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第14章 紫藤,石榴花(8)
置於死地而後生,反正也是死豬一個,難道還怕被人用開水湯麼!
再說了,這個家就這麼巴掌大的一塊地方,你能躲著一輩子不和人家見面嗎?
綜合了以上因素,某人昂首挺胸地進了母親她們的房間里。
新來的兩個護士在從彩虹的帶領下去收拾她們的房間了,現在只有這新來的婦產科大夫和母親幾個人在閒聊著。
“葉大夫,這就是我兒子小平。”
母親看到某人很有“氣勢”地走進來,就淡淡地跟婦產科大夫介紹著。
“你好,我叫葉鳳,很高興見到你。”
產科大夫有些薄的嘴唇里說的非常中性的客套話,卻沒有如尋常這樣場面上的那樣伸出手來,哪怕是來個象征性的握手意思都沒有的不說,她那微微上翹了一些的嘴角和看似平靜的眼神下那不易察覺的一抹戲謔和玩味,似乎在說明了一些什麼。
“你好,我是你要找的葉大夫,你有什麼事嗎?”
隨著一句類似的話和這極為相似的神情在男人的腦海中浮現,男人不由得想起了他在部隊上要復原前去找的一個人,當這兩個場面一點點地重合了,男人也意識到眼前的這個大夫,是自己以前認識的不是熟人的一個熟人了。
“呵呵……是葉大夫啊!再次見到你,我也很高興。”
男人嘴上在表達著熱情的時候,肢體上更是熱情地擺出一個久別重逢後才有的擁抱的造型來。
“我們在部隊上就見過一次面,沒想到你還能想起來,你的記憶力非常不錯嘛。”
好像是夸贊地。
實際上是點出了我們根本就沒有那麼熟悉,進而就可以不留出痕跡地回避掉男人那熱情而張開的手臂了。
“還是葉大夫的記憶力好啊,要不是你的提醒我還真想不到是你的!”
夸張了些的語氣,更夸張了是某人就借著葉大夫想留痕跡轉開身回避的瞬間,跨前了一步的輕輕地擁抱住了她。
葉大夫身體動了,雖然她是想微微轉身做個回避的,但是也就是在她動了的時候,男人也動了。
兩個同時動了的人在外人看來是“自然而然”地一個擁抱,其實卻不知道在這樣的一個瞬間里,讓兩個人暗地里轉了幾個小心思。
“還記得我那天說的話嗎?”
輕輕地擁抱不過持續了一兩秒鍾,男人在松開葉大夫時也在她的耳邊更輕地提醒了一句。
還沒有從被強迫了擁抱的情緒中恢復了,男人那在耳邊一句輕輕的提醒,讓葉大夫在更復雜起來的情緒中,有了一瞬間在肢體上的停頓。
這樣無意識的一下停頓,落在兩個剛從外面進來的護士眼中,那就成了她們的葉大夫在回味一個男人溫暖的懷抱了。
梅玉拉住了葉大夫的手,在跟她說著去看看給她准備的房間了,就和她一起走了出去。
而兩個護士在瞄了一眼讓葉大夫失神地“回味”著擁抱的男人一眼之後,都異口同聲地說了句,我們也去看看的,匆匆地跟上走了。
這是男人家京城大院里養著的退役軍犬中的兩條,在見到了這個經常給它們喂食,也經常領著它們遛彎的男人後都搖著尾巴熱情的迎了上來。
迎著久違了的熱情,男人剛要伸手去摸這兩只軍犬頭的時候,一聲清脆的呼哨傳來了,兩只軍犬就在離男人不到兩步遠的地方,安靜地坐了下來。
一身綠色的戎裝,一個身姿颯爽的身影,從幾步遠的屋子里走出來。
又是一聲清脆的呼哨,兩條軍犬在回頭看了男人一眼之後,就乖乖地跟著颯爽的身影朝院子外走去。
“哼!”
一個很重的鼻音在男人的身後響過,又是一個一身戎裝,也同樣颯爽的身影看也不看男人一眼的從他身邊走了過去。
“是不是很受打擊啊?”
