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12章 正道齊集攻魔門,正邪大戰轉眼興
日正當中,正午時分。
莫一心站在茅屋之外,彎腰半跪著,細心的查看,自己精心栽種的藥草。
屋內,兩位如花似玉的卿本佳人,各自的敘述,離別後雙方所遭遇的,曲折離奇的際遇與災難。
半響,兩人半哭半笑,時摟時分,互相敘述完各自的遭遇之後,屋內頓時安靜了下來。
“你還是決定要入玄陰門?”歐陽飄雲思考了良久,終於首先開口問道。
“我我本來以為姐姐必遭不測,心中恨極了任萬劍那淫賊,可如今遇到姐姐,倒是憎恨之心稍減,不過,難道我們這仇,你不想報嗎?”
歐陽飄雪問道。
一直以來,這小妹都是沒有主見,聽從自己的,看來,這些日子的分離,少了自己在她身旁,倒是逼著她開始自己思考,有了自己的主見與想法。
歐陽飄雲想著。
“這仇當然是要報的,但是報仇有很多方法。”歐陽飄雲淡淡的回答道。
“我們功力差他那麼多,繼續練功到可以報仇,不知是何年何月?”歐陽飄雪說道。
“所以你就甘心用那種方法?用自己的身體當武器去報仇?練那害人的什麼玄陰功?”歐陽飄雲說道。
“害人?我沒害過誰,更何況,那些姊妹們也都沒主動害過誰。”歐陽飄雪答道。
“她們可是魔門中人,你又怎知道她們私底下,或者之前的時候,是否有害過人呢?你就是太容易相信別人了,你怎麼知道,她們不是有目的的,才會對你好呢?”
歐陽飄雲問道。
“那…那個莫老又怎麼說?我們還不是他救的,還有那個救了你的洛石洪呢?”歐陽飄雪反問道。
“莫老不同,我我相信他。”歐陽飄雲刻意略過洛石洪不答,因為她仍是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對待他。
“所以說,不是全部魔門中人都是壞人,都是大奸大惡的人,姐姐,我跟你說,其實…”歐陽飄雪當下,把當初魔門會和正道起衝突的原因說了出來。
“想不到這段秘辛,她們竟然告訴你了。”莫一心的聲音淡淡的從門外傳入,看來他處理完自己每日都必須要做的花園雜事了。
“這麼說,這都是真的了?”歐陽飄雲原本對妹妹所說,還不大相信,倒也不是不相信自己妹妹,而是那些人告訴妹妹的不一定是真的。
“恩,楚才當初太年輕了,思慮不夠周道,也太傲氣了,不願意解釋,才會引起雙方拼斗,還出了這麼多條人命。唉,當初老夫正到苗疆采藥,否則,這事也不會發生。”
莫一心說道。
“可是,你們怎麼會容許這些淫賊在魔聖門之內呢?”歐陽飄雲疑惑的問道。
“這就說來話長了。”莫一心悠然說道。看了看茅屋的屋頂,思緒卻開始回想起來。
“當初,楚才一心想要擴大,收人沒有注意,聖門也尚未定下門規。”莫一心徐徐的說道。
“後來,在正道人士前來質問之時…原本,楚才只要處置那些犯了奸淫擄掠之人即可,可是…唉。”
莫一心說的斷斷續續的,似乎其中有難言之隱。
“為什麼又不處置他們呢?”歐陽飄雪倒是沒想那麼多,也不管莫一心是否有難言之隱,繼續問道。
“恩…這樣說吧。”
莫一心說道:“聖門內,突然有人發現,陷害自己的仇人中,竟然有正道人士,瞬間便出手殺了他,而那人,正是楚才十分在意之人,也因此,楚才寧願全面與其開戰,也要維護那人。也因此,既然都已經跟正道各派撕破了臉皮,以楚才的個性,那些本來要處置之人,所幸也一並擔了下來,說是自己默許的,其實,楚才也不喜歡那些人的作風,所以後來,才會下了命令,聖門中人,全部休養生息十年。”
“其實,如果楚才當初搬出我,或者他師父的名頭,這場大戰應該打不起來的。”莫一心繼續說道。
“為什麼?”歐陽姊妹異口同聲的問道。
“你們聽過赤松子嗎?”莫一心問道。
“什麼?你說那位半道半仙,行事雖然瘋癲,卻是俠義有為的高人?他是聖主的師父?怎麼可能…”歐陽飄雪訝異道。
歐陽飄雲美目一轉,突然想起了什麼,看向莫一心,卻發現莫一心也在看著自己。
“天天莫問,您是【劍狂】天莫問。”歐陽飄雲喃喃的說道。
