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積酸菜
進了初冬,天氣愈發的涼嗖,樹葉快要落光,山里人也穿上了厚衣裳。
一年的收成賣好了錢,家家戶戶開始買白菜積酸菜,准備入冬。
陳寡婦家有一片白菜地,這幾天剛收好,自個兒家留點,剩下的准備拉到鎮里去賣。
陳寡婦的身子好了點,能下地慢慢溜達幾步,雖然還稍微有點疼,但日常生活沒啥大影響。
這段時間美蓮幫了自己不少忙,陳寡婦給她送了兩籃子白菜,表示點心意。
美蓮推辭不過只好收下,准備去買點鹽回來把菜積上。
倆人還沒走到小賣部,碰巧老嚴開著拖拉機路過。
“嚴大哥,你這是要去哪啊?”美蓮上前打招呼。
“幫後溝的拉白菜!”老嚴停下車,熱情地聊起來。
說起白菜陳寡婦連忙問老嚴:“那你家買白菜了嗎?”
“還沒呢,這幾天就准備買!”
“呀,別買了!”陳寡婦一拍手:“我家有很多,剛收完,你拉點回去!”
老嚴說啥不干,扯來扯去說道:“那我照價買你家的菜!”
“不行,不能給錢!”陳寡婦拉住老嚴:“上次去醫院多虧你幫忙,醫藥費還沒給你,這點白菜算是我感謝你,你說啥也得收下!”
老嚴拗不過她,只得答應。
陳寡婦拉著老嚴上了車:“直接上我家拉菜去!”美蓮也跟去幫忙。
老嚴開著拖拉機到了陳寡婦家,大牛也出來幫忙,裝了滿滿一車大白菜。
老嚴道謝准備走,陳寡婦拉著美蓮和大牛也要跟去:“你不是還要出去拉活嗎?我們幾個幫你把菜積上,這麼一車菜,你一人兒得忙活一天!”
幾個人開著拖拉機來到老嚴家,剛進院子准備卸車,從房門里出來一個大姑娘,圓圓的小臉蛋,水靈的大眼睛,很是精神,一身花布衣裳,透著一股大家閨秀的勁。
“爹,這是干啥呀?”
“七隊兒的陳家,你瞅瞅,給咱送了這老些白菜!”老嚴笑呵呵衝女兒說。
這個姑娘正是老嚴的女兒順丫,比大牛大了一歲。
順丫走過來,步子邁得很小,走得很慢,還有點撇楞,陳寡婦瞧著有點奇怪。
老嚴給幾人簡單介紹了一下,陳寡婦忙上前拉過順丫的手:“多俊的姑娘,模樣真好看!你這腿咋了,我看走路不太順溜,扭著啦?”
“我閨女腿腳不太好,打小的……”老嚴解釋說。
順丫先天下肢神經發育不良,腿稍微有點彎,走路顛簸,走幾步就得歇歇,要不疼得厲害。
陳寡婦去醫院那天順丫正睡午覺,幾個人來的時候沒瞧見。
聽了老嚴的話,陳寡婦和美蓮都覺著可憐。
陳寡婦更是惋惜,瞧著順丫模樣挺好,還想著將來能不能給大牛當媳婦,可這腿上的毛病真是有點為難。
順丫笑道:“沒事,干點日常的活不耽誤!你們快進屋呀,別站著,我給你們倒水!”
美蓮忙說:“不了,咱們趕緊把菜卸下來,准備准備積菜吧!大牛,幫忙卸車!”
大牛瞧著順丫發愣,美蓮叫了兩聲才反應過來,幫著把菜卸完。
老嚴開著拖拉機繼續去後溝給別人拉活,剩下這幾個人開始忙活起來。
大牛在院子里搭了個灶台,抱來柴火生起火,准備燒水。
美蓮拿了把菜刀開始削白菜,陳寡婦幫著順丫收拾酸菜缸,一邊忙活一邊嘮家常。
“姨,真是不好意思,麻煩你們干這些活……”
“沒事,上次你爹也幫了我們好些忙呢,互相照應唄!這屋里就你們爺倆,咋沒瞧見你娘呢?”陳寡婦問道。
順丫臉上露出一絲愁容,嘆了口氣:“爹跟娘離婚好些年了……”
陳寡婦很意外,沒想到順丫竟沒有娘:“這樣啊,那……是為了啥呀?”
