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16章 策指南荒
陽光異常明媚,自從進入秋季以來,今天是一個格外的好天氣。
獵鷹盤旋在易安城的漆黑城牆上,目光透著鋒利的赤芒,將下方的一切收入眼底。
數千赤甲的凶悍武士在易安城搖搖欲墜的城牆外安營扎寨,有條不紊的擦拭著自己的兵器。城牆另一側的士兵卻是有些惶恐,一刻也不敢松懈的在被烈火焚燒過的城垛上監視著赤甲的一舉一動。
一個目光呆滯的年輕士兵歪歪扭扭的靠在城門,手中的長槍還帶著血跡。
對於年輕的他來說,那一群不畏生死的赤甲勁旅仿佛地獄返回的戰神,他親眼見到力道稍弱一些的弓箭在他們的皮膚上彈開,看到身邊的戰友被他們的吼叫聲震下高牆。
堅守了兩天,城牆被敵人的火油焚燒得黑漆漆,守城的士兵損失了一千人,卻只留下了不到五百的赤甲屍體。就據守著城牆的防守方來說,這不光是奇恥大辱,更是讓人瘋癲的恐懼。離國無敵的步戰赤赤旅,已經深深的摧毀了他馳騁疆場的勇氣。
獵鷹的目光沒有再在發抖的年輕士兵身上停留,甚至連余光也不留給這個即將在膽怯中死去的靈魂。只是在看遍了易安之後,它眼里的紅光褪去,厲嘯一聲之後遠離了殺氣衝天的戰場。
遙遠的沂水,偌大的姬家莊園,姬浩渺天藍色的房間里,一位閉目的少女緩緩睜開眼睛,一雙素手自黑袍中抽出。
兩縷微卷的鬢發搭在臉頰上,蓋住了悠悠發光的寶石耳環。長長的漆黑秀發隨意的綁住垂到腰間的位置,束在背後,象牙般白皙的耳彎調皮的露出一截來。
少女嘴角勾起一絲微笑,小舌頭抿了一下淡紅色的嘴唇,然後主人般的靠在本該屬於姬浩渺的貂絨靠椅里,換了幾個姿勢直到覺得舒服後,又把穿著短靴的白腿搭上扶手,才輕輕的說道:“公主和聖女根本就不在易安郡,圍困易安的五千赤旅,即使攻了進去,耶律松也什麼都得不到。”
一旁苦笑著的姬浩渺飲了一口茶水,感覺連沂水紫茶獨有的甘甜都比之剛才濃郁了一些。
“赤瞳之主…”
“要說尊敬的赤瞳之主。”少女打斷了姬浩渺。
“好,尊敬的赤瞳之主,那麼嚴復在城內嗎?”
“在。”
“那依你之見,公主和聖女又會去哪?”
少女橫了姬浩渺一眼,有些不屑的別過頭靠在柔軟的貂毛上:“你說易安最靠近哪兒?”
“南荒?”姬浩渺心中突然迸出一個念頭:“現在耶律松增兵啟靈,她們無法投靠於我,唯一有效的辦法,就是借助南荒土著的力量,對付北方來的蠻子!”
“這無疑是最好的選擇,”少女也不看姬浩渺,拿起一塊桂花糕咬掉一小口,任它在舌尖化去之後才說道:“那是歷朝都不願花精力去擴張的貧瘠之地,但數百年來已經孕育了不可小視的力量,你們的公主,很聰明。”
“九尾狐連那樣荒蕪的地方也有所關注嗎?”姬浩渺突然笑著問道。
“九尾狐的雙瞳俯視著天下的一切。”少女的聲音清脆又飄渺。
一種蒼茫的氣勢自慵懶的嬌小黑袍中涌出,仿佛傳承了無視歲月的力量溢出一絲氣息。姬浩渺不由自主的想起這個自稱“赤瞳之主”的紅眼少女第一次出現在他面前的場景。七位黑衣從者環繞著她從天而降,落地後周圍的樹木從鼎盛瞬間轉為枯敗,她赤腳踩過泥地,幽深的冒兜里紅芒閃耀,如玉般小腳踩過的地方又緩緩發出草芽。
幾個呼吸間,眼前奇幻的展示過生死枯榮,姬浩渺恍惚的見到天際橫著九條遮蔽天日的尾巴,壓迫的人直欲跪下。
“你選定了我,這偉力無疑會使我方贏得這場戰爭吧?”