“什麼?!”歐陽飄雪呆在原處,這實在難以叫兩姊妹所接受。
這莫一心外表看起來,就像一個和藹可親的老人一般,一點也不像是會被稱作那什麼“劍狂”的人。
“莫一心正是老夫的真實姓名,至於那些稱號什麼的,已經不再重要,更何況,老夫不使劍已久。”莫一心說道。
“劍狂”天莫問,一個消失在武林已久的名號,曾經的武林傳奇,在所有武林人士的心中,那是一個高不可攀的位置。
算起來,他應該是屬於張三豐那一代的武林人士,光從輩分來說,現今所有各派的掌門,都要尊稱一聲前輩才是。
天莫問的真實姓名已不可考,要不是莫一心自己說出,恐怕也沒有人會知道,眾人只知道,武林之中,突然的崛起一位狂人,嗜武成痴,專使長劍,劍術如神。
此人行事不能說極為正義,不過起碼不是邪派,此人無什麼大惡的事跡,唯一嗜好,是這個狂人喜歡到處找人比武,遇到武功高強之人,不管你是正派也好,邪派也罷,反正就是纏著你,逼著你比武,比劍。
偏偏他功力又是極高,正道各大派高手,為了本門派的名聲著想,紛紛避戰,而此人為了要逼人與其比試,手段竟是無所不用其極,綁架親人,窺探別人隱私之後,以之威脅等等。
不過他倒是沒真的殺過無辜的人,應該說那些只是他嚇唬對方,使對方逼不得已,只好與之比武的一種手段吧。
最後搞得正派人士不勝其擾,甚至因為其手段不夠光明正大,太過強人所難而激起公憤,最後各大派中數名高手齊集,一起出手對付他。
那一日之戰,打響了他的名號。
事後參與那一戰的正道人士,一一回到派內之後,都坦承了那戰的結果,竟然是眾人群起圍攻之下,還是不敵,被他一人所擊敗。
被擊敗的正道高手,事後有人問了他,為什麼一定要用這麼激烈的手段逼著眾人和他比武,他只回答了一句話:“老天都不過問了,你又管我為什麼。”
就因為這句話,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這個沒有人知道他真實姓名的人,就有了“劍狂”天莫問的名號,久而久之,甚至有人以為他的名字就叫做天莫問,而劍狂是他的名號。
從那一戰之後,正道武林避他唯恐不及,也發現了他雖然手段激烈,卻不會真正傷害那些家人,也不會真的把你的隱私公諸於眾,原來那些都是嚇唬人的手段罷了,因此,也沒有人會再答應他的比武要求。
天莫問無奈之下,雲游天下,仍是四處找人比武,最後竟然找上當時的邪道第一高手,號稱“鐵血無情”的何超群,大敗何超群的邪功,也使得邪道人人自危,從此聲勢不振。
天莫問橫行了武林十數年之後,終於遇上了當時閒雲野鶴,四處為家的赤松子,嘗到了生平唯一的一場敗績,之後還和赤松子結為好友,兩人幾乎形影不離,日夜論武,天天比試。
而在約莫四十年前,兩人忽然一起銷聲匿跡,武林中都謠傳,兩人已然仙去。
這倒也不是詛咒他們,事實上,兩人四十年前,赤松子已經就是一個六十多歲的老人,天莫問也大約有五十多歲,消失了這麼久,會這樣猜測也是理所當然的。
至於赤松子又為何出名呢?這就先表過不提,留待後話。
話說歐陽姐妹雙雙從震驚中清醒過來之後,不約而同的以看著怪物的眼神看著莫一心,也難怪,照江湖傳聞來說,莫一心現在應該是一個年歲近百的風燭老人才對,眼前的莫一心雖然蒼老,但是精神奕奕,老當益壯的樣子。
“莫老前輩,為何要幫助聖門呢?”
歐陽飄雲突然問道。
即使知道了莫一心真實的身分,歐陽飄雲仍是不懂,莫一心這樣的人,雖說沒有大俠大義的事跡,卻也應該不是是非不分,會與這些奸邪之輩為伍的人。
“應該說,老夫是幫助楚才一臂之力。”莫一心回答道。
“那有什麼不同?難道您看見那些作奸犯科的行為,難道不會覺得看不過眼嗎?”歐陽飄雲接著問道。
“老夫早已發過誓,這輩子不再殺人。”莫一心彷佛想到了過去的什麼事情一般,黯然的說著。
“難道您就這樣坐視不理嗎?”歐陽飄雲說道。
“何謂正,何謂邪?正道之人,真的沒有行強奸婦女,殺人越貨之事的人嗎?只是你不知道,你沒遇過罷了。邪道之人,真的沒有行事坦蕩,濟若扶危之人嗎?再說,一開始,又是誰來定義,誰為正,誰又是邪?”
