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公子是金沙村人士?”從孟琳那櫻桃小嘴吐出的有如天籟的聲音,將楊景天從失魂落魄中驚醒過來。
楊景天這才發現孟琳微紅地盯著楊景天,面上露出一絲不安的顫抖。
顯然是對楊景天剛才無禮的“注目禮”感到生氣。
楊景天自然不能讓她對自己留下不好的印象,連忙向孟琳道歉道:“請夫人原諒在下剛才的失禮,夫人實在是太美了,讓在下差點以為是遇見了女神。”
“公子過獎了,粗野村婦怎可能與天上女神比擬?”孟琳俏臉微紅,羞喜之色卻是溢於言表。
“夫人太過謙了,就算天上女神,也未必能象夫人那樣啊!請夫人別再叫我做公子了,叫景天吧。”第一步當然是要清除彼此的隔閡,如果稱呼上就那麼生分,就別指望親近佳人了。
“那你也別再稱呼我夫人了,叫孟阿姨吧。”孟琳嬌笑著道,正合楊景天意。
“那景天哥哥該叫我什麼?”孟芮歪著可愛的小腦袋問楊景天。
楊景天微笑的道:“不知平常孟阿姨如何稱呼你呢,孟姑娘?”
孟芮一臉天真的道:“我娘叫我芮兒。”
楊景天道:“那我也叫你芮兒吧,至於你稱呼我嘛!就在楊大哥好了。”
孟芮高興的道:“太好了,楊大哥。”
楊景天心里一陣得意,看來第一步已經成功。
這時,孟琳那動聽的聲音再次響起:“景天,你為什麼又會昏倒在海邊?”
楊景天沒有回答,反而問道:“孟姨,你能先告訴我這是什麼地方嗎?”
孟琳微微的道:“這是海寧村。”
楊景天一愣,繼續問道:“這是哪里管轄的地方?”
孟琳道:“海寧村歸於余杭縣管轄。”
楊景天大喜道:“余杭?!是不是杭州,上有天堂,下有蘇杭的那個余杭?”
孟琳點點頭,道:“正是,我們村離余杭有三百八十余里,三面環海,是一個半島。”
楊景天萬萬沒有想到自己初到江湖的第一站竟然是上有天堂,下有蘇杭的杭州,當即欣喜若狂。
難怪人人都說江南女子柔情似水,動人如天仙,今日一見,果然不假。
看來這次自己是有福了。
孟琳看見楊景天興奮的樣子,不由的道:“景天,你要到余杭去嗎?”
楊景天微笑的道:“孟姨,不瞞你說,這次我千里迢迢坐船而來,就是為了到江湖闖蕩一番。不料半途遇上海盜,我被炮彈打昏沉入大海,以為這輩子都沒有機會到中原。可是萬萬沒有想到我醒來的第一站,竟然是我最向往的蘇杭。真應了那句老話,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孟芮不解的道:“楊大哥,闖江湖很好玩嗎,我怎麼沒有聽娘親說過?”
孟琳淡淡的道:“芮兒,那里不屬於我們的天地,所以我從未對你提起。”
楊景天道:“那是男兒才有的夢,芮兒,你是不會明白的。”
楊景天看著孟芮滿臉的膿瘡,跟孟琳的絕美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真是天意弄人。
孟琳似乎明白楊景天所想,不免傷心的感嘆道:“這孩子命苦,惹上這一身病,實在讓人擔心。”
楊景天安慰的道:“我曾略讀醫術,可能有辦法幫芮兒治療。”
孟芮搖搖頭,道:“沒有用的,媽媽也是村里的神醫,可是都快一年了,還是沒有辦法。”
楊景天道:“難道看不出是什麼頑疾嗎?”
孟琳搖搖頭,道:“我查遍醫術也不知道。”
楊景天擔心的道:“難道是天花不成?”
孟琳道:“如果是天花,只怕我也不能幸免的感染上了。但是她這病似乎並不傳染。”
楊景天看了孟芮的病狀,連說出幾個病症名稱,都被孟琳否定。
因為楊景天說的,孟琳都懷疑並按照藥方給孟芮醫治過,均毫無起色。
楊景天道:“孟姨,為何不帶芮兒到外邊醫治?”
孟琳道:“天地之大,我們找誰去?冥冥之中,一切皆有定數,或許這就是天命。”
楊景天突然正聲道:“孟姨,這個世界沒有什麼所謂的天命!人定勝天,我們不能怨天由命,做上天的奴隸。我們的命運掌握在自己的手上,沒有什麼不可能,只有不想做。”
孟琳一驚,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的話,會引起楊景天這樣大的反響。
看著青春無畏的楊景天,孟琳眼中露出一絲敬佩和向往的神色。
孟琳喃喃的道:“年輕真好!”
楊景天卻道:“如果你們相信天命,那我楊景天就是你們母女的天命。相信我,我一定會將芮兒的病治好。”
孟芮一聽,心情高興起來道:“楊大哥,你要住下來嗎?”
楊景天點點頭,道:“反正我還沒有想好去哪里,先留下來給你治病不失為一個好辦法,只是這樣會不會給你們增加麻煩?”
孟琳甜甜一笑道:“沒什麼麻煩的,反正不過就多了一張吃飯的嘴而已,你可以睡在孟芮的房中,讓孟芮跟我一起睡就行了。”
孟芮也笑著道:“楊大哥,你剛剛睡的就是我的床。”
楊景天看著孟芮,心想,如果不是這滿臉的膿瘡,她一定會遺傳母親美麗的元素,從她高挑凹凸的身材可以看出,她也是絕色的美人。
想到這里,更堅定了楊景天要為孟芮治病的決心。
楊景天微笑道:“孟姨,那我就不說什麼了。不過我首先申明,我身上沒有一分錢。”說著,緊接著道:“不過我不會白吃白喝的,我不但是捕魚能手,還是狩獵高手。你們一日三餐包在我身上好了。”
孟琳微笑的道:“景天,這就是你見外了,孟姨又豈能是那樣勢利的人?”
楊景天道:“說干就干,我這就去打魚,晚上做一頓豐盛的魚大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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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落西山,夕陽金黃灑落在海面上。
海寧村孤獨的角落那間普通的小房子,炊煙裊裊。
落日下,充滿了詩情畫意。
楊景天沒有食言,他抓回來的魚,足夠三人吃上十天。
孟琳和孟芮平時靠給村里人看看病和縫補衣服賺點錢,漁民抓到魚