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刑警隊正副隊長之間交鋒的第一回合在兩周後揭曉,兩方各擅勝場不分勝負。
首先是田靜團隊發力,一舉打掉了盤踞多年隱藏頗深集盜竊、收贓、銷贓一條龍的偷盜電瓶車的團伙。
沒想到第二天鮑傑便還以顏色,破獲一樁搶劫案並遠赴千里之外將嫌犯抓獲歸案。
論兩個案件的影響力和破案難易度自然是鮑傑大勝,但考慮到雙方掌握資源的懸殊,便感覺田靜完全不輸於他。
再加上上手時間的因素,田靜甚至能壓了鮑傑一頭。
雙方既然正式打了擂台一心振作的田靜便全力以赴,又申請從其他科室借調了兩人過來,雖也是兩個新手只能處理文案工作,但也使自己的團隊加強了不少。
他們這種破案率上面的競爭上級自然是喜聞樂見,特別是對田靜給予了諸多鼓勵與贊賞。
面對壓力與挑戰田靜顯得斗志昂揚大有一番擼起袖子加油干的勁頭。
周末在家休息的她一邊整理著家務腦子里還在揣摩著手中的案子,王林今天難得沒有出門,正坐在沙發上看報。
“小靜,今天我約了罡子過來談些事情,你看著准備一下吧!”嘴里哼著小曲正在一心兩用忙忙碌碌的田靜聽見王林說道。
“好,我知道了!你們的確好長時間沒聚了。”田靜當然清楚罡子是誰,馬上開口答應著。
罡子全名叫許罡,說起來兩家關系可不一般,從上一代開始便是世交,他與王林更是發小死黨。
那時候兩家走得可近了,常常一起聚首有著一番很深的情誼存在。
反倒是後來,王林仕途得意,許罡商場馳騁,各自變得忙碌起來相聚反而不多了。
過了不久門鈴聲響,王林率先起身將客人迎了進來。
兩人先是來了個擁抱,互相間默契地大笑起來。
“罡子,有一年多沒見了啊!”
“呵呵,還不是要見雙木你這個大領導一面不容易呢!”
“說什麼呢!應該是你這個有錢人看不上我這個窮伙計嘍!”
這時候,田靜微笑著招呼道:“你們兩兄弟別站著了,坐下說話吧!”
許罡向著田靜笑著道:“田靜你好啊!許久沒見了,聽說你當官了,恭喜了啊!”
說著他轉頭對著身後的年輕人說道:“來,叫人啊!”
那是個身高有一米八五左右的英俊少年,雖站在許罡身後卻早已引人注目了。
“嗨!王叔好!”
“嗨!你好!田靜!”
話音未落許罡舉手往他腦袋輕輕拍去,“有沒有規矩了,叫田姨!”
“這是曉民吧?幾年沒見這麼高了啊!”田靜看著那少年心中也滿是驚訝。
這時,王林阻攔了許罡的動作笑道:“你就隨他們便吧!現在的年輕人都這樣,我家小美還不是一樣喊我老王老王的。”
等賓主們都落座,老友間打開了話匣子聊得歡暢,話題從當年住在一起大院里的童年趣事到近期孩子們的糗事不一而足。
終於說笑寒暄得差不多了,王林對著田靜說道:“小靜,你照顧下曉民,我和罡子去書房聊點事情。”
隨著他們進去書房,客廳里就剩下兩人一時冷清了下來。
其實一開始田靜就對這個熟悉卻又生疏的男孩好奇得不得了,其英俊瀟灑的容貌、朝氣挺拔的身材。
“小鮮肉。”這個最近網絡流行詞便不停從心底冒出。
見他望向自己的目光有些閃爍,臉色都有些泛紅。
田靜只覺這個靦腆的大男孩更加顯得可愛了。
“別太拘束了,曉民。不會忘記了吧,小時候你暑假里還住我們家呢!”
小鮮肉的形象和思緒中招人憐愛的小男孩形象漸漸重疊,觸動了田靜心底的柔意。
這個叫許曉民的小男孩其實蠻可憐的,母親去世得早,忙於工作的父親更加彌補不了母愛的缺失,使其性格略顯孤僻少言寡語的。
那時候兩家極為親密,田靜便會在暑假期間照顧他一段時間。
後來,初中時曉民被父親送往寄宿學校,高中階段更是直接在國外度過的,因此接觸不多了。
許曉民今天的確有些激動,心髒不由自主地怦怦跳,對於這些不自然的表現他很是不滿。
直到聽見那充滿憐愛的語音鑽入耳中,他的心莫名的平靜下來,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輕聲道:“嗯,我記得呢!”
