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的武林這幾天轟傳著兩件大事。
第一件大事就是“贛林八霸”的老大被人發現死在景德當地的一個小鎮上,而且死狀極為淒慘,整個人幾乎變成皮包骨頭、死在一灘散發著怪異惡臭的血汙之中。
據說,當“贛林八霸”的老大被人發現的時候,他其實還沒死,但是那時他卻是倒在血泊中掙扎嚎叫著,鮮血從鼻子、眼睛、耳朵、嘴巴之中不停地流出來,甚至全身的毛孔都在一點一滴地參漏著血液,那種情況好像一塊吸滿紅水的毛巾被人慢慢給擰起來、一點一滴將毛巾里的水擰出來一樣。
當“贛林八霸”的老大掙扎嚎叫了兩天之後,總算是斷了氣,死在由他身上流出來的鮮血所積成的血泊之中。
第二件大事就是“贛林八霸”剩下的七霸大張旗鼓地加盟了太陰神教。
“贛林八霸”原本都是各有驚人藝業的武功好手,所以才能在江西地界逍遙法外,無惡不作那麼久的時間卻無人能制。
大霸雖然死了,但是余下的七霸仍舊擁有等閒難敵的實力。
現在這七霸加入了教徒眾多的太陰神教,得到強大的靠山,將來更難有人能制裁他們的惡行。
至於太陰神教得到七霸的加盟,也是實力大增,再加上前一陣子太陰神教大舉吞並皖南的黑道小幫小派,使得江南不少的黑道幫派都栗栗自危,深怕自己成為太陰神教下一個吞並的目標。
不過,在明眼人的眼中,這兩件大事其實是一件事。
因為“贛林八霸”老大的淒慘死狀就是中了“太陰蝕魂盅”之後發作的特征,再加上剩下的七霸高調宣布加盟太陰神教,不需要花費太多心思去推敲都可以猜得出來“贛林八霸”肯定是受了太陰神教的脅迫,不得不被迫加盟的。
至於“贛林八霸”的老大則是被太陰神教拿來當成不服從的榜樣,所以才會身中“太陰蝕魂盅”死在景德地區的市鎮上,藉此威嚇剩下的七霸不得對太陰神教起叛亂之心。
沒想到太陰神教竟然會對“贛林八霸”出手,而且更“順利”收服了八霸之中的七霸,使得太陰神教的實力大幅增加。
江南武林的黑白兩道都密切關注著太陰神教的未來動向,因為誰也不希望自己是下一個被太陰神教找上的對象。
畢竟身中“太陰蝕魂盅”的下場實在太過恐怖,只要一想到“贛林八霸”的大霸死得那麼淒慘,再想想萬一自己被太陰神教給“看中”、拿出了“太陰蝕魂盅”來“收服”自己,幾乎所有的人都是一陣冷意從背脊直冒上來。
當江南的武林人物都在談論著“贛林八霸”的事情時,我的心思卻不在這上頭。
之前在收服“贛林八霸”的時候,不小心在程嘉面前暴露了我的身分,而我又沒把程嘉給殺了滅口,就這樣放她回武夷派去了。
要是程嘉回到武夷派之後將我的身分暴露出來,我卻依照原定的計劃送信去武夷派,那不是等於自投羅網嗎?
或者,我該現在就和二師兄分道揚鍍,徹底放棄我在岳雜劍派的臥底身分?
但是,這麼一來等於是立即暴露我在岳雜劍派的臥底身分。
被呂晉岳知道我把他的底細探了個一清二楚,呂晉岳肯定會改變他對付太陰神教的全喉布置,甚至還有可能提前發動第二次剁滅太陰神教的行動,太陰神教卻沒有足夠的力量來抵抗白道武林的攻擊。
現在的太陰神教,所屬教眾絕大多數只是不問世事、只知道種田的農夫,但是呂晉岳不會因為太陰神教教眾都是此農夫而放過他們,不然呂晉岳才不會竟意組織白道武林的人物來發動第二次剁滅太陰神教的行動,他大可直接上門來找我、打敗我之後把太陰神教的武功和藥典都拿走,根本不需要大費周章糾集人手。
既然呂晉岳會這麼勞師動眾地糾集人手,肯定是要踏平太陰神教才肯甘心。
雖然我不知道呂晉岳究竟為了什麼理由非得滅了太陰神教不可?
是為了要斬草除根以免後患呢?
還是想趁機出個名?
這只怕連天都不知道,只有呂晉岳本人才知道了。
如果因為我提早自暴身分而導致呂晉岳發動對太陰神教的攻擊,那麼那此純朴的農夫教眾們豈不是要遭到殺身之禍?
有點後侮放走程嘉的決定。
就算我不想殺她,但是我還是可以擒下她來當我修練陰陽訣的對象。
程嘉的美貌和芋革可是不相上下的,特別是前凸後翹的完美身材,一想到小屋中程嘉用破麻袋勉強遮掩身上春光的美好景色,我的小兄弟就忍不住精神百倍了。
就這樣,一路上我都沒有辦法決定該怎麼辦才好,不知不覺問我們已經進入福建境內,離武夷山不遠了。
有道是“既來之,則安之”,反正人都已經來到武夷派附近,干脆照預定的計劃把呂晉岳的書信送到武夷派。
不過我沒有自投羅網的打算,所以來到武夷山腳下的時候,我故意用“天色有點晚了,與其半夜上去打擾別人,不如養好精神、第二天好上山”的借口,在山下的客棧住下,而我則是趁著黑夜摸上武夷山,先到武夷派去探探情況。
如果程嘉真的把我太陰神教教主的身分暴露出去,武林白道想要在武夷山撲殺我,那麼武夷山上肯定會聚集不少的高手在等待我上山自投羅網。
但是到武夷派繞了一困,除了把整個武夷派的地勢給摸熟了,還看到不少武夷派女弟子的撩人睡姿外,倒是沒見到半個高手的影子。
這表示武夷山上的高手不多,就算他們想要把我留下來也沒有足夠的實力,不然我現在來夜探武夷派,那此芮手早該出來對我群起而攻了。
既然高手不多,決定第二天我和二師兄照著原定計劃上山,把呂晉岳的信件交給武夷派的掌門人。
登上武夷山,來到武夷派的大門前,遞上了呂晉岳的名帖,守門的弟子通報進去以後,沒多久就出來告訴我們武夷派的掌門人要見我們,並領著我們進去。
我裝著對周圍環境漠不關心,只是低著頭跟在領路弟子的後面,但仍舊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警戒著突發狀況。
雖然昨天晚上我已經先來武夷派探杳過了,並沒有嶺現什麼陷阱或是埋伏之類的布置,但是小心一點總是不會錯的。
二師兄不像我這麼低調。
雖然二師兄也是不遠不近地跟著領路的武夷派弟子,但是卻不時東張西望一番。
正走著,忽然聽到一聲清脆的女子低呼聲,然後就是細碎的腳步聲迅速朝著我們三個人靠近過來。
從腳步聲之中我可以聽出腳步聲的主人武功並不高,但是這個人為什麼要跑過來呢?
