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一夜寒來,白雪飄降。
長城內外,銀妝素裹,冰清玉潔,在京郊的真龍別苑自然也不例外。
楊景天掀開帳子一看,只見窗上光輝奪目。
看身旁的白淑貞尤自在熟睡著。
藕臂酥胸、雪股玉臀,玉臉上帶著一股撩人的嬌慵風情,媚態驚人。
楊景天望著白淑貞熟睡的玉容,知道白淑貞是昨夜瘋狂過度“勞累”的緣故。
想起昨晚自已就要了白淑貞八次,饒是白淑貞天生媚骨,也承受不了。
楊景天心情大爽,輕輕搬開白淑貞纏在身上的胳膊,起身穿好了衣服,在白淑貞粉嫩的雙頰上輕吻了一下,躡手躡腳地下了地。
白淑貞只是呢喃了一句,又沉沉睡了過去。
楊景天走到窗邊,推開窗門從窗內往外一看,果真是一夜大雪,下有一尺多厚,天上仍是搓綿扯絮一般,紛紛擾擾的下。
他久居江南,這皚皚白雪,還是第一次看見,心情異常的興奮。
他一身勁裝,出了房門,立時感覺寒風簌簌,侵肌透骨。
四顧一望,天地間一片粉妝銀砌,好一個銀色的世界,那種雪白雪白的感覺,就像冰清玉潔一般。
只見松樹上翠綠欲滴的針葉,杜鵑樹柔韌紛披的枝條,以及各種堅守枝頭經冬未雕的花朵,全包裹在透明的冰雪之中,好似水晶般晶瑩。
樹間的積雪,宛如晶亮的絨毛。
樹干枝丫中,條條冰柱如寒光閃閃的利劍,倒懸空中,晨風吹來,冰雪碎落,發出環佩一般清脆明亮的聲響。
而天上的雪花仍不住地飄落著,好一副詩情畫意。
一陣冬風吹來,幾片雪花飄灑,打在楊景天臉上,冰冷冰冷的。
碰到臉上,很快就融化成了冰盈的寒水,順著臉頰而下。
楊景天看著天地間一片純白,心中反生出了一股豪情,仿佛心中壓抑已久瞬間爆發開來在雪花紛飛中,他長嘯一聲,“嚓!”的一聲,他隨手折斷一枝樹梢,樹梢起,冰雪落。
紛紛揚揚,穿空破天,煞是好看。
隨著一記樹梢飛舞,滿場飛花,立時院中銀光閃動,氣勁尤如電掣電般向四方散了開去。
只見楊景天挪移之間,招式俐落,動作又非常優美,而隨著人影翻飛,呼呼的破空之聲便不住地綿綿響起。
樹枝握手,就是長劍在手。
只有在楊景天的手里,哪怕就是毫無用處殘枝,也是無敵的利劍。
樹枝幻起了無數影子,就像漫天的劍影。
隨著楊景天身形的移動在雪花中翻騰不休。
天上的雪花不住地飄落下來,然而卻沒有一片能飛進那片寒光組成的影子里,雪花全被樹梢揮動時產生的勁風吹開。
吹起,宛如狂風暴漲。
楊景天再一聲輕嘯,又旋身而起,龍騰虎躍間,一招比一招快,所含的勁氣也是一次比一次強烈,每一招每一式都似是無跡可尋、捉摸不透。
楊景天從未如此痛快,也沒有像今天這樣揮灑。
彷佛漫天的雪花都成了他發憤的對象。
雪花,潔白而動人。
在楊景天眼里,幾乎成了鮮紅的血花。
所有那些墜落的亡魂,頃刻間隨著雪花飄落而紛紛涌現。
殺!!
楊景天憤身破空。
天空傳來尖銳的破空之聲,響個不絕,氣勢攝人。
一時之間,“咻咻”之聲不歇,把地上樹上的積雪都卷得飛起,在他的身外飛舞。
楊景天身形翻騰不休,心中暢快淋漓。
猛聽耳邊響起一聲嬌喝:“好功夫,看招!”隨即一聲尖銳的破空破雪聲刺向楊景天。
長劍。
襲空。
破雪。
飛花。
來人的長劍看似平淡無奇,但那劍影如同一生二、二生四、四生八的幻化成漫空劍影,一劍萬影,如同鬼魅變化。
劍出。
在一瞬間盡是破空之聲,楊景天整個人便被籠罩在如山的劍海之中。
又是臻靈靈。
“來得好!”楊景天大喝一聲道。
一轉身,不退反進,踏步而上,步伐如一,視漫天劍影盡為虛幻,樹枝猛地直擊而出。
他這一招揮劈如電,力道更是沉穩,剛猛凌厲。
只見“當!”的一聲震天鳴擊,兵刃相交,臻靈靈身子一震,頓時被擊飛到一丈之外。
臻靈靈眼睛睜得大大的,完全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
如果楊景天手里拿著的同樣是長劍,或許她會不以為然,畢竟對方武功本來就遠在自己之上。
可楊景天拿的只是樹枝,以枯枝擋劍,竟然毫無損傷,反而將自己震飛。
實屬驚人之舉。
臻靈靈在佩服之余,好勝之心更加強烈。
身形一轉,長劍便狂風暴雨般地向楊景天攻來。
壓、刺、劈招招致命,無所不用其極,配上臻靈靈的靈秀,宛如婉轉的蝴蝶飛舞。
“當!”又是一擊。
臻靈靈使了一百零八招,楊景天僅此一招。
一招破敵,強如滾動江河而下。
這一次,臻靈靈被震飛得更遠。
“不玩了!”臻靈靈把劍扔在雪地上,恨聲賭氣的到:“人家一個姑娘家,你就不懂讓一下嗎?”
