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相見恨晚
趙柯兒和林子被警方帶回後,被臨時留置在郊外一處凹型建築物深處的一個小房間。
小房間的牆是大石塊砌的,足有一米厚,室內唯一的窗戶很小,僅一尺見方,而且緊挨著屋頂,窗口還安裝了拇指粗的鋼筋柵欄。
其實,這扇窗戶即使拆掉鋼筋柵欄,沒有超常攀爬功和非凡縮身術的人都休想登上這高高在上的窗戶,從這方寸窗口脫逃。
小房間的門框很窄,鐵門全開,也只能一次容納一個人進出,塊頭大的人還得側著身子通過。
小房間內陳設簡陋,一桌一椅一床,桌子打著綁腿,床上有髒兮兮的被褥。
小房間連接外面小門廳的是條狹長弧形的過道,進出小房間的人必須從這狹長弧形的過道經過,無其他途徑可行。由於過道沒有窗戶,外面的光亮無法透進來,因此過道顯得冷清清黑黢黢的。
看管趙柯兒和林子的是兩名保安。他們中一個留著濃密的“八”字胡,另一個長著大黃牙,他倆都把守在過道外的小門廳。小門廳擺設也很簡陋,兩張陳舊的木制沙發,中間一個快散架的茶幾,茶幾上擺放著一台老式固定電話機。門廳的木門就是這座凹型建築物唯一的出口。
兩名看守雖然隔著狹長弧形的過道無法監視小房間兩個女孩的舉動,但沒有他們放行,趙柯兒和林子誰也走不出小房間一步,可以說是插翅難逃。
雖然小房間鐵窗高牆、警戒森嚴,但趙柯兒覺得這里的環境比野豬林要好很多。至少有林子相伴,她不會感到孤寂、寒冷和害怕。更重要的是,眼前的這位自稱林子的女孩對她來講有著不可思議的神秘感和難以割舍的親切感。
好奇心特強的趙柯兒希望利用現在和林子近距離接觸的機會,同這個與自己年齡相仿,對自己有救命之恩的女孩促膝交談,了解這位謎一樣女孩的身世,解開自己心中的諸多疑問。
趙柯兒和林子剛剛被關進小房間,趙柯兒不知是過於緊張還是疲憊不堪,她顧不上講究,一頭倒在肮髒不堪的床鋪上,緊閉雙眼,嘴巴一張一閉,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
林子先是用警惕的目光打量身旁的一切,然後又豎起耳朵聆聽周圍,她確定旁邊沒人偷窺竊聽,這才坐到趙柯兒對面的木椅上,隔著那張瘸腿的舊長桌,靜靜地看著似乎進入睡眠狀態的趙柯兒。
林子怕趙柯兒和衣而睡容易著涼,就拉開床上被子的一角,搭在趙柯兒的胸前。
趙柯兒並沒有睡意,她只是躺在床上,緩解一下兩天來由於恐懼和折騰造成的緊張情緒。
過了一會,趙柯兒睜開眼,呆滯地盯著天花板,回顧著兩天來的奇特經歷。她雖然早已脫離了瘦猴精和賴葫蘆的魔掌,但她仍然驚魂未定。此刻,她根本無法入睡,只是閉目養神,想放松一下自己的身心。
剛才林子給趙柯兒蓋上被子,雖然對趙柯兒來說是多余的,她還是心頭一熱。
此時,趙柯兒心中五味雜陳:身邊這位自稱林子的姑娘究竟何許人也?她無從知曉。看林子的相貌和體型,綢緞似的黑發和寶石般的黑眼珠與常人並沒有多大區別。她的一顰一笑,一舉手一投足都透出中國女孩特有的內秀和嬌柔。
趙柯兒不會忘記,在她危難之際,就是這個看似柔弱的女孩挺身而出,出手相助,讓她化險為夷,絕處逢生。
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趙柯兒仔細回顧這段經歷,總覺得林子姑娘同自己有著千絲萬縷的緣源和難分難解的友情。但她搜腸刮肚、絞盡腦汁,卻怎麼也想不出這個名叫林子的姑娘同她有過什麼緣份和交往。
趙柯兒覺得,林子輕盈敏捷的彈跳能力,可以讓所有體操運動員和跳高健將相形見絀,自嘆不如。林子武功高強,卻又深藏不露,讓任何武林高手和江湖豪傑望塵莫及,無以倫比。
這讓趙柯兒百思不得其解:林子的功夫是從哪兒學來的?她究竟有著什麼樣身世和背景?
趙柯兒掀開林子搭在她身上的被角,起身坐在床沿,直視著對面的林子,她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和警覺,直視著對面謎一樣的女孩,單刀直入地發問:“林子妹妹,你究竟是誰?你來自哪里?你為什麼要救我?”。
林子朝趙柯兒神秘地笑了笑,並沒有正面回答,卻反問道:“柯兒姐,你看我像誰呢?”
趙柯兒這才頭一回靜下心來仔細打量著林子。
眼前的林子妹妹長得端莊秀麗,落落大方,滲透出一種古典美和小家碧玉的神韻。
趙柯兒情不自禁地發出內心的感慨:“你這麼美,我第一次見到你,你就像一個美麗仙子突然出現在我的面前。你行蹤飄忽,出沒無常,行動敏捷,功夫高深,我覺得你一定不是凡人,看你這身裝扮如古代俠女,清新雅致、媚而不俗,從內到外都散發著古典氣息,你一定是從古代穿越來的?”