莫一心說道。
“更何況,老夫不過是遵守當日的誓言罷了。”莫一心淡淡的說道。
歐陽姐妹被莫一心這段話說的驀然無語。
“那麼,這次聚集聖門中人,又是打算做什麼?”其實。這問題已經關乎聖門的秘密了,就算莫一心不肯說,歐陽飄雲也不會覺得奇怪。
“這次,赤松子跟楚才的賭約時間將至,楚才打算利用這次聚會,宣布聖門中人,不得行那些危害善良百姓,奸淫擄掠之事。”
莫一心竟然也不避諱,直接把這麼大的秘密對歐陽姐妹這對外人,說了出來。
“我不懂,當初為什麼不做這樣的決定?”歐陽飄雲問道。
“當初與正派之爭,也是楚才一時意氣用事,話既然都說出口,決定袒護那些人,自是不好事後改口,這次借由赤松子出關,主要是要以赤松子不喜歡此種行為來作為借口,勒令門人改正這個習性。”
莫一心淡淡的說著。
“為什麼當初不用莫老您的名頭為借口就好了呢?”歐陽飄雲問道。
“因為我當初已經發過誓,不會再使用天莫問這個名號,如果不報名號,一個聖門的醫師,所決定的事大於聖主,那不是亂了套嗎?反正已經下令休養十年,也不需要在這十年中做其他的改變。”
莫一心說道。
“那麼,小妹你有何打算?”沉默了半響,歐陽飄雲又問道。
“我不知道,你呢?”歐陽飄雪說道。
“殺了任萬劍。”歐陽飄雲雖然這樣說,心中卻有話沒有說出,殺了任萬劍之後,就是歐陽飄雲覓地尋死之時。
“我也是。”姐妹連心,歐陽飄雲口中未說出的話,歐陽飄雪竟也感應到了,她心中真正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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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石洪跟著赤松子,離開了聖門的後山禁地,在山林之中亂晃著。
赤松子好像沒有一個目的地,只是四處閒晃著,前進的速度極慢,又好像對世間萬物,不論大大小小,都有極大的好奇心一般,有時光是一群螞蟻搬運食物,就可以讓他看上老半天。
洛石洪倒是無所謂,反正此刻他也不想回聖門,雖然心中掛念,卻也不知道真的見面之後,要如何面對歐陽飄雲,索性便跟著這個奇怪的師祖,到處亂走。
兩人在林中走了三天,赤松子每次看見什麼,都會硬拉著洛石洪來看,也不管他有沒有興趣。
夜空中繁星點點,此刻,在赤松子強逼之下,兩人躺在草地之中,望著天空點點的繁星,一動也不動的看著。
洛石洪這幾日,也不知道是第幾次,被逼著陪赤松子做這種事情了,早已習慣的他,看著空中的星斗,腦中卻想著歐陽飄雲,想起那日,歐陽飄雲那又是痛苦,又是悲憤的臉龐,想著她對自己說出的話語,心中痛苦之情又再次升起,心中煩躁不已。
天空中的繁星點點,似乎構成了歐陽飄雲的臉,而且不是千篇一律,而是在變化移動著,有時是笑臉,有時是哭臉…
等等,移動?
洛石洪定了定神,仔細的看著,突然發現,確實,天空中的星斗,以非常緩慢的速度,和各種奇怪的軌跡,在移動著。
而且,這些軌跡,好像是以某些難以形容,難以猜度的運行方式,彼此間竟然隱隱中互相呼應著。
“發現了?”赤松子的聲音從耳邊傳來。
“什麼?”沉浸於那個奇異的世界中,尚未醒來的洛石洪,下意識的回答著赤松子的問話。
“天道自然,即武學之道。”赤松子簡單的幾個字,在洛石洪心中卻如轟雷乍響。方才只隱約感覺到的東西,經過赤松子這麼一點,豁然開朗。
是阿,原來自己覺得熟悉的感覺,那些星宿的運行道理,竟然和武學中的道理,有相通之處。
腦中忽然又浮現,這三日之中,被赤松子強逼所看的各種自然景象,竟然全都可以一一與武學之道,有所印證。
“多謝師祖傳功。”洛石洪說道。此刻他才明白,赤松子的苦心。
“我沒有傳你什麼,是蒼天大地傳給你的,他才是最好的老師,教給每個人的東西,全都不同。”赤松子說道。拍拍屁股站了起來。
“我們要走了?”洛石洪訝異的問道,一般來說,赤松子這一躺,最少是第二天清晨才會起來才對。
“恩,我還要去一個地方看看。”赤松子隨意的說著。
這次就看得出來赤松子是有目的地的,他往一個固定的方向走著,速度不快不慢。
此時兩人尚未離開聖山的范圍,仍是在這廣大的山區荒野間。
赤松子對這附近地形似乎非常熟悉,左彎右拐的行進著。
忽然,眼前出現一個山拗,赤松子腳步不停,轉了進去。
洛石洪跟在赤松子之後,也轉了進來,卻看見赤松子站在原地不動,呆呆的看著眼前的物事,口中喃喃自語著。
“四十年了,四十年了…”赤松子口中重復的念著,眼神望著前方的景象,似是不勝唏噓。
洛石洪順著赤松子的眼神望去,眼前是一棟殘破的道觀,四周雜草藤蔓叢生,藤蔓蜿蜒向上,攀爬附於整座道觀之上,似乎此道觀廢棄已久。