“喝點什麼?茶還是飲料?”今天見到這個記憶中的小家伙,田靜也很高興,見其依然沉默少言便主動照顧起來。
“來罐啤酒潤潤嗓子吧!”
田靜一呆見他認真的表情又不由好笑,點頭道:“好吧!”
田靜取來啤酒遞了過去,大男孩畢竟年少不成熟動作顯得魯莽,竟連她的手一起抓了過去。
“哦,對不起!”好在他發覺後立馬送開了,滿臉尷尬地打招呼道。
“沒事,坐吧!我也陪你喝一罐。”田靜再度感到這家伙可愛而好笑。
“干!”碰過杯後兩人有一句沒一句的聊了起來。
一開始是田靜關心地詢問著許曉民在國外這些年的生活和學習情況,出乎她預料的是一旦打開話匣發現這小鮮肉竟然頭腦清晰、言辭風趣,往往能逗得自己開懷而笑。
到後來對方也隨意的詢問起自己的工作和生活,田靜心中不在意地隨口和他簡要的談了談,沒想到他更是個傾聽高手。
在對方專注的表情、恰當適時的開口引導下,田靜不知不覺和他產生了情感共鳴,將其當作傾訴對象滔滔不絕起來。
其實也難怪田靜,多年來平淡的生活節奏被打破,工作中面臨著重重壓力,她也想要個傾訴對象來釋放壓力。
但她數次對王林聊起這些時,很快便被打斷了。
對方根本不以為意,大概的意思是無所謂這個刑警隊長做得好做不好,他都能保證她前途順暢。
但他哪里明白自己的心思,也根本沒有考慮過自己的感受,田靜其實很不滿,不由得心中更想做出成績來證明自己。
……“你說,我會不會輸給鮑傑啊?刑警隊工作真的壓力很大,我都快擔心死了,覺都睡不好!”
“放心吧!其實你做的比他好多了,有什麼好擔心的。他只不過比你多干了許多年刑警而已,試想下他如果當了隊長會怎麼干?我覺得不會比你更好的,加油吧!”
……“呃,這麼快喝完了,再去給我拿罐吧!田靜!”曉民仰著脖子將最後一滴酒倒進口中後喊起她的名字又來討要。
“去,你還是高中生呢,少喝點!”聊到現在兩人之間熟絡許多,田靜已能與他和熟人般打趣了。
曉民做了個怪臉下一步卻將田靜喝剩的半罐搶了過去,對著嘴就倒。
見他喝下去一大口做了個夸張的舒爽表情,還伸出舌頭朝自己又給了個怪臉。
田靜的臉不由得騰地紅了紅,這臭小子難道不知道上面有我口水嗎?
不知怎的她心中升起了一絲異樣,頓時覺得氣氛有些曖昧起來了。
被小鮮肉灼人的目光注視下,田靜竟有些心虛的低下頭避開了。
“自己在想什麼呢?不會腦子出問題了吧,怎麼可以起這種念頭,一絲絲也絕對不行啊!實在太丟人了!”
莫名產生的那一絲奇怪的念頭讓她陷入深深自責中。
“田靜。”
“嗯?”心情有些亂的田靜聽見他喊自己,下意識應道。
“肚子有些餓了,出去吃點東西吧!”曉民拍了拍肚子說道。
“好吧,我問問他們去不去。”田靜答應了起身往書房走去。
很快她便回轉了說道:“走吧,他們還有得談呢。讓我們先去吃。等我下,換件衣服就出發。”
兩人去了附近一家披薩店用餐,後面的時光田靜開始注意言辭和舉止有些刻意保持距離了。
她刻意扯開的話題也大多是重復一些剛剛聊過的生活類內容,雖然也提過有沒有交女朋友啊之類的,但語氣很輕松只不過開玩笑一般了。
回去的路上曉民掏出手機一直在玩著什麼,田靜無奈只能放慢腳步邊走邊等他。
“小心!”這時三個十來歲的小孩在人行道滑著滑板迎面而來,生怕低著頭的曉民出危險,田靜忙扯著他胳膊拉到一邊。
她不知道曉民剛才一路上借著玩手機,其實是思索著另一件事。
此刻,被拉住胳膊他能清晰感覺到兩人間的距離只有不到二十公分,瞬時他便產生了順勢將她壓到牆壁上來一個深吻的衝動。
但智商接近150天才的少年腦子里快速運轉分析著各種可能性,發現自己得逞的幾率低於10%.最關鍵的是一旦暴露出自己的心思,以後便喪失了許多機會,這是智者所不為。
所以他沒有做出衝動的舉止,反而露出一張陽光燦爛的笑容。
其實,那一絲綺念早被田靜驅散到九霄雲外,此刻恢復了正常的她覺得對方只是一個需要家人疼愛的陽光大男孩而已了。
“別看了,快點走了!”臉上掛著笑容,田靜像是母親對待孩子般嗔怪的說道。
曉民臉上也滿是笑容的點頭,聽話的藏好手機跟了上去。
他內心深處也的確心情不錯,偷偷觀察著身前幾步的曼妙身姿,暗中自言自語著:“不急,慢慢來才更有味道。既然知道了你心中的執念,我就更有把握了。呵呵!”