少女終於是轉頭看向姬浩渺,露出的半張臉蛋帶著譏笑:“我只是在星辰的指引下找到一個方向,也許我要找的人不是你呢。”
姬浩渺不怒反笑,嘴角洋溢著自信:“那這世間還有幾個人能左右這局勢呢?”
“你集結在林子里的一萬軍馬,”少女故意避而不談,又拿起一塊糕點,放在唇邊:“再不行動,耽誤了支援易安的戰機,嚴復一死,你之前的所有努力就都白費了。”
姬浩渺慢慢撤去表情,沒想到自己秘密調動的軍隊還是被這個足不出戶的少女知道了,若不是數次見識到她赤瞳的奇異,還真讓人無法接受。
“其實我是在擔心棧中的蠻族大軍,會在我支援易安的時候前後夾擊,要知道姬家所訓練的雖是精銳,但數量卻…”
“前後夾擊?呵呵…”姬浩渺還未說完,少女就發出嗤笑聲,“吞掉你這一萬兵馬有用?要是你這一萬人出了川西,耶律松的軍隊就會馬上打下淮安,破除川西三城的犄角之勢,一舉平復富饒的川西,得到大大的糧倉,你知道意味著什麼嗎?”
姬浩渺眉頭一擰,俊朗的臉上被激起一絲怒氣。少女所說的情況,他也全部想到過,只是不想說出來而已,不料被她如此蔑視,好似整一個大草包似的。
“我當然知道,不但姬家會成為歷史,而且南荒的勢力再也無法對耶律松構成威脅。他拿下川西,那麼再向東穿過烈羽山脈而統一天下的宏偉藍圖就得以實現,他就真正的成為了天下的主人,將大離徹底扶上歷史的正位。”
姬浩渺背負雙手,邊說邊踱步到門面,看著院子里的花草,涌上一抹憂愁。
少女這時吃完了點心,滿足的舔了舔舌頭,伸了一個懶腰後對著某個方向招了招手,然後朝姬浩渺的背影喊道:“好了,你放心去支援吧,吃掉耶律松五千的赤旅對我們非常有利,赤旅過萬之後戰力就會暴增,只能分批磨掉。至於川西這里,有我和老師坐鎮,你留下的兩萬精兵足夠堅守住了。”
昏暗的角落里走出一名黑衣從者,虎背熊腰,顯得異常的強健。他隨著少女揮舞的小手,恭敬的跪到少女的腳邊,直到少女坐上他的肩頭,才直起身來。
“呆子,我先去找我的老師了,你,不要讓我失望哦。”
黑衣從者從側門走出,強壯雙腿彈簧般的活動起來,幾個跳躍就帶著少女消失在院中。
光禿禿的南荒大地上,月光如水,澆灌著一望無垠的荒蕪。
為了在一日之內趕到況南,十人馬隊全速前進,銀甲護衛一馬當先,飛馳在馬隊的最前方。顏雪衣和蕭若瑜並行,此地人煙稀少,二人不必再掩人耳目,皆是一襲絲滑的長裙飛舞,讓柔美的身线沐浴在月光下。
天月仿佛巨大的銀盤,月華襯托在顏雪衣的側臉,她一綹如絲緞般的黑發挽成雲髻,彎月般的柳葉眉,被襯托得朦朧神秘。蕭若瑜一雙大眼睛往來望去,秀美的瑤鼻挺翹,體形曼妙健美,月下聯袂而行的仙子也不過如此。
駿馬疾馳,騎術初成的顏雪衣被帶著劇烈的起伏著嬌軀,嬌媚的悶哼掩蓋在馬蹄聲下。細細看去,不難發現她桃腮嫣紅,緊咬下唇,如酥似雪的皮膚泛起紅潤。
原來,一路跑來,破舊的馬鞍終於是裂出一條縫隙,一撮堅硬的馬鬃從其中鑽了上來,正好隔著薄薄的一層瀆褲頂上了顏雪衣的蜜唇,並隨著身體的顫動不斷深入。途中她幾經嘗試變換坐姿,卻更像是給了它機會刷來刷去,似粗糙的毛刷一點點帶走了她的體力,卻讓那嬌軀逐漸滾燙。
本來以顏雪衣的天資,即便只學了幾天的騎馬,也不該如此狼狽,但她在媚浮屠中所中名為“六御烈”的春藥,實難除去,讓她敏感無比的身體,情欲一旦牽動,便層層疊疊無法平息。
此刻,被蜜汁擰成一股的馬鬃一下下撞擊著顏雪衣充血的陰蒂,尖端的毛頭已經穿過絲綢,狠狠的掃動在她的陰唇上,根根尖刺刺激著嬌嫩的陰唇,淫水順著馬背流到了她的小腿上。被馬兒頂的不斷起伏,顏雪衣只得無助的望著銀月,眼神慢慢充滿水汽與恍惚,私密處爆發的快感讓她喉嚨里呻吟翻滾。
但如此窘態卻使她萬萬不敢不敢聲張,馬兒毫不知情的歡快奔跑著,沒有人知道顏雪衣裙下羞人的情況,高貴的公主在馬背上獨自一人受著情欲的煎熬,欲仙欲死又解脫不得。
“唔……啊!”
