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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25章 溫泉之畔

欲望旗幟 我見青山多嫵媚 4511 2024-03-01 21:42

  清晨,司馬晚晴剛睜開眼,就看到段喻寒放大的臉樂呵呵的看著自己。

  “快起床,一起去個好地方。”他的雙眼笑如新月,暖融融的笑意包圍著她。

  “不想去。”她拒絕了他,語調上稍稍有些不自然。內心充滿懷疑,她想自己做不到若無其事的面對他,還可以和他談笑風生。

  “又不舒服?”他關心的眼神恍如嫵媚的陽光,照在她臉上,讓她不能抗拒它的光芒。

  她避開他的眼神,把身子縮在被子里,“還想睡。”他的黑眸如此清澈明亮,燦若星辰,但他竟可能是殺人不眨眼,陰險狡詐的凶手。

  她心情不好,應該是為了她的身世吧,他是如此想的。或者他應該用加倍的寵愛讓她明白,這世間她只要擁有他的愛,她想要什麼就有什麼。

  他把她凌空抱起,“好啊,你只管睡好了。到了那里再梳洗也不遲。”

  她微微掙扎,卻知道終究是擰不過他。

  於是,她就這樣被他抱上馬車。

  睡眼朦朧的小臉藏在他的臂彎,長長的烏發在晨風中飄逸,晶瑩剔透的玉足引人無限遐想,淺紅色的小衣偎著那俊雅的青衣,美好旖旎如詩如畫。

  於是,隨著下人們的竊竊私語和低低的笑聲。

  很快,所有人都知道主上對夫人的愛戀無人能及,而他們的閨房之樂猶勝畫眉,真是只羨鴛鴦不羨仙。

  馬車里,她在裝睡,卻清晰的感到他的目光一直注視著自己。他的手玩弄著她的頭發,纏纏繞繞,就象他和她,糾纏不休。

  她不想睜眼,居然又舒舒服服的睡去了。

  直到他把她抱出馬車,進了屋子,她才醒過來。

  她由得小玉給自己梳洗整裝,再和他一起吃了早飯,這才終於下定決心該怎麼做。

  如果他真是凶手,以她目前的實力,實在不是他的對手。

  她能做的就是表面上和以往一樣,甚至還要裝作沉溺在他的愛意中,才能降低他的防備之心,方便暗中調查事實真相。

  勇敢面對他吧,絕不能露出一絲破綻給他知道。

  她告誡自己,終於笑盈盈的望向段喻寒。

  他見她從沒精打采到神清氣爽,心中一喜,“出去看看,你一定喜歡。”

  她跟了他出門,一抬眼,不禁被眼前的景象深深吸引。

  烈雲牧場是一片綠草如茵的牧場,這里卻仿佛換了一個天地,一片鶯飛草長,鳥語花香。

  暖融融的陽光下萬物生機盎然,奇花異木爭艷繁盛,渾然不是關外景色,倒似一派江南春色。

  “這里離牧場不過一百里,是新發現的好地方。來,前面更好玩。”

  象少時一樣,他牽著她的小手,漫步山野間。

  暖風拂面,夾帶著草木的清香由遠至近徐徐飄來,她貪婪的聞著嗅著,清香沁入心脾,蝕入骨髓。

  在這里,只有拋開塵世的煩惱,才能體味大自然的神奇。

  那種婉約,那種靈秀,那種天然質朴,讓人身心俱醉。

  她卻無心細細品味這些,只是望著身邊的他,曾幾何時,她居然要對他百般提防、萬般猜測。

  如果還象小時候那樣,無憂無慮,想哭就哭,想笑就笑的相處,那該多好。

  他陶醉在美景中,不曾注意她的異常。她深深吸了口氣,努力保持平時的模樣。

  再往前走,她更加驚奇。

  地面時常汩汩的冒出泉水,噴涌蒸騰著大小不一的溫熱氣浪。

  或許就是因為這泉水,這里的氣候才會如此溫暖,四周才會繁花似錦。

  再看前面,峭壁高懸,如刀劈斧削,蔚為壯觀。

  成群的野鴿在這里翻飛自如,岩壁上數千個洞穴便是它們的棲息地。

  他帶了她進了一個大岩洞中,洞內鍾乳倒懸,玲瓏剔透,艷麗多姿,如入仙境。

  陽光射進來,折射的七彩光芒和他精致無匹的眉目相映成輝。

  她眩暈在那份超凡脫俗的美景中,情不自禁湊上前去,櫻唇輕輕的印在他的臉頰上。

  他微微一怔,她從來不曾這麼主動。但她只這麼輕輕一點,隨即跑開,好像還是害羞的樣子。他卻不知她是因為心中極度的懊悔,才跑開的。

  洞中有一眼泉水,從岩壁上噴灑出來,冒著裊裊的熱氣,水氣在洞內彌漫,似是早晨的薄霧,又給所有的事物都蒙上一層似有還無的白紗。

  她好奇的伸手探了探水溫,居然不冷不熱,溫度適宜,不由“咦”了一聲。

  “你忘了白居易寫過‘春寒賜浴華清池,溫泉水滑洗凝脂’的詩句,楊貴妃的華清池也是這樣的溫熱泉水。”

  他說到“洗凝脂”時,目光溜溜的在她身上轉了一圈,好像在想象她“洗凝脂”的美態。

  她敏銳的感到他目光的熱烈,側臉避過。

  “我知道你不喜歡鋪張奢華,所以發現這里後,也沒有進行什麼改造,就讓它保持天然朴素的模樣。難道你不喜歡?”

