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在去首都機場路上,我和宋敏都有些郁悶,不過,宋敏已經比昨天晚上的心情好多了,我因為要在幾個小時後就會見到邊靜,昨晚卻睡在情人床上、和情人做愛之後又要去見自己的愛人,這樣的境遇的突然改變讓我內心倍受煎熬,開著車一直沒有說話。
我們提前3個小時出門,還是堵車了,離機場還有10公里遠就是走不動,氣的我不住的拍著方向盤咒罵連連。
宋敏聽了一會兒實在聽不下去了,撫摩著我的手柔聲說道:“你還是直接罵我吧,要不你把車砸了,我陪你走著去”
我怒火萬丈的下了車,一望而去,無邊的車龍看不到頭,又沮喪的坐回車里,宋敏親昵的用兩只手拉住我的胳膊輕輕搖晃著說:“好了,別生氣了,不要郁悶了,跟我說說話唄”
“我不知道該怎麼說,我現在覺得自己特別混蛋、特別不是東西!搞的大家都難過,要不然我一個人到一個深山老林里去,讓大家都清淨清淨!”
“你這樣是逃避責任,可不象你了,你一直是敢做敢當的。再說,現在只有我和邊靜兩個人,你就受不了了?這點負擔都承受不起?”
“你就別給我寬心了,我怎麼了?有什麼比別人特殊的地方?這種艷福我享受不起了!”
“呦,學會謙虛了,還好,這說明你沒有把我們兩個當作一般的性伴侶,總算有進步,值得表揚!哈哈……”
“我什麼時候把你們當性伴侶了?”
“男人把女人當性伴侶不是口頭上說什麼,而是行為決定的。對女人的關心呵護不能流於表面,是要發自內心的……”
“我對你不夠關心體貼嗎……”
“別打斷我,我還沒說完呢。你這人怎麼這麼無組織無紀律,小時侯一定是個調皮搗蛋老給老師出難題的壞學生。你那種關心體貼是花花公子的習慣動作,你可以體貼我、體貼邊靜,更可以體貼天下所有漂亮女人,那不叫體貼,說好聽點叫風流,說不好聽點是只把女人當作床上的寶貝。”
“……”
“呦,很老實的嘛,沒生氣吧?”
我啞口無言的搖搖頭,她抿著嘴笑了笑摸了摸我的臉,接著說:“你也許一時轉不過彎來,但慢慢的你會體會到的。也許,等到我和邊靜都離開你那一天,讓你疼到骨子里你才會真正醒悟。信不?”
“我信,那一天我肯定也快死了”
“你看你死不改悔的頑固樣子吧,一會兒說要躲到深山老林,一會兒死呀活的,就沒有一點男人承擔責任的勇氣嗎?你就不能從我們兩個中選擇一個當老婆,好好過一輩子?要擱古代三妻四妾,你還不瘋掉啊”
“一個愛人、一個情人都需要照顧,我哪個都不想放棄,你們兩個要離開我等於拿刀子剜我的心!你們不同於我過去的那些女人,我雖然風流但從不爛交,我對每個女人都是真心的,我沒有把女人當作發泄工具,當然,我也有生理需要,但不等於我把女人看的很下賤!我對向我獻身的女人一直抱著感恩的心,不管她是名門望族的千金小姐,還是山野村婦在我眼里都一樣是心肝寶貝。至於說結婚,我散漫了三十多年,你總要給我一段時間仔細考慮考慮吧,我還沒有做個好丈夫的准備,就是現在和邊靜或者你結婚了,我不敢保證管的住自己!”
“恩,就算你老實了,還會不斷有女人勾引你,做你老婆是件苦差使啊”
“我覺得我長的很一般的”
“呵呵,過度的謙虛就是虛偽了。客觀的說,你不是十分完美,但五官很精致,眼睛很有神采,還有那麼一點小姑娘特喜歡的憂郁,呵呵,其實,我第一次見到你很討厭你的,說話瘋瘋癲癲的,還色迷迷的老盯著我。”
“我記得是你先追我的”
“胡說!是你死皮賴臉非要我的電話號碼的,還趁沒人的時候在我手心里寫你的號碼”
“那也是你先給我打電話啊”
“你是計算機媒體總編,我是IT公關公司,純粹是為了業務需要你幫忙,別自做多情了,呵呵”
“唉,這成了冤假錯案了”
“我大度點,算我追你行了吧,給你個小面兒。你看,前面已經動了,開車吧”
說話間,車流開始緩緩向前移動,經過1個小時的走走停停終於到了首都機場。
在登機口,宋敏臉色又變了,雖然極力裝做若無其事的樣子,可是我看的出她內心還是很矛盾的。
我剛想把機票交給服務小姐查驗,宋敏一把把我拉了回來,眼中再一次模糊了。
我看看表還有時間,就把她拉到一邊,用身體擋住她,對她說:“你說的對,我總要做個選擇,但現在還不是時候,等我回來吧,好嗎?”