赤松子眼神迷離,望著眼前的道觀,思緒漂浮,此處似乎與他的過去,有著密不可分的關系。
說起赤松子,武林中幾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但是若要問起他的來歷,怕是沒有一人可以說出。
赤松子其實,在年少之時,是一個道士。
眼前的這座道觀,就是赤松子年輕時候的家。
赤松子是師父在道觀口撿來的棄嬰,由師父扶養長大,自幼便跟著師父和幾位師兄,在道觀修行。
赤松子的師父,便是主持這座道觀的道長,信徒都稱他為元衝道長。
元衝道長是一個修道之人,專修道法,會一點點防身的武功,不過並不屬於武林中人,而這座道觀的信徒就是附近的居民,雖然算不上香火鼎盛,卻也還過的去,維持赤松子師父和師兄幾人的生計,並不是問題。
赤松子從小便展現出與眾不同的武學天賦,師父教給他以及眾位師兄的武功,並不是什麼上層武功,玄妙心法,只是一般行走江湖的粗淺武人,都會的幾招劍法與拳掌之術,可是年紀最小的赤松子,很快的就把師父的武功學全,而且青出於藍,別出心裁。
赤松子這人天性愛玩,從來不肯專心修道,每日只知在附近游山玩水,除了練武很勤以外,對於其他道藏經書,一點也沒有興趣去鑽研,元衝雖然頗感頭痛,不過他也從未闖出什麼禍端,罵了幾次,見一點效果也沒有之後,也就由得他去,別無他法。
赤松子有時在道觀附近玩膩了,便會到附近的村落鎮上走走,有時遇到一些武林人士,演式武功招數之時,便會在旁觀看,頗有心得。
慢慢的,赤松子越來越沉迷於武學之道,對於本來便沒有興趣的修道之法,更是被他完全丟到腦後,師父也說他這個徒弟:“沉迷於旁門小道,棄正統天道而不學。”
赤松子對此不以為意,直到師父仙逝的那一刻。
元衝逝世之後,赤松子和眾位師兄整理師父遺留的道藏之時,赤松子才知道,師父所收集的藏書有多豐富。
眾人花了三日三夜,才將這些道藏典籍整理完畢,而赤松子在這些道書之中,被他發現了一本手札,上面沒有書名。
為了將其歸類收藏,赤松子隨手翻閱,卻發現這本竟然是“廣成子”所寫的手抄本真跡,紀錄的是廣成子的修道心得。
廣成子據說是黃帝的師父,又有人傳說他是仙人下凡,總之他是自古以來,修道人的始祖,也算是道家這派的開山祖師爺了吧。
而關於他的事跡,也是版本無數,已經無法辨其真偽。
這本手扎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到底是不是他親筆所寫,總之,赤松子翻閱之下,竟是心中大驚。
書中所寫的確實是修道心得,可是在赤松子眼中,卻發現有許多地方,是跟武學之道相通的。
這本經書改變了赤松子的一生,赤松子受到書中啟發,腦中所想卻是如何的一一與所學的武功印證,不知不覺,赤松子便沉迷其中,廢寢忘食,一看便是三天三夜,才一口氣將經書讀完。
至此之後,赤松子竟然比任何一位師兄,都還要勤於修道,每日流連於師父所遺留的經書道藏之中,這一讀,就是十年。
赤松子花了十年,將師父所留下的道藏,其中蘊含的武學精義,一一整理之後,竟然自創了一套完整的武學理論。
也不知道自己的武學理論,是錯是對,為了印證之下,赤松子在閉關了十年的苦讀與整理心得之後,告別諸位師兄,四處雲游。
在赤松子漫無目的的閒游之中,遇上了不少武林中人,赤松子或是旁觀他人出手,或是相邀比試,赤松子在不知不覺之間,一點一點的修正自己的理論之際,武功也是日益精深。
和其他武林中的門派不同,赤松子不是任何門派出身,少了束縛,他覺得好的就學,不好的就改,到最後他發現,武林中的武學,也不外如此,除了承繼前人所教,難有新意,而且大部分人還墨守成規,著重於先祖前輩傳下的寶貴的一招一式。
赤松子發現自己跟這些人比武談論,已經無法再上層樓,於是飄然離去,選擇遁入山林之中,學習自然之道,他認為,萬物運行的自然之道,其中,就處處隱藏了各種無上的武學。
赤松子當時,在正道各派已有點名氣,大家都知道,有這麼一個道士,武功不錯,但是其武學理論卻是極為怪異,不為眾人所接受。
其實這也是赤松子的個性所致,赤松子當時的武功,已經遠遠超越了眾人,可是,他並不求勝,他只想獲得更高深的武學,或許是之前的十年苦讀道藏,使他多多少少也受了影響,並未執著於勝負,發現對勝負很看中之人,甚至會假裝敗於其手。
因此大家只知道他武功不錯,並不知道他真正的能力。
一直到遇見了天莫問。
赤松子和天莫問比武之時,天莫問的武功,遠遠超出他人,也因為天莫問的武功之中,殺意、霸氣都十足,赤松子也是難得遇見對手,痛快淋漓之下,也忘了留手,而全力出手。