  她佯裝生氣,“反正你帶我來這里,有點圖謀不軌……”跺了跺腳,就要出去。

  “圖謀什麼?”

  他裝做不懂,戲謔的望著她。

  見她要走,又拉住她,“古書上記載,在溫泉里浸泡洗浴不僅可以去百病,而且女子可以美容,男子可以健身。你這幾天精神不振,我才找了這麼個好地方帶你來。你別冤枉我。”

  浸泡洗浴?雖然和他結為夫婦,但一想到和他在泉水里赤身相對,她還是面紅耳赤。何況心中對他的懷疑,讓她始終不能放心的和他親近。

  她反手一扭,手臂從他的手掌如蛇般溜出來。

  這不是司馬家的武功,他迅速做出判斷。

  好奇怪,這幾天越是要親近她,越覺得她有許多事他不知道。

  這種感覺,是源自他的戒心和防備,還是他們之間的距離越來越遠?

  她輕盈的逃出岩洞,直到自以為“安全”了,才回身看了看他。她和他始終保持六尺距離,這讓他覺得好笑。

  成千上百只野鴿在天空中自由的四處飛翔。有的就在他們旁邊的地面上走來走去,想必是因為這里比較偏僻,這些野鴿才不怕人的。

  他看了看天空,笑著提議,“不如我們比賽捉鳥,誰贏了今天就聽誰的?”

  “不好。”她慌忙反對。他這個提議肯定有陷阱,她才不上當。

  “可我覺得這個主意不錯。”他的身影如鬼魅般飄到她身邊,瞬間已經再次和她相依偎,“現在你有兩個選擇,比賽捉鳥,還是回岩洞?”

  她暗暗提防戒備,他的輕功還超乎她的想象。

  比賽捉鳥吧,捉鳥還有一半機會贏。

  被他帶回岩洞就……

  她可以想象定然不會只沐浴那麼簡單。

  此刻的她,並不想和他再次體味那種火熱心跳。

  “怎麼比捉鳥?”她斜睨了他一眼,氣鼓鼓的。他既然這麼說,心中是早有必勝的把握?

  “捉鳥,不能傷它們,也不能把它們放籠子里,誰捉得多誰就贏。”他料到她有此一問。

  她看他穩操勝券的模樣,故意生氣,“捉了不放籠子里,不就飛了,你示范給我看看。”

  他輕舞衣袖,右上方空中正歡快飛翔的一只小鳥,忽然停在那里,不動了。

  這是一個很詭異的畫面,明明看到鳥在拚命的扇動翅膀,可就是移動不了半分。

  他的指頭輕輕一彈,“嗤”的一聲,氣流在空氣中滑過,鳥兒左翅上一根羽毛飄然而下。

  以指力彈落鳥羽並不難,難的是他如此精准,對力道的方向、強弱控制得分毫不差。

  彈落羽毛,卻又不傷它其余部位一絲一毫。

  她自信彈落鳥羽,自己也能做到,但內力控制得如此准確無誤,分毫不差,對目標想傷幾分就傷幾分,自己卻沒把握。

  這不是內力的強弱問題,完全是經驗問題了。

  他凌空虛抓,那鳥兒十分驚慌,更加賣力的扇動翅膀,但越扇翅膀,反而越是下落,最終穩穩當當的飄落到他手掌上方半尺處,再也飛不出他的掌握。

  他如法炮制,第二只,第三只,……

  一會兒功夫,飛過的十只鳥,都盤旋在他右掌上方,飛舞不去。

  她知道這是內功中“粘”字訣和“吸”字訣發揮到極致的表現,比及那夜他控制螢火蟲還要高明許多。

  要知道,控制的事物每大一分,需要的內力可能就要大一倍。

  鳥兒比之螢火蟲體重和力量都要大好些倍,他的內力之深今日仿佛才展現出來。

  但見他神態自若,毫不費力的模樣,又仿佛遠遠未用全力。

  她暗自驚心。

  “你也來試試?”