她低下頭飛快的擦干了眼淚,把長發往後掠了掠,嘆了口氣眼睛望著別處說:“你走吧。”
說完,她立刻轉身離去,她秀美的背影和高昂的頭告訴我她還是非常堅強的,我可以想到她已經淚流滿面,但是,她今後再也不會讓我看到她為我哭泣!
(後記:這篇小說寫於4年前,在我的個人網站上經過數次發表後又重新修改了數次,每當寫到這里的時候,我的眼淚總是打濕了鍵盤……很多網友都問我到底愛誰,我說不清楚。就是到現在,我也不知道到底愛邊靜更多一些,還是愛宋敏多一些,既然我們三個人已經難舍難分,就讓上天做主吧)
離飛機上天還有五分鍾的時候,我正要關手機,忽然收到宋敏的短信:早點回來,別讓我等你太久,我愛你。
我嘆了口氣,回信到:別喝太多酒,更不要想太多,我會給你個交代,我愛你。
我對宋敏的心理活動非常了解,她一方面很自傲,不願意去和我身邊的女人爭;一方面又特別嫉妒邊靜的年輕,這是她永遠比不了的。
但她又十分不甘心,所以,總是使出一些手段來挽回我的心。
我得承認,這對於我來說非常有效,因為她准確的、牢固的把握住了我對女人一向心軟的心理特質。
以前,她從來沒有直接或者間接的承認過喜歡我,更沒有說過一句“我愛你”這三個字。
她知道這三個字一定要等到關鍵時刻才能說,平常的日子里,她認可在日記里寫。
現在,她說了出來,盡管不是親口當面和我說,但已經讓我對邊靜的感情不知不覺少了幾分。
她深深的了解我和邊靜相處的時間畢竟太短暫,而過去我和她如火如荼、如膠似漆的五年時光完全可以抵消她和邊靜年齡上的差距。
但是,我對自己還是有點把握的,那就是對我邊靜那種一見鍾情是我長久以來的夢想!
我從小時候起就幻想著能遇到一個讓我一見鍾情的女子,不管是立刻愛上她,還是喜歡上她的身體,我都要占領她的心。
這可以和我以前的情人們有個參照,除了宋敏,我和其他的情人的性關系最多不超過一年,往往後半年就沒興趣了。
以前,我只是個性交愛好者,是以經常和哥們們比賽在大街上勾引漂亮女孩上床為樂的馬路天使,早晨一覺醒來,看著身邊昨日還嬌艷無比的女孩,就會突然感覺跟一個小姐睡覺差不多,可以馬上打電話把還在熟睡的女孩發給其他哥們。
以前,我是個喜歡用浪漫的情詩勾引美貌少婦的網絡情聖,很多寂寞的女人被我那些高中時代就寫成的情詩感動的心碎不已,她們的下半身也被那些情詩燃燒起來,她們根本不知道我同時給其他少婦也發了同樣的詩歌。
我對邊靜絕對不一樣。
她就是我的夢中情人、我的天仙,就是那種不化裝也特別耐看的女孩,就是那種不穿漂亮衣服也讓人魂飛魄散的女孩,就是那種跳起舞來能讓沉悶的空氣變成優美音符的女孩,就是那種用世界上所有美好的詞匯也無法形容的女孩,就是那種用烽火戲諸侯的大排場也換不來回眸一笑的女孩,就是那種比可愛還可愛、比美麗還美麗、比動人還動人、比性感還性感的女孩,就是天山上六十年才開一次的雪蓮花,就是五百年輪回才能遇到的女孩,就是佛祖遇到她也會為她毫不猶豫還俗的女孩,就是上帝看見她也會立刻流鼻血的女孩,就是真主看到她也會對她真誠賜福的女孩,就是那種我為了爭奪她可以拔刀相向、血濺五步、赴湯蹈火、萬死不辭、哪怕引起世界大戰也再所不惜的女孩。
宋敏一哭,我會很內疚。
邊靜只要掉哪怕一滴眼淚,我的心就會馬上顫抖不止。
我可以為邊靜死。
這從我幾乎毫無知覺的坐上飛機就可以知道我有多愛她。
我有非常嚴重的恐高怔,到商場坐上扶梯到了二層都不敢往下看一眼;從高一開始獨立生活到大學到現在,我從來沒有睡過上鋪,坐火車遇到上鋪寧可坐在兩節車廂之間的過道好幾天也樂不思蜀;大學一年級,為了不坐飛機出差,我剛上班三天就丟掉了第一份工作。
這次坐飛機是我這一生唯一一次,從買飛機票、登上飛機直到飛機起飛後快到廣州上空了,我才發覺我坐的是飛機而不是我鍾愛的火車,等到降落時我才感到害怕,以至於丟人顯眼的幾乎要兩個空姐架著幾乎癱軟的我才能走下飛機,我是最後一個下了飛機的乘客,兩個空姐還擔心得跟在我的身後生怕我會隨時暈倒。
我愛邊靜。
我確實愛邊靜。
我愛邊靜愛的發瘋!!!