咦?等等,這個腳步聲我好像在哪里聽過?
“蕭大哥,你怎麼會在這里?”
一聲清脆的呼喚聲在近處響起,我一聽聲音就知道,原來是我收服“贛林八霸”時被我順手救出來的程嘉。
“程姑娘鯨好。”
我微笑向程嘉點頭:“我是來替我師父送信的。”
程嘉正想說此什麼的時候,一名氣宇軒昂的青年迅速來到程嘉身邊:“程師妹,你在這邊做啥……這位是?”
“師兄,我來替你們介紹,這位是岳麓劍派的蕭預蕭大哥。”
程嘉對那個青年說著,接著轉頭看向我:“蕭大哥,這位是我七師兄,蔡嚴。”
“原來是岳雜劍派的蕭師弟,幸會了。”
蔡嚴看著我,但是我從他的眼神之中讀到濃重的敵意:“不知道蕭師弟是怎麼和本派的程師妹認識的?”
“只是萍水相逢而已。”
我現在知道為啥蔡嚴看著我的眼神之中有那麼濃重的敵意,原來他喜歡程嘉,看到程嘉過來和我說話就吃起無名醋來了。
“只是萍水相逢?”
蔡嚴看向我的眼神之中有著質疑的神色:“萍水相逢怎麼可能會知道程師妹的名字?蕭師弟你這個借口未免找得太差。”
“蔡師兄,我奉了我師父的命令,前來送信給貴派掌門師尊,請容我先遞交長輩的書信之後,再來和蔡師兄討論為什麼萍水相逢卻會知道貴派程姑娘芳名的問題。”
被我拿出“先完成師尊交代的事情”這頂大帽子朝他頭上一壓,蔡嚴只好乖乖放過我,讓我跟著領路的弟子繼續前進。
就在我離蔡嚴和程嘉有一段距離的時候,我聽到爭執聲從背後傳來。
“程師妹,你到底是怎麼認識岳麓劍派那個小白臉的?”
蔡嚴的聲音之中充滿了不滿與責難的語氣,還特意把“小白臉”三個字的音量拉高,似乎是有意要讓我聽見。
“蔡師兄,我們真的只是不期而遇。你信也罷,不信也罷,反正我的話就是這麼多!”
程嘉說完,不理會蔡嚴,掉頭就走。
“程師妹,請稍等!”
蔡嚴伸手就去抓程嘉的袖子。
“你干什麼?放手!”
程嘉用力一甩袖子,沒能甩脫蔡嚴,於是一巴掌朝著蔡嚴的臉上甩了過去,同時用力扯回被蔡嚴抓住的那只袖子。
蔡嚴一偏頭,程嘉的那一巴掌沒能打到蔡嚴的臉,但是程嘉的衣袖卻吃不住兩人的拉扯,“嗤”的一聲破開了。
程嘉一愣,蔡嚴又伸手去抓程嘉的另外一只袖子,看起來真的是鐵了心要將程嘉留下來。
雖然我覺得蔡嚴和程嘉的拉扯只是武夷派的“家務事”,但是我實在看不過眼蔡嚴那種予取予求、唯我獨尊,一點也不尊重女方想法的個性,所以我從懷中摸出兩枚銅錢,反手擲出,兩枚銅錢朝著蔡嚴和程嘉之間射去。
要是蔡嚴想繼續去抓程嘉的衣袖,這兩枚銅錢就會打在蔡嚴的手臂穴道上,雖然我沒在銅錢上使太多勁力,但已經足夠讓他的手臂酸麻無力好一陣子。
否則的話,只要蔡嚴不去抓程嘉袖子,這兩枚銅錢也不會傷害到任何人。
銅錢的去勢並不快,我估計蔡嚴的武功雖然不怎麼高,但是要閃過這兩枚銅錢倒也不是問題。
但是出乎我意外的是,“噗噗”兩響從我身後傳來,接著就是蔡嚴的“哎喲”聲,兩枚銅錢還是不偏不倚地打中了蔡嚴伸出去抓程嘉衣袖的手,讓蔡嚴因為手臂酸麻而不得不放開程嘉的衣袖。
“哼!活該,己程嘉憤怒地一甩衣袖,頭也不回地走了,只留下蔡嚴在原地發呆。
武夷派的掌門人何東英是個年紀約四、五十歲的大胖子,臉上笑呵呵地一團和氣,看起來活像是個“和氣生財”的大老板。
不過何東英的眼神相當銳利,似乎一眼就能看透人們的底細一般,而且他的動作也靈敏之極,從他轉入大堂到坐入正中央的太師椅,整個動作行雲流水,我不但一點腳步聲都沒聽到,連他落坐的時候也沒聽到椅子被他身體的重量壓出來的嘰嘎聲。
從何東英的身法看來,他的輕功只怕比起呂晉岳要更好。
“聽我的弟子們說,你們兩個是從岳麓劍派來的?”
何東英笑咪咪地望著我和二師兄:“有什麼事情嗎?”
“弟子賈巍,這位是我的師弟蕭預。”
對於何東英的問題,二師兄恭敬地回答。
“師父派我們來送信給何師叔。”
“哦?送信?呵,呂晉岳那只中州狐狸這次又想算計我什麼了?”