  這場比試她沒有贏的可能,她想了一想,故意嘆了口氣,“可惜小玉不在。”

  “小玉在又如何?”他奇怪她有此一說。

  “我從江南的鄉村帶回一種香料,小鳥聞了都舍不得飛走。若是小玉在,叫她去拿來,我一定贏。”她說得煞有介事。

  “你認輸就認輸,不用說這麼多?”他調笑的眼神讓她氣憤,好像看扁她不行似的。

  “我說的是真話。”她急了,小臉紅紅的,格外誘人。

  “就算是真的,你現在認不認輸?”

  不行,不能這麼輕易認輸。

  雖然知道自己定然比不過他,但不戰而敗更差勁,還是試試好了。

  她看了看周圍,腳邊正有個泉眼,此刻熱騰騰的冒著水,心中已有想法。

  素手一動,泉眼中的水自下而上倒流到她手邊。

  雙手做圓圈狀輕揉,泉水竟然漸漸被搓成一個渾圓的水球。

  兩手再往外擴展,水球慢慢的變得越來越大,球的表面留了一個小小的缺口,於是這水球中間充滿了空氣。

  她用水做了一個籠子,來裝小鳥嗎?

  果然見她左手托了這個水球,右手輕彈,一滴水珠如箭射出,“啪”的擊中飛過的小鳥。

  那鳥一個倒栽蔥,墜落下來,在空中尚自掙扎,已被她一把捉住,塞到水球中。

  如此捉鳥,不到一盞茶功夫,水球里也塞了十只鳥兒。

  水球不停的旋轉,陽光下,球的表面五顏六色,流光溢彩,內里鳥兒振翅飛舞,上下自如,煞是美妙。

  她的方法和他的完全不同,但控制水流聚集而成水球,又在水球內塞這麼多鳥,球依然不變形不破裂,也要靠深厚的內力才能保持。

  “你看,我也行。”

  她得意的說,那樣子和許多年前的小女孩沒什麼分別。

  那時,她也常常這樣,做了什麼得意的事就要給他看,非要他夸獎她一番才心滿意足。

  他微微一笑,衣袖頻揮,四周的小鳥一只只納入自己的掌握中。

  她也不甘示弱,捉了只只小鳥塞到手上的水球里。

  自然,每多捉一只小鳥,他內力“粘”和“吸”的力量就要增強一分;而她的水球也是直徑越來越大,控制的力道也要一分分的加強。

  說是比賽捉鳥,此刻已明顯是內力強弱的展示。

  但論起來,他憑的是無形的內力控制小鳥,而她卻是借助水這個媒介來控制小鳥,相比而言,還是他的內功更勝一籌。

  他自然了解她遇強越強,不肯服輸的性格。

  自從那天她隨手一掌擊斃格蕾斯,他一直對她的武功深淺很好奇。

  此刻,他倒想看看她吸收了司馬烈的內力,內功究竟達到何種程度。

  於是,他繼續的捉鳥,時而似笑非笑的望著她,要激起她最大的好勝心。

  她自然是不會隨便認輸的。

  可那一刻,借著一縷陽光,她似乎捕捉到他目光中一閃即逝的探究。

  他難道是借比賽捉鳥,來探察她內功的深淺?

  她輕叫一聲,手中水球潰然而破,鳥兒爭先恐後的飛了出去。

  看上去,象是內力不繼的樣子。

  “不算,不算。”她過去搖著他的手臂,佯裝撒賴,嬌俏可人的模樣撩撥著他的心。

  “你看,衣服都濕了,還是去泡溫泉。”水球破了,濺得她的衣襟上一片潮濕,隱隱勾勒出她胸部美好的曲线。

  他笑眯眯的上下看著她,她紅著臉逃開,“不要!”心中卻在思索怎樣才能不去洗溫泉。

  “我贏了,今天全聽我的。”他站在原地不動,只是這麼笑。淡淡的柔情,象關外晴空的一縷晨曦,雖柔和但依然明亮耀眼,直逼入她的心田。

  她強抑心中的驛動,盈盈的笑,過來拉了他的手,“你這人……”話沒說完,突然秀眉一皺,“嗯……”她的臉瞬間紅得象絢麗的晚霞,嘴唇卻是毫無血色。

  “晴……”他忙扳過她的小臉。她呼吸急促,花瓣似的嘴唇緊緊抿著,好像在忍受什麼痛苦。

  “我……好難受……”她嬌怯怯的倚在他身上。

  他的右手和她的左手掌心相對,十指交叉,霎時感動她體內真氣四處亂竄,激蕩不已。

  難道是司馬烈的內力並未完全被她融入,可她剛才運功捉鳥並沒有不適呢。

  “不知怎麼搞的……最近練功真氣總有點不受控制。”她故意逼得體內氣息亂動,就是想有理由回屋里去。

  段喻寒固然是機敏之極,此刻卻想不到純真無邪的司馬晚晴會騙他。每個墜入愛河的人都一樣,固執的相信戀人不會欺騙自己,他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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