淫汁淌下,順著皮繩滴到鐵鑄的腳蹬上,顏雪衣左腳一滑,玉足從腳蹬子上滑開,失去腳掌支撐的身體結結實實的跨坐上馬背,為了不掉下馬去,更是只得拼命加緊雙腿。
一大撮鬃毛借著這個衝擊,狠狠的刺破瀆褲,全部貫穿到顏雪衣寂靜了一些日子的空虛嫩穴里,強烈而久違的刺激瞬息間衝上她的大腦,她就這般無可奈何地又一次感覺到破處的錯覺。
明明是如此十萬火急的求援,明明是月光下舞動風采的絕世麗人兒,卻在馬背上以正經端坐的姿態,被一大撮堅硬的鬃毛狠狠蹂躪少女最嬌羞的地方。那不知道多久沒有洗過的肮髒的鬃毛,此刻似乎化作了粗糙的男根,尤為嚴重的汙染著本已回歸聖潔的蜜地。
“嗚嗚……啊啊……恩啊……”
鬃毛擰成一股,帶著潤滑的淫液抽插著美穴兒,下體的酸癢使得顏雪衣嬌羞無力,趴到馬背上以求減輕壓力。可敏感的乳尖劃過韁繩間的馬毛,一股電流就擊壞了她的腦子。
不巧突然變得凹凸不平,馬兒蹦來蹦去,抖動變得更加頻繁與強烈,顏雪衣咬著牙幾乎是到了崩潰的邊緣。裙下玉臀一次次的被馬鞍頂得抬起又重重落下,蜜穴對粗糙的馬鬃棒吞吞吐吐,仿佛是在一個男人身上起伏,強烈的快感讓她含淚的眼眸快滴出水來。
此刻風沙灌進衣袍,顏雪衣恍惚間覺得自己是赤裸著似的,絲絲涼意讓她微微緩過神來,偷偷瞟了瞟其他人,還好大家都專注於趕路,並沒有發現異常。
夜盡,重新披上黑袍的十道身影終於到了中原最偏遠的邊陲城市,況南。
黃沙浮動在其中兩人柔順的發絲間,將仙縷鍍上一絲風塵,弄得那兩雙微眯的美眸泛起水汽。
“這里的風真是大,鎮守這里的人,真的還效忠皇室嗎?”顏雪衣立在城門口,壓了壓斗笠,同時將身上的大袍裹緊。未干的馬鞍還殘留著滑膩的水痕,她臉色有些紅潤,趁披上黑袍的機會她才悄悄將馬鬃撥了出去,但是短而蓬松的馬鬃,一夜都始終未能帶給她真正的高潮,那種強壯男人才能帶給她的奇異感受。
“哎呀,我在想什麼呢!”想到以前被囚禁的種種,顏雪衣也被自己這游離的心思嚇到了。
一個騎士移到她身邊,鎧甲“哐當”作響:“公主大人,易將軍昨日已達,和況南城主取得聯系,消息閉塞的邊陲這才知道天下已經風雲變化,不過也好,這里是當今最安全的地方之一了。”
“如此甚好,駕。”顏雪衣打起精神,抿了抿紅唇,便縱馬向前。
幾匹駿馬緊跟而上,齊齊進入陳舊的城門,然而未行多遠,一隊皮甲破舊的士兵便追趕了上來,圍住了這群陌生的黑袍來客。
那個騎士揭開帽兜,露出堅毅的面龐,低聲說道:“各位弟兄別緊張,這位是大熠最後的血脈,長平公主,想必許大人已經囑咐過你們了。”
