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迷糊中醒來。

　　然後看見徐雋一臉崇拜仿佛看外星來客一樣的眼神看我。

　　“前輩，您真的太厲害了！”

　　徐雋的聲音被周圍巨大的歡呼聲所包圍，差點沒讓我聽不見。

　　我下意識揉了揉眼睛。

　　我剛才好像頭痛發作，是暈過去了吧？

　　怎麼——現在這個場面是怎麼回事？

　　我這才發現我已經沒有坐在游戲倉里，而是站在舞台中央。

　　炫目的燈光照在我跟徐雋的身上，四周黑暗對比光明，結果就是整個舞台只剩下兩個人形“星星”在那兒十分的奪目。

　　“怎麼回事？”

　　我問徐雋。

　　這太詭異了。我明明是因為頭痛忽然出現暈了好嗎？怎麼會清醒了卻是這樣場景？

　　周圍人都在衝著我倆歡呼，歡呼個什麼鬼？

　　我們干什麼了剛才？

　　“前輩！統計數據剛剛確認了！您的確用一分鍾連殺敵方六次，你在游戲中高級別技能的完成度已經達到了《刀劍笑》的最高紀錄！您平了這款游戲有史以來最好的兩人組合對抗成績！”

　　徐雋激動萬分的解釋道。

　　“什麼玩意兒？”

　　我幾乎是全程未懂。

　　什麼統計數據？什麼一分鍾連殺六次？還有什麼最高紀錄？

　　我不會正在做夢吧？

　　主持人這時也上台了。

　　手里拿著一個水晶獎杯，上面金光閃閃一列字。燈光下，那字清楚得很：

　　刀劍笑之最強組合。跟著上台的是一個陌生的中年男人。

　　發型規整，西裝革履，看起來像是個企業高管的樣子。

　　“現在，有請我們‘大玩家’ceo張明遠先生，為我們的最強組合程又白先生和徐雋先生頒獎！”

　　掌聲和歡呼聲交織在一起，整個場內陣陣回響。

　　“程先生，徐先生，感謝二位讓我們這群刀劍笑的粉絲，在有生之年親眼見證如此精彩絕倫的絕殺。恭喜你們獲得‘刀劍笑’游戲最強組合的稱號。截至現在，你們二位的組合是世界上第二隊獲得‘最強組合’稱號的隊伍。再次恭喜！”

　　說話間，西裝男張明遠雙手將獎杯遞給了我。

　　我怔然接過，腦子里卻是一片兵荒馬亂。

　　“你意思說，我被殺了第三次之後，就忽然絕地反擊還反擊得非常成功，以至於最後一分鍾內打出完虐對手局？”

　　徐雋不住點頭。

　　“是啊，前輩您真的是太厲害了。我從來沒有看見過那麼快的反應速度，就是那些游戲主播的視頻里也沒能見過。除了那些網友加的特效有可能再現，我想您剛才那些技能的使用和轉換，那極高的完成度……這世上恐怕難有敵手！”

　　“等等！”

　　我趕緊打住徐雋的花式吹捧。

　　“有視頻嗎？給我看看。”

　　眼見為實。

　　我不信我不僅能頭痛一下就能夢游，還直接能成為傳說中的超級游戲高手。

　　的確有視頻。

　　這種游戲粉在的場面，視頻什麼的各種樣式都有，更別說我們宣傳組的副導演和工作人員都還在這，什麼高清版的沒有。

　　所以我也看得很清楚。

　　清楚到我都要懷疑自己是不是見鬼了。

　　md，如果不是這些視頻都在作假的話，那只能承認我不僅是頭痛一下就進入夢游，而且在夢游時候還成了游戲高手。

　　超級那種。

　　“視頻轉發速度很快，看來這次宣傳很有效果啊。”

　　副導演一邊刷著微博，一邊笑得合不攏嘴的說道。

　　宣傳？

　　我跟徐雋今天晚上不是為了投資而折了一把腰嗎？

　　哪兒有見宣傳的影子？

　　“程老師，就您這游戲里的走位和技能施放，估計游戲公司都想找您做專業選手了。”

　　旁邊某個工作人員也是在那邊笑著道，看看周圍人的表情，都是差不多的各種佩服。

　　看得我都想哭了。

　　我現在說我不記得當時發生了什麼，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是不是得說我神經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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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酒店，就看見秦墨坐在沙發上弄電腦。

　　“看我打游戲的視頻了麼？”

　　我知道秦墨關注了我的公共微博，平常有任何微博推送，秦墨都在能第一時間看見。

　　秦墨沒有看我，只是淡淡的說：

　　“看了。技術不錯，打出了你該有的水平。”

　　我冷笑了一聲。

　　“我的水平爛了幾十年，還技術不錯？那種成績根本就不是我打出來的！”

　　聲音有點大，大到連帶尾音都是上揚著的。

　　一時間，整個房間安靜下來，只剩下秦墨敲擊鍵盤的聲響。

　　清脆利落，節奏分明。

　　“我知道，那個不是你。”

　　秦墨語氣平淡的說著，轉動了一下筆記本，將那屏幕對向了我。

　　“至少不是現在的你。”

　　屏幕里播放著我剛才看過一次的視頻，只不過秦墨現在所播放的視頻速度應該只有正常時的四分之一，分辨率卻比工作人員手機拍攝的高出許多，以至於每一個細微的表情、每一個極小的動作，都十分的清楚可見。

　　我看見自己在被敵人殺死的第三次時，本是憤怒表情的臉上忽然隱現一絲痛楚，下個瞬間，眼神變了。

　　臉上的憤怒消失殆盡，眼里看不出絲毫的情緒起伏。

　　可是每個攻擊的動作卻是凌厲而殺氣十足。

　　“——這是夢游嗎？”

