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老張,”
我正與沈醉之中的高洪艷盡情地交歡著,手提電話又嚷嚷起來,我不耐煩地問道:“誰啊,哦,是地八子啊,……什麼,什麼?工程隊跑了?
操,你是怎麼看著的,啥,喝多了,睡死了,操你媽的,你還能干點什麼啊!
“放下電話,我不得不從高洪艷那迷人的、散發著濃濃酒精氣味的胴體上翻滾下來,我匆匆忙忙地穿好衣服,向高洪艷告辭:“親愛的,工地出了點事,我得去一趟!”
“媽媽,”
我又向媽媽告辭:“媽媽,我有事,出去一會!”
“唉,”
媽媽問道:“都快半夜了,你去哪啊?”
“回來再告訴你!”
我駕著汽車,頂著繁星來到早已車去人空的挖掘現場,地八子苦澀著髒臉無可奈何地望著我,攤開了雙手:“老張,晚上我多喝了點,一覺醉來,車、人,全他媽的跑光了!”
“嘿嘿,”
望著七淩八落地施工現場,我倒高興起來:“跑了更好,這屬於違約,剩下來的工程款,我還他媽的還一分不給了!”
“走,”
我對地八子揮手揮手,地八子茫然地問道:“干麼去?”
“操,找別的工程隊,接著干啊,施工進度可耽誤不得啊!”
“老張,”
坐到車里,地八子對我說道:“剩下的土方,已經不太多了,隨便找個小工程隊,就能按期挖完。”
“我知道,干到這個程度,他們卻跑了,嘿嘿,跑得好,跑得妙,跑得太是時候了,他們這一跑,有理卻變成沒理了!”
剩余下來的土方工程,我非常大方地轉包給了梁艷,梁艷樂顛顛地領著工程隊沒干幾天,卻突然驚慌失措地找到我:“小老弟,可不好了,人家起訴你了!”
“誰啊,誰起訴我!”
“你淨讓糊塗,還能有誰啊,外省的工程隊唄,人家起訴你拖欠工程款,把你告上了法庭!”
“哦,嘿嘿,告唄,我早就有思想准備!”
我不以為然地說道,現出一副若無其事的無賴之相。
“唉,”
梁艷哭笑不得地掏出一張傳票:“你看看,你出了事,我也得跟你吃鍋烙!”
“是麼,”
我接過傳票一看,撲哧一下笑出了聲:“大姐,這張傳票上寫的可是你的名字啊,沒有寫我啊,你憑什麼說人家告的是我啊!”
“小張,”
梁艷嚴肅地說道:“這事可是你一手辦的,我只不過借你手續用用!”
“嘿嘿,借,”
我將傳票還給了梁艷,刁頑地問道:“借,是借嗎?”
“我,也就收你點手續費唄!”
“大姐,既然收了錢,就得幫我分擔點責任,傳票上寫著你的大名,那,就得你到庭啊!”
“你那?”
梁艷指著我的鼻尖歇斯底理地吼叫起來:“你那,你那,你那,你就甩手不管了?”
“不,”
我平靜地說道:“大姐,我是不會讓你為難的,你拿著傳票按期去上法庭,跟他們干,嘿嘿,你在前线作戰,我在後方支援你!”
“怎麼支援?”
“哼,”
我大大咧咧地說道:“我用金錢來路,打通各道關節,保管此案不了了之!”
“什麼,”
梁艷不屑地說道:“你說的容易,這麼大的數目,你想不了了之,人家干麼?”
“他不干,也得行!”
“那,你真的不跟我一起到法庭!”
“沒提到我,我去個啥!”
“唉,”
梁艷揣好了傳票,叫苦不疊:“這××萬元收的,當初,看著挺好花的,到頭來,不得折騰死我才算怪,唉——”
說完,梁艷嘮嘮叨叨地離我而去,地八子皮笑肉不笑地對我說道:“老張啊,我看你要把禍惹大啊!”
“何以見得?”
我裝著沒事似的點燃一根香煙,地八子繼續說道:“金額太大了,你不給錢,人家是不會消停的,要我看呐,你還是多多少少地給人家點吧!
否則,你也別想安生。““哼,”
我狠狠地吸了一口煙:“你懂得屁,地八子,你知道當初我為什麼不把這個工程轉包給本省的工程隊,而不遠千里去外省找工程隊嗎?”
