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即便有人嚎叫,樓下的服務生聽了也不會搭理。
這里男人跟女人開房的多了,嚎叫的也多了。
你冒冒失失闖進去,打擾了客人的好事怎麼辦?
阿黃只是撕扯了馬有才的衣服,把這小子嚇得不輕,並沒有咬它。
真正的獒狗是不傷人的,除非得到主人的命令,阿黃也只是教訓它一下。
張大軍終於喝開了狗,讓阿黃退到了一邊,然後他雙眼冒火,一步一步靠近了馬有才。
馬有才這才看清楚面前的張大軍,這個年輕人就像一座大山一樣站立在他面前,幾乎填充了半個房間,遮天蔽日,將透過窗戶的陽光全部遮住。
單單是氣勢就把他嚇得找不到南北。
他結結巴巴問:“你是誰?你是不是小花的男人?大哥,你別放狗我好不好?這事兒不怪我,是她,是你女人勾引我。”
小花怒道:“你胡扯!大軍你別信他,是他欺負俺!”
如果馬有才是條漢子,堅持硬到底,張大軍或許會放過他,可張大軍偏偏見不得軟骨頭。
馬有才越是求饒,張大軍對他的憤恨越是加劇。
張大軍火山爆發了,飛起一腳踢了過去,一腳把馬有才踢得從這邊飛起,撞在了對面的牆上。
撲通一聲撞過去,馬有才的肋骨幾乎被大軍踢斷了三四根,從牆上彈回到地上,他就一動不動了。
張大軍怒不可解,嗖得一聲從腰間拔出了那把匕首,一步跨了過去,真想一刀結果了他。
小花知道大軍的脾氣,這是個發起火來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天下沒有什麼事是他不敢做的。
她怕弟弟惹火,趕緊從後邊抱住了大軍的後腰:“大軍!算了,教訓他一下算了,他不是沒有得逞嗎?姐也沒有損失什麼。你別殺人,殺人是要坐牢的。你坐牢了,爹咋辦?娘咋辦?槐花跟玉環咋辦?還有孩子啊!”
小花死死抱著大軍,將臉蛋貼在他的後背上泣不成聲。
一對鼓鼓的奶子在大軍的後背上壓成了兩張烙餅。
張大軍猶豫了,小花說的不無道理,這個人雖然是個流氓,但是罪不至死。
應該給他一點教訓。
張大軍衝著獵狗吼了一聲:“阿黃,咬他,咬斷他的根,讓他長點記性,。”
阿黃得到了主人的命令,巨大的身子一晃,湊得衝馬有才撲了過去張嘴巴就咬。
咯吱一聲脆響,馬有才發出了一聲殺豬般的慘叫,屋子里鮮血四射,阿黃生生把他的子孫根咬掉了。
獵狗晃了晃腦袋,三口兩口將馬有才的話兒給吞了下去,吃完以後,獵狗舔了舔血粼粼的舌頭,感到回味無窮。
馬有才雙手捂著下身,劇烈嚎叫起來,在地上翻過來翻過去的打滾。
他以後再也不能干流氓事兒了。
因為阿黃已經徹底斷絕了他的根。
大軍對馬有才看也沒看一眼,一手抱住小花的細腰,一手拉過床上的床單,湊得就從窗戶上跳了出去,穩穩落在了賓館外面的大街上。
隨後阿黃也跟了出來。
屋子里只剩下了馬有才一個人。
馬有才劇烈的嚎叫聲終於引起了賓館服務生的注意,幾個服務生還以為樓上殺豬呢,推開房門一看,一個個驚得目瞪口呆。
只見馬有才渾身光溜溜的,身上沾滿了鮮血,地面跟牆面都被染紅,他的那條孕育子孫萬代的根苗不見了。
張大軍跟獵狗阿黃進屋,賓館所有的人都沒有發現,但是他們是看著馬有才領著小花開房的,現在小花也不見了,大家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但是聰明的人一下就明白了,不用問,這流氓欺負女孩子,女孩子不從,教訓了他一頓。
馬有才被送進了醫院,醫生給他做了手術,將被獵狗咬斷的地方重新縫合。
他修養了兩個月的時間才好。
傷好以後馬有才就被上級領導開除,他徹底在K市消失了,不知道被調到了什麼地方,紡織廠的女工們再也沒有見過他。
張大軍抱著小花跳下了賓館的樓房,他把女人緊緊抱在懷里,獵狗跟在後頭,
這恐怕是大軍第一次抱小花,也是小花跟大軍第一次有親密接觸。
磨盤村有很多陋俗,沒有成親,沒有過七的男女是不能胡來的,要不然那些多嘴的老娘們會用唾沫星子淹死你。
張大軍一直對小花若即若離,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來自張家跟李家的仇恨。
爺爺跟奶奶當初被李家批斗的事情一直令他耿耿於懷,十多年的陰影揮之不去。
他討厭李大虎,更討厭李秀林,因此也不待見小花。
雖然他知道上輩子的仇恨跟小花沒什麼關系。
張大軍抱著小花從K市大街的西頭一直走到東頭,滿街的人都在看熱鬧。
他們不知道一個男人為什麼會抱著一個女人,這個女人的身上披著一條床單,好像沒有穿衣服,有的人已經開始竊竊私語。
張大軍卻不予理睬。
小花像一直溫順乖巧的貓,偎依在大軍的懷里,把頭深深埋在他的胸前,羞得不敢見人,臉上卻掛著幸福滿足的笑。
來到了大軍租住的那間房子,大軍一腳踢開門,把小花放在床上,幫女孩子裹上了被子。
這才問:“姐,你覺得怎麼樣?”