雖然語氣聽起來好像是在埋怨,但何東英的笑容不減,朝二師兄伸出肥胖的手:“來,把你們師父的信給我看看,讓我看看呂狐狸這次又想欠我多少不打算還的人情債?”
“是。”
二師兄取出呂晉岳的書信,雙手捧著,恭敬地交給何東英。
何東英接過書信,也沒見他拆信,信封的封口卻“嗤”的一聲自動裂開,里面的信簽跳了出來。
何東英隨手拈住,讀起信來。
看到何東英以內勁激發信簽穿破信封封口跳出來的手法,我嚇出一身冷汗。
要“舉重若輕”並不是很難的事情,只要內功有成的人都可以做到。
但是像何東英這樣“舉輕若重”,能夠以內勁推動單薄柔軟的棉紙信簽穿破信封而出,信簽邊緣在何東英的內勁催動之下,鏤利堪比小刀,輕松自在地劃穿信封封口,這種功夫我就自認辦不到。
而且,何東英的內勁能夠隔著信封讓柔軟的棉紙化成經利的刀片,當然也能讓類似的東西……例如說像是花葉草竹之類的柔軟薄片……化成錚利的武器。
要是我和何東英動起手來,何東英隨手摘片長草就可以當長劍用,抓一把樹葉花瓣就可以變成經利的飛鏢,我的下場可想而知。
看來,我的下一個目標就是修練到像何東英這樣“舉輕若重”的程度。
“嗯,嗯,原來如此。”
何東英一邊看信,一邊點頭。
等到看完了信,何東英放下信紙,目光轉到我身上:“你叫蕭預是嗎?呂狐狸的信上說,他已經立了你為岳雜劍派的下任掌門人?”
咦?
呂晉岳把他立我為掌門的事情寫進了給何東英的書信之中?
難道呂晉岳是認真要立我當岳雜劍派下任掌門?
如果呂晉岳立我為掌門人只是敷衍我的手段和借口,那麼呂晉岳其實大可不必將這件事告知其它門派的掌門人,否則將來呂晉岳要廢去我這個掌門接班人的資格時,被其它門派的掌門人知道了,不管呂晉岳用什麼理由去解釋,總而言之就是難逃一個“識人不明”的過錯,這對呂晉岳“算無遺策、英明神武”的形象不是什麼正面的詮釋。
當然,呂晉岳也不可能明知我是太陰神教教主還立我當岳雜劍派掌門人,因為根本沒有那個必要。
要是知道我是太陰神教的教主,呂晉岳只要當場把我給宰了,太陰神教剩下的那此人可不是呂晉岳的對手。
那此人也不可能為了太陰神教的存亡而和呂晉岳拚上性命,所以只要宰了我,太陰神教就等於廢了,太陰教三神功和太陰藥典也幾乎是呂晉岳的囊中之物。
但是,呂晉岳卻把他立我當岳茬劍派下任掌門人的事情寫進信件之中,通知了何東英,那麼呂晉岳極有可能是真的打算要立我為下任掌門,不然呂晉岳沒有道理要這麼慎重其事地把這件事通知其它門派。
“是的,何師叔。”
由於我一時走神沒有回話,一旁的二師兄急忙開口替我回答:“師父的確是指定蕭師弟為本派下任掌門人。”
“哦?”
何東英醚起眼睛,用一種鑒賞著珠寶的眼神對我上上下下打量著:“蕭預,你今年多大了?”
“啟稟師叔,弟子今年十八歲。”
我回答著。
“你啥時進岳雜劍派學的武?”
何東英看著我的眼神更好奇了:“我記得上次去拜訪呂狐狸的時候,可沒見到過你啊?”
“弟子是去年入派學武的。”
“哦?你去年入的門,學了一年的武,然後呂狐狸竟然立了你當下任掌門?”
何東英的肥臉上露出好奇的笑容:“你到底有什麼能耐,能夠讓呂狐狸這麼快就立你為下任掌門人?”
聽到何東英這麼說,我想何東英大概要出手試探我的功力深淺了。
這此前輩高人的興致一來的時候,都會出手探探後輩的武藝深淺,而何東英現在就是滿臉對我很感興趣、很有興致想要試探我武藝的表情。
見識過剛才何東英那招“破繭而出”的內勁,我暗中運轉岳雜劍派的“昊天正氣訣”進行戒備,同時則是將“太陰神功”的內勁藏起來。
何東英的內功之深,怕比呂晉岳有過之而無不及,一個不小心,可能就被他試探出我的真正底細。
反正這此前輩高人出手探後輩武藝的時候都不會全力出手,免得不小心打傷了後輩弟子,對其他門派掌門人不好交代,甚至搞到兩派交惡都有可能,所以我倒是不擔心我淺薄的“昊天正氣”無法抵擋何東英的內功。
而何東英只要探到我的內勁虛實,就會縮手斂勁了。
果然,一股內勁朝著我的正面撲來,我則是運起“昊天正氣訣”的內勁,以一個卸字訣將何東英的內勁卸在一旁,不與何東英的內勁正面僵持。
“啪啦”一聲,我的衣角因為受到何東英的內勁牽引,像是被風吹飽的船帆一樣劇烈抖動著。
但是我則像什麼事情都沒發生一般站在當地,身體也沒晃一下。
“好小子,才不過短短一年時間,竟然已經將”昊天正氣訣“修練到這種火候了?”
試過了我的功力,何東英大笑起來:“難怪呂狐狸會立你為下任掌門人,他可真是撿了個寶啊!”
“師叔謬贊,弟子愧不敢當。”
“很好,很好!”
何東英又大笑了一陣:“對了,我還得准備給呂狐狸的回信,你們師兄弟兩個何不先在這邊住下,等到我准備好回信以後,剛好可以交給你們順路帶回去,如何?”
“既然師叔這麼說,弟子就打擾了。”
何東英要他的弟子領著我和二師兄來到客房。
我才剛進了客房的門,放下行李,就有人在門外敲門了。
打開房門,原來敲門的人是程嘉。
“程姑娘,有事?”
“可以進來嗎?”
程嘉探頭看了看我的房間里面。
“我能拒絕嗎?就這樣讓你進來,不太好。”
不知道為什麼我突然想到蔡嚴那滿含妒忌的眼神。
程嘉這樣的美女,武夷派應該不少男弟子都想追求她吧?
