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羅納塔步行街入口處,深夜時分發生了大規模的槍戰,附近幾條街道隨後發生了連環的車禍槍戰,15街警察局門口又發生了一起槍手衝擊警局事件。
在這幾起連環槍戰案件中,交火的雙方不但動用了,包括火箭筒和自動步槍在內的強大火力,而且還是在人群密集的鬧市區交戰,最後甚至肆無忌憚的衝擊警察局,造成了極其惡劣的影響。
這幾起連續發生的惡性治安案件,給整個聖保羅市區持續緊張的氣氛中再添了一把火,作為15街警察局的局長,索安·盧薩雷諾不得不放棄了和老婆孩子共度平安夜的想法,親自留守在警局內加班盯守。
15街警察局是聖保羅市區內,歸由州警察總署直轄的14個大局之一。
如果將州警察總署比作北京市公安局的話,那麼15街警察局就相當於北京市內一個區的分局。
不過就算是這樣的一個大局,深夜時分仍舊受到了一些來歷不明的匪徒襲擊。
盡管在槍戰中有三名匪徒被軍警當場擊斃,四名匪徒受傷後被擒獲,其中兩人傷勢過重,送到醫院後醫治無效死亡。
但是警局內也有兩名警員殉職,另外還有五名警察在槍戰中受傷。
最近幾天,“首都第一司令部”這個新出現的暴力組織,對聖保羅市區的警察局和巡邏警察,持續的發起了攻擊。
身為警察局長的索安,這段時間一直都提心吊膽的,生怕自己的轄區也出現襲警事件,誰知道越怕什麼越來什麼,晚上真的出事了,而且還是大事情。
幸好,索安在官場上也不是沒有背景的人,如今新上任的州警察總署代理局長卡西諾斯,與他關系就非同一般。
他們兩人不僅曾經搭檔共事過一段時間,而且還是一同受過賄,一起罵過娘,一塊嫖過娼的鐵哥們。
有卡西諾斯在上面罩著自己,索安也不用太擔心自己警察局長的座位,會被人輕易搶走。
不過要想把朋友的關系處的更牢靠,要想抱住卡西諾斯這條大腿,索安就必須聽人家的話,為人家出力辦事,哪怕是一些違法違規的事情。
不過,話說回來,索安自己也不是什麼好警察,作為一個區警察局的局長、中尉銜級。
他每月薪水只有七八百美元,卻能開著豪車、包養情婦,出入高檔消費場所。
索安的薪資收入和他的日常花銷,有著巨大的差距,那麼他自然也是勾結黑幫、收受黑錢的,這種人也不會在乎多做幾件壞事。
接到卡西諾斯電話的時候,索安正呆在2號審訊室隔壁的錄音房里,作為專門記錄嫌犯口供的專門房間,錄音房與2號審訊室之間隔了一道寬幅玻璃鏡。
玻璃是單面透明的,從錄音房可以看到2號審訊室里的情況,而反過來,審訊室那邊卻看不到錄音房里的情況。
索安對審訊房內那兩個人交談的內容不感興趣,他真正感興趣的是那個已經在審訊房里呆了將近兩個小時的女人。
弗雷澤啊,當初聖保羅電視二台的當家花旦,如今則是那個什麼選秀節目的主持人。
說實話,在索安看來,那檔人氣火爆的選秀節目中,選出的所謂才藝美女,單論美貌就沒幾個能比得上弗雷澤的。
有的時候來了興致,而身邊又沒有女人的時候,索安就喜歡對著電視屏幕中的弗雷澤手淫打飛機,腦子里想象著自己將這女人壓在身下肆意蹂躪時的情景,那感覺倒真是別有一番滋味。
一直以來,索安都認為自己同弗雷澤這樣的女人,是生活在兩個截然不同的世界里,兩人之間窮盡一生也不會產生任何交集。
弗雷澤將來肯定是會嫁入豪門的,能騎在她身上的男人,肯定是名流顯貴,或者是大富豪。
但誰能想到,這女人今天竟然出現在自己的地盤上。
盡管隔著一層玻璃,但索安覺得自己已經離這女人足夠近了,看著她在對面房間里,同那個猥瑣的利賽特談話,看著她兩瓣嫣紅的嘴唇一開一合的。
索安就已經感覺到自己的肉棒硬起來了,腦子里幻想著將她漂亮的臉蛋按在自己的胯下,讓她用性感的小嘴含住自己的肉棒,盡情享受著弗雷澤小姐的服侍。
可惜的是,這種想法終歸只能是幻想。
索安是認識這個利賽特的,也知道這個專門替毒梟打官司的“黑道律師”,是一些政界和財界大佬的走狗、背後的能量巨大,這樣的人自己惹不起。
更別說那個能夠將利賽特半夜喊起來干活,隨意地使喚他的人了。
緊接著,他的後台靠山卡西諾斯就打過來一通電話,索安終於明白了那個能半夜三更使喚利賽特的人是誰了。
“保羅·安”,這個名字最近在聖保羅的黑白兩道都名氣響亮。
這個人不久前還只是一個通緝犯而已,卻奇跡般地奪取了莫里奧組織的大權,成為聖保羅市有數的大毒梟。
在“保羅”的統領下,莫里奧組織的勢力極速膨脹,一舉成為聖保羅實力最強的販毒組織。
甚至有江湖傳言,這位“保羅”大佬控制著全大區毒品供貨渠道,他成為整個聖保羅的黑道霸主,只是一個時間問題而已。
對於這樣的彪悍人物,索安根本就不敢招惹,別看他是一個區警察局的局長,“保羅·安”想要弄死他全家老小,也只是一句話的事情。
卡西諾斯在電話里,交代他去辦的事情很簡單:那位保羅先生會派人來15街警察局,索安要做的事就是把保羅先生派來的人,同那兩個被軍警擒獲的持槍匪徒關押在一起。
另外,盡快給弗雷澤小姐辦理保釋手續,不許留下她的任何案底,保羅先生很快就會來警局接她回家。
類似這樣的事情,索安過去做了不是一次兩次了,手法熟悉的很。
他只是沒想到卡西諾斯這樣的警方大佬,竟然會暗中替“保羅·安”做事情,而且雙方的關系看起來很密切。
更讓他想不到的是,弗雷澤小姐竟然會是大毒梟的情婦……真他娘的沒天理!
