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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朱棠

朱砂痣 蕎西 2244 2024-03-01 00:57

  江深的確是來出差,地點是酒店不遠處的一個酒吧,他來見一個人。

  也並不是非要做的這麼隱秘,雖然他確實有意地想要隱藏這次會面。

  只是這次邀約時對方恰好在休假,而他也剛好帶著朱砂來這樣的一趟旅行。

  江深推門進去時對方已經到了。

  江深昨夜在床上感受到了一種被朱砂催發的虛偽的年輕,而面對這個男孩,江深的內心確實有一點感慨,這是一個真正的年輕的過分、也精致的過分的男孩。

  他甚至還沒有20歲。

  “這麼早就來酒吧?”江深頗為熟稔的打著招呼。

  男孩身邊放著全套滑雪裝備,看起來結束了這場會面就要直接往雪道上去。

  他微笑了一下,“老哈特的果酒品嘗可不分時間,江董來試一下。”

  他轉過頭對著吧台內的大胡子老板說,“給這位先生感受一下瑞士的風情。”

  男孩切換了德語,口音很標准。

  “小朱總太客氣。”江深坐在了吧台前。

  江深一年以前認識的朱棠。

  他有時自負於自己的商業天賦,可朱棠執掌起朱氏在大陸的產業時甚至還沒有成年。

  “紅象對承衍科技有興趣?”江深品嘗了一口金黃色的果酒,感受著充滿風味的氣泡消散在口中時,直截了當的進入了今天的主題。

  紅象資本是朱氏的旗下的投資品牌。

  去年進入大陸,眼光十分卓越,連做三單驚艷一片。

  這是朱棠的手筆。

  朱棠把玩著酒杯,“以AI的前瞻性,承衍的市場份額,誰都會對他感興趣。”

  “然而能吃下的,不多。”江深好整以暇地看著朱棠。

  朱棠依然是微笑,“江董的意思,有興趣,有資金,有能力,想競爭的,就是你和我麼?”

  江深也微微一笑,“不知道紅象准備吃下多少份額。”

  “很多很多,非常多。”朱棠的意思是江承放出的全部。

  “那真是十分巧了。”江深又喝了一口酒,“或者說十分不巧。”

  “那就預祝江董心想事成。”朱棠舉杯示意一下,“但據我所知,承衍的江總,未必這麼想。”

  江深笑笑,“小朱總很喜歡滑雪?”

  “還好,總要有什麼來解壓。”朱棠沒有在意江深轉變的話題,“江董的解壓方式看來很獨特。”他看了一眼江深的下唇。

  江深舔了下傷口,“有時候很難控制。”

  朱棠點點頭,他看了眼時間,“我預約的時間到了,江董要不要感受一下這條雪道?”

  “有機會吧。”江深結束了這場談話,“謝謝小朱總引薦陳駿騰博士。”

  “能幫助到您就好。”朱棠微微頷首,拿著雪具走出了酒吧。

  朱砂卻不在房間里。

  江深打電話問了前台,告知謝小姐已經借了雪具去了山頂。

  ——居然不等他?

  江深也收拾了東西往酒店雪場去。

  山頂的人不多,江深一眼就看到了高級道上的朱砂。

  他不知道朱砂會滑雪。

  大概為了保險,朱砂的身邊跟著一位教練,在做技術指導。

  江深坐在後面的休息室看著朱砂。

  包裹的很嚴實,帶著護目鏡,整張臉上似乎只能看到雪白的尖尖的下巴。

  卻似乎有掩蓋不住的風情,江深仿佛透過厚重的衣衫,看見了朱砂曼妙的身體。

  江深的喉嚨動了一下。

  教練在講解這條雪道的要點,他扶著朱砂的腰,示意著摔倒後動作處理,讓朱砂靠向自己。

  江深忽然有一點微妙的不悅,但又不知從何而起。

  朱砂拿好雪板准備出發,江深走到窗前,看著朱砂的動作。

  長長的雪道,窄而陡,有幾個曲折的彎道,兩邊裸露出了一些岩石,看起來很不好挑戰。

  朱砂的動作很熟練,她站在出發點放下雪板。

  這里無疑是危險的,很少會有單純的游客來挑戰。

  然而朱砂看起來閒庭信步。

  這個女孩兒並不是一般的金絲雀,江深想。

  所以,江承會被她吸引。

  江深勾起唇角,這件事或許江承都還沒有意識到。

  這種先知的感覺讓他有些愉悅。

  朱砂做著最後的檢查,她查驗著手杖。

  為了放松她的警惕——這個女孩兒十分懂得保護自己,她與江承做著交換,除了身體連一點真心都不會付出——他宣稱自己被裴鶯甩掉了。

  你看,我也很無奈,我被裴鶯甩掉了,並不是我為了你而和她分手。

  或許有的女孩會為此感到欣喜,但江深覺得朱砂不會,她只會想,為什麼?你到底要做什麼?

  我好可憐,我靠近你,只是為了汲取溫暖。你放松下來。

  我只是單純的被你吸引,我為你的母親悄悄尋找醫生,我不需要任何回報。

  你卸下你的心防……你可以嘗試著容納我。

  你可以,愛上我。

  江深仿佛看到江承的痛苦,他為了放大這種得失之間的悲歡讓裴鶯重新回到江承的身邊。

  而且一石二鳥。

  江深的心底轉動著另外的心思。

  朱砂撐了一下地,向著山下滑去。

  江深回過神看著朱砂。

  這條雪道蜿蜒漫長,僅僅是看著就有一種窒息感。

  朱砂的動作輕盈又順暢,她在觸目驚心的雪白滑道上靈巧得如同精靈。

  她靠近了第一個彎道。

  江深甚至微微屏住了呼吸。

  朱砂劃過了一條美麗的弧线通過了彎道,朝著下面的連環彎道而去。

  細膩而飛速的回轉,沒有一絲停滯,朱砂越過細窄的岩縫,滑過瀑布般的下坡,穿過曲折的彎道。

  她的身後飛起了雪沫,變成一長條白白的线。

  終於在終點處緩緩停下。

  盡管已經變成了一個小小的點,教練依然在起點處為她鼓掌。

  太漂亮,太干淨,太利落。

  朱砂征服了這座山。

  而江深微微的吐出這口氣,有一種莫名的感覺在內心回蕩,他想要征服,不因為別的誰,也不僅僅是在他的身下婉轉呻吟,他想,他從身到心,征服朱砂。

  朱砂坐著纜車上來,教練開心的給了朱砂一個擁抱。

  朱砂的唇彎起的弧度很好看。

  江深從休息室拿著雪板出來,“滑的很好。”

  朱砂摘下眼鏡,帶著一點愉快,“謝謝董事長夸獎。”

  江深勾勾唇角,同樣干脆利落的一撐而出。

  另一座山頂。

  年輕的男孩帶著護目鏡看著旁邊白茫茫的一片。

  那里有幾十條雪道。

  沒人知道他在看什麼。

  許久,他摸了摸下唇,那是江深的傷口的位置。

  然後他面無表情的拿過雪板向著山下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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