顏雪衣側過頭來,也是拉開面紗,向眾人致敬。
看著那紅撲撲的嬌美仙顏,幾個衛兵瞳孔都縮了起來。
“哦,哦,參,參見公主大人,請,請隨我這邊來。”表明身份後,衛兵長有些緊張,結巴的行了一禮,然後親自帶領一行人前往城主府。路上,這位久居邊陲的鐵血男兒,盡是羞澀,看得蕭若瑜忍不住捂嘴偷笑。
衛兵長轉過一個街角,躬身示意,引著顏雪衣等人來到了一座蕭條的土黃大院。想必旁邊的菜場,這里還算大氣,只是若相比帝都,那連城外的破廟都不如。
“竟有如此簡陋的城主府!”來到所謂的城主府後,顏雪衣不由輕嘆。
“窮鄉僻壤,讓公主殿下見笑了。”
蕭若瑜搖頭:“不,我倒是覺得讓為國受苦的將士們住這樣的地方,才真是皇室的可笑呢。”
聽到動聽的聲音,士兵長這才發現還有一個與公主殿下同樣明麗的少女藏於黑袍下,但讓他驚訝的是,這個國色天香的少女竟然當著公主的面說出這樣大逆不道的話來。
士兵長尷尬的望向顏雪衣,卻見她比蕭若瑜更加悲切的閉上雙眼,低吟到:“若瑜說得沒錯,國風如此,我大熠該有此劫啊。”
這時,卸下銀甲的易幽權陪領著一位半老將軍出門,遙遙跪地,高呼:“參見公主殿下。”
那老將軍見狀,也是大大咧咧的對著顏雪衣躬身:“公主殿下蒞臨,末將有失遠迎,請恕罪。”
顏雪衣微笑著,打量著這位白發披散的將軍,雪膩的臉蛋兒溫和無比:“特殊時期,許大人不必多禮,大熠還有你這樣的忠良,本宮已經非常欣慰了。”
“應該的,應該的,哈哈。”
看著直爽的老將軍,顏雪衣有種莫名的安全感,隨他進入城主府後,二女露出真容,齊齊甩動長發,細小的黃塵滾滾落地。風塵仆仆十數日,終於見到計劃中非常重要的人物,況南城主許昌元。
兩位無雙美人秀發飛揚,其他人都看呆了,只有許昌元眼里不含雜質,抖了抖胡子,真心的贊嘆道:“公主待人如此謙和,末將十分欣賞。”
“許大人龍虎之姿,在邊陲抵御外患數十載,從無危情,才是讓小女子欽佩。”
聽得顏雪衣恭維,許昌元大手一揮笑得更燦爛了:“哈哈,過獎過獎,不過我況南雄兵八千,個個都是守衛邊荒,歷經百戰的勇士。雖然劍甲都破舊了,可幾十年來,關外的惡鬼就沒靠近過城門一步,那最南邊的野人啊,也都不敢妄動。”
“野人?”顏雪衣美眸一閃,似乎想到了什麼,隨即點點頭,然後不著痕跡的探問道:“許大人果然是大熠數一數二的猛將啊,只是大人知道,此次需盡舉況南易安之兵攻打關健之處,不知此等空虛之時,若是大人先前所說的敵人來犯,該如何是好啊?”