結束了與卡西諾斯的通話之後,索安不敢有一刻的耽擱,一方面安排人去給弗雷澤辦理保釋手續,另一方面則自己親自跑去審訊室,同利賽特簡單的商議一番,確定了統一的說辭。
這邊剛剛辦理完手續,之前安排出去等著的親信轉回來,說是他的“朋友”到了,已經引到了他的辦公室。
從審訊室趕回自己的辦公室,在進門的一瞬間,索安便認出了來人的身份──說真的,全聖保羅的警察就沒有不認識的,畢竟這位先生的通緝令,幾個月前就在警察局牆上掛著呢。
索安真是想不到李再安會親自到警局里來,而且身邊僅僅帶了一男一女兩個保鏢。
這家伙的膽子未免也太大了,別忘了,他不但是個大毒梟,還是警方明令通緝的逃犯呢。
不過,這樣的念頭索安也只敢在腦子里想想,他半點都不敢在臉上表露出來。
隨手關上房門,索安·盧薩雷諾快走兩步趕到李再安面前,一邊伸出雙手,一邊滿面堆笑地道:“您好,保羅先生。”
“你好。”李再安已經換了一身休閒的穿扮,頭上還多了一頂寬沿的紳士帽,如果把帽檐壓低了,就能很好的遮住臉。
同索安握握手,李再安很隨意的打量著辦公室里的擺設,嘴里說道:“索安先生是吧?既然你能認出我來,想必也應該知道我的來意了。”
“當然,保羅先生,你盡管放心吧,我按照卡西諾斯先生的吩咐的,已經把一切都安排好了。”索安朝沙發的方向比劃了一個請入座的手勢,說道,“其實即便是沒有卡西諾斯先生的吩咐,我也不會為難弗雷澤小姐的。剛才我已經同利賽特律師商量過了,弗雷澤小姐只是今晚這場災難的受害者,她的口供我們已經記錄在案,她隨時都可以離開,不過今後幾天,如果有需要的話,還希望弗雷澤小姐能夠多與警方配合,以便我們能夠盡早將那些無法無天的暴徒繩之於法。”
“沒有問題。”李再安看了看一本正經的索安,咧嘴笑了笑,點頭道,“給索安先生你添麻煩了。”
話說完,他朝站在一邊的勒克洛斯使了個眼色,後者無聲的從口袋里掏出一張早已准備好的支票,上前一步,遞到索安的面前。
“這是我對先生的一點心意,希望你能收下。”李再安摘下頭上的紳士帽,一邊低頭整理著稍稍有些翻折的帽檐,一邊漫不經心的說道,“至於另外一件事,也需要你多多幫忙。”
索安連推拒的意思都沒有,他接過支票,朝上面那綴著五個零的數字看了一眼,飛快的塞進褲子口袋,這才笑道:“當然,當然,只要先生那邊把事情安排好,我這邊隨時都能配合。”
李再安聞言抬起頭,朝勒克洛斯看了一眼。
勒克洛斯輕輕咳嗽一聲,說道:“索安先生,保羅先生的意思是,這兩個匪徒是對我們組織發起襲擊的,所以,在問供的時候,保羅先生希望能夠在場。”
“這……”索安眉頭一皺,臉上的表情很是為難。
“我們也知道這件事對你來說有些風險。”勒克洛斯又取出一張支票遞過去,同時說道,“但有風險才意味著有收益,你可以放心,保羅先生不會讓你白白冒險的,這件事辦成了,你就是保羅先生的朋友,你的事就是保羅先生的事。”
索安看著那張遞到面前的支票,和剛才那張支票同樣的數額,兩張支票一旦兌現,就是他幾十年都掙不來的一筆巨款。
最關鍵的是,除了這筆錢之外,他還能抱上李再安這條粗大腿──說來有些可悲,他堂堂的一個區警察局長,卻處心積慮的想要和一個大毒梟搭上關系,不然他的位子就坐不穩,這種事上哪兒說理去。
“保羅先生,我只能給您兩個小時的時間。”咬著牙,索安看了看牆壁上掛著的時鍾,狠狠心說道,“而且您帶來的人必須足夠可信,另外……”
說道“另外”的時候,他頓了頓,遲疑片刻才繼續說道:“另外,那兩個家伙也不能留,您問出想要知道的事情之後,最好把他們……”
索安比劃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其用意不言自明。
索安擔心那兩個家伙如果繼續活著的話,被法庭審訊的時候,會把今晚發生的事情全都抖摟到法庭上。
因此,他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既然要冒風險了,那索性一次冒到底,只有死人才是不會開口的。
至於時候如何解釋犯人死亡,那也非常簡單,收買幾個囚犯頂罪就是了,就說他們死於囚犯內部斗毆。
李再安當然明白對方是什麼意思,他微笑著站起身,先將整理好的帽子重新戴到頭上,又仔細的捋了捋帽檐,這才拍拍索安的肩膀,輕聲道:“放心好了,我會處理好這件事情的,絕不給你留下任何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