　　看著秦墨，我近乎小心翼翼的問道。

　　——還是神經病犯了？

　　就算是人格分類，只要不是現階段一定治不了的精神疾病，什麼結果我都能接受。

　　可……秦墨能嗎？

　　“不是夢游。”

　　秦墨的語氣篤定到讓我不由松了口氣。

　　“只是你在恢復罷了。”

　　他說：

　　“我說過，你之前因為一些原因導致成為現在這樣的你，最近可能因為你接觸的人和事多了，有些我們現階段還不清楚的因素出現，結果導致你變得開始像從前那個你自己了。”

　　秦墨起身走到我跟前，雙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像是在給我力量一般。

　　“你不用擔心，我問過醫生了。這種恢復是正常的，不會存在什麼負面影響。最壞的結果，也就是你會變得比現在更好，至少身體方面不會那麼容易生病。既然如此，就算最後不能恢復到你最好的時候，那都無所謂了。你說對嗎？”

　　“……可我不記得我以前什麼樣子了。”

　　我也沒有我在所謂“恢復”的時候的絲毫記憶。

　　怎麼說呢？

　　總覺得有一點恐慌。

　　說不清道不明的恐慌。

　　秦墨看著我的眼睛，微笑著說：

　　“沒關系，你不用記得。那個你我也都快不記得了，反正現在的你就很好，所以，我覺得從前的你是什麼樣都沒有關系，至少現在，你是我的，以後也都是我的，那就行了。”

　　這話說的，讓我的臉瞬間有點熱。

　　嘿，這家伙不說話則以，一說話，就穩穩的能刺激到我可憐的小心髒啊。

　　不過，話說回來，他到底是什麼時候記憶壞掉的，竟然會覺得我是他的？

　　我可是活生生的人誒，怎麼可能是別的誰的所有物啊？

　　“小白，你會怕嗎？”

　　秦墨問。

　　怕？

　　怕什麼啊？

　　秦墨看出了我腦子轉的慢了一拍。

　　不由笑，又緩緩問道：

　　“你會怕你會變成你想象不出的樣子嗎？即使是更好的樣子？”

　　是說這個啊。

　　我利落的搖了搖頭。

　　“你之前不是都說了嗎，反正變來變去都是我，只不過更好一點罷了。”

　　這個世上，誰不希望能變得更好？照現在這個狀況，好像不需要我付出什麼艱辛勞動，只是順其自然，就能變成個更好的家伙，有什麼可怕的？

　　秦墨微微呼出一口氣，將我攬在懷里。

　　近距離接觸那個懷抱後，我才發現抱著我的這個人的身體竟然在微微的發抖。

　　所以——

　　其實是秦墨在害怕，是在怕我會害怕他所說的那個未來嗎？

　　怎麼會啊？

　　我不是那種很弱的笨蛋啊，雖然未來不確定，但是現在看過去，真的很值得期待，不是嗎？

　　尤其都那麼明顯了，在那個未來里，眼前這個家伙是一定會在那的。

　　既然如此，不是就更值得期待嗎？

　　那麼，即使是未來，又有何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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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來真怪。

　　自從說開了之後，雖然我依舊看不清楚那個雨夜中躺在地上的女人的臉，也不知道那夢的後續是些什麼，但是夢境出現的頻率變低了許多。

　　連帶我的睡眠質量都有所提升，拍戲效果也越發的好。

　　以至於現在，齊大導演夸獎我的時候越來越多，除了我還是演戲時候面癱有點毀戲之外，剩下那些動作戲幾乎都是花式夸我的機會了。

　　這樣的生活過的還是很爽的嘛。

　　當然，只要不要再有游戲公司或者資深游戲迷因為那段放出去的游戲視頻而聯系我，希望讓我跨界參加什麼大型游戲比賽就更好了。

　　“就一場，一場就好。不管結果如何，只要你參加，就算數。”

　　不知道接到哪家大公司的大邀約，林深那個老干部型的家伙竟然破天荒在凌晨兩點給我打了電話，說讓我答應參加一個大型的最高級別的浸入式游戲比賽。

　　條件很好，只要我參加，這電影一上映，宣傳期結束，那立馬給我放半個月長假。地點隨便選，想怎麼玩就怎麼玩。

　　這條件真的讓我這等十八线小藝人很心動的說。

　　只是我還是想拒絕。

　　“最高級別啊？會很痛的。”

　　沒辦法，浸入式游戲的仿真度極高，能把生物的五感模擬得叫游戲者很難分清楚現實跟游戲，並且級別越高的浸入式游戲，對五感的最低閾值就會定的越高。

　　換句話說，如果真是最高級別，那妥妥的痛感什麼的感覺，不會低於真實情況的百分之五十。

　　我雖然不怕痛，但不代表我就這麼上趕著找痛虐自己啊？

　　所以，拒絕掉好。

　　“假期期間，只要不超過百萬的限值，所有花費公司報銷。”林深淡淡的補了一句。

　　我：“……”

　　——為了不花錢的隨便玩，痛一點無所謂。

　　“好呀，林哥哥說什麼就是什麼唄。我隨時都可以的。”

　　林深哼出聲來。

　　“德行。”

　　頓了頓，他繼續說道：

　　“比賽時間下周周五，h城的‘大玩家’俱樂部，到時候一定會有很多游戲界的眾多大手過來，所以，你就算輸，也別丟臉，贏，就給我高調點。總之老板說了，不管輸贏，表現好點，都有獎勵。”

　　切！

　　我是會貪圖獎勵的人嗎？

　　“好！林哥哥放心好啦，我一定好好表現的。”

　　——對，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