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莎樂美抵達索多瑪時,已是當天下午。
遙遙相望,便可感受到索多瑪熱鬧、繁華以及自由的氣息。
一隊身穿藍色制服的保安官早已在城外等候。
“親愛的美麗的莎樂美殿下我已在此等候多時歡迎您來到自由之城索多瑪。”保安官隊伍為首的是一個披著軍衣大氅,身穿短袖制服的男子,帶著潔白如新的白手套,腰配一柄狹劍,象征著上級軍官的帽子壓的很低,讓人看不清他的面容,但似乎年紀不大。
身材並不算健碩,甚至有些瘦削,卻散發著某種神秘而危險的氣息。
“感謝您的迎接,請問該怎麼稱呼閣下?”莎樂美走下馬車,透過面紗露出甜甜一笑。
“哦真是抱歉公主殿下忘了自我介紹鄙人威爾沃羅維茨是這座城市的保安管總長全權負責這座城市的安全願為公主殿下效犬馬之勞請問公主殿下還有什麼問題嗎?”
“沃洛維茨先生,請問您一直都是這麼說話的嗎?說話不加標點符號。”
“哎呀這是因為公務繁忙而養成的職業習慣希望公主殿下能夠諒解事實上即便是現在保安官隊伍也正在巡邏中如果公主沒有其他問題的話鄙人就繼續去巡邏了。”威爾·沃洛維茨微笑道。
“有問題啊希望閣下能稱呼我為星月郡主或是城主大人而不是公主殿下那樣我會更開心的。”莎樂美回以同樣的微笑。
“好了我們已經浪費了太多時間了公主殿下您該去城主府了而我要繼續去完成巡邏任務了回見啦公主祝您在索多瑪玩的開心~”名叫威爾·沃洛維茨的年輕總長並沒有再接莎樂美的話,便帶著一眾保安官頭也不回,揚長而去。
“真是個不尊重人的家伙好討厭讓人完全提不起性欲。”莎樂美有些火大。
居然認為我只是來玩的——當然玩也是主要目的之一,但我可不是個只會玩樂的花瓶。
“公主大人,那家伙已經走了,您不用再學他說話了。”歐克在一旁好心提醒道。
“出發!去城主府。”
索多瑪沒有城牆,自然更不會有什麼護城守衛,似乎維護秩序的唯一力量就是剛才那些個不著調的保安官。
但整座城市卻顯得祥和富饒,生機勃勃,商業經貿極其發達。
莎樂美的馬車穿過大街小巷,不少行人停下腳步對公主施以善意的微笑,莎樂美透過車窗,同樣向這座城市的居民回以善意的微笑。
微微一笑傾倒行人無數。
坐在隔壁酒館悠閒愜飲著高度威士忌的年輕保安官總長,看著遠處莎樂美那傾國傾城的笑靨,對屬下淡淡道:“你們輪流盯好我們的公主小姐雖然我認為真正掌握著這座城市那幾個家伙應該都還知道分寸但不排除她在小陰溝里翻船總之你們暗中盯著點她如果她遇到什麼生命危險就立刻通知我我會留她一命但也就僅限於留她一命。
“自視甚高的小鬼等她見識到這座城市真正的面目就該乖乖回去找皇帝爸爸哭鼻子去了。”
與繁華的城市相比,城主府簡直簡陋的令人發指,兩層小樓的占地並不比左右兩幢普通的居民閣樓大多少,剝脫的牆壁,破洞的窗戶,以及仿佛隨時就會掉下來的大門,真不知道之前的城主是怎麼在這里辦公的!
