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軍看著玉環娘關住了門,他起也不是不起也不是,就假裝崴了腳,痛苦的嚎叫起來,
他推開門想出去,被慶軍一腳又給踢進了屋子。
玉環穿著一身漂亮衣服,坐在炕頭上撲哧笑了,趕緊過來攙扶他,張大軍觸電一樣甩開了玉環的手,自己坐在了椅子上,實在覺得無聊,不知道該說啥。
該死的過七,不知道從哪輩子傳下來的這種規矩,真他奶奶的別扭。
玉環說:“你坐。”張大軍就乖乖坐下了。
玉環說:“你喝水。”
張大軍就端起茶杯喝一口,滿頭冒汗。
張大軍這人不錯,高高瘦瘦十六七歲,平頭,穿著嶄新的中山服,人很干淨,濃眉大眼,他跟玉環既是同學還是鄰居。
小時候玉環就覺得張大軍很好,用現在的話說就是帥,她的心就狂跳起來,有點害羞。
張大軍坐在椅子上就像一尊門神,一動不動,唯一的動作就是喝茶。
“大軍,你今年16了吧?”玉環見大軍不吱聲,知道他害羞,就主動問了一句。
“嗯。”
“你屬猴的吧?”
“嗯。”
“那咱倆同歲。怪不得你臉紅的像猴屁股。”
“嗯。”
“你知道啥叫過七嗎?”
“嗯,就是一男一女在一塊,研究那個事,我教會你就行了。”
“撲哧,”玉環又笑了:“你那麼小,還沒跟小花圓房吧,那個事……你會嗎?”
“不會,但是翠花嫂和三喜哥教了我。”
“那你知道接下來咱倆該干啥嗎?”
“不知道。”
玉環臉一紅,罵了聲:“你個傻子……”
整整一天的時間,張大軍就那麼傻坐著,玉環問他一句,他就答一句,她不問他,他就不吱聲,一直到天黑。
張大軍一天的時間喝了五暖壺的水,光見喝水,沒見上茅房。
晚上,玉環娘端過來好酒好菜,張大軍就非常慌張地站起來迎接,說了聲我不吃了,扭身就走,倉惶地溜出了房門,像一條被夾了尾巴的狗,身後傳來玉環娘詭秘的大笑。
玉環娘問閨女:“感覺咋樣,他都跟你說了啥?”
玉環說:“傻子一個,他只會說一個子,嗯,其他的啥也沒有。”
玉環娘接下來問閨女:“那他有沒有……碰你?”
玉環的臉又紅了,搖搖頭。
玉環娘就感到失望,說:“這孩子太老實了,老實人是要吃虧的。”
第一天就這麼過去了。
第二天張大軍起得很晚。
他特別討厭過七。
心里想,如果哪一天老子做了村長,我第一件事就取消過七這種規矩。
兩個不認識的人,忽然拉到一塊就上炕,太糟蹋人了。
大軍娘發現大軍沒起,輪著笤帚疙瘩就竄進了房間,她把兒子的被子揭開,招大軍屁股上啪啪就是兩笤帚疙瘩:“你個混球,太陽都曬到屁股了你還不起,不知道還要幫人過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