最後的結果,是赤松子勝了,而圍觀的眾人才知道,赤松子之前,一直是游刃有余,不只有留手,還不把勝敗看在眼內,寧願輸給眾人,保存了各人的顏面。
也因此赤松子一夕之間,聲名大噪,成為萬人景仰的武林宗師級人物。
正當赤松子回想過去之際,天空之中,突然爆出異響,緊接著燦爛的火花四散,如同爆竹一般。
“聖門中人有難,有人入侵!”洛石洪耳聞異聲,抬頭一看,大吃一驚,驚呼出聲。
“師祖,請恕徒孫無禮,先行一步。”洛石洪對聖門的忠心無比,當下急忙對赤松子說道。
“恩。”赤松子尚沉浸在回憶之中,對一切似無所覺,淡淡的說道。
洛石洪說完,一個轉身,向前急縱,轉瞬消失在樹林之中,往求援之處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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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冷傲天從三散人手中,救走柳雪柔之後,清淨散人與陰陽散人,立刻便去查看無間散人的傷勢。
然而無間散人被柳雪柔一指點中人身大穴之一的氣海穴,已是昏迷在地,厭厭一息。
二散人不分日夜,不惜耗損功力,為其運功療傷之下,花了五日五夜,總算是保住了無間散人的一條小命,兩人卻也是功力大損,而無間散人雖然保住了小命一條,卻仍然是傷重垂危,傷勢隨時有可能惡化。
清淨散人當下決定立刻回山,請聖手或是聖主出手救助。
也算三人作惡多端,隊伍即將進入聖殿周圍的叢林之時,與圍攻而至的正道各派遇個正著。
正道各派當然是二話不說,群起攻之,其中以青城派最為激烈,這也是無可厚非的,他們以為歐陽姊妹與葛紀元是被三散人所擒,急於救人之下,當然最為焦急。
三散人中,無間散人自是無法動手,那些蝦兵蟹將也無法抵擋為數眾多的正道高手,情急之中,三散人發出求援訊號,邊打邊退,苦苦支撐。
葛紀元既入魔門,便一心想求得三散人的信任,這數日之中,對無間散人照顧的極為用心,無微不至。
也是情勢所逼,清淨散人衡量之下,雖然對葛紀元不太信任,可是又實在分不開身,只好讓葛紀元帶著幾名隨從,護送傷重的無間散人,先行回山求援,自己和陰陽散人則是帶著剩下的人馬斷後。
也是名門各派,誤認三散人有人質在手,雖然奇怪,為何對方既然處於弱勢,卻不使用人質相逼,但投鼠忌器之下,仍是不敢下足全力,使得清淨散人與陰陽散人,得以喘息。
本來正道見遇上的是三散人,便打著先行包圍,再逼迫對方交出人質,換取脫困的念頭,卻沒想到對方竟然全無打算,有人已經開始猜測,葛紀元與歐陽姊妹已遭不測。
見到三散人的舉動,以及心中焦急的歐陽夫人,也是心中傷痛,覺得自己心愛的一對女兒,獲救機會甚小,已遭毒手機會極大,在眾人商討之下,正道眾人失去了耐性,准備全力攻擊,不論死活的拿下被包圍的三散人等。
也算是清淨、陰陽二散人氣數未盡?就在正道一方打算全力攻堅之時,洛石洪趕到了。
正派的包圍網之中,屬於華山派一方的一角,突然出現了騷動。
洛石洪的真氣強橫,在赤松子先前指點之下,更蘊含陰勁於陽剛之內,華山派眾弟子,無一回之將,一一被擊飛,或暈、或殘、或死,洛石洪對與聖門為敵的對手,下手向來不會留情,華山弟子一時死的死,傷的傷,損失慘重。
轉瞬之間,洛石洪便衝出一個缺口,來到散人的陣營之處。
“原來是清淨散人,許久不見。”洛石洪雖然不喜眼前這兩位任萬劍的師父,不過再怎麼說,對方仍是聖門中人,既然有難,自己自當幫助。
“洛聖使功力突然大進,可喜可賀阿。”
清淨散人說著場面話,心中卻對方才所見,驚詫不已,此人何時武功竟然精進如斯,竟然給自己和聖主一樣,深不見底,摸之不透的感覺。
“不知方才是何位高人出手?”華山掌門周元通問道。
原本廝殺的兩邊中人,在洛石洪突然出手,闖入包圍網之內之後,已紛紛停手,回歸兩方對峙的陣營。
而損失慘重的華山派掌門,心中雖然生氣到了極點,仍是裝坐冷靜的出來問話。
“聖主座下,五使之一的洛石洪。”洛石洪回答道。
正道人士聞言不禁納悶,魔門之內的五魔使,武功不應該會有這麼高強的程度才對,基本上魔門是以武論地位的,以這人武功,最少也應該是散人以上才對阿。
“原來是耶律楚才的第子,不過兄台的手段也太過殘忍了。”
沁采凌緩緩的說道,順便讓正道中人都知道此人的來歷,同時對方才洛石洪出手殺人的舉動表示不滿。
“都是殺人,有什麼殘不殘忍的?你們殺我們聖門弟子就不殘忍了嗎?”洛石洪淡淡的說道。
“哼,廢話少說,把我的兩個女兒交出來。”歐陽夫人終於忍不住,出口套問真相。
清淨散人與陰陽散人聞言一愕;“什麼女兒?”