許昌元摸了摸胡子,又是笑道:“哈哈哈哈,公主殿下勿要擔心,那關外惡鬼,出自枯骨之地,每年七月准時來犯,現今擔心,還為時過早。再說那土著野人,其實並算不得敵人,十幾年前他們鬧了次飢荒,跑到城里來搶家畜,被我狠狠打了回去,就一直老實到現在了。”
“幾個土著當然不是許大人的對手。”顏雪衣故意輕飄飄的回應了一句。
許昌元卻是得意的一抖胡子:“哪里才是幾個土著啊,不是老臣吹噓,十幾年前他們便有數萬的男丁,雖不習武,但一個個都強壯得很啊。那次交鋒之後,我還派人傳予他們耕織技術,大大提高了他們的生存率,現在他們不知道得有幾十萬人口了呢!”
顏雪衣終是眼前一亮,問到易幽權:“易將軍,十幾萬人的部落,可以招募多少軍隊呢?”
易幽權當然明白顏雪衣想知道什麼,快速估算一番後,回答道:“去除老弱,青壯年至少二十萬,募集五萬大軍比較合理。”
“五萬……”顏雪衣默念著,心中一下子熾熱起來,對抗耶律松,光復大熠河山,除開還不知道真實情況的姬家,這幾乎是唯一的力量了啊,而且還是踏踏實實掌握在自己手里的力量。
“哎呀,我怎麼沒想到呢,那可是活生生的兵力啊,還是公主殿下心思細密。”許昌元聽到這里才一拍腦門,恍然大悟的大叫到。但是下一刻,他又臉色突然煞白,慢悠悠的嘆道:“不過,野人畢竟是野人,雖然說著一樣的話,但他們殘忍、野蠻、無法理喻,就像是野獸一樣難以馴服啊。”
“為何……這麼說?”
“……”
見許昌元似乎有難言之隱,顏雪衣皺皺眉頭,輕聲問道:“許老將軍?您可是有什麼顧慮?”
許昌元張了張嘴,但還是搖頭不語,只是眼神中誕出一種蒼然的悲意。
“許大人,如今我們掌控況南和易安,只待攻下啟靈,便可連通川西三郡,收復半壁江山。昨日我們已經聊過,況南八千精兵,兩千備卒,易安死守之下大概能剩四千兵勇,我們最多聚起一萬余千人攻打啟靈。可是啟靈有一萬赤甲勁旅,攻堅之戰,我們真是勝算渺茫啊。”易幽權抱拳:“招安土著,勢在必行,請許大人告知關於土著的一切,至於如何招安,我想有公主殿下在,絕不會是問題。”
“也罷,公主殿下才情過人,我相信她。”許昌元頓了許久,才緩緩坐了下來,從二十八前上任此地開始講起……
那年,大熠還是一個盛世。
四海升平,河山大好,那時最貴的是文人的紙墨,是少女的元紅。
許昌元,武將世家的獨子,紫陽殿之上的武狀元,只因醉酒誤打了宰相的小兒,而被發配到最遠的邊疆,一個飽受摧殘又護衛帝國數百年的重鎮,況南。
這也算是和平年代武人想要建功立業的絕好機會了吧,年輕許昌元就是這樣想的,他覺得這是因禍得福,況南將會因為他的到來,而變得不一樣。
然而上天總是愛摧毀年輕,然後將一個男人變得成熟甚至蒼老。而達成這個目的的最好工具,就是一個足以讓他一無反顧的女人。
這個女人在許昌元上任的第三年就出現了,她靈動如山間的麋鹿,又凶狠似月下的野狼,她就是許昌元眼中的野人,一個獸性未消的山野土著。但是他還是愛了,至今他都回想不起相愛的理由,若真要討一個說法,那也許只能去求神問仙。
美好的都是短暫的,太過冗長便難以駐留。
懷上他孩子的“小野狼”不久之後便死在一次外出中,當許昌元尋到她的時候,一群野人正在分食她的屍體。頃刻間,拔劍暴起,蒼天也塌,他的人生真真正正的進入了最黑暗的時代。