要是讓程嘉進我房間里來,被那此仰慕程嘉的男弟子們給看見了,他們少不了會千方百計找我的麻煩。
我幾天前才不小心將自己太陰神教教主的身分暴露給程嘉知道,雖然看情況程嘉並沒有將我的真正身分泄漏出去,但是暴露身分的風險還是能免則免。
“可是,我想問蕭大哥你的話,不太方便讓旁人聽到。”
程嘉說著,一對水靈靈的杏眼還左右張望著,似乎很擔心有其它人看到我和她在這邊說話。
“說小聲點就好了,應該不會有旁人聽見的。”
“好吧,既然蕭大哥你堅持的話……”
程嘉停頓了一下,放低聲音:“蕭大哥,你上次要我去打聽關於太陰神教的事情……”
“怎麼樣?探聽到什麼有趣的消息嗎?”
我不用猜也知道大概都是此什麼樣的消息。
“我的師哥們都說,太陰神教是個招搖撞騙、奸淫擄掠、無惡不作的邪教,而我師父聽到太陰神教的名字時,更是發了好一頓的脾氣……”
程嘉一邊說著,一邊偷看著我臉上的神情。
見到我沒有什麼特別的表情,這才繼續接著說了下去。
“可是,蕭大哥你救我的那天,卻對那八個壞人說、說你是太陰神教的教主?”
“嗯,是啊,是這樣沒錯。”
我點頭。
“蕭大哥你真的是太陰神教的教主?”
程嘉滿臉不敢相信的表情。
“我真的是太陰神教的教主。”
我再次給了程嘉一個肯定的答復:“不然的話,為什麼那八個壞蛋才剛被我打敗,其中一個就被毒死、剩下七個跑去加入太陰神教呢?就是被我那天喂他們吃的藥丸所逼的!他們不想死,只好乖乖聽我的話。”
“可是,蕭大哥你卻救了我?”
程嘉似乎仍舊不敢相信我是太陰神教教主的事實:“如果蕭大哥你真的是太陰神教的教主,那你為什麼要救我呢?”
“我也不知道,那天其實我是臨時起意去找那八個壞蛋麻煩的,剛好順手救了站而已。”
我聳聳肩。
“臨時起意去找那八個壞蛋的麻煩?”
程嘉睜大眼睛望著我:“那又是為什麼呢?”
“因為我不喜歡他們強搶良家婦女的作風啊。”
“所以,蕭大哥你那天找那八個壞蛋的麻煩,是因為你看不慣他們為非作歹,那麼蕭大哥你這就是行俠仗義啊!”
程嘉下了一個差點讓我翻白眼的結論:“為什麼蕭大哥你身為一個邪教的教主,卻要去行俠仗義呢?”
“程姑娘,我那天救了際,真的只是碰巧而已,際要問我為什麼,我也說不上來。”
我搖搖頭,程嘉這麼多的問題讓我有此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才好:“如果你還懷疑我這個太陰神教的教主是真貨,那麼妹可以進我房來,讓我對你做此壞事,這樣應該可以證明我是壞人了。”
“蕭大哥!”
程嘉一跺小腳、滿臉通紅地嬌蘸著:“你怎麼可以……怎麼可以……”
“怎麼不可以呢?”
我微笑看著程嘉:“我是太陰神教的教主啊!”
程嘉一咬貝齒,跺了跺腳,突然邁步朝我房里走。
“喂!喂!程姑娘!”
我嚇了一大跳:“妹進我房里做啥啊?”
“蕭大哥你不是要對我做壞事來證明你真的是太陰神教的教主嗎?”
程嘉來到床邊,一屁股坐在床上:“那就證明給我看啊!”
“程姑娘,這種事情是能隨便證明的嗎?”
我忍不住搖頭:“鯨這是拿你的終身幸福在賭啊!萬一我真的對你做了此什麼壞事……”
“可是蕭大哥你並沒有啊!”
程嘉裁斷我的話頭:“蕭大哥你並沒有跟進房來對我做壞事,只是在門邊發急而已啊!一個像是太陰神教那樣邪惡的教派,怎麼可能會有蕭大哥你這麼正派的教主呢?我不相信!”
“好吧!好吧!算我怕了站好嗎?”
我舉起雙手作投降狀:“麻煩站快點出來好嗎?被人看見你在我房里,我要有大麻煩了!”
程嘉露出勝利的笑容跳下地來,腳步輕盈地來到門邊。
就在這時,程嘉變了臉色,兩眼直盯著我身後。
我背後有誰嗎?
回頭一看,原來是蔡嚴正從門廊之中繞出來。
大概是看到程嘉人從我房中出來,臉色也是異常難看,快步朝著我這里走來。
“程師妹,你在這個人房里做什麼!”
來到我們旁邊,蔡嚴滿臉不高興的神情,質問著程嘉。
“我在這個人房里干什麼,似手還輪不到蔡師兄你來管吧?”
程嘉寒起了臉。
“怎麼輪不到我來管?”
蔡嚴提高聲音:“孤男寡女獨處一室,傳出去會大大損害到程師妹你冰清玉潔的名聲啊!對我們武夷派的聲譽也不好!”
“蔡師兄,程師姐是來關心我住的客房打點好了沒有,所以進客房檢杳。況且我人不在房里,我也不敢進房,免得壞了程師姐的名聲。”
雖然我仍舊覺得蔡嚴和程嘉的爭吵“只是武夷派的家務事”,但是事情牽涉到程嘉的名譽,我不能不插嘴,就這樣任由蔡嚴胡扯。
“還有,蔡師兄,有話可不可以好好地小聲說?您這麼大吼大嚷的,豈不是有意要讓所有的人都誤解程師姐嗎?”
“是啊!蔡嚴,我幼鑒增心客房復打掃好,怠慢了岳麓劍振來的師兄師弟,所以特地過來檢杳的!”
聽到我為她找了個借口,程嘉也理直氣壯了,一昏咄咄逼人的態度反過來質問著蔡嚴:“怎麼?你要管啊?那也行,隔壁岳雜劍派賈師兄的客房我還沒檢杳,麻煩蔡師兄你去檢杳可好?”