“果然已被你們所殺,納命來!”歐陽夫人聞言悲憤交集,忍不住之下馬上出手。
“且慢。”洛石洪一見歐陽夫人的容貌便已一震,當下猜到此人可能是歐陽姊妹們的母親,聲音喊出之時,亦出手阻止。
歐陽夫人聽到洛石洪出言阻止,後又伸掌而來,似要拿下自己手中長劍,也不管之前看到他的武功之後,明知自己不敵,仍是劍花一挽,轉向刺來。
眾人只覺眼前一花,看不到洛石洪如何出手的,伸出的手掌突然便長,往前一探之際,已然拿住歐陽夫人的脈門。
驚呼聲中,眾人待要上前搶救,已是不及。
“飄雲、飄雪此刻都沒事。”歐陽夫人正要痛聲大罵,話到嘴邊,卻被洛石洪說出口的話給驚了回去。
就在此時,一聲嘯箭聲響再次響起,緊接著粉紅色的火花在空中爆開。
洛石洪與二散人見狀同時一驚出口:“聖姑有難!”
“二位散人請自行殺出重圍,我去救援聖姑。”洛石洪放開歐陽夫人,對二散人說道,同時身形往粉紅色火花之處而去。
“哪里走!”一聲呼喝從背後響起,洛石洪身在空中,轉身相迎,身形頓被攔下。
“別讓他走了,他知道飄雲她們的下落。”歐陽夫人在後喊道。
正道中人見到洛石洪方才的武功,知道此人極為難纏,更因為救出飄雲、飄雪是此行最大的目的之一,不約而同,均把注意力放在洛石洪身上,在場的各派掌門同時圍了過來,將洛石洪困在中間。
正道這次兵分二路,圍攻三散人的這一路有華山、青城、崆恫以及武當等等,屬於較大的一路,另一邊則是少林、峨嵋與其他小派。
而剛剛出手攔下洛石洪的則是武當派的青雲道長。
青雲道長身為冷傲天的師父,功力自然是十分精深的,周元通、葛克群、歐陽亮節兩夫婦等眾人則是在旁將洛石洪團團圍住,以防其逃跑。
洛石洪心中掛念“聖姑”的安危,幾次想要衝出,卻被青雲剛柔並濟的功力給擋回,心中一急,狂性漸起,“渾沌心經”功力運行全身,掌影翻飛,與青雲道長斗在一處。
青雲發覺對方掌力雄渾不已,年紀雖輕,功力卻是奇高無比,當下暗轉勁力為陰柔,不與之硬碰硬,反而施展四兩撥千斤之法,與之纏斗。
洛石洪此刻心中焦急之下,竟然忘記了之前赤松子所教,只知道猛運內力,狂催掌勁,掌中陽剛之氣更甚,大有開山裂地之勢,青雲雖然小心翼翼,使陰柔而化剛強,卻也是凶險無比,一個不小心,便會被這純剛掌勁所傷。
洛石洪越打越是急躁,雙掌使開,呼呼風響,正當兩人交手越來越快的時候,場外突然射來一鏢,速度快捷,直往青雲背後而去。
“卑鄙!”
“道長小心!”
圍觀的眾人無不大罵,或是出聲提醒青雲道長,可是本已全副心神放在應付洛石洪身上的青雲,又哪有余力閃躲?
危急中身形一閃,勉強避過暗器的青雲,失神之下,無法再顧及洛石洪的雙掌,陰勁來不及卸開了,只能勉強招架。
“碰!”
的巨響,青雲道長如斷絮般拋飛,口中鮮血狂噴,洛石洪亦趁這機會縱出,往“聖姑”發出求援訊號的地點而去。
而剛剛出手偷襲得手的陰陽散人,看見了洛石洪往“聖姑”處而去,心下稍寬,亦趁亂與清淨散人突圍離開。
洛石洪脫離了青雲道長的糾纏之後,趁勢躍出了包圍網,迅速的消失在眾人眼前。
另外這廂,遇到了少林、峨嵋與其他小門派圍攻的“聖姑”,則是一群穿著紫衣的蒙面女子,以及在中間,顯然是領頭的紅衣女郎。
這些女子武功各各不俗,且隱含一套合擊攻守的陣法,雖在正派眾人圍攻之下,趨於守勢,卻是並不慌亂,站在正中間的紅衣女子,輕紗蒙面,卻掩不住窈窕的身段,口中不停著念著某種口訣,身旁的女子則是聽令而動。
“這是…奇門遁甲中的九宮八卦陣!”在旁觀看已久的峨嵋派掌門何清儀說道。
“布降龍伏虎羅漢陣。”少林方丈聽見何清儀的話之後,微微皺眉,思索了一番之後,當下喊道。
只見眾位少林僧人,低喧佛號之後,布出了一個正方形的陣法,圍住了當中的眾女子,也順便隔開了其他的武林人士。
少林寺的陣法,其他武林各派人士,當然不知運用配合的訣竅,因此,插入其中,反而影響陣法的運行。
反正如今的情形,九宮八卦陣詭奇難測,本來就不是人多就可以攻破的,所以不如以陣對陣。
這樣一來,使用九宮八卦陣一方的清一色眾女子,頓時感覺壓力沉重,本來就是人少對人多,激戰已久,己方全靠陣法支持,才可勉強支持至今,如今面對少林寺成名已久的羅漢大陣,頓時壓力倍增,要不是這些少林僧人,都是出家之人,面對著眼前嬌滴滴的姑娘家,倒是無法痛下殺手,才使得她們並未馬上敗下陣來,不過,隨著體力的消失,這種情形顯然無法再撐多久。
這些場中的女子,就是“百花莊”的眾女,而當中的紅衣女子,則是聖主耶律楚才的妹妹,聖門中人尊稱“聖姑”的百花莊莊主,耶律冰心。