“雖然後來知道那群野人里,只有一個分支會吃人,但我當時只有一個念頭,就是這群沒有人性的生物,不配以人的樣子活在世界上。於是我懷著足以燒壞我心胸的憤怒,對他們展開了長達兩年的追殺,直到我看到野人中也有因死了配偶而哭得撕心裂肺的人,我才突然覺得我老了。”
顏雪衣等人聽完許昌元講述的一切,太陽已經落山了,許昌元疲憊的趴在桌子上,竟然緩緩睡了過去。其余人等悄悄的退到屋外,皆是唏噓不已。
蕭若瑜從聽到“吃人”開始,就一直長大了嘴巴,直到出門才閉上。
“沒想到,這個老將軍自鎮守邊陲以來,出了這麼多事情。”
“是啊,我越發覺得身為皇室,對子民的虧欠太多了。”
“我相信以公主殿下的仁慈,一定會善待黎民和將士的。”易幽權言道,“但眼下當務之急,是取得大軍啊。”
顏雪衣眨了眨眼睛,點頭:“好,那便立即啟程,另外,易安情況危急,營救刻不容緩,你和許大人帶領八千精兵立刻去支援。”
易幽權一愣:“公主殿下,嚴大人讓我保護您的安全,我怎麼能離開呢。”
“有若瑜在,我怎會危險呢。”荒地上的大風吹拂到城內,顏雪衣臉上透出一絲幽紅,裙下破爛的瀆褲催促她趕緊打發走這個男人。
“支援易安,許將軍一人足矣,請讓末將護佑在您身邊。”易幽權單膝下跪,行禮請求。
顏雪衣幽怨的按住想要飛揚的裙擺,親自上前扶起易幽權,正色道:“不行,易安關乎甚大,易將軍乃是嚴大人的左膀右臂,豈能不去相助。”
“可是……”
“我意已決,休再多言。”已經尷尬到不行的顏雪衣留下這句話後,轉身便逃離了這里,遠遠的喊道:“若瑜,麻煩你收拾一下東西,一個時辰後,我們就出發。”
蕭若瑜歪著頭,“哦”了一聲,然後哥們似的拍拍易幽權的肩膀:“好了,大將軍你快快去就易安的百姓吧,雪衣有我照顧,不會出事的。”
“那好,蕭聖女,有勞了。”
“安啦安啦。”
易幽權遠去,不一會便傳來軍隊集合的號令,各處兵營都衝出一群群透著煞氣的壯漢,向城門口的演武場匯聚而去。
蕭若瑜招來兩個下人,吩咐一些事情後,背著手在房中踱步,等了許久都不見顏雪衣回來,便挨著門房疑惑的找去。
街道上搞不清楚情況的百姓正看著浩浩蕩蕩的軍隊集結,談論著是不是惡鬼提前叩關來了。而兩位風塵仆仆的一對旅人此刻卻緩緩的步入城中。
男子高大英俊,帽兜下的頭發花白相間,下巴上留有一道傷疤。女子素衣修長,淡雅清新,不施粉黛卻俏臉明麗。
“白兒,還好你料事如神,不然我們可被那些快馬甩掉了。”男子正是蕭雲天,他摟著楚白坐進一食鋪,喊道:“小二,來兩碗面,一碗不要油。”
楚白拉著蕭雲天的手,優雅的笑道:“還不是天哥你輕功了得,在易安跟丟了一天,你居然都追得上。”
提到更丟的那一天,蕭雲天尷尬的干咳了一聲:“咳,要不是因為你功夫太好,我能一整天都提不起氣麼?”
“那你以後別跟奴家睡一起咯。”楚白眉頭一挑,露出雪白的貝齒狡黠的笑了起來。
蕭雲天更加尷尬,連忙轉移話題:“為什麼軍隊集結要打回易安,若瑜卻沒和他們一起呢?”
楚白搖搖頭:“奴家也不知道,興許還有別的事情等她和公主處理吧,比如……還有需要招安的勢力……”
“這荒蕪的地方,還能有什麼勢力啊。”
“天哥,這你就不知道了,我在書中曾看到過,說南荒之外,還有土著部落,在關外算一個龐大的勢力呢。”
蕭雲天一愣:“土著啊,豈不是很危險!”
“你女兒武功那麼好,而且有你一路跟隨,哪里會有危險的地方?”楚白在蕭雲天的胸口輕輕畫圈,口中香氣噴吐。
“那倒是。”蕭雲天點頭,然後一把環住楚白的細腰:“哈哈,吃面!”