周末小插曲並沒有影響到田靜斗志昂揚地全身心投入到與鮑傑的這場擂台上。
她發現自己負責的一塊都是些盜竊、詐騙類的案件,它們有個特點就是大多案值偏低,卻很瑣碎。
而對方負責的搶劫、強奸、凶殺這些大案影響真的很大,上次他破的那個搶劫案全局上下無有不知的,而自己破的盜竊案或許只有幾個局領導知道了。
要改變這狀況只有發生兩種情況,一是在自己負責的一塊發生數額巨大有深遠影響力的案件,二是要從對方手中爭搶一部分大案過來。
第一條完全不受控制,而第二條又涉及量力而行的問題,弄不好會反受其咎,因此的確有些傷腦筋。
到底她還是下不了去爭搶大案的決心,想來想去還是慢慢來再說了。
日子一天天過,田靜帶領著她的團隊也陸陸續續破了幾樁不起眼的小案子。
但就在一個月後,鮑傑不愧是經驗相當豐富的老刑警,竟然將五年前曾引起全市關注的一樁滅門案給一舉偵破了。
這當然引起了更大的轟動,連新聞單位也驚動了倒是讓局領導們在鏡頭前實實在在地露了把臉,局長們的臉上好一陣都是滿面春風的。
鮑傑這個小人更是囂張得不行,尾巴都翹上天了,進進出出在田靜面前炫耀自己貶低對方不遺余力。
他還特地在刑警隊范圍內擺了個慶功宴,田靜作為隊長不得不去應付。
刑警隊五六十號人包下了數個KTV包間,也算是這些時刻要保持形象的公務員們難得的狂歡時刻了。
田靜身份使然再怎麼不願意也只得保持著欣然的笑容為對手慶功,她還親手向鮑傑敬了杯酒,在對方毫不掩飾地囂張笑聲中陪他一起飲下。
但隨著氣氛的推進鮑傑幾個鐵杆開始借機而動,很快就灌了田靜不少酒,讓她有些吃不住勁了。
而她團隊幾個女警哪里幫得上忙,她們剛想為田靜抵擋幾分便一個個被人拉走了。
酒酣耳熱中幾個家伙更加過分的起哄要田靜陪鮑傑對唱情歌,田靜被氣得渾身發抖只感羞辱難當,最終借上廁所才遁出了包房。
洗手間內還沉浸在恥辱中的田靜氣得銀牙咬碎、緊握雙拳狠砸牆壁好容易才稍微平復下來。
剛剛走到燈光昏暗的走廊,肩頭便被搭上一只大手。
“啊!”她像一只受驚的小兔急忙往前竄出才險險避開。
回頭只能看見走路有些搖晃的黑影站在不遠處,但他一開口便聽出來是鮑傑的聲音。
“田隊長,這麼膽小怎麼能當刑警呢?呵呵!”
“鮑傑,你別太過分了!”再怎麼隱忍田靜也不容他如此踐踏自己的自尊,出口也嚴厲了起來。
“過分?呵呵,剛剛有點上頭,冒犯您了是我的錯!其實,沒別的意思就想和您聊兩句。”鮑傑這點倒也爽快有錯立馬就認並不含糊。
“我想,您心里也明白,您現在坐的這個位置理所當然應該是我的。”接下來鮑傑也是直來直去說道。
“我不明白,為什麼理所當然就是你的位置?上級既然讓我當刑警隊長肯定有他們的考慮,你跟我說這些有什麼意思?”
田靜今天也是受夠了,開口有些針鋒相對。
“你這個女人在我面前裝什麼糊塗!靠什麼做到這個位置自己不知道嗎?”
“你什麼意思,別血口噴人。你當我真的有多想當這個隊長嗎?”田靜氣急之下怒懟他道。
“好了好了。我好男不和女斗,說實話你這種雛兒根本不是我的對手!再和我斗下去你還有臉待下去嗎?”