兩個漂亮嬌小的空姐看我的臉色逐漸恢復正常才掩口竊笑而去。
真他媽丟人!
——我罵了自己一句。
我身高一米八八,身強力壯,那兩個空姐比我矮大半個頭而且小了一圈,站在我身邊象兩個初中生一般。
幸虧她們不算尖酸刻薄的女孩,臉上只是職業性的微笑,要不然,換做北京那些牙尖嘴厲說話不饒人的女孩肯定要損我幾句,那樣的話,我就找個地縫鑽進去永遠不出來了。
我不禁特別佩服自己,為了邊靜,就是到了地心最深處,我也會撞爛地球表面跑到她身邊。
廣州國際車展已經接近尾聲了,但展廳里還是人山人海、萬頭攢動。
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到了邊靜他們公司所在的展台附近,他們公司的展台人最多,邊靜穿著一身黑色的衣服,正拿著麥克風給觀眾介紹各種車型,旁邊溫佩德的襯衫已經濕透,油光光的臉上、胡子上全是汗水,一邊不斷的拿手絹擦著臉、一邊裂著大嘴笑呵呵的美孜孜的看著邊靜,估計這一個月美國佬收獲不少定單。
我不想打擾邊靜的工作,走到遠遠的看著她,拿起相機對好焦距對著她拍照。
那個不知死活的溫佩德還好幾次走到邊靜身邊和她一起解說,他那阿拉斯加大棕熊的高大身軀好幾次擋住了邊靜也擋住了我的鏡頭,我幾乎忍不住衝上台把他揣下去。
不過,不用我踹他,觀眾就有了反應,有個男人就高呼:美國佬滾下去,我們只聽美女的!
周圍的人都大笑起來,溫佩德這才臉紅脖子粗的走下了台,坐在椅子上哼哧哼哧運氣罵著什麼,我從他的嘴型看出來那是我中華上國的著名國罵三字經,他在中國呆的時間太長了,已經忘記了用他蠻夷祖宗的語言罵人。
我一直默默的給邊靜拍照,好象有心靈感應一樣,邊靜從我來到那一刻起就不那麼專著了,好象感覺到我來了,一邊機械的解說著,一邊不時看看四周,仿佛在尋找我。
她是很衝動的那種女孩,萬一看到我不一定作出什麼瘋狂舉動來,我故意蹲下身讓她看不到我,心里默默對她說:寶貝,我來了。
她好象聽到了我心語,竟然楞住達5秒鍾,幾乎失態!
溫佩德又忍不住想走上台,旁邊一個穿紅衣服的模特在背後捅了捅她,她才回過神來繼續解說。
人越來越多,我離邊靜越來越遠,感覺仿佛隔著天涯海角,但我明顯感覺到她和我的心在同一個頻率跳動,感覺到我們的一呼一吸也是一樣的,我走到哪里,她的身體就隨著我轉向哪里,一直用眼神的余光掃描著整個大廳尋覓著我的影子。
我在心里默默的說:寶貝,我就在你的身邊,好好解說吧,不要亂了方寸,聽話,寶貝。
她仿佛又聽到了我的心語,臉上立刻展露出無比開心的笑容。
當時的空氣仿佛立刻凝固了,時間也立刻停止了,地球也立刻不轉了,全場的男人都為她的笑容所陶醉,幾乎鴉雀無聲!
但我知道,她那一笑的風情只是給我的,只給我一個人的!我用最快的速度拍下了那一瞬間,永遠刻在了我的心里。
我沒有停留太久,走出了大廳給小郭打了電話:“小郭嗎,我是謝茗濤,我現在在廣州”
小郭驚訝的說:“哇塞!你怎麼來廣州了?現在在哪?”
我說:“我在展會這里,你給我安排一個住處”
小郭說:“好的,你等我電話啊,你是不是來找女朋友的?呵呵”
我笑了,說:“是啊,相思太苦,就跑來了”
小郭大笑起來:“哈哈……,太浪漫了!你等著吧,我一定給你們兩個安排一個好地方!”
“謝謝你!”
我很愉快的掛了電話,小郭很有能力,可以找到一個很適合的地方讓我和邊靜相聚。
果然,沒過一個小時小郭打電話說安排好了,一會兒來接我過去看看。
小郭來了之後開車帶著我到了一座小別墅,這里環境清幽安靜,小郭說這是一個出國留學的朋友托她照顧的房子,暫時借給我住幾天。
我進去看了看,裝修的很有情調,整個布局簡練明快、溫馨浪漫。
小區里還有一個花店,我去把這家店里所有的白色的百合全部買了下來,和小郭一起搬到別墅里的大臥室里。
布置好以後,我看了看表,展會已經差不多快結束了,小郭開車把我帶回到展會門口就回家了。
我重新來到邊靜的站台附近,展會已經結束了,人潮漸漸退去,邊靜和幾個模特正坐在那里休息,她的臉上透出非常疲憊的樣子,低著頭,閉著眼睛,用手指輕輕揉著太陽穴,身子軟軟的靠在那個紅衣模特身上。
我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慢慢地向她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