在男人有些出神的看著兩個颯爽身影消失方向的時候,一個半開玩笑的聲音從男人的身邊傳來。
“是啊,心靈受到了這麼嚴重的創傷啦,那就請葉大夫你趕緊給我治療一下吧。”
看著臉上帶著一副看了好戲神情的葉鳳大夫,男人就半真半假地開起了玩笑來。
“呵呵……我是婦產科大夫,像心靈創傷這類的神經病啊,那我是看不了的。不過你要是也懷個孕的什麼的,我倒是很願意為你做個最全面的檢查。”
玩笑誰不會開啊!
雖然說葉鳳大夫的玩笑聽著有上了那麼一些的尖刻。
“要是我能為葉大夫懷上一次孕的話,我是不會拒絕的。到時候葉大夫可不要忘了現在說的話喲。”
既然是開玩笑,那男人現在說的話,就不能當真嗎?
“你們在說什麼不要忘了呀?”
插話進來的思帆衝淡了男人和葉鳳大夫之間開玩笑的氣氛,男人就順勢把走到身邊的她擁進懷里,在她的耳邊說道:“我跟葉大夫說,千萬不要忘了給我們的小帆帆和她媽媽做一個詳細檢查呀。”
又是半真半假的話,卻在惹得思帆一番的嗔怪與不依後,徹底的讓在場的人都輕松了下來。
於是,思帆就拉著男人和葉鳳一起,去為那些醫療器械找安置的地方去了。
這些器械准備的如此充分(因為連儲存血漿用的低溫箱都帶來了)讓男人真有些意外了。
不過他也立即就明白了,這樣的准備也就意味著,這大山中的院落在以後的一段日子里,不但是一家人的住地,也是家里女人的孕期檢查室,更會在一定的時間里成為一間誕生生命的產房了。
葉鳳和葉楣之間是否有什麼特殊的關系,男人沒有詳細去問,不過看到她和思帆很熟悉和親近的樣子,男人也可以看出個大概來。
葉楣曾經說過要男人接受葉家所有的女人,那現在葉鳳的到來是不是一個探路的信號呢?
葉家女人的問題,男人和母親交流過,以母親對男人的溺愛和對他接收女人的縱容,母親都不贊同葉楣給的提議。
因為母親和男人都知道,葉家目前那些掌權者的女人們,不是每一個都對目前的掌權者恨之入骨的,也不是恨了他們的女人,都心甘情願的作為戰利品的形式而來到男人身邊的。
有了葉楣和思帆,就有了足夠的理由讓男人說動自己的家族,來為目前的葉家做一次徹底的洗牌了。
更何況,母親沒有讓兒子去說動他的家族來參與葉家的洗牌,而是她親自動用了另外的,讓男人的家族都十分忌憚的力量來參與的。
父親留給母親的東西名義只是一本家譜,可實際上他把他一生都積累起來的人脈中最重要的部分,也留給了母親。
因為父親比誰都知道,這樣的人脈保存在“胸無大志”的人手里才是安全的,才能更好的協調家族內部的一些事物。
或許,這樣的人脈到了心志很高的人手中能在一段的時間里發揮更大作用,不過話又說回來了,李家是不需要那麼靠前地站在世人眼前的,他們真正需要的是不論在任何的時間里,這個家族的整體都要進退自如的。
母親和她的兒子,在面對大事上都有一樣的選擇。
父親在臨去世把這樣的東西托付給母親,一個就是看中了母親的性格和處事能力,一個就是想讓母親手中的力量,來壓制一下家族中那些蠢蠢欲動的年輕一代。
一時的榮耀,很快就會成過眼雲煙,一世的榮耀,在魂歸黃土後又能留下些什麼?
如果一世一世默默地傳承而不被歷史所遺忘,那是需要怎樣的隱忍與耐心呢!
男人懂得父親這樣的托付,同時他也希望自己那兩個將來要留在京城生活的兒子,也能明白這樣一個道理:爭!
到了最後,就是不爭。
不爭的到了最後,才實為爭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