在周圍偷偷打望的圍觀百姓的目光下,楚白嬌嗔,優雅的掙脫出來,然後白了蕭雲天一眼。
“雪衣,你在里面嗎?”蕭若瑜推開了城主府東面的最後一扇房門。
“啊,若瑜別進來!”
顏雪衣慌慌張張的聲音已經來不及阻止蕭若瑜的動作,蕭若瑜看清之後嘴巴又張成了圓形,因為她看到了衣衫不整的顏雪衣跪坐在床上。
“噢哦……雪衣呀,你……忍不住了?是不是淫毒未消啊?”蕭若瑜奸笑著,少女心思蕩漾,搓著手壞笑的走向顏雪衣。
“若瑜,你,你干嘛?”
“嘿嘿,我來幫你呀。”
“不要啊!”
面對蕭若瑜的飛撲,顏雪衣驚慌的批出一掌,卻被蕭若瑜反手擒住:“哎呀雪衣,你怎麼能用我教你的掌法來打我呢。”
“停手,若瑜別鬧了。”顏雪衣對於蕭若瑜的流氓行為哭笑不得。
蕭若瑜已經抓住了顏雪衣白嫩的奶子,四指陷入其中,小手輕輕揉捏起來:“乖啦,看你這里都硬了,我知道你忍了久了,跟我還害羞什麼呢。”
“不是……啊……別弄……啊……”
蕭若瑜臉頰也紅潤起來,將顏雪衣按倒,另一只手摸到了顏雪衣的陰唇:“哇唔,還燙好滑哦,雪衣你自己弄了幾次了啊?”
面對蕭若瑜天真的感嘆,顏雪衣恨不得一頭撞死她。
“唔……別進去……啊……你……啊……”
顏雪衣越是掙扎,蕭若瑜就越是用蔥指拼命摳弄,同時不滿的喊道:“雪衣及夾這麼緊干嘛啦!”
“啊……別弄了……哦啊……嗯……嗯啊……唔……”
為了減輕蕭若瑜的攻勢,顏雪衣裸露的玉腿盤上她的纖腰,雙手不甘示弱的伸進了她的衣衫。
“好啊,雪衣你敢反抗!”
蕭若瑜捏著顏雪衣的乳頭用力旋轉起來,另一只手的大拇指重重的挑著她的陰蒂,瞬間顏雪衣的呻吟就變了味,柔軟得像是溫順的小貓咪。
“我可知道你全部的敏感帶呢!”蕭若瑜得意的喊道,眼睛眯成了月牙。
“啊……你贏了……啊……嗯嗯啊……”顏雪衣在蕭若瑜的指攻下,緊緊抱著她瀉出了淫汁,弄得蕭若瑜滿手都是。
趁顏雪衣喘息,蕭若瑜抽身而起,俏皮的說道:“好了,公主殿下,您也舒服夠了,快整理好衣衫,我們還要去辦正事呢。”
顏雪衣媚眼如絲,雙腿一扭跪坐起來無奈的點點頭,待蕭若瑜先行離去,才敢放松身體和陰道。
她嘆了一口氣,大腿間一股粘稠腥臭的精液緩緩流出,淌到暗紅的床單上,格外顯眼。
一炷香之後,穿戴整齊的顏雪衣款款來到大廳,蕭若瑜身後站著兩個背負行囊的男子,她招招手,喊道:“快走吧。”
“喂,帶上我吧!”這時一個頭發亂亂的中年男人跑了過來。
“你……”顏雪衣臉色大變。
“對,我是專門研究土著的學者,我叫王樞,帶上我我可以為你們講解很多土著的習俗,很有幫助的,對了,要見土著的大酋長可不是那麼容易的,他們的社會方式可和我們不一樣,不會因為你是公主就見你。”
“那要怎麼辦?”蕭若瑜接過話來。
王樞禮貌的點點頭,對蕭若瑜笑道:“大酋長不見外人,只有取得他們大巫師的聖物——象牙古丈,才可以破例見到他。”
“那就先見大巫師咯?”
“大巫師已經死了。”王樞聳聳肩。
蕭若瑜一嘟嘴:“那要你何用?”