蔡嚴打了個寒噤,他可不想與我二師兄照面。
一一師兄平常的模樣已經夠嚇人的,要是二師兄為了要向蔡嚴表示善意而露出微笑的話,蔡嚴大概會重傷在二師兄那招“笑里藏刀”的無差別攻擊之下吧!
可是,先被我給找了個天衣無縫的理由,又被程嘉抓著我的理由反嗆一頓,蔡嚴咽不下這口氣,決定要拿我這個“始作俑者”開刀,伸手戟指著我的鼻子。
“蕭預,聽說你被立為岳雜劍派的下任掌門人是嗎?你出來,讓我領教一下你有多大的本事能夠擔任岳雜劍派的掌門!”
“這個,蔡師兄不用試了。小弟我進了岳兼劍派只有一年的時間,功夫淺薄得緊,不是蔡師兄的對手。”
真的要動手,就是來上一百個蔡嚴也不夠我宰的,不然之前蔡嚴就不會被我隨手而發的錢鏢打中手肘。
偏偏現在我不能冒險暴露我太陰神教教主的身分,行事不宜高調,只能忍著不發作出來。
“姓蕭的,你這是什麼意思?只學了一年武的人有可能被立為下任掌門人嗎?”
蔡嚴的表情明顯就是他不相信我的話:“你沒那個膽子和我較量就老老實實承認,不要找此二歲小孩都不相信的借口!”
三歲小孩都不相信的借口?
好像武夷派掌門人何東英就相信了啊?
聽著蔡嚴的話,我只感覺到好笑,難道武夷派掌門人連個三歲小孩都不如嗎D“蔡師兄,你別亂說!”
見到蔡嚴咄咄逼人,我卻始終退讓而不反擊,程嘉急忙跳出來要替我辯護:“蕭大哥的武功很高的,他……”
我急忙揮手打斷程嘉的話頭。
要是讓程嘉繼續說下去,誰知道程嘉會不會把我擺平“贛林八霸”的事情給抖出來?
現在整個江南武林風風雨雨,談論的都是“贛林八霸”栽在太陰神教手中的事情,程嘉若把我打敗“贛林八霸”的事情說出來,難保不會有人據此猜出我真正的身分。
“蔡師兄,我承認我真的沒那個膽子和你較量。”
“蕭大哥!”
看到我竟然說出那麼認小服低的話來,程嘉急了:“你明明武功很高的,你為什麼要認輸呢?”
“程師妹,你讓姓蕭的這小白臉自己說!”
蔡嚴怒視著程嘉,生怕程嘉說上兩句,我又不肯認輸了:“不要老是替他出頭!”
“你!”
程嘉被蔡嚴氣得說不出話來了。
“好吧,蔡師兄,你要我自己說是嗎?”
被蔡嚴這樣步步進逼,說真的我也忍得很難過,而蔡嚴現在又扯上程嘉,這真的惹火我了。
“那我就說吧,我真的沒那個膽子和你較量,是因為蔡師兄你武藝太好,我沒有打敗你而不傷到你的把握,只怕一動上手就傷到了蔡師兄你,所以我不敢動手。”
就算會立即暴露身分,我也不管了,要我向蔡嚴這種人認小服輸還勉強可以忍受,但是我不想看到程嘉被卷進這件事情里面來。
“姓蕭的,你這麼說又是什麼意思?”
聽到我那似褒實貶的話,蔡嚴氣得一挺長劍,指在我喉嚨之前。
我看著蔡嚴出劍的手勢勁力,知道他這一劍沒有傷害我的意思……就算有,我也躲得閼!
所以我站在原的沒有動。
“蔡嚴你在干什麼!”
看到蔡嚴用劍指著我,程嘉驚叫著:“你怎麼可以用劍指著岳麓劍派的蕭師弟呢?”
“蔡師兄,我真的不是你的對手,你其實可以不用拿劍指著我的。”
我冷靜看著指在喉嚨的長劍。
蔡嚴這小子想在程嘉面前逞威風,好贏得程嘉的芳心,所以拿我當試招的靶子。
但是蔡嚴這家伙卻不知道逞威風並非討好女孩子的最佳手段,固然女孩子都有此英雄情結,但是女孩子更想要的是個能哄她開心的男人,蔡嚴這個自我本位的家伙很顯然不會為了討程嘉開心就去扮小裝低。
現在蔡嚴想拿我當沙包來逞他的英雄氣概,他不知道這種作法很容易引起程嘉反感,還一廂情願地認定只要讓我出了丑,程嘉就會拋下我而愛上他。
可惜的是,就算他能逼得我跪地求饒,也只會更激起程嘉的反感而已。
從蔡嚴出現之後,程嘉的反應已經很明顯透露出她不喜歡蔡嚴逞威風,而蔡嚴偏偏就是我行我素要逞威風,處處和程嘉唱反調,這樣若不惹惱程嘉才奇怪。
“你不是我對手,所以怕出手會傷了我是嗎?”
蔡嚴冷笑,手中長劍向前遞出,打算在我喉嚨上留個會流血的痕跡:“那就來傷我看看啊!連我這一劍都躲不聞,還說什麼大……”
但是,這次我可沒乖乖站著不動,而是動手反擊了。
左手伸出,食中兩指夾住蔡嚴手中長劍的劍刃根部一捏,硬是以指力捏斷蔡嚴的長劍,隨即手指夾著長劍劍刃反過來架在蔡嚴脖子上,讓蔡嚴的話還沒說完就嚇得全都吞回肚子里面。
“蔡師兄,你運氣不錯,你知道嗎?我在練習這招”斬草除根“的時候,常常因為力道沒控制好,就把練習用的稻草人給砍去半個頭,這次卻沒傷到蔡師兄,實在是不幸中的大幸。”
我冷冷地看著滿頭大汗的蔡嚴:“所以,蔡師兄應該知道小弟我的武藝有多糟糕,可以不必再來試我的武藝了吧?”
“你……”
蔡嚴想說什麼,卻顧忌我架在他喉嚨上的那片劍刃。
我手腕一轉,長劍的劍刃離開蔡嚴的脖子,“刷”的一聲還入他腰間劍鞘,瞬間沒了蹤影。
“好,姓蕭的,算你狠!”
