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紹功立刻起身,一邊幫林碧梧穿好衣衫,一邊安撫她:“碧兒莫慌,有爹爹在,爹爹這就去叫人!”
說完就跳下床,一個健步往門口衝!
林碧梧見他這個樣子,一邊捂著肚子,一邊忍著陣痛,氣喘吁吁的對奚紹功喊到:“爹爹,你披件衣服啊!”
奚紹功這才發現自己連褲子都沒有穿,趕緊折返回來,一面套著褲子一面往門口奔,心里急得猶如沸油在翻滾,干脆扯著嗓子喊起來:“翠蝶,青螺,快去叫穩婆!
好在翠蝶就守在外屋,耳朵又尖,聽到奚紹功的喊聲,立刻叫醒了在一旁打瞌睡的青螺,青螺又趕緊去叫醒住在廂房里的兩個穩婆。
好在奚紹功為了迎接孩子的到來,從郎中到穩婆到奶娘早早都提前預備好了,所以盡管兵荒馬亂了一個晚上,到了天蒙蒙亮的時候,林碧梧終於是順順利利的生下一個男嬰。
奚紹功站在外面一整夜,聽著林碧梧每每聲嘶力竭的喊一聲,就猶如心如刀割一樣。
一聽到孩子一聲啼哭的時候,他就向旋風一樣衝進去,就看見穩婆正把孩子放到林碧梧的身邊,讓她去看。
奚紹功看見她們母子平安,激動的坐到林碧梧身邊,抓著她到手說道:“碧兒,辛苦你了,真的辛苦你了,咱們就要一個孩子,以後爹爹都不會讓你再生了”
林碧梧倒沒有想那麼多,能把孩子順利生下來已經極不容易了,她覺得又好像鬼門關里走了一遭似的,全身特別疲累。
現在滿心滿眼只有眼前這個肉滾滾的小寶寶,心里就盼望著他能平平安安,快快樂樂的長大就好。
而奚紹功卻真自己說過的話當成個事兒在辦,特別詢問了郎中,有什麼好的避孕方法,是不是要多買一些羊腸?
結果那郎中卻告訴他,他大可不必如此大費周章,他天生有弱精之症,本來就子嗣艱難,再加上林碧梧體質偏寒,你們兩人能有一個孩子已經是燒高香了,若想再有,那還不知道要拜多少次菩薩。
被郎中這麼一說,奚紹功雖然有些尷尬,但是也放心不少,這輩子他有林碧梧就足以,至於傳宗接代這種事兒他本來也看得特別淡,況且已經有了奚敬文為他們王府開枝散葉,他現在可以完全自由自在的做他的富貴閒人了。
而這菩薩他自然也沒有少拜,畢竟他相信,是因為他改變了自己,全心全意的對林碧梧,並且一心向善了,老天才成全了他和他的碧兒。
時光荏苒,一晃三年過去了,這日奚紹功和林碧梧有一如既往的來廟里上香禮佛,奚紹功虔誠的跪在菩薩面前,心里默默的祈求著,願來世還和林碧梧在一起,生生世世做夫妻。
而林碧梧則是另外一番想法,她希望這輩子和奚紹功好好的過下去,如果是她上輩子欠了他的,這輩子還完就好,如果可以的話,下輩子還是不要相見了吧。
兩人燒好香之後,便一同磕了一個頭。
奚紹功抬起頭看向林碧梧,笑著問她:“碧兒,這次許了什麼願?”
林碧梧也笑著回望他,輕聲說道:“希望我們一家人一生隨順,平安吉祥。”
奚紹功聽了仰頭一笑,然後轉身對著她,伸手摸了摸她的耳朵,帶著幾分埋怨的口吻說道:“你呀,怎麼每次許願都是這些?為什麼不給自己多求一點東西?”
林碧梧被他捏得耳根發紅,躲開他的觸碰,又羞又急的說道:“佛門清淨之地,爹爹你能不能稍微注意一點?再說了,我們這樣虔誠拜佛並不是為了有所得,而是為了讓我們發現根本無所缺”
奚紹功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真拿他的小媳婦沒有辦法,現在說起佛法來一套又一套的。
於是他嘆息著她手就往外走去,一邊走一邊碎碎念道:“怎麼會無所缺呢,我們到現在都沒有拜堂成親”
聽了這話,林碧梧也是身子一頓,她抬頭看向奚紹功,剛想要說點什麼,就被他給打斷了。
奚紹功苦笑著搖著頭,一邊擺手一邊說著:“行行行,你別說了,我知道還是那些老生常談”
林碧梧抿了抿嘴,沒再言語。
其實奚紹功安排她詐亡的時候給現在的她弄了一個新的身份,但是這對林碧梧而言無非是自欺欺人,不論她改換成什麼名字,都改變不了她曾經是他的兒媳婦的事實啊?
況且,她也不覺得兩人再拜一次天地有什麼用,他們都在一起這麼多年了,孩子都會跑了,抬個轎子,走個過場又有什麼意思?
兩人就這樣默默無語又手牽著手走出了寺廟,卻完全沒有注意在寺廟外的一顆大樹下,有個年輕男子從他們出來的那一刻,目光就鎖定在他們兩人身上再也沒有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