第一次,莎樂美有了背井離鄉的感覺。
但這是她自己選的路——雛鳥不可能永遠被老鳥肏著長大,終有一天,也要學會去肏別的鳥。
推開大門。
城主府內,比想象的要大一些,至少比從外面看要大一些,後面還有個不大不小的院子,沒種樹,可以用來作為訓練的場地。
有一個地下室,將來可以布置成拷問室;二樓是臥室、盥洗室之類的生活用房間;除了會客廳,一樓最大的房間即是城主的辦公室,書架上擺的書和文件都落滿了灰塵。
櫥櫃,抽屜櫃,一張破舊的大辦公桌,一把交椅。
莎樂美叫來梅根嬤嬤和露比打掃干淨房間。
待到房間打掃干淨,剛在椅子上坐下。
這時辦公室的門被敲響了。
“進來。”
一個身材高挑筆直、穿著考究的男子走了進來,男子30多歲,眯眯眼,一副笑容可掬很好說話的樣子。
“公主大人歡迎您來到索多瑪城,”男子說話不急不徐,“請先容在下自我介紹,在下名叫比爾·海默,是前任城主的秘書官,也將擔任公主您的秘書官。” 說著,比爾·海默就自顧自地在城主辦公室里熟練地翻找起來,然後變魔術一樣拿出了十幾摞文件和檔案。
都是羊皮紙,有展開的,有卷成卷軸的。
“如果我不想你擔任我的秘書官呢?”莎樂美也不急不徐地回以可掬的笑容。
“您是公主,當然您說了算,”秘書官聽到自己即將被解雇,依舊面帶微笑,也並未停下手中的活計,繼續將一摞摞文件和檔案擺在莎樂美的辦公桌上,堆成了一座小山,“不過不謙虛地說,我是最了解城主府以及這座索多瑪城事務的人,如果公主想要另請高明來做這份工作,也要和我做一下交接才行,這個過程可能會有點長。畢竟城主的工作關系到索多瑪城70萬子民民生,並非兒戲。” 直到最後,莎樂美的辦公桌上被堆滿了讓人眼花繚亂的紙張。
“怎麼會呢,我只是在說笑罷了,既然您是前任城主大人欽點的秘書官,我自然相信前任城主大人的眼光。”
“太好了,在下保住了工作。這些就是索多瑪城需要處理的一切事務了,有任何不懂的都可以問我。”比爾·海默又重新站回莎樂美那堆成山的辦公桌前面,依舊笑容可掬,等待公主的發落。
“順便問一句,前任城主離職的原因是?”莎樂美問道。
“您不會想知道的……”
莎樂美若有所思。
“好了,我要專心看這些文件了,你可以出去了。有不懂的我會叫你的。”
“如您所願,公主大人。”比爾·海默微笑致意恭敬鞠躬退出了房間。
看著比爾·海默退出房間,莎樂美撇撇嘴:“又是個叫我公主而不是城主的討厭鬼。”
“是的,殿下,咕嘰咕嘰,他們太討厭了,咕嘰咕嘰,都不懂欣賞公主殿下的美,咕嘰咕嘰……”露比的聲音從城主的辦公桌下傳來。
莎樂美隨意拿起一張羊皮紙卷軸,展開看了不到兩行便看不下去了,全是干巴巴的報告,不像露比的舌頭,沒有一點水分。
“傻子才看。”莎樂美直接擺爛,把文件扔回了桌上,靠在椅背上,雙腿M字叉開,專心享受起露比濕潤舒服的口交。
翌日。
城主就職典禮,萬人觀摩,莎樂美做了一番激情澎湃的就職演講,引得場下民眾掌聲連連。
撰稿人是比爾·海默,不得不承認這家伙的能力確實很強,讓人不禁對他的印象有所改觀。
但依舊不可信任。
典禮之後是一場盛大的舞會,全城百姓都可以參加,莎樂美親自獻舞——當然不是七紗之舞,莎樂美怕這些沒見過世面的平民百姓把持不住,引起騷亂——烏黑的秀發挽成貴婦般的發髻,縱是穿著高跟鞋,步履依舊輕盈,白色禮裙隨風而動,宛若盛夏盛開的白蓮,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端莊典雅、優雅華貴,直讓人覺得可遠觀而不可褻玩。
一曲舞畢,收獲了萬眾愛慕之心。
至少在做花瓶這方面,莎樂美可以被稱之為無出其右了。
但莎樂美可不想只做一個腹中空空、毫無實權的花瓶。
接下來就是與本地的各大世家貴族寒暄的無聊橋段,莎樂美連他們的名字都懶得去記,但畢竟以後還要打交道,不能一來就和他們鬧的太僵。
不過似乎這些地主、貴族中並沒有海默或者沃洛維茨姓氏。
不知道他們是誰的人,反正不是我的人,莎樂美如是想到。
還是要發展自己的勢力才行,要有人幫我處理繁瑣的公務,還要發展出自己的武裝部隊。
都必須是信得過的人。