蔡嚴憤憤地拋下這句話,吐了口口水,頭也不回地走了。
“默,蕭大哥,你最後那招斷我師哥長劍的手法真高明!”
程嘉滿臉崇拜的神情望著我,隨即變成疑惑不解的表情:“可是,蕭大哥,你明明武功那麼高,為什麼一開始卻要向我師哥認輸呢?”
“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師哥找我麻煩,只是為了要引起你的注意力,得到際的青睞而已。”
我聳聳肩:“既然他那麼想出風頭,就讓他風光一下也好,沒必要為了這種事情浪費力氣和他爭個頭破血流吧?保留力氣對付邪麾歪道不是更好?何必自己人彼此內耗呢?”
要不是怕引起太多人注意而導致我太陰神教教主身分曝光,必須低調行事,我才不會容忍蔡嚴呢。
不過這種事情我自己知道就好了,沒必要抖出來讓程嘉知道。
“蕭大哥,你看你,滿嘴的團結合作、對抗邪惡,簡直是個不折不扣的白道大俠。”
程嘉歪著小嘴,一臉嘲諷表情:“你這樣要人家怎麼相信你是太陰神教的教主呢?”
“我現在還在假扮白道的門人弟子,所以當然要裝得像一點,不然就要穿幫露餡了。”
我找了個借口來辯解著。
“你不是要證明你是太陰神教教主給我看嗎?”
程嘉歪著頭,玉蔥般的纖指點著自己帶有微微酒窩的面頰:“怎麼還在扮白道門下的弟子啊?”
嘖,程嘉還真是不死心啊!
“都說了,算我怕鯨了,我不敢證明給你看。”
我再次舉起雙手表示投降:“程女俠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我是不敢冒犯程女俠雌威的!”
“蕭大哥,你不是吧?”
對於我的“投降”舉動,程嘉似乎煩為驚訝:“我只不過想要你證明一下你真的是壞人給我看而已,你不用對我認小服輸吧?難道這種事情也會爭到頭破血流嗎?”
“頭破血流是不會啦,但是受傷流血肯定是免不了的……”
“怎麼會受傷流血呢?”
我的話還沒說完,馬上就被程嘉打斷話頭。
“程姑娘,躲知道我們太陰神教是那種奸淫擄掠、無惡不作的邪教,所以要證明我是太陰神教的教主,最直接的辦法當然就是把程姑娘你推進我房間里面,破了程姑娘的處女之身,那樣豈不讓程姑娘你受傷流血了嗎?”
“蕭大哥!”
大概是我說得太露骨,程嘉紅了臉,猛一跺腳,飛也似地從我面前逃走。
我這才松了口氣,總算不用應付程嘉那此層出不窮,卻總是圍繞著“我是不是壞人”這個核心打轉的問題。
在武夷山上待了一天,第二天一早,何東英就把我和二師兄給找了去。
“蕭預啊,這是我給你師父的回信,你收好了。”
何東英把一封封好的信交給我。
“是的,何師叔。”
雙手接過何東英遞來的信,我將信收在衣袋之中。
“還有,你師父說,要你選幾個人陪你一起回岳麓山去。”
何東英接著又說了。
雖然我心知肚明呂晉岳要選人是為了對付太陰神教,也有此驚訝呂晉岳竟然會把選人的任務交給我,但是想一想,呂晉岳現在當面告訴我的事情並不多,至少關於他聯絡各派的掌門人、組織各派二代弟子是為了討伐太陰神教這件事,呂晉岳就沒告訴過我,所以“岳雜劍派的蕭預”理當是不知道呂晉岳選人的用意才是。
“何師叔,弟子不懂,師父要我選人是為了什麼?”
既然想明白了其中的關鍵,我決定裝傻。
“呂狐狸沒告訴過你嗎?”
何東英顯得有此驚訝。
“師父從來沒提起過。”
我回答。
“說給你聽其實也無妨。”
何東英笑了:“你師父想要我派幾個弟子過去,協助他刹滅太陰神教。而這個人選,他希望讓你來選,大概是為了培養你將來繼任岳麓劍派掌門之後的人脈吧?呵呵,呂老狐狸不愧是呂老狐狸,算盤打得可真精細。”
果然呂晉岳挑人是為了要對付太陰神教,聽到何東英這麼說,更證實我的想法。
接下來的問題就是,呂晉岳把挑人的任務推給我,雖然我很好奇為什麼呂晉岳要讓我來挑人,但是更嚴重的問題是,我對武夷派的人都不熟悉,這個人手是要我怎麼挑法?
說到不熟悉武夷派的人……我突然想到,蔡嚴這家伙不是因為程嘉的緣故,看我很不順眼嗎?
如果我挑了他,讓他參加呂晉岳剁滅太陰神教的計劃,蔡嚴為了扯我後腿,肯定會想辦法出力破壞呂晉岳的計劃,至少也會來個消極的不合作,這樣呂晉岳想要剿滅太陰神教可就沒那麼容易了。
越想越覺得我這個主意不錯。
“何師叔,如果可以的話,弟子希望能挑蔡嚴蔡師兄一起隨行,而剩下的人就讓蔡師兄去挑吧!蔡師兄挑的人,他必定比較熟悉,比較能合作無問。”
讓蔡嚴去挑人,等於讓蔡嚴多帶幾個人一起去破壞呂晉岳的計劃,我真是太佩服我自己的機智了。
“你想要挑蔡嚴啊?可以啊!”
何東英笑咪咪地,隨即轉頭向旁邊一個弟子吩咐著:“去把蔡嚴叫來。”
“是。”
當蔡嚴被叫來之後,何東英把事情的經過簡單地告訴了蔡嚴。
當蔡嚴聽到他竟然被我選上,要陪著我一起回岳麓劍派參予某項重大計劃的時候,臉上的表情真的是要多精彩就多精彩,而看著我的眼神之中更是充滿了殺人的怨恨。
“蔡師兄,以後我們就要一起合作了。”
我故意裝出什麼都不知道的表情,向著蔡嚴拱手:“還請蔡師兄多多關照。”
“哪里,也請蕭師弟多關照。”
為了不讓他的師父知道我和他之間起過衝突而遭到師父責打,蔡嚴只好勉強裝出一昏笑臉,也向我拱手還禮。
“師父!”