順丫眉頭皺起來:“我娘……頭幾年進城打工,在外邊找了個有錢人,跟爹離了婚,和人家過去了……”
“你娘那也太……”聽了順丫的話,陳寡婦有點生氣,剛想罵順丫的娘,趕忙收了嘴:“那,你娘她連你也不要了?”
順丫低頭不說話,想起狠心的娘,自己心里又氣又委屈。
“好丫頭,受了苦了……”陳寡婦摸了摸順丫的頭,很是心疼。
順丫抬起頭笑著說:“也沒啥,過去那麼久了,這幾年爹帶著我挺好,家里種了一片瓜地,後院還有幾頭大肥豬呢!我雖然腿不好,可我手巧著呢,平時做串珠縫掛花,還會編土籃子呢,也能給爹賺點錢!”
“真的?還是個心靈手巧的姑娘啊!告訴你,編籃子,我也會!呵呵!”倆人你一言我一語,一會兒功夫近乎得像一家人。
“水燒好了!”大牛架上大鍋燒開了水,美蓮把削好的白菜抱過來焯幾下,大牛又把菜撈出積到菜缸里。
順丫拿來一袋子大粒鹽,和陳寡婦一起一邊撒鹽一邊壓缸,幾個人忙活得熱火朝天。
人手多干活就是麻溜,沒用半天功夫積好了一大缸的酸菜。
順丫打了盆水給幾個人簡單洗洗,說啥要她們留下吃飯。
“不了,家里還有兩籃子菜呢,我得回去干活。”美蓮要走。
這麼一會兒功夫陳寡婦已經稀罕上了順丫,想留下來陪陪她:“你不是說你會做手活嗎,我瞧瞧,還能幫幫你呢!”扯了半天,大牛跟美蓮回家干活,陳寡婦留在老嚴家陪順丫。
老嚴家還是土房子,只有一間里屋,牆壁和棚頂用報紙糊的,有的地方裂了大口子。
炕頭倒是很熱乎,陳寡婦和順丫坐在炕上用柳條編著花籃,家長里短嘮個不停。
老嚴忙叨了一天,下半晌才回來,一進屋瞧見炕上的倆人:“呦,倆人兒嘮得熱乎啊!瞧我弄啥回來了!”
順丫一瞧,爹手里拎著一只大野雞:“哪來的,這得挺貴的吧?”
“嘿嘿,不是買的,給人家拉了一天活,人家給的!正好你陳姨也在這,收拾收拾好好燉了它,嘗嘗野味!”老嚴累了一天,嘴上卻樂開了花。
陳寡婦不好意思,急忙要回家,爺倆死活不讓:“今兒這頓飯,必須在這吃!”陳寡婦不好再推脫:“那行,我給你們弄野雞去!”
順丫在屋里做飯,老嚴在院子里洗了洗頭,陳寡婦一邊收拾雞一邊和他閒聊起來,聊著聊著聊到了老嚴的婆娘。
“順丫都跟我說了,這些年你一個人帶著她吃了不少苦,你也真不容易。”
“我沒啥本事,連個好房子都蓋不起來,丫頭的腿也治不好,跟著我淨受累了……”老嚴嘆口氣。
“我覺得你是本分人,自個兒把孩子拉扯大,這才叫本事!”陳寡婦覺著老嚴有責任心。
“我也沒啥別的念想,就盼著等順丫再大點給她找個好人家嫁過去,我這心事就算是了了……”
陳寡婦低頭琢磨了一下,又問道:“那這些年你沒想過再找一個?”