鮑傑口氣一如以為的狂妄,他停頓了一下又說道:“其實,我也不在乎這個隊長不隊長的,只是咽不下這口氣。”
“趁這里沒人聽到,你跟我服個軟,我也就不計較了。反正實話跟你說了,老子也有路子的,過段時間就調走把這個隊長讓給你做也沒什麼!”
“別,您千萬別讓,我們看看到底是哪個丟臉跑路!”
田靜的強硬倒讓鮑傑有些刮目,但還是冷哼著放了狠話道:“哼哼,行!有種,有個性!那我們就賭一下看看吧!誰要是慫了就是狗娘養的!”
“粗俗!”田靜徹底被激怒了低聲罵道。
散了場,田靜一個人往家的方向走著。
靜幽幽的路燈下,她踩著小碎步走著走著腦子里回放著剛剛受到的委屈,忍了許久的淚水終於憋不住流淌了下來。
就這樣一邊哭一邊前行,不知過了多久突然被一個身影攔住了去路。
她抬頭就見到一個籃球在眼前晃動著,再凝神一看才看清楚來人:“怎麼是你?這麼晚做什麼呢?”
曉民手指間轉動著籃球望著她說道:“剛剛和幾個朋友玩球呢!你怎麼了?田靜?喝不少了吧,還流眼淚了,發生什麼事了?”
田靜伸手擦了擦眼角揮了揮手道:“我沒事!晚上天冷,你穿這麼點不要病了,早點回去吧!”
話音未落她只覺一陣反胃一股酒意上涌,頓時一陣暈眩站不穩腳步踉蹌地往前跌去,腦袋一下子撞到某個胸膛上。
接下來她便處於意識混沌中,似乎被人攙扶到路邊花壇旁坐了下來。
後背上一只手掌不停地輕拍輕撫讓她感覺稍稍好受了些,而她蜷縮著身體將腦袋靠在溫暖的懷抱中。
腸胃稍微舒服了些,身體也感到溫暖許多,但是腦袋還混亂地厲害,後面她也不知道自己斷斷續續地說了些什麼,最後又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手臂摟著懷中軟綿綿的身體,許曉民到現在也不敢相信這事的真實性。
撩開她額前的劉海露出了半張美麗的俏臉,神情專注的曉民心生柔情,在她額上輕輕印上一吻。
剛剛聽她訴說著受到別人的欺負時心中的委屈,他也在為她心生憤怒。
“十年前我就說過長大會當你的保護人,你肯定忘了吧!當時我就發過誓,能欺負你的只能是我,別人都不行,不允許!”
悄悄用手背輕撫她柔嫩的臉蛋,曉民口中低聲呢喃著。
“放心,我會幫你的,幫你徹底打敗那個大壞蛋!”
視线從上往下很自然地被鼓脹胸口微微露出的乳溝吸引過去,要知道那對雙峰的很大一部分正擠壓在他的腹部上。
漸漸地曉民有些口干舌燥,忍不住偷偷伸出一只爪子覆在田靜乳房上隔著襯衣感受著它的柔軟。
這下他清晰感覺到下腹一團火熱高高挺起,自己有些難以忍耐了。
抬頭望了望不遠處自己租住的高樓,心中開始猶豫不決。
他腦子里飛快算計著,此刻田靜應該有七八分酒意了,自己再灌兩罐下去應該有把握今天就將她拿下了。
但是這樣做的話,對自己徹底占有她的長遠目標未必有利,而且也與多年來的幻想場景有些出入。
自信爆棚的少年對任何不完美都有些本能的不甘心,因此強忍住將田靜扛到肩上帶回家的衝動。
不過曉民也非是柳下惠之流,見美女雙臂環抱著自己的腰,眼睛緊閉睡得正沉,便緩緩低下頭湊過去吻向誘人的紅唇。
就在將將雙唇相碰之際,突然田靜臉上浮現難受神色連續打了數個惡心干嘔,曉民忙抬頭退開。
接下來田靜驀然睜開眼掙扎著坐起,立馬彎著腰吐得翻江倒海。
好一陣後她終於吐了個痛快,接過遞到眼前的紙巾擦干淨嘴,這才反應過來滿面通紅羞慚地說道:“對不起!今天喝多了!”
“沒事,我送您回家吧!”少年心中倒不在意柔聲說道。
田靜剛剛吐過後頭腦立時清晰許多,在這個男孩面前出了個大糗,她是真有些不好意思了。
忙搖了搖手道:“沒幾步就到家了,我自己能行,謝謝了!”
說完立刻起身逃也似地離開了。
許曉民目送著她的背影嘴角漸漸彎起露出了頗有深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