耶律冰心雖然陷入險境,卻是臨危不亂,極有信心。
其實,這也是因為,她的求援訊號,和聖門其他人所不同。
聖門中人,見到這粉紅色訊號,莫不會千方百計,盡速來援的,畢竟她可是聖主的親妹阿。
因此,耶律冰心的打算,就是再撐一會,真的撐不住的時候,自己再出言激對方與自己單打獨斗。
果然,洛石洪一看見這訊號,這可是自己的師姑,師父的親妹子,當下放下一切,馬上趕來。
洛石洪由外而內,直接的破入羅漢陣之中。
陽剛對上陽剛,洛石洪充沛的內力狂泄而出,所到之處,少林僧人被衝殺得東倒西歪,亂成一團。
不過雖然如此,少林羅漢陣可不是擺著好看的,馬上被周圍的僧人補上,慢慢的,洛石洪原本造成的混亂,穩定了下來。
洛石洪以一人之力,獨挑大梁,在羅漢陣中,毫無懼色,這份膽識,也足以使人佩服不已。
方才面對的是嬌滴滴的美嬌娘,不好下重手,這下面對的是一個功力雄渾的男子,還在一照面間造成混亂,並打傷幾名寺中同伴,這下這些少林僧人可不會那麼客氣了。
雖然單以掌力而論,洛石洪此時的陽剛之力,恐怕場中無人能及,但是面對一兩個也是練陽剛掌力的少林僧人還不是問題,一二十個呢?
一百個呢?
更何況,在羅漢陣的放大之下,這威力可不是一加一等於二這麼簡單了,是以數倍的方式在倍增運算的。
因此,洛石洪在對方穩定下來之後,很快的便已呈現敗象,支持不住了。
洛石洪發現此一情況,並不驚慌,反正就算為了救耶律冰心而死,他也是心甘情願,毫無怨言的。
不過,在冷靜下來之後,洛石洪反而想到,赤松子之前的提點,以及,之前和赤松子一起在林中的三日,所見過的各式自然景象。
耶律冰心見到洛石洪敗象已呈,本欲出手相助,卻發現洛石洪突然氣質一變,場中變化也跟著改變。
周遭的少林僧人,所使的陽剛拳、掌之勁,竟然全如石沉大海,感覺像是打在海綿之上,輕飄飄的不受力,又像是都被其吸收一般。
洛石洪於戰斗中悟道,想起了赤松子所說的,自然之道,以及陰陽互濟的理論,不再花心思在運功、運勁之上,一切順乎自然,該陽擋則陽擋,該陰泄則陰泄,不經過思考判斷,只任憑體內真氣自動作用,說也奇怪,這赤松子所創的“渾沌心經”竟然似有靈性一般,果然可以陰陽自動轉換,毫無窒礙。
之前,說洛石洪功力和聖主相當,說的只是體內所具有的“渾沌心經”的真氣功力來說,可是洛石洪一下子得到這些功力,並不懂使用的法則,仍是照著之前只修陽勁的運功法則方式在運行,因此對他來說,所謂的功力大進,也只是內力更強,打出的勁道更猛罷了。
在赤松子的指導之下,洛石洪在戰斗中,終於領悟到了用勁的法門,對敵的方法,理解到體內“渾沌心經”功力的奧妙之處,使用之法。
於是乎,眼前的少林僧人,似乎不在對他有任何威脅,洛石洪腳步放開,竟然出現如聖主一般的步法,輕松寫意,自然的在僧人群中穿梭著,忽然,一位少林僧人的極剛拳勁打在洛石洪腰間,強可裂石的勁道透體而來。
洛石洪輕輕一吸一送,口中說出:“多謝送在下一程。”的話語,人隨拳勁忽然消失,下一刻則是站在耶律冰心的身前,輕輕下拜。
“屬下救駕聖姑來遲,還望聖姑謝罪。”洛石洪說道。
“石洪請起。我不是聖門中人,你不用跟我行此大禮。”耶律冰心說道。
“那我稱您師姑總行了吧?對了師姑,您沒事吧?”洛石洪改口說道。
“沒事,多虧你了。”耶律冰心淡淡的說道。
“應該的。”洛石洪恭敬的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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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道圍攻魔門之際,冷傲天亦趕到了武夷山區。
武夷山奇峰峭拔,風光絕勝,素有“奇秀甲東南”的美譽。
冷傲天無暇觀賞沿途美景,辨准梵淨山的方向,邁步疾行。
梵淨山腳下,郁郁叢林之中,一座簡陋精舍,舍旁竹籬稀疏,隨便圍成了一快空地,空地上種著一些蔬菜,顯然這精舍雖簡,仍是有人居住。
“請問旡中大師是否在此?”聲音不重,卻是遠遠飄出,字字清楚。冷傲天站於空地之前,正對精舍正門,出聲詢問道。
“這兒沒這個人。”半響,舍內一個懶洋洋的聲音傳出。
“旡中大師,請您救救我妻子吧。”
冷傲天之前已大略確認過,這附近罕無人跡,這精舍是方圓百里內,唯一的一個人家,因此事先已假設此人為旡中老怪了。
“不救不救,都說沒這個人了。”此人雖然堅持沒有旡中大師這個人,卻又說出不救的話,那不是承認自己有能力救人了麼?