“咋沒想過!頭些年找過,可人家瞧我帶個丫頭,腿腳還不好,誰願意啊,就算願意了將來能好好待順丫嗎?我才不放心呢!我呀,就這樣了……”聽著老嚴的話,陳寡婦心里對他有了一絲同情。
收拾好野雞准備下鍋,順丫說要去買兩瓶酒給爹解解饞。
本來路口的賣店幾步就到了,順丫一步一步顛著腿,走到地兒才發現關了門,後溝的賣店得走個五六分鍾,順丫咬咬牙,往後溝的賣店走去。
好在路還算平坦,順丫吃力地一步步挪著雙腳,歇了一氣兒,走了十多分鍾才到。
買了兩瓶酒,捆了一捆蔥,裝了一袋子油鹽醬醋,往回走的路上順丫覺著腿越來越疼,沒走幾步停下來扶著路邊的樹樁歇息。
正巧大牛走過來,下半晌了陳寡婦還沒回家,大牛過來瞧瞧。
“是你呀,咋在這呢?”大牛瞧見是嚴叔叔家的姑娘,走過來問。
“是大牛啊,我去了趟賣店,走了幾步這腿有點疼,歇會兒。”順丫有點不好意思。
“買了一袋子呐?”大牛把東西拎過來:“還挺沉,買這麼些東西,你腿腳不好,我幫你拎!”
大牛扶著順丫往回走,剛走兩步還是又疼又麻:“不行,我還得歇會兒!”順丫坐在路邊,心里罵自己:“不爭氣的腿!”
大牛瞅著心疼,又不知說啥,蹲下身對順丫說:“再等會兒天都黑了!來,我背你!”說著把順丫一下子背在身上。
“哎!”順丫還沒反應過來,已經被大牛背起,身子緊緊靠在大牛後背,臉蛋刷的一下通紅:“還有袋子呢!”
大牛拎起袋子遞給順丫:“你拎著!”起身大步流星往家走。
大牛感到後背有兩坨熱乎乎的肉磨蹭著自己,兩手緊緊地勒住順丫的大腿,肉呼呼挺好受,心髒砰砰直跳,覺得挺不自在。
順丫更是頭一次被男孩子背著,羞得臉蛋紅彤彤的,多虧大牛看不見!
走了好幾步,順丫終於說話:“大牛,你累不?要不歇會兒?”說著話順丫覺著小心髒快要跳出來。
“不累!你一點都不沉,幫我拎著袋子,輕快多了!”大牛笑呵呵地說。
順丫撲哧一樂:“我拎著袋子還不是壓在你身上,咋就不沉了呢?呵呵!”
大牛反應了一下,不好意思地笑道:“嘿嘿,我沒反應過來,哈哈!”
倆人這一樂,氣氛緩和不少,順丫不再那麼緊巴:“大牛,你身子真好,勁兒真大!”
“那是!我從小勁兒就大,家里的活都我干!妹子,以後有事不用你動手,我幫你干!”大牛的脖子被順丫輕輕摟著,感受著順丫在自己耳邊喘著氣,心里美滋滋的。
“行!有事我找你!哎,你管誰叫妹子,爹說我比你大一歲呢,你得叫我姐姐!”順丫和大牛開著玩笑,慢慢覺得不再害羞。
“誰說的?你沒我高,沒我壯,勁兒也沒我大,憑啥就是姐姐了?”大牛不服氣。
倆人你一言我一語,不一會兒到了家,飯菜已經做好,老嚴和陳寡婦擔心順丫這麼長時間沒回,看見大牛背了回來,了解之後都放了心,父女倆把大牛也留了下來一起吃飯。
飯桌上順丫把酒碗放在爹面前,老嚴笑呵呵地問:“呦,這是咋了,從來都看著爹,煙不讓抽酒不讓沾,今兒怎麼發了慈悲,過節啦?”
“頭段時間忙活著,家里的瓜也賣得差不多,看你累夠嗆,給你解個饞!”
順丫笑著給爹倒上一碗,老嚴抿了一口,吧唧吧唧嘴:“閨女就是好!呵呵!”