楊景天一愣,想到昨晚剛剛給她的兩巴掌,難道她都忘記了。
於是微笑的道:“可能是我這個人比較悶,不會玩。”
臻靈靈一聽,道:“氣死人了。”
楊景天微笑的道:“大小姐最好不要氣死,否則我就罪大了。”
“什麼大小姐,我才不是呢?”臻靈靈眼珠一動,道:“你是不是把我當成我姐了?”
楊景天一愣,道:“你姐?!”
臻靈靈道:“不錯,我姐是臻靈靈,我是她妹妹臻秀秀。山莊的人都叫我做小小姐。”
楊景天更加驚奇了,道:“小小姐?!臻秀秀??”
臻秀秀更加得意的道:“我跟姐真有那麼相似嗎?”
楊景天深呼吸一下,自從進了這個山莊,遇上的怪事多了,也不在乎多這一件,當即沉聲的道:“臻秀秀?!你和你姐是不是雙胞胎?”
臻秀秀氣道:“干嘛每個人都這樣問?”
楊景天“哦”了一聲,道:“那就不是了。”
臻秀秀氣道:“我才不跟她做雙胞胎。”
“這麼說你們是雙胞胎?”楊景天疑狐的道,接著又問:“你不喜歡你姐姐?”
臻秀秀道:“她那麼霸道,又喜歡無理取鬧,我才不要喜歡她。”
楊景天看見她們姐妹雖然很像,可是性格完全兩樣,當下開心的道:“你說得真好,我喜歡。”
臻秀秀白了他一眼,道:“可是我不喜歡你。”
楊景天絲毫不在意的道:“這是當然,如果你喜歡我。我把你置於何地?我又把自己老婆置於何地?”
“你真會臭美,把自己當情聖了吧!我才不會嫁給你。”臻秀秀翹著小嘴說道,她看著楊景天一臉毫不在意的樣子,眼珠一轉,得意的道:“如果我喜歡你,事情就簡單多了。我做大的,你老婆做小的。”
楊景天怔住,睜大著眼睛道:“我說小小姐,你還真會說。”
臻秀秀道:“不過你放心好了,你這個人一點風趣都沒有,我是不喜歡你的。”
楊景天笑了,道:“這最好。”
臻秀秀道:“不過你武功真強,是我在山莊遇上最強的。”
雪花飄落。
楊景天彈了一下飄落在身上的雪花,苦笑道:“這雪真漂亮,當是為何它是白的?”
臻秀秀一聽,道:“笨蛋,因為水是清的,所以它就是白的。”
楊景天又道:“那為何水是清的?”
“這?!”臻秀秀道:“這就好比血為何是紅的一樣,你問我,我問誰去?”
楊景天道:“我沒有問你,只是你喜歡答罷了。”
“張天成,你找死!!”臻秀秀氣道,說著伸手就要砸向他的胸膛。
楊景天一邊躲閃,一邊嘻笑的道:“小小姐,淑女動口不動手,你別動粗哦!”
臻秀秀樂道:“本小姐喜歡,你管得著嗎?”
楊景天嘻笑的道:“我總管得了自己的一雙腿吧!”
“張天成,休得放肆。”一聲嬌喝,只見彩霞不知何時現身於此,只聽她道:“我家大小姐有令,如果你再這樣,就別想在此呆下去!”
臻秀秀一聽,道:“你這奴婢,竟然敢管起我的事情來……”
彩霞不屑的道:“小小姐,莊主有請,你還是先去拜見莊主吧!”
臻秀秀一聽,氣道:“一定又是你們又在爹哪里告狀了。哼,去就去誰怕誰!”說著,便憤恨而去。
楊景天搖搖頭,這臻秀秀就像寧靜雪里世界中的一朵嬌艷浪花,雪是靜的,浪花卻是澎湃涌動的。
那是生命激昂的春潮。
相比起臻靈靈,臻秀秀實在是可愛多了,楊景天對著彩霞道:“天下有你大小姐這等無趣的人,活著又有何意思?”
彩霞道:“有趣無趣,你還是自己保重吧!”說完拂袖而去。
楊景天只得一個人往前邁步,轉過一條小徑去,已聞得一股寒香拂鼻。
原來是牆角中有十數株紅梅如胭脂一般,映著雪色,顯得分外精神。
楊景天不由被吸引住,立步細細地欣賞起來。
楊景天欣賞了一會兒,一個如幽谷清樂般的聲音傳來:“景天。”
楊景天一陣大驚,這別苑之內,竟然還有認識自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