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夭是只狐狸精,卻又不是血統純正的狐狸精。
她是一只半妖。
夭夭的娘親是純妖,父親是人類,生出來的她從小便和族里的小伙伴不同。
小伙伴們一成年便能化作人形,且學媚術學得奇快。
而她,永遠都落後她們半步,即使是化形,都會露出狐狸尾巴和耳朵。
不能精通媚術的狐狸精不是一只能干的好妖精。
夭夭的娘親沒了法子,只能日復一日地告訴夭夭:“媚術不到家就不要去勾搭凡人,凡人沒一個好東西,尤其是男人。”
——因為夭夭的父親跑了,不要她們娘倆了。
所以男人這麼個生物,就成了她們家中的忌諱。
夭夭雖然不夠聰明甚至還有點傻呵呵的,但這句話聽了好些年,她就是想忘也忘不掉。
只可惜,夭夭說是忘不掉,但還是沒能幸免於被凡人俘獲。
此時的她,正在扒拉著眼前的鐵籠子。
鐵欄怎麼掰都掰不開,夭夭欲哭無淚,天知道為何她睡一覺後醒過來就到了這個籠子里。
光是折騰這束縛她的東西她便累了個半死,夭夭氣餒地坐在籠子里望天,只是籠子被提的搖來晃去的,她的頭好暈啊。
思忖片刻,夭夭知道自己不能坐以待斃,雖說她媚術不夠精,但對於定力較弱的人還是有點效果的。
想到這她先憤懣地看了看提著籠子的兩個人,哼,娘親說的沒錯,男人果然不是什麼好東西!
接著她才挪到提籠子左邊的人那頭,衝他發出了“嗚嗚”的狐啼聲。
那人果然嫌她吵,望過來時正要破口大罵,眼神倏而一怔,如同被攝魂了一般地停下了腳步。
右邊的人見他停了,問他怎麼回事,也只能看到他魔怔一般一動不動的。
莫名的寒氣密密麻麻地鑽上了這廝的後背,他下意識看向正抬眸看他的夭夭,渾身一顫,眼眸的光亮霎時褪色,手中力道便是一松,籠子“啪”的一聲掉到了地上。
兩個穿著侍衛服侍的男人猶如人偶般站在原地,低眸同時看著一個方向卻又什麼動作也沒有。
這種現象並不能維持多久,這就是媚術學得不到家的弊端,夭夭對此也只能爭分奪秒地用身體撞著本就摔得有些松垮的籠門。
撞到身體發麻,才發出了“哐啷”一聲清響,籠子終於被破開了。
夭夭瞬間兩眼放光芒,立馬便躥了出去。
殊不知她才剛跑出十米開外,那兩名愣怔良久的侍衛突然如夢初醒,搖了搖腦袋醒醒神後,就指著夭夭逃跑的方向大喊:“皇後娘娘的小狐狸跑了!快追啊!”
夭夭在前頭跑路,隱隱約約的喊聲順著風劃過她的耳畔,她嘴角一撇:“鬼知道什麼娘娘的小狐狸!”
讓夭夭沒想到的是,追她的人越來越多了,這讓她心里越來越慌。
也不知這是什麼地方,大得嚇人,怎麼跑都跑不到盡頭,夭夭跑得氣喘吁吁,卻又不敢停。
真是作孽,為什麼追我?!
夭夭在心中咆哮著,狐狸爪子都露出來刨地逃。
滿腦子只剩兩個字,憋屈。
好不容易碰著了一扇未合上的門,夭夭想也沒想扭身便跑了進去。
她眼尖,看到了一片剛露出苗頭的小花田,只是光禿禿的有些顯眼。
夭夭也顧不上其他,整只狐縮在花田的一個小角落里,再刨了大堆泥土蓋在白茸茸的自己身上,只為求個隱身的效果。
說來也奇怪,夭夭側耳聽了聽,外頭那幫蠢貨竟是沒進來找,果然是蠢貨!
不過夭夭比較慫,常常只能心中暗暗吐槽亦或是自我嘀咕,然而在做這些事時身子還會止不住地發抖,她是一只勇敢的慫包。
這不,她身上的泥土都要被她慫得抖下去了。
“哪兒來的桃花香?”
這男聲話音剛落,夭夭心里咯噔一下,頓時抖得更厲害了。
“看不見我看不見我看不見我……”
夭夭在心里不停地為自己祈禱,後腿都在打著顫。
“嗚哇!”她的尾巴被提起來了——
“哪兒來的蠢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