“為什麼?”
“就是為了不給他們錢,讓他們白干!”
“外省的工程隊怎麼啦,外省的工程隊給你干完活,你就可以不給錢嗎?”
“地八子,你聽我說,”
我扔掉了煙蒂:“兩省之間的官司,沒個打。我在機關工作的時候,曾經幫助我的處長整理過一樁案件的訴訟材料。改革開放之初,我們機關成立了一家實業公司,我的處長自認經理,下海經商,做買賣。他跟外省一家公司做了一樁大買賣,根據合同規定,我的處長准時把貨發送出去,可是,對方卻遲遲未把貨款匯過來。沒辦法,我的處長只好親自出馬去外省催款,跑了一次又一次,火車票不知花掉多少,而貨款卻一分錢也沒要回來。最後,妥協不成,我的處長就跟那家外省的公司打起了官司,這一打,就是十二年,地八子,十二年啊,到現在,這樁官司,還在打著呢!”
“豁豁,”
地八子嘆息道:“這可真是馬拉松官司啊!我還頭一次聽說過,一個官司能打這麼長時間!”
“哼哼,”
我衝著地八子譏諷道:“你的耳朵還能聽說過什麼?你這只耳朵也就只能聽到哪里有賣屁股的野女人,……”
“嘿嘿,”
地八子嘿嘿嘿地衝我傻笑著,我繼續講述道:“地八子,這官司,現在還在打著呢,這十二年啊,雙方當事人,或老、或病,都死掉好幾個了。而我的處長,也快退休了,可是,官司,還在繼續打,真是生命不息,打官司不止啊!”
“老張,為什麼打這麼長時間的官司啊!”
“扯皮唄!”
我繼續說道:“地八子,你不懂,這是地方主義在作崇,本省的法院當然要偏袒本省的公司,我的處長那樁官司,已經判決了,可是,到了外省,就是無法正常執行。沒錢,錢早就他媽的轉移走了!看你怎麼執行,嘿嘿!”
“那,老張,”
地八子迷縫起小眼睛問我道:“看來,你也想打上十二年的馬拉松官司?”
“嗯,”
我信心十足地說道:“承包下這項土方工程的那天起,我就想起了處長的這樁官事,我暗暗地好了這方面的心理准備,玩唄,大家沒事,在一起打官司玩唄。我拖欠工程不給,沒理,他中途撤走,違約,也缺理,嘿嘿,打唄!”
“行,”
地八子傻乎乎地衝我豎起了大姆指:“老張,真沒看出來啊,你這手夠厲害啊!”
“哼哼,他媽的,”
我以最純正的無賴口吻說道:“撥付給我的工程款,我早就他媽的轉移走了,嘿嘿,我在有關方面撒上鈔票,較上油,玩唄,保管玩得滴溜溜轉!等官司打到一定的程度,我的鈔票也花得差不多了,是死是活,隨便,錢也花光了,癮也過完了,是判決我蹲班房,還有要揪下我的腦袋,愛咋咋地,我死而無憾!我,……”
叮鈴鈴,叮鈴鈴,叮鈴鈴,叮鈴鈴,叮鈴鈴,……
“這是誰啊!”
電話鈴聲打斷了我的話:“誰啊?哦,楊坤,小楊,你好啊,想不想我啊,想我什麼啦,是不是想我的大雞巴啦?那好哇,我這就過去!”
放下電話,我對地八子說道:“行了,這段時間,你辛苦了,請放心,地八子,我一定給你相應的報酬,現在,我先把你送到印刷廠去,好好地休息休息!”
“你呢?”
地八子淫邪地瞅著我,我冷冷地說道:“我,有點事需要處理!”
“啥事啊!”
地八子又筆劃起性交的動作:“這事吧!”
“操你媽,你他媽的還能知道什麼事,嗯,在你的腦袋里面,也就只裝著這件事,可是,你卻做不好,你的雞巴不好使!嘿嘿!”
把地八子送到印刷廠,然後,徑直奔向楊坤的住處,那棟老舊的破房子,推開吱呀作響的房門,我看到楊坤一個人孤零零地坐在冷冰冰的椅子上,小方桌上放著一碗剛剛吃過的速食面,見我走進來,楊坤無比委屈地站起身來,一頭撲到我的懷里,嚶嚶嚶地抽泣起來:“唔——唔——唔——老公,你怎麼總也不來看我啊,是不是不想要我啦!”