林子依然沒直接回答趙柯兒的提問,只是微笑地搖了搖頭,表示否定。
“你不是從古代穿越來的?你怎麼會這般打扮?而且你在我遭遇危難之時,能夠迅速從天而降,憑著俠肝義膽,懲凶除惡。說實話,無論你來自哪里,出於什麼樣的目的,你畢竟是我的救命恩人,也是我心目中的絕世俠女,我真的非常感謝您敬佩你!”
林子一聽趙柯兒這麼夸她,有些不好意思,她靦腆地回敬了一句:“柯兒姐,你過獎了!我沒有你想像的神通廣大,也沒有你說的俠肝義膽,其實,我也是膽小怕事之人,只不過當時是出於行俠仗義的本能,急人之危,只得出手相助。”
“林子妹妹,你對我有救命之恩,我們是患難之交。我也是知恩圖報之人,我希望跟你結為情同手足的知心好友。但林子妹妹,你的出現對我來說太突然,太神奇,太不可思議了。你如果不是從古代穿越過來的,是從哪來的?希望你說出你的真實身份和真實意圖,以消除我的疑慮,我也會對你敞開心扉的。”趙柯兒用疑惑而又懇切的目光凝視著這位讓她相見恨晚,卻又滿懷狐疑的林子妹妹。
在不到一天時間內,趙柯兒就像坐了一次漫長的過山車,從林子剛出現時的心情崩潰,到林子出手相助時的精神振作,當林子制服癩葫蘆那一刻,她又有一種揚眉吐氣的暢快。整個經歷大落大起,恍如隔世。
趙柯兒還沉浸在神奇的回憶里,她沒等林子回答,卻又自言自語地發出感慨:“天啦,這麼奇妙的經歷怎麼會發生在我的身上?林子妹妹,你快告訴,我是不是在做夢啊?”
林子微笑著向趙柯兒伸出左手:“柯兒姐,請把你的右手伸過來。”
趙柯兒一頭霧水,但她還是向林子伸出白皙修長的右手臂
林子的左手握住趙柯兒遞過來的右手,將她的手掌朝上放在桌面上,一邊用右手中指的指尖在趙柯兒的掌心輕輕劃著圈,一邊注視著她表情的變化。
趙柯兒的皮膚非常細嫩敏感,她的掌心頓時被林子的指尖撓得奇癢難耐,她撲哧一笑,迅速縮回手:“好癢,好癢,癢死了!”
“我觸摸你,你有感覺;你觸碰我,我也會同樣有感覺,這說明你不是在做夢。我也不是虛無飄渺的影子,我們都是現實中活生生,有血有肉有靈魂的人。”
“那你怎麼會有那麼大的能耐?你高超的武功和神奇的能量是從哪來的?”
林子先是仰視著高窗外的藍天,接著又深情地看著趙柯兒,她沒有正面回答趙柯兒的提問,卻試探性地向她提出一個莫名其妙的問題:“柯兒姐,如果有機會讓你換一種生活環境你願意嗎?”
趙柯兒見林子語氣誠懇,不像戲言,於是不假思索地回答:“當然願意。我早就想離開葵花市鋪天蓋地的塵囂,離開我媽無處不在的掌控了。我早就計劃好了,高中一畢業,立刻遠走高飛,去外地上大學,省得整天聽我媽無休無止的嘮叨,看她盛氣凌人的臉色,受她事無巨細的管束!”
“如果去很遠的地方你願不願意?”
“去,為什麼不去?我要是有條件還想出國留學呢。我就是不願繼續生活在我媽的陰影里,反正離我媽越遠越好。”
“我不是讓你離開父母,獨自外出闖蕩,而是希望你全家移民到一處人地生疏、非常遙遠的地方,你願意嗎?你估計爸媽會願意嗎?”
“非常遙遠?”趙柯兒納悶了,“難道比西半球的美國、加拿大還遠?是不是南極洲和北冰洋呀?這兩個地方我可不敢去,會凍死我的。”
“不是讓你去南極洲和北冰洋。柯兒姐,我想邀請你全家去我的家鄉定居。”
“去你的家鄉定居?你家鄉在哪兒?很遠很遠嗎?”
林子笑而不答,只是說:“柯兒姐,你先要告訴我,接受還是不接受我的邀請。如果你願意接受我的邀請,我會如實詳細地告訴你我的身世和我心中的秘密。”林子發誓般對趙柯兒承諾。
“你這麼純潔善良的女孩還有什麼秘密?”趙柯兒不解地望著林子。
“是的,每個人的內心都有或大或小的秘密,我心里就隱藏著一個天大的秘密,我必須在與我志同道合和我最信賴的人面前,才能敞開這個秘密。”
“林子妹妹,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的第二次生命是你給的。你有那麼大的本事,又這麼善良,你的家鄉一定是個人傑地靈、群英薈萃的好地方,我願意接受你的邀請,去你的家鄉生活。至於我的父母怎麼考慮,我會做他們的思想工作,我有信心說服他們。”趙柯兒向林子堅定而又自信地表示。
林子見趙柯兒已明確表明了自己的態度,她如釋重負般長舒一口氣,終於說出了埋藏在她內心深處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