幾個人有說有笑吃著飯,兩家人互相感謝,喝了不少酒。
陳寡婦面色紅潤,給老嚴敬了好幾碗。
“順丫,你爹帶著你不容易啊,你也該敬他一碗!”陳寡婦拉著順丫的手說。
“對!爹,養這個家沒少受累,女兒敬你一個!”順丫給爹倒了一碗,老嚴樂開了花:“好閨女,爹喝!”一口干了一大碗……
酒足飯飽,陳寡婦娘倆趁著天還沒黑往家走,順丫收拾了飯桌,又燒了一大鍋熱水,讓爹好好洗個澡解解乏。
雖然一天到晚忙夠嗆,但是有閨女收拾家,老嚴一點不覺得累。
脫了衣裳坐在浴盆里,熱乎乎的洗澡水讓自己毛孔都張開,又放松又舒服。
順丫撩開門簾進來:“爹,我給你搓後背!”
老嚴背著閨女趴在盆邊,感受著女兒的手在自己後背上來來回回:“丫頭,你這勁越來越大,不像小時候了,搓得像撓癢癢,嘿嘿!”
“那是,女兒長大了嘛!給你捏捏,保准更舒服!”順丫使上勁給老嚴捏肩捶背,看著爹有些瘦但很結實的脊背,皮膚又粗糙又黝黑,心里有點酸。
“咋樣,解乏不?”順丫歪著頭問。
“老受用了!閨女真行!好了別捏了,別累著。”老嚴很舒服,又擔心女兒受累。
“沒事,這算啥,爹成天忙活才叫累呢,女兒讓你好好解解乏。”
“為了閨女再累都值!唉,爹也沒啥大能耐,治不好你的腿,自從和你娘離了婚以後,家里也是挺困難,學都沒供你念完,淨讓你受苦了。”老嚴伸手摸了摸閨女的手,有點傷感。
“咋又說這話,現在不是挺舒坦,我就跟著爹,咱家會越來越好的!”
“總跟著爹也不行,過段時間該給你找婆家啦!呵呵!”
順丫有點害羞,在老嚴背上掐了一把:“讓你再說!”
“哎呦!呵呵呵!”老嚴笑呵呵地瞧著女兒,紅撲撲的臉蛋越瞅越俊,白花花的胳膊嫩呼呼的,胸脯也像村里那些娘們一樣鼓鼔溜溜:“嘿嘿!我姑娘最好看,一定能找個好人家!”
洗完澡老嚴覺著渾身舒坦。
家里就一間里屋,順丫讓爹睡在炕頭,熱乎乎烙烙身子,自個兒睡在炕梢。
夜里迷迷糊糊醒來想尿尿,順丫聽見炕頭那邊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仔細一聽:“爹又在弄了……”
老嚴雖然不壯,身子倒很結實,才四十幾歲那股勁也是挺強的,三天兩頭自個兒擼幾下舒坦舒坦。
前段時間收瓜忙了好幾天,總算歇歇緩緩勁。
飯桌上喝了點酒,瞧著陳寡婦很是有女人味,閨女又給自己洗澡,弄得老嚴心里直癢癢。
翻來覆去睡不著,這身子捂得賊熱,胡思亂想胯下的那坨肉就硬了起來。
瞧瞧女兒睡著了,自個兒開始揉,越揉越來勁,閉上眼狠狠地櫓!
這事女兒發現不止一次,可從來沒捅破。
順丫眼瞅著就二十了,男女這點事雖說沒經歷過,也明白不少。
爹和娘離婚好多年,沒再找過,好好的大老爺們哪能不尋思那個事呢?
頭幾次聽見還覺得嚇人,慢慢的順丫理解了爹,非但沒感到惡心,反倒是覺著可憐:“爹真是太苦了……”順丫背著身一動不動,想讓爹痛快地舒坦舒坦,生怕弄出聲音驚了爹,羞得臉通紅,心里卻挺樂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