手指戳過來,就覺得胸口一痛,睜著眼睛就倒了下來。
這主仆兩個人一起動手,七手八腳地就把我扒的和光豬一般。
一邊扒一邊還議論兩句,“看不出來,這家伙身上還有點肌肉。”接著,母老虎手忙腳亂地開始脫起了身上的喜袍,很快就脫的只剩下小衣。
母老虎的粉嫩雙臂,修長大腿,還有一抹酥胸,看得我眼花繚亂,而且她今天化著新娘妝,更加顯得美艷異常。
當母老虎終於疑惑地發現我口角流下的口水之時,才發現自己已經走光多時了。
只好一邊罵我小色狼,一邊狠狠地踢我幾腳解氣。
然而,她得意的太早了一點。
當母老虎穿上我的新郎裝,溜出去還沒幾步的時候,就被後面車上的香香給發現了。
母老虎一邊指揮杏兒攔住香香,一邊慌不擇路地竄進了路邊的樹林。
當她穿過樹林,再一次躍上官道,以為自己總算是逃了出來的時候,卻赫然發現,我大師姐和大師兄正怡然地坐在路旁,候著她呢。
母老虎的第二次逃婚壯舉也半途而廢了。
當花車到了郝家莊門口,落車換轎的時候,母老虎坐在花轎里,意識到命運不可更改,終於悲從中來,放聲大哭了起來。
我的新媳婦就這樣哭哭啼啼吹吹打打地被抬進了家門。
喜堂上,驚恐未定的新郎和哭哭啼啼的新娘幾乎是被人強迫著完成了三拜九叩的大禮。
新娘子被送進了洞房,自然有師姐和香香看著,姐姐也早就候在了那兒。
我這個小新郎還得被爸爸領著,給各路叔叔伯伯,阿姨嬸嬸作揖敬酒。
然後還要被那些個心懷忌恨的江湖少俠們拉去糟蹋一番,尤其是那兩位華山師哥的眼光像劍一樣都可以殺人。
利害,氣劍沒有煉成,倒是煉成了眼劍。
有一些希望破滅的少俠們,乘機發起了酒瘋,老爸老媽礙於面子,不好多計較。
當最後有兩個實在過分鬧進了後院的家伙,被一個上菜的家丁一手一個地提了出來,所有醉與沒醉得少俠們,都清醒了過來,直覺得脊背發寒,再也不敢鬧我了。
媽媽在後院還偷偷擺了好幾桌酒席,請了一些奇奇怪怪的客人,還有好幾位我從來沒有見過的漂亮阿姨。
好像我們家失蹤的家仆,都出現在了里面,就像那金銀銅鐵幾把算盤都來了,花匠陳伯也成了座上賓。
等終於把這些繁文瑣節給忙完了,我才疲憊不堪地回到了我的房間,也就是現在的洞房。
穿過內院的時候,發現門頭上原來“招財進寶”的牌匾,不知什麼時候變成了“名劍山莊”,我也懶得問了。
等我進房的時候,師姐和姐姐還在,母老虎還蓋著個頭巾坐在床上。
師姐告訴我說:“今天沒有給我們准備‘合卺酒’,要等到小帥長大以後,可以圓房的時候再喝,現在還是各睡各的。”師姐的話我也沒聽得十分明白,看床上確實鋪了兩床大紅被褥,心說:我才不和她睡一個被窩呢。
師姐摸著我的頭感慨地說,“小帥,你長大了,娶媳婦了。”臨走的時候對母老虎講,“你不要再欺負我們小帥了。”
姐姐走的時候也說“小帥,盈盈是你的媳婦了,以後可不要欺負她哦。”真是的,誰欺負誰啊?
虧你還是我姐姐。
姐姐她們走後,我馬上找了張最遠的凳子戰戰兢兢地坐了下來,聽著母老虎在那兒抽抽嗒嗒,看著紅燭的燭淚一顆顆地滾落下來。
足足有一個時辰,我們誰也沒說話。
“哎。”
“啊?”
“你,是不是打算讓我在這兒坐一輩子啊?”她終於忍不住了。
“什麼?”
“頭蓋只有你可以挑開的。”
“哦。”
我磨磨蹭蹭走過去,抖抖活活地挑開了紅頭蓋,再一次見到了我的新娘。
新娘子紅腫著雙眼,新娘妝已經被淚水衝的七零八落,真是梨花帶雨我見由憐。
要不是母老虎的往日余威仍在,真想把她摟在懷里好好疼愛一番。
母老虎睜開紅腫的雙眼,呆呆地看了我半晌,深深地嘆了一口氣,說:“難道往後你就是我的丈夫了?”