想著去哪尋找各種人才,於是公主來到了索多瑪監獄。
永遠陰濕黑暗的牢獄,讓身穿華服的莎樂美感到一陣背德的興奮。
輕輕撫摸過沾滿鮮血與鏽跡的鐵欄,聽著囚犯們悲慘的呼喊與呻吟——他們不斷將惡心的手伸出欄杆,仿佛要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看著那些極盡想象用來折磨人的刑具,莎樂美不禁幻想著自己被關在這里,每天被獄卒拷打,被囚犯輪奸,險些性欲大發直接在監獄自慰起來。
當然莎樂美不會真的因為性欲而耽誤正事,實際上,她也是經過深思熟慮了很久才想到,或許可以來索多瑪監獄挖些人才。
因為能進索多瑪監獄的都是沒人要的“垃圾”,不會觸動某些本地地頭蛇的利益。
索多瑪城內各方勢力盤根錯節,相互掣肘,又相互勾結,形成了某種微妙的平衡,以至於所謂法律、所謂監獄,在這座城市都顯得形同虛設。
各大家族各方勢力更願意在背地里協調某些矛盾——若是矛盾尚可解決,就直接私下解決了,該給錢給錢,該認錯認錯;若是矛盾不可調節,矛盾雙方也會直接開戰,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人都死了自然也用不到監獄。
至於平民百姓似乎也更願意去找那些地下勢力來解決問題,他們的信譽比政府更好。
因此,能被關進索多瑪監獄的往往都是各方勢力都不想要的垃圾,棄之可惜食之無味的雞肋。
但這些人中也未必沒有人才,比如——
忍著惡臭與嘈雜——大多牢犯也都不過是些沒什麼用處的真正的垃圾,因此莎樂美看都沒看他們一眼,她需要的是有用的垃圾——莎樂美帶著露比,在獄卒的陪同下,穿過如地獄繪卷般長長的甬道,在一間牢房前停下。
里面關著的瘦弱的女人引起了莎樂美的注意。
她穿著灰色長袍,帶著手銬腳鐐,枯槁的長發散亂,赤著足,雖然也很憔悴,卻不像其他囚犯那樣哭天喊地,而是背靠著牆,靜靜的坐在稻草墊上。
莎樂美對上了她的眼神,那是一種冷靜、警惕、沒有完全陷入絕望的眼神。
“你叫什麼?”透過欄杆,莎樂美居高臨下地問道。
女人仍與莎樂美對視,默不作聲。
莎樂美輕笑,整理了一下衣裙,蹲了下來,到對方同樣的高度,再次問道:“我叫莎樂美·萊茵,是帝國的第六公主,封號星月郡主,是新任的索多瑪城主。請問你叫什麼名字?”
灰袍女子不冷不淡回道:“夢娜。”
“你是因為什麼被關進來的?”莎樂美又問道。
“研究禁忌魔法。”夢娜再次不冷不淡回道。
“這麼說,您是個魔法師咯?您會魔法對嗎?”莎樂美感覺自己真的要在垃圾堆里撿到寶了。
“我是個魔女。”夢娜依舊平淡。
魔女?
怪不得被關在這里,莎樂美瞬間明白了。
要知道,教會是嚴禁禁忌魔法也就是黑魔法的研究的,魔女或者黑魔法師一旦被他們抓到,結果就只有死路一條——被釘在十字架上活活燒死,但這里卻是索多瑪,整個萊茵帝國,教會勢力最薄弱的地方。
索多瑪本地教會基本就只保留了周末禮拜和主持婚禮慶典之類的功能,根本沒有去狩獵魔女或征伐魔物的能力,可以認為武力值基本為0。
因此即便把這個魔女送給他們,他們也不敢要。
而萊茵帝國本身對魔女狩獵既不支持,也不反對——這也是教會的要求,他們要全權負責打擊黑魔法的任務,他們認為這是屬於他們的使命。
所以,這個名叫夢娜的魔女被抓到後先被關押在索多瑪監獄之中,若是其他地方教會來到索多瑪,可以把她作為禮物送給他們,做一個小小的人情。
“夢娜,如果你願意效忠於我,我就放你出來,且絕不把你交給教會。”莎樂美可不管對方是不是危險的魔女,她現在急需手下。
“我可是邪惡的魔女,我說效忠於您,向你下跪,吻您的手背,您就會相信我不會背叛您嗎?”夢娜似乎來了興致,干裂的嘴唇勾起一個慘淡的微笑,玩味十足地看著莎樂美。
“嘖嘖,”莎樂美咂咂嘴,站起身來,重新居高臨下看向夢娜,道:“看來你沒明白我的意思呢,我說你要效忠於我,至於你是否真的對我忠誠——
“那是你的問題,是你,要向我證明你的忠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