“嘿嘿,但是他是死在枯骨平原的,他的聖物就遺落在那里,我知道他祭祀的地方,聖物一定就在不遠處哦。”
“那好,走!”蕭若瑜一拍手,不顧顏雪衣木訥的表情,摟住她就大步走在了前面。
“好咧,為公主效力咯!”王樞大叫,高興得像個孩子。
“快點啦,大叔。”蕭若瑜已近騎在馬上,不滿的嚷嚷道。
“若瑜,這個人我們毫不了解,還是不要帶他了吧,我們自己去找聖物就行。”顏雪衣神色陰晴不定,小聲的說道。
蕭若瑜一臉自信:“安啦,有我在,沒有壞人可以行凶的。”
“可是……”
顏雪衣欲言又止,思索一番,還真想不出什麼不帶他的理由。她淡淡的瞟了一眼與旁邊侍者相談甚歡的王樞,不由緊緊握住了秀拳。
一日趕路,在王樞的帶領下,五人來到了位於枯骨平原邊上的土著“祭壇”,一個由巨大石塊和動物骨頭堆砌成的怪異石台。
“這里就是祭壇,想必那大巫師就是因為深入枯骨平原,才死在里面的,所以尋聖物一定要往里走,而這里范圍這麼大,至少要兵分兩路才行。”王樞一副高人的模樣。
“你想干嘛,為什麼要分路!”顏雪衣冷冷的看著王樞。
王樞一臉無奈,蕭若瑜則是好奇的問道:“哦,這里為什麼叫枯骨平原啊?”
王樞高深莫測的搖搖頭:“厲鬼啊,枯骨平原里充滿了動物和人的骨頭,他們都是厲鬼的擄來吃了的,只剩下骨頭,所以才叫枯骨平原啊。”
蕭若瑜不服:“這世上哪有鬼啊,就算有,也抵不過我截天八劍。”
“哈哈,我一看女俠就是高手。”王樞不好意思的撓撓頭:“可是我不會武功啊。”
“那不正好,雪衣是壞人,那你和我一路,然後這兩位武功還不錯的小子就保護雪衣啦。”蕭若瑜打了個響指。
顏雪衣瞥了一眼王樞,只得點頭:“既然必須分路,那若瑜你一定要小心啊。”
蕭若瑜點頭,顏雪衣繼續說道:“那麼不管找到與否,一日之後,我們都要回到這里。”
五人散開而去,顏雪百思不得其解,為什麼他硬要跟來,卻又這般老實呢。
“公主殿下,喝點水吧。”一個侍者開始獻殷勤。
“我不渴。”顏雪衣微微一笑,精致的臉蛋如夢如幻,看呆了兩位侍者。
另一邊,蕭若瑜蹦蹦跳跳的走著,不停催促王樞:“啊呀你走快點,我們一定要先找到。”
王樞手里攥著一包藥粉,攥了許久,手心已經微微出汗。
“這個女人好生高超的武藝,居然每一個動作都是先天御姿,我的拳法縱然已經少有敵手,卻依然有一種無處下手的感覺啊。”
突然,一道蒼白的影子朝著蕭若瑜撲了過來,帶著霧蒙蒙的氣息。
蕭若瑜閃電般的拔出利刃,三朵劍花瞬息而至,和看不清的影子撞在一起。
“嘡!”
那是一種刺到骨頭上的感覺,影子厲嘯著逃開,蕭若瑜看著劍上藍色的液體,問道王樞:“這是什麼東西啊。”
驚於蕭若瑜的反應力,王樞裝作是被白影嚇到了,一屁股坐到地上:“那……那就是厲鬼啊。”
“那也不是多厲害嘛。”蕭若瑜甩甩劍。
“桀桀!”淒厲的聲音傳來,讓蕭若瑜都感到心悸的壓迫感快速籠罩而來,讓她出手都慢了半分。
三道巨大的黑影撲來,蕭若瑜高高躍起,劍鋒回轉,運起截天八劍連連送出,也不顧手腕能否承受這等壓力,因為死亡的感覺已經籠罩了她。
同樣感受到窒息般壓迫的還有轉身就跑的王樞,這三只“厲鬼”的出現,是他也沒有料到的,見蕭若瑜還能抵抗,他嚇得不敢再回頭,一邊喪膽狂奔一邊還念叨:“可惜啊可惜,這等美人,我還沒有享用,就要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