“不,不,”
我抹了抹楊坤面頰上的淚水:“小楊,我最近太忙了,真的沒有空啊!”
“老公,你還能忙什麼啊,是不是忙著找野女人啊!”
“不,不,我忙著做買賣呢,小楊,我做了一樁大買賣,我,……”
“老公,”
楊坤打斷我的話:“我可怎麼辦啊,你倒是給我想想辦法喲!”
“什麼事啊?小楊,”
“你看,”
楊坤指著冷冷清清的房間:“曉蘭嫁人了,現在,這屋子,就我一個人住,到了晚上,又冷又怕,老公,好老公,給我想想辦法,我一個人不敢住在這間屋子里,太孤單了!還不安全!”
“曉蘭嫁給誰了?”
我問道。
“一個離休老干部!快七十了,有一套非常漂亮的大房子,每個月退休金兩千多元,她,享福去了,卻把我一個人扔在這里,偶爾,她也過來看看我。唉,老公,我一個人可怎麼辦啊,唔——唔——唔——”
“是啊,一個女孩子,住在這又破又舊的平房里,的確不安全,小楊,我給你買套住宅,高層的,有保安的那種。”
我順手指向窗外:“呶,就是那,我給你買二十層以上的,絕對安全,並且,生活還很方便。”
“不,”
楊坤卻搖了搖腦袋:“我不要,我要跟你住在一起,老公,我要住在你家!”
“這,”
我猶豫起來,這可行不通,家里已經有一個高洪艷,我把楊坤再領回家,那,熱鬧可大了,非得把媽媽氣死不可,不行,絕對不行!
“不行啊,小楊,我媽媽是不能同意的!”
“那,我怎麼辦!”
楊坤依在我的懷里,縱聲大哭起來,望著她那淚水漣漣的樣子,我既可憐她,又想不出更好的辦法來:“小楊,你看這樣行不行啊,你住到印刷廠去吧,我們廠子雖然設備落後,卻有好多、好多的空房子,條件比你的破平房可好多了!”
“哦,”
楊坤思忖了一會:“那你,天天上班嗎?”
“不能,我上班的,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現在,我正忙著生意,沒有時間上班,不過,我會時常看你的!”
“唉,那好吧,只能這樣了!”
我幫著楊坤將她的生活物品塞進汽車里,然後回到印刷廠,我信步走進辦公室,地八子躺在沙發上,睡得又死又香,我拽了他一把:“操,起來!”
“啥事啊!人家剛剛睡著喲,”
地八子極不情願地坐起身來,看到我身後的楊坤,立刻露出一臉的淫笑:“嘿嘿,老張,你又從哪弄來一個小蜜啊!”
“操,這用不著你管,地八子,給她找個比較好的房間,你再找幾個工人,收拾干淨,聽到沒,快去!”
“我操,”
地八子嘻皮笑臉地嘀咕道:“老張,還是你能整呀,小娘們都整到廠子里來啦,嘿嘿,家里有一個媳婦,還嫌不夠用,廠子里還得預備一個,……““操你媽,你能不能少放點臭屁!”
“嘿嘿,”
地八子刁頑地一笑,轉身從楊坤的身旁,溜出了辦公室,楊坤,楊坤皺著眉頭瞅了瞅地八子的背影:“他是干什麼的,說話咋這麼下流喲!”
“打更的,無家無業,無兒無女,連戶口都沒有!”
“打更的,我,”
楊坤搖起了腦袋:“他是打更的,我,我,我可不能住這里,我,……”
“小楊,”
我解釋道:“你先湊合一陣子吧,我再慢慢地給你想辦法,地八子這個人,雖然嘴上盡講下流話,可是,做事,還是有一定分寸的,真的,他不會對你胡來的,這點,你盡管放心!”
看到楊坤還是顧慮重重,我拽著她的手臂特意走到地八子跟前,我指著楊坤對地八子說道:“操,地八子,她是我的小老婆,你他媽的要是敢對她我的小老婆動手動腳,我他媽的,……”
“哎,哎,老張,放心,放心,寧穿朋友衣,不占朋友妻嗎,嘿嘿,我地八子再混也不能混到占朋友妻的程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