小花羞澀地搖搖頭:“俺沒有受傷,大軍,俺不喜歡你叫俺姐。”
大軍問:“那我叫你啥?”
小花說:“俺喜歡你叫俺小花。”
大軍說:“不行,你是我姐,小時候就是我姐。我不能直呼你的名字。”
小花說:“那隨你好了。”
“姐,你干嘛一聲不吭就離家出走?你知道爹跟娘多擔心嗎?我也但心你,幸虧我趕到的及時,要不然你就被人……”
小花的眼睛一眨,一雙淚珠再次奪眶而出:“大軍,俺不離開……不行啊,在這個家俺是個多余的人,只會給你們增添累贅。”
大軍說:“你是我姐,誰敢說你累贅?沒人養活你,我來養活你。”
小花的心里一酸,抽泣一聲說:“你養俺,你能養俺一輩子嗎?”
大軍說:“為什麼不能?弟弟養姐姐,養一輩子有什麼關系?我喜歡。”
小花說:“一輩子啊,你知道一輩子是多久嗎?”
大軍說:“我不知道一輩子是多久,但是你是我姐,我就要養你。”
小花的心里不知道是什麼滋味,到現在為止,大軍依然把她當姐,可兩個人根本沒有血緣關系。
這姐姐不姐姐,媳婦不媳婦的,自己算個啥?
小花說:“大軍,你回吧。姐剛剛找到工作,在這兒挺好,俺不需要人養活。”
大軍說:“姐,跟我回吧,咱還回磨盤村,回家以後我開工廠,辦企業,養活幾百口子人都沒有問題,我把那個廠長給割了,他一定會記恨你,你在紡織廠干不成了。”
小花說:“俺不回,不混出個人樣兒來,俺不會回去,你告訴爹娘,讓二老放心,小花不會給他們丟臉。”
大軍說:“姐,你不回我也不回,我答應過爹娘,就是拖也要把你拖回去,還有桃花,找不到桃花的下落,我也不會回。你就住這兒,咱家有的是錢,不需要你勞累工作。”
小花說:“俺不找工作,那俺干啥?”
大軍說:“你就住這兒,跟我住一起,等找到桃花以後,咱仨一塊回。”
跟大軍住一塊是小花沒想到的,大軍的意思很明顯,是怕她再次被人欺負。
小花巴不得跟大軍住一塊呢。
至少現在大軍是她的,沒人跟她搶。
玉環也好,槐花也罷,她們都在500里以外的老家。
從此以後小花就跟大軍住到了一塊,兩個人分開睡,一個睡床上一個睡地上。
張大軍每天早出晚歸,繼續尋找桃花的下落,小花就在家洗洗涮涮,幫著大軍做飯掃地。
家里有個女人真好,大軍的屋子光亮起來,處處被小花收拾的一塵不染。
小花臉上的笑容明顯增多了。
晚上,張大軍在屋子的中間拉上了一條布簾子,這邊是小花,那邊就是自己。
這樣兩個人換衣服的時候就不會彼此看見。
睡覺的時候兩個人鑽進各自的被窩,都沒有絲毫的羞澀。
因為大軍小時候就跟小花睡過一條土坑,早就習以為常了。
在家的時候,大軍抱著玉環在這邊忙活,兩個人弄得叮叮咣咣亂響,小花經常吵得睡不著。
兩間屋子的夾牆很薄,一拳就能打出一個窟窿,大軍在這邊放個屁小花都聽得見。
她已經習慣了弟弟身上的味道,習慣了他的打鼾聲,夢話聲,還有放屁磨牙的聲音,張大軍的呼嚕聲已經對小花的睡眠構不成威脅。
其實這段時間沒有聽到大軍的呼嚕聲,小花反而睡不著了,徹夜的失眠。
今天恐怕是小花來到K市以後睡得最踏實的一夜。
她又找回了在磨盤村家里土炕上的那種感覺。
大軍就在她身邊,不讓她受到一點傷害。
只要有任何的危險,大軍一定會像一頭暴怒的獅子一樣,站在她的面前保護她,她的心是踏實的,也是醉迷的,這種安全感讓她憧憬起來。
獵狗阿黃就爬在大軍的身邊,它豎著警覺的耳朵,聽著一男一女勻稱的呼吸。
那呼吸聲高低起伏,忽大忽小,散布在屋子里每一個角落,就像一首動聽的交響曲。
第二天天剛亮大軍就離開了,小花起來的時候發現弟弟的被窩疊的整整齊齊。
她就忙碌起來,燒火做飯,然後等著大軍回來。
飯做好以後,她就翻出大軍的衣服漿洗起來。
她感到自己已經成為了大軍的妻子,為他做飯洗衣服也是一種享受。
小花忍不住輕輕哼起了歌,臉上綻出了愉悅的微笑。
高師母已經站在門口很久了,她看到小花的第一眼,立刻明白了眼前的女孩跟大軍的關系,不用問,這女孩一定是大軍的老婆。
怪不得跟大軍提親,大軍要駁回呢,原來他老婆這麼漂亮?
高師母就驚訝了一聲:“呀!洗衣服呢?”
小花抬起了頭,她不認識高師母:“大嬸,你是?”
高師母也不用小花請,屁股一扭搭就進了屋子:“俺是大軍的房東,這房子是俺的,你是……大軍的媳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