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村寨東頭的山坳里一家叫劉建忠的人家,兒子劉志傑,人稱劉傻蛋,因為他年幼時發高燒燒壞了腦子,智力有些底下,不過完全還可以自理,認得自家的牛羊雞鴨,早上自己出門干活,晚上也認的回家的路,就是反應慢了點,一臉寫著痴呆樣。
前不久劉傻蛋結婚了,是個外村離異一女人,腿還有些毛病,走起路來一瘸一拐。
長的還說得過去,至少在夜間碰見她至少不會嚇到人,平時也是少言寡語,很少跟村寨中人來往,和劉傻蛋還真是般配。
迎親那天,劉傻蛋唯一的姐姐也回門來幫忙,劉建忠把平時關系不錯的幾家親朋好友叫來,殺了兩只羊小范圍的熱鬧了一下。
畢竟就這一個兒子,不太中用也罷,可也是自己的親生骨肉,將來還指望他養老哩。
不能不聲不響的就辦了,好像見不得人似的,叫村里人背後戳脊梁骨。
當天劉癩子不請自到,手里拎了兩條草魚算是賀禮了,嬉皮笑臉的沒個正經樣,劉建忠雖說不樂意見到他,可是伸手不打笑臉人,開門不拒送禮人的規矩他還是懂的,只好笑臉相迎招呼好。
“嘖嘖,不賴啊?劉大哥,小侄子找了個好媳婦啊?祝賀,祝賀啊!”顯然劉癩子心中是酸溜溜的,想我四肢健全也沒討到個媳婦,他那傻兒子竟然還討了個媳婦,不管長的咋樣吧?
反正也是個可以生娃的女人,也可以夜夜陪著解悶了。
再說走出也有面子了,好賴成家了,有自己的女人了,總不被人小看了。
可惜還見不著新媳婦長的啥樣?
劉癩子心里不免有些癢癢,看見劉傻蛋傻呵呵的招呼客人,心中的酸水立刻變成了恨意,樂呵啥呀?
就是你娶了媳婦又能咋樣?
今晚洞房你會不會呀?
能不能行啊?
三桌酒席上擺的都是幾個鄉村婦女隨便做的,非常符合鄉親們的口味,喝的是自家釀的米酒,甘醇,清爽又開胃。
一向心地善良的浦南娘也被請來了,浦南也來幫忙抓羊殺羊,忙的不亦樂乎,心里也不免酸溜溜的——俺啥時候成親啊!?
鄉親們吃好喝好樂呵好,劉癩子借著酒勁衝進了新房看著傻蛋的媳婦直流口水,被傻蛋生氣的推出門外,摔在地上,惹的喝席人哈哈大笑。
沒想到劉傻蛋真的長大了,知道護自己的媳婦了,大家都喊著“中啊大侄子,晚上伺候好你媳婦啊,過年就可以抱個大胖小子了”。
鄉親們嘻嘻哈哈開劉傻蛋的玩笑,旁邊的劉建忠見自己的兒子有長進了,臉上的褶子都笑開了花,心想,“中,看樣子香火有望了。”
夜幕降臨,一切都安靜下來,河里的**開始了演唱會,一個比一個能叫喚,叫的人心煩意亂。
老少爺們們按照天天的慣例三五一堆圍坐在離自家最近的聚合點拉家常,小孩子在身旁嬉戲打鬧。
此時劉建忠老兩口臉上的笑容都還沒落幕,夢想著過罷年就可以抱上大胖孫子了,都樂的何不攏嘴了。
香火可續後繼有人了,這在農村可是頭等大事啊,不是有句老話說嗎?
百孝為先無後為大,就是說不能給爹娘續香火傳後代就是最大的不孝。
在農村能不能生育,能生育多少,是不是有兒子,有幾個兒子,那可都關乎這家的面子和地位的。
如果家中有幾個如狼似虎的兒子,在別人面前說話都有底氣,腰板都比別人挺的直些,因為兒子可是象征著勞動力,象征著財富,象征著後續有人生生不息的火種啊!
如果哪家生了幾個丫頭沒有兒子還是被人看不起,爹娘出門都得低著頭,因為傳統觀念中養丫頭都是給別人養的,早晚有一天都要被人八擡大轎台走,只剩下兩個老家伙沒人管沒人聞,死了都沒兒子來哭喪,你說可不可悲,所以兒女就是爹娘的希望,是他們生活的全部。
劉建忠太想知道兒子是不是可以擔當起男人的職責把火種種下,他不無擔心的悄聲來到兒子的房門前偷聽,一切都是靜悄悄——難不成他們已經完事了?
不會這麼快吧?
想當初俺和娃兒娘洞房的時候折騰了三四回才消停,這虎父無犬子啊,他總該有兩下子吧?
再聽聽還是沒有什麼動靜,劉建忠的心不禁沉了半截——不會是兒子痴呆,還不懂男女之事吧!?
可別連他褲襠里家伙也不中用了!?
擔心歸擔心,可是劉建忠也不好進去查看,只能在以後的日子里在看看了。
劉建忠的女兒,總體情況要比兒子劉傻蛋要好的多,早幾年就出嫁他村生兒育女了,很少回娘家來。
這次弟弟娶媳婦,她回來看看,打算多住幾天,看見爹回來了,她追住問,“咋樣啊?”
劉建忠搖搖頭,“像是睡了。”嘆著氣,背著手把床留給母女兩人睡,他去牛棚的小木床上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