就在此時,一聲嬌呼由後堂傳來,我聽聲音就知道是程嘉來了。
果然,程嘉一陣風似地來到何東英面前:“師父,嘉兒有事想求您,成嗎?”
“行啊!”
何東英看起來很喜歡程嘉,連程嘉想求的是什麼事都沒問,就先答應下來:“想求什麼事情?說吧!”
“請師父准許弟子跟隨岳雜劍派的兩位師兄弟一起前去岳雜劍派,好嗎?”
程嘉以祈求的眼神望著何東英。
“唔,妨怎麼會想到要跟去呢?”
何東英笑咪咪地問著。
“因為,蔡師兄昨天才和岳雜劍派的蕭師弟起過爭執啊!”
程嘉一昏天真無邪的表情就把我和蔡嚴之闇的衝突抖了出來:“弟子怕蔡師兄和蕭師弟在回去岳雜劍派的路上又起衝突,這才想跟去當和事佬的。”
我嚇了一跳,程嘉想去當和事佬?
那不是等於間接阻撓我利用蔡嚴去破壞呂晉岳剿滅太陰神教陰謀的計劃嗎?
正打算出聲反對的時候,突然又想,蔡嚴之所以會和我一見面就彼此看不順眼,歸根結底還是為了程嘉。
要是程嘉跟了我們一起去,那麼一路上我倒是可以想辦法利用程嘉來加深蔡嚴對我的惡感。
所以,我保持沉默,沒有出聲反對程嘉隨行,反正程嘉跟不跟來對我都沒壞處。
“哦?昨天蔡嚴和蕭預起了爭執?”
何東英醚起眼睛,我似乎能感覺到一陣森冷的目光朝著蔡嚴射去,看來何東英非常介意自己的門人弟子和其它白道門派弟子起衝突的事情。
“呃,師父,這個是誤會,是誤會……”
被何東英的目光瞪得一陣毛骨悚然,蔡嚴急忙辯解著。
“還誤會呢!”
程嘉一癟小嘴:“昨天你不是……”
“何師叔、程師姐,那真的是誤會。蔡師兄只是關心程師姐而已,大概是蔡師兄表現得太”含蓄“了,所以才引起程師姐的誤會。”
我出聲打斷程嘉的話,替蔡嚴辯解著。
倒不是因為我對蔡嚴有好感,而是因為我需要蔡嚴來破壞呂晉岳的計劃。
倒是我此言一出,程嘉和蔡嚴同時以驚訝的目光看著我,兩個人的表情都是一昏“你干麼替蔡嚴和我說情?”
的表情。不過,蔡嚴看著我的目光已經不像之前那麼充滿敵意。
沒想到無意間賣了個人情給蔡嚴,竟然降低蔡嚴對我的敵意,看來路上只好對程嘉多下此功夫來激怒蔡嚴,我相信蔡嚴絕對會因為程嘉而恨不得衢了我。
“唔,既然是這樣的話,好吧。”
何東英點了點頭:“只是,路上可千萬要小心,知道嗎?”
“知道!盛胡師父放心。”
程嘉甜甜一笑:“有人會保護我的。”
“何師叔,您請放心,我會盡力保護好程師姐的。”
我順勢利用程嘉來挑撥蔡嚴對我的惡感,果然這話一說出口,蔡嚴原本友善了此的眼光又再度惡毒起來,但是何東英銳利的目光掃視過去,蔡嚴馬上縮回了瞪我的惡毒眼神,不敢在他師父面前表現出他對我有敵意。
“嗯,那麼程嘉就拜托你照顧了,可別讓她受到傷害啊!”
何東英向我點了點頭。
“弟子一定會盡力的,請師叔放心。”
蔡嚴並沒有另外挑人和我們一起回岳兼劍派,這讓我小小驚訝了一下,看來蔡嚴在武夷派的人緣似乎不怎麼好。
不過,由於蔡嚴沒有另外挑人,我又不知道該挑誰好,二師兄也沒有意見,所以最後就決定由蔡嚴和程嘉兩個人隨同我們一起回岳雜劍派。
下了武夷山以後,第一件事當然就是和馨兒與麗苹會合。
看到我竟然還有兩個美麗的“通房丫鬟”隨行,蔡嚴和程嘉都是驚訝地睜大眼睛,蔡嚴望向我的眼神之中更是多了“你都有這麼漂亮的屋里人了,還來招惹程師妹干什麼”的不滿。
由於這趟回岳雜山的主要方針是利用程嘉來挑撥蔡嚴對我的惡感,這樣蔡嚴才會出力去扯我後腿。
和上次要拉攏天賢、天齊那兩個道人的策略不同,我特地要馨兒和麗苹每天輪班去服侍程嘉,把程嘉當成有錢人家的大小姐一樣捧起來,而路上用餐住店的時候,只要是程嘉想吃的菜肴,不管價格多貴,我毫不猶豫地就叫小二送上來。
晚上住店的時候,幫程嘉定的客房一定是最好的上房,不是最好的上房我就不要。
如果最好的上房已經被人給定走了,那麼我就多出銀子,讓店小二去和定了最好上房的住客交涉,請他們換個房間,把上房讓出來給程嘉。
雖然我不惜重金,把程嘉給捧得高高的像是鳳凰一般、深怕她受了委屈,但是我給蔡嚴的待遇就沒有這麼好了,什麼都只是和我們差不多就可以,有的時候甚至還更差一此。
我們從長沙出發的時候,四個人只騎了四匹馬,現在回程的時候有六個人,雖然說馨兒和麗苹兩個女孩子都是體態苗條、即使共乘一匹馬也沒關系,但是這樣也只能空出一匹馬來。
空出來的馬我當然是給了程嘉。
至於蔡嚴呢,我則是在市集上幫他買了匹特別壯健的騾子給他騎。
大家都騎馬,只有蔡嚴一個人騎騾子,那個樣子怎麼看都好笑,而且讓蔡嚴看起來活像是財主的跟班仆人似的。
事實上,因為那匹騾子的關系,一路上蔡嚴都被其它人當成了我們這群人的跟班,受盡仆從的待遇,不像大家看到程嘉的時候,每個人都是鞠躬哈腰的,簡直把程嘉當成公主在伺候。
為此,蔡嚴當然是恨得牙癢癢的,但是他又能怎麼辦呢?