現在這兒就只有我們兩個,我給她看得有點害怕,縮了縮肩膀,試探地叫了一聲:“盈盈姐。”
母老虎身子抖了一抖,又輕輕地嘆了一口氣,就無語地幫我寬衣解帶,伺候我上了床。
然後轉過身去,自顧自地卸裝更衣,也沒有在搭理我,就鑽進了一個被窩。
我坐在床頭,把腳試探著伸進被窩探了探,里面冰涼的,沒有熱湯壺,今天莊上客人太多了,香香可能忙忘了。
在華山的時候,天冷了,每天師娘都會給我給我灌上一個熱乎乎湯壺,從不間斷。
她躺在床上沉默了一會兒,見我半天還坐在床頭不啃氣,就轉過頭來疑惑地望著我:“你為啥還坐在那兒不睡覺?”
“被子里太涼,沒有熱湯壺。”
“沒有熱湯壺就不睡覺了?”
“有時姐姐會幫我暖被窩。”
“你姐姐在華山的時候呢?”她為之氣結。
“香香會來的。”有時候香香忘了灌湯壺,就會主動跑來幫我暖被窩。
“你?!”她一陣氣苦,忍不住又嚶嚶的哭了起來。
哭了一會兒,見我還是呆坐在那兒,她只好無奈地掀開被子,向我招招手,“來吧,到我的被子里來。”
我將信將疑地爬過去,最終,寒冷還是戰勝了膽怯,我鑽進了她熱乎乎的被窩,不敢看她,低頭睡在她的身旁,只聽見她喃喃說道:“咳,我到底是嫁了個丈夫還是領了個弟弟啊?”
被窩里有一種熟悉的味道,我迷迷糊糊間,摟著她的身子,頭扎進了她的懷里使勁拱著,尋找著似曾相識的觸覺和嗅覺,嘴里不由自主地嘟囔著:“師娘,師娘”
“什麼?”她好像吃了一驚。
“你身上的味道和師娘的一樣,很好聞。”我迷迷糊糊地答道。
於是,在新婚之夜,我第一次被我媳婦母老虎一腳踹到了地上。
我哭也不敢哭,罵也不敢罵,又冷又累,瑟瑟地縮在椅子上睡了過去。
第二天早晨醒來時,我發現我又躺在了母老虎的被窩里,頭埋在她的柔軟的胸口,雙手緊緊地抱著她的腰。
我貪婪地在她的懷里拱了拱,使勁地嗅了嗅這熟悉的氣味,發現單薄的褻衣漸漸地出現了兩個小小的凸起,覺得十分有趣,就用嘴巴悄悄地噙住了一顆。
“唔~”她嬌哼一聲,手臂一緊,把我的鼻子狠狠地壓在了她的豐滿里,又迅速地把我給推開,“醒了就起床,不要鬧了。”
我突然想起了什麼:“我們睡在了一個被窩里,是不是忘了喝什麼酒了?”
她一下子羞紅了臉,這一瞬間,我突然覺得母老虎比我所有見過的女孩都要漂亮。
我壯起鼠膽,在她的臉上狠狠地親了一口,就算把我昨天丟掉的臉面都贏回來了。
香香和杏兒進來幫我們起床更衣,這兩個昨天還是敵人的小丫頭,在廂房里睡了一夜就變成了好朋友。
她們倆對著那個昨晚沒有人動過的被窩指指戳戳,惹得母老虎羞紅著臉,又不知道怎麼辯解,恨不得找個地道鑽進去。
姐姐和師姐來的時候,被兩個小丫頭拉到一旁咬了半天耳朵。
於是姐姐把母老虎拉到一旁,師姐則來到我的身邊,左手使勁地拍著我的肩膀,右手豎起大拇指,“行啊!小帥。看來師姐昨天白擔心了。”
這都是什麼和什麼啊?
莫名其妙的,我根本就沒明白師姐說的話。
就聽見母老虎也在那邊著急辯解:“沒有,不是,沒有”看她頭上的汗都急出來了。
師娘臨走的那天,一手拉著母老虎一手拉著我的手,笑眯眯地看著我倆,不知道是在對誰說:“很快的,小帥很快就會長大的。”
真的嗎?長大了以後會有什麼不一樣的東西等著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