“旡中大師,請救在下的妻子,救妻之恩,日後定當圖報。”
冷傲天自己有求於人,能不動武,最好不動,按下心中的著急,只能低聲下氣的說道。
“煩死了,都跟你說我不叫旡中大師了,我叫旡中老怪!”
舍門開啟,一位中年人,做農夫打扮,卻又留著不匹配的山羊胡,定定的瞧著冷傲天,突然開口:“疑!真怪…疑!”
第一聲疑是看了冷傲天一會之後發出的,第二聲疑則是看見了冷傲天懷中的柳雪柔。
“進來吧。”旡中老怪馬上從驚訝中恢復過來,淡淡的說道。
“多謝。”冷傲天也不再客氣,邁步跨入房內。
“喝茶。”旡中老怪脾氣怪異,也不詢問冷傲天,先叫他喝茶。
“不用麻煩了,請您先幫內人看看。”冷傲天溫言婉拒了之後說道。
“你知道我的規矩?”旡中老怪看了柳雪柔一眼,繼續低頭喝茶。
“知道,有其他辦法嗎?”冷傲天問道。
“其他辦法?早忘了,你去找其他人吧,我只會這一招。”旡中老怪繼續說道。
“這…可以先幫內人看看嗎?”冷傲天問道。
“看過了,內息全無,早死已久。”旡中老怪說道。
“什麼?”冷傲天失聲喊道,低頭一看,懷中柳雪柔明明尚有一息尚存。
“內人明明沒死,為何要詛咒她死呢?”冷傲天冷冷的說道,一股異樣的空氣在房間中凝結。
“果然…”旡中老怪放下茶杯,面帶笑容的看向冷傲天。
“抱她進來吧,我可打不過你這怪物。”旡中老怪繼續說道,同時站直了身子,往房內走去。原來他剛剛是在開玩笑,同時也在試探冷傲天。
莫名其妙的冷傲天,被旡中老怪的古怪行為搞得心頭火起,偏又是發作不得,只得將柳雪柔抱入內房之內。
“恩…這個嘛。”旡中老怪右手搭在柳雪柔手腕之上,為其把脈了一會之後,沉吟的說著。
“她中了噬魂勁在先,強行催谷運氣在後,接著又被兩道大力先後打中,體內經脈、五髒六腑皆傷甚重,要不是有你用那奇怪無比,不知道是哪種內功的真氣護住她心脈,此刻早已死了,即便如此,如今也只有十二個時辰不到的命。”
旡中老怪淡然說道,竟是無比准確,有如眼見一般。
使得冷傲天雙眼一亮,知道這旡中老怪確實不是浪得虛名,醫術實是精湛無比。
“她…沒救了。”旡中老怪又說道。
“什麼?不會吧,您別開玩笑了,您一定有辦法救她。”冷傲天急切的說著。
“我又不是神仙,不是什麼都救得了的。”旡中老怪聳聳肩說道。
“真的完全沒有辦法了?”冷傲天黯然問道。
“可以說有,也可以說沒有。”旡中老怪說道,這人剛剛不是才說沒救了嗎?怎麼現在又改口了?
“我跟你說了吧,先撇開你願不願意讓她被我醫治不說,光是她體內傷勢之重,就不是只有雙修大法就可以救活的。”旡中老怪說道。
“那是?”冷傲天問道。
“她還需要還魂草。”旡中老怪說道。
“還魂草?”冷傲天問道。
“還魂草一般的藥鋪都買得到,不過這方圓百里之內,並無人煙,離這最近的城鎮,是南方的清陽鎮,光是單程就要十二個時辰,哪可能來得及。”
旡中老怪解釋道。
“這沒問題,在下十二時辰之內可以來回。”冷傲天聽完說道。
“哦?我倒是忘記閣下身懷奇功了。不知這套武功是什麼名字?”旡中老怪問道。
“無極歸元。”冷傲天說道。
“事不宜遲,請前輩先為內人治療,在下這就啟程。”冷傲天繼續說道。
“等等。”旡中老怪見冷傲天打算離去,趕忙說道。
“前輩還有何事?”冷傲天聞言止步,問道。
“這龍陽勁要有效果,必須配合心理上的大起大落轉變之下,才有奇效,你必須先和尊夫人親熱,挑起尊夫人心中歡喜、愛憐以及欲望之後,再讓我取而代之,施展雙修奇功,否則難以收效。”
旡中老怪緩緩說道。
“什麼!?”冷傲天失聲叫道,這也太強人所難了吧?
(沒辦法,誰叫這是色文呢?冷小子你就認命吧。)
“我知道這太強人所難,所以我才說尊夫人沒救了。”旡中老怪說道。
“這…”冷傲天雖然之前早有心理准備,可是要他做出先和柳雪柔親熱之後,再將自己妻子讓給別人的舉動,還是超出了他本來想像的范圍之外。
“你好好考慮吧,這可是一屍三命。”旡中老怪淡淡的語調,再次說出驚人的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