我好歹已經幫他買了匹騾子讓他代步,他要是不願意騎,可以下地來自己走路啊!
不過我們其它人都是騎著馬的,雖然沒有騎馬快跑,但是馬匹的小跑步還是比人走路的速度快得多,蔡嚴又沒有足夠深厚的內功讓他整天施展輕功跟著我們一起行動,不騎著騾子根本就跟不上。
當然,我讓程嘉享盡富家大小姐的禮遇,卻對蔡嚴不冷不熱的情況,程嘉也看在眼里,但是程嘉卻也沒辦法說什麼。
畢竟蔡嚴得到的待遇雖然比起我給程嘉的要差很多,但是卻不比我和二師兄要差多少,至少住的店房雖然和程嘉住的頭等上房沒辦法比,但是也不比我和二師兄住的差。
吃的也是和我們一樣,而且點菜的時候我多少也會讓蔡嚴點個一兩道菜,只是沒有像程嘉那樣想吃什麼我就點什麼的待遇而已。
代步工具雖然是匹騾子,但是馬匹相當昂貴,程嘉也不好意思要我掏錢出來幫蔡嚴買匹馬。
程嘉不是沒想過和蔡嚴挨坐騎,讓蔡嚴騎馬、她騎騾子,但程嘉的提議當然立竟遭到否決,而且還是遭到蔡嚴的否決!
這是蔡嚴唯一能夠在程嘉面前表現的地方,所以蔡嚴寧可繼續騎騾子,也要把好馬讓給程嘉騎。
既然蔡嚴自己都不想挨馬,程嘉當然也只好繼續騎馬,讓蔡嚴騎著那匹可笑的騾子了。
“蕭大哥,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啊?”
過了三、四天之後,程嘉忍不住好奇心,終於跑來問了我這個問題。
必是為了向妹證明,我真的是太陰神教的教主。“
我回答。
“為了證明蕭大哥你是太陰神教的教主?”
程嘉滿臉疑惑的神情:“因為蕭大哥你真的是教主,所以你很有錢?”
“才不是那樣,你知道”黃鼠狼給雞拜年,不安好心“這句話吧?”
我反問。
“知道啊!”
程嘉點頭:“但是這和你對我好有什麼關系?”
“我這就是黃鼠狼給雞拜年啊!”
我狀似解釋實則胡扯:“就是要對你愈好,才愈能顯現得出我這個人確實不懷好意。愈是不懷好意的人就愈是壞人,這樣才能證明我是太陰神教的教主。”
其實才不是那樣,我是借著討好程嘉來挑撥蔡嚴對我的仇恨心,令蔡嚴去破壞呂晉岳的計劃,所以我才討好程嘉的。
不過這種事情當然不能真的抖出來讓程嘉知道。
“是這樣的嗎?”
程嘉偏著頭。
“童叟無欺!”
我舉起了右手作發誓狀。
程嘉又偏著頭,想了一會。
“蕭大哥,你知道嗎?如果你是用這樣”黃鼠狼給雞拜年,不安好心“來證明你是壞人……”
程嘉突然臉上一紅:“我還真希望你能再壞一此呢!”
“妹想看看我真正邪惡的一面啊?那還不簡單!”
程嘉的話給了我一個靈感,於是當我們經過一座大市集時,我找了一問綢緞店,買下店里最高級的絲緞,再找來當地最好的裁縫師,現場替程嘉量身訂做了一套漂亮的衣裳。
我甚至還趁著裁縫師替程嘉縫制衣服的這段空檔,拉著程嘉到鎮上的珠寶店,替程嘉挑了耳環、手鐲、發答、項鏈等等金銀飾品,二話不說就把程嘉打扮起來。
程嘉雖然覺得我替她買了這麼多的金銀飾品有點不太好,但是一來女孩子都喜歡漂亮的飾品,程嘉也不例外。
二來則是我已經叮囑過馨兒和麗苹幫我在程嘉耳畔敲邊鼓。
有她們二人的大力慫恿,程嘉倒也安心收下我送她的衣服和飾品,並且在麗苹的協助之下,打扮了起來。
這麼一頓折騰之後,成果就是換上新衣、戴起首飾的程嘉,彷佛是天上的仙女一般出現在我們面前。
即使是我這個見慣美女的始作俑者都有眼前一亮的感覺,其他人就更不用提了。
二師兄根本已經看呆了眼,蔡嚴甚至張大了嘴、口水都流出來了還沒知覺。
“蕭大哥,謝謝你。”
在馨兒和麗苹的左右隨侍之下,打扮起來的程嘉就像是高貴的公主一樣,來到我身前,紅著臉向我道謝:“我這樣打扮……漂亮嗎?”
“當然漂亮,而且那此衣服首飾和你非常搭配,讓我感覺替你買了衣服首飾沒有白花錢。”
我點點頭,隨即壓低聲音:“程姑娘,你覺得我夠壞了嗎?”
程嘉的粉臉又是一紅,一記粉拳輕輕地槌在我胸前:“你這個壞人,就會使壞,真是壞死了!”
程嘉此言一出,周圍的人無不紅了眼。
一個漂亮的美女對著一個年輕的財主公子打情罵俏,程嘉的舉動在旁人眼中活像是在對我撒嬌。
由於受到我“黃鼠狼給雞拜年”那句話的影響,程嘉還以為我是在問她,我這樣足不足以證明自己是壞人,卻沒想到“使壞”和“壞死了”這兩個詞從女孩子口中說出來會給其它人什麼樣的感覺。
旁觀的人幾乎都立即認定程嘉是我的情人,從蔡嚴那對幾乎要噴出熊熊妒火的雙眼,我就可以確定蔡嚴對這件事的誤解有多深了。
看著大家的反應,我對於精心策劃的計謀能起到效果很感滿意,而知道內情的麗苹和馨兒則是掩口偷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