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子然開始在心里排斥梁舒桐,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對這個總是能陳遠森不開心的女人有多不滿。
梁舒桐是這個世界上除了陳遠森之外最疼愛她的人,子然自小也很黏她。
只是在子然十六時發生了一件事讓這對母女開始疏離。
那一年暑假陳遠森帶子然去野營,打算回家的前一晚他們露營的山區開始下雨,雨勢很大,陳遠森決定提前回去,開車經過山間公路的時候發現前方的路已經被滑坡阻斷,他下車查看,子然隨後跟了出來正准備原路返回打算找家農房先住下再想辦法,卻在說話間山上又有泥土滾落,陳遠森來不及將子然推開,只能將她護在懷里,當泥土掩埋的時候用身體給她撐起了一片生存的空間。
好在前一次的滑坡已經落下了大量的泥土和碎石,這一次土量不是很大。
子然毫發無損,陳遠森卻因被碎石擊傷身上好幾處的傷口都在流血,頭部右側的傷口尤其深,血留下來滴在了子然的臉上。
他們被救後陳遠森昏迷了,送到了當地的醫院診出是腦震蕩。
子然在被救後才發現原來自己臉上的不是雨水而是陳遠森的血。
他給她支起生存的空間,滑坡過後的第一時間是問她有沒有傷到,他呼吸急促是傷到了背痛得不行,卻鎮定的開口不讓她慌亂。
明明是他為她承受了所有的傷害,他不停的和她說話,讓她不要害怕,她當然不怕有他在她還怕什麼,他連命都不要的保護自己顛覆了子然對於感情的認知。
她生活的象牙塔里處處是呵護和寵愛,第一次這樣親身經歷這樣舍命的呵護著實震撼到了她。
也許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她對陳遠森的感情開始慢慢變質了,在子然還未察覺的時候不可抑制的感情就這樣瘋長,她會把陳遠森想象成一個不是父親的角色,那樣致命的疼愛呵護對她而言就像是上癮的毒藥。
被困時陳遠森說過的話,護住她的身軀,和蜷在他懷里時的溫度,讓她上了癮!
同班的幾個要好的同學已經開始和自己班或者高年級的學長開始早戀了,陳子然繼承了梁舒桐的美貌,有一種介乎於純淨和嫵媚的氣質。
給人感覺很干淨清爽,但是眼睛里卻總是像有講不完的故事似的。
兩種截然不同的氣質出現在同一個人身上,奇異的融會,構成了一個男人看見了都會想要好好珍藏疼愛的小女子。
子然已經快十八歲了,身高在同齡女生當中算是高的將近一米六五了。
西裝式的校服下包裹著玲瓏有致的身材,格子裙下露出的半截小腿給了男生們太多瞎想的空間,陳子然當然不會知道,她的名字曾出現在多少同校男生戰栗時的幻想中。
她開始把身邊出現的異性都拿來同陳遠森相比,不管是同齡的男生還是和陳遠森年紀相仿的老師。
陳遠森不是屬於英俊型的男人,但卻是個高大俊朗的男人。
比起學校的男生他成熟穩重,比起三十出頭的男老師,他溫柔細心又體貼。
總之沒有男人能與她心中的陳遠森相提並論。
她開始有意無意的把陳遠森的形象想象成自己另一半的樣子,想著他對她的溫柔,疼愛,呵護,想著他們能走到老的樣子。
當陳子然意識到的時候這樣的想象已經占據了她全部的思維,她開始沒有辦法只在早餐時見到他,她想要時時膩著他。
陳子然的嘴角掛著的無名笑意名為陳遠森,陳子然的眼中積聚的失意名為陳遠森,就連她夜里落下的沁涼的淚也叫陳遠森。
甚至連上課時握在手中的筆都會不由自主的練習模仿他簽字的筆跡,蒼勁的筆畫,字字凌厲。
遠森,遠森……她一遍遍的在心里臨摹她的名字!
陳子然徹底淪陷了,在陳遠森無意識的舉動下愛上了他,陷在了一遍遍想象他也愛她的狂熱里,但當她意識到這段感情在世人眼中看來有多荒唐時,她害怕了,怕他會因此而疏離她。
她無論如何也不能滿足於他對她僅止於對女兒的疼愛,想要自己的感情得到他更多的回應!
她很清楚自己是真的愛上了,不是那種對父親的依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