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嘯天冷笑一聲:“怎麼,你怕了?”
丁長青見他死撐,哈哈笑了起來:“就是卓晨煦在此,我也不怕他。”
話音剛落,忽聽一爽朗聲音響起:“是何人在此說我鍾某?”
聲音未停,從旁邊岔口樹林里慢慢踱出兩人。
其中開口之人約摸二十三四歲,豐神俊朗,玉樹臨風,手提碧玉簫,極是瀟灑儒雅。
旁邊一人年近四十,背負著一把麒麟劍,身材魁梧,眼光如x.電,滿臉滄桑。
兩人這一站,不怒而威,竟把丁長青完全給鎮住了。
原來這兩人正是武林赫赫有名的大人物,神劍天驕卓晨煦和飛劍神獨孤無情!
丁長青沒想到竟在這里碰上這兩個最棘手的人物。
他生平最怕卓晨煦,沒想到越怕竟越是碰到。
在卓晨煦懾人的神威下,他口中訥訥,竟是說不出話來。
李嘯天一見之下頓時心折。
卓晨煦見他臉色煞白,微微忽一笑:“丁長青,你八個兄弟現已都改邪歸正,入我神教,受我教規約束,你還是懸崖勒馬,及早回頭是岸。”
九魔為禍江湖多年,這兩年卓晨煦下了一番功夫,逐個收服。
唯有丁長青平素最是獨來獨往,飄忽不定,極是難找。
丁長青自知武功與卓晨煦相差太遠,今天在他手下,絕難善了。
他原來畏畏縮縮,見卓晨煦這麼說,壯了壯膽,抬起頭來:“我丁長青平素自由自在慣了,要我受神教教規約束,不能快意平生,便是死了,我也絕不入神教!”
竟是說得十分堅決。
卓晨煦皺了皺眉,轉對獨孤無情道:“獨孤兄,你看此事如何善了?”
獨孤無情尚未開口,李嘯天已搶著說:“丁長青淫魔,既不歸服,應廢其武功,免得再為禍江湖。”
卓晨煦雙眼如電,俊目射向李嘯天,點了點頭:“我平素不喜殺人,這位兄台所言甚是。”
丁長青一聽,老臉煞白,他惡狠狠地瞪了李嘯天一眼,按他脾性,早就想揍這小子一頓,可在卓晨煦跟前,他卻不敢有半點造次。
獨孤無情見丁長青退縮,似有逃走之意,轉對卓晨煦說:“賢弟且慢動手,讓我會一會他。”
丁長青見獨孤無情躍躍,心中升起一股希望,他知這兩人都是一言九鼎之人,既然飛劍神要動手,卓晨煦便決不會插手,不是卓晨煦對手,對付獨孤無情,他卻還是有信心的,要不高手排行榜便不會把他的名字排在飛劍神之前。
卓晨煦見獨孤無情要獨會丁長青,不宜拂他的意,對他一笑,語有所指:“既然獨孤兄想下場,我就不便多說。但兄可知丁長青平常所用厲害兵器為何物?”
獨孤無情不意卓晨煦有此一問,搖了搖頭。
李嘯天在旁邊也覺得奇怪,平時見丁長青出手,都是赤手空拳,難道他還暗藏厲害後著不成?
他望著卓晨煦,滿臉疑問。
卓晨煦不等他倆發問,便自顧自說了起來:“既是武林人士,便都有防身武器。譬如獨孤兄,人人都知兄劍術奇精,所使自是寶劍。但有些人,平時不顯山露水,不到緊要關頭,從不亮出殺著。丁長青既號淫魔,他的兵器,自是與他外號相符,既可防身,又可作調情用具,在我看來,必是判官筆無疑。”
他話音未落,丁長青已是大駭,足見卓晨煦所言不虛。
獨孤無情和李嘯天見鍾承先未動手,已將丁長青所使兵器猜得一著不差,甚是佩服。
獨孤無情緊了緊衣,拔出麒麟劍,躍下場來。
兩人知道今天的對手都是平生罕遇,自是十分謹慎,找了塊空曠的地方,便開始動起手來。
丁長青出手如電,輕飄飄拍出一掌,衝獨孤無情面門而來,這一掌招式尋常,但掌到中途,忽轉向腹部。
獨孤無情久歷戰場,自不會輕易上當,當即呼的一劍揮出,來斬丁長青之手。
丁長青反應極快,身影轉動,已飄至獨孤無情背後,掌影飛舞,呼呼兩掌,改攻後背。
李嘯天在旁觀看,但見丁長青掌法變幻莫測,每一掌擊出,甫到中途,已變為好幾個方位,掌法如此奇幻,直是生平所未睹。
而獨孤無情一把麒麟劍如影隨形,丁長青到何處,他必隨之變招,攻到何處,看來兩人旗鼓相當,功力悉敵。
兩人斗了個把時辰,丁長青畢竟以掌對劍,漸漸處於下風。
他顯得有些煩躁,被獨孤無情瞅見破綻,連連進逼,頓時手忙腳亂,敗象盡露。
獨孤無情不給他喘息機會,又連刺數劍,把丁長青逼至水潭邊,此時後無退路,他已難以招架。
獨孤無情正准備乘勝追擊,將他斃於劍下,忽聽“當當”兩聲,丁長青已從懷中掏出兩把判官筆,擋開獨孤無情的攻勢。
兵器在手,他如有神助,倏時扭轉頹勢,兩人又復再纏斗不休。
時間一刻一刻過去,在丁長青判官筆迅猛攻勢下,獨孤無情連連後退,手背多處受傷,不時濺出幾滴鮮血,情勢極為凶險。
李嘯天見獨孤無情漸漸不支,焦急地望了望卓晨煦,盼望他及時出手。
卓晨煦並不理會,注視著丁長青攻勢,對他實力早就了然於心,於是揚聲道:“棄其自救,攻其必救。”
獨孤無情浸淫劍道數十載,自是明白其中道理,今得卓晨煦提醒,立即放棄防守,快劍進擊,招招直奔丁長青要害。
丁長青沒想獨孤x.無情得卓晨煦一言點撥,竟比先前厲害數倍,一時難以招架。
又斗得片刻,忽聽丁長青一聲慘叫,血花飛濺,卻是被獨孤無情刺中“天池穴”。
他雙臂一麻,知道大勢不妙,判官筆擲出,虛晃一招,立即落荒而逃。
獨孤無情正要追擊,卓晨煦見得真切,道:“獨孤兄,隨他去吧,你自己也受傷,他的要害被刺,已難再作惡了。”
獨孤無情見卓晨煦這麼說,停下腳步道:“但不殺丁長青,終是不放心。”
他臉色蒼白,神情萎靡,顯是也受了極重的內傷,“今天這一戰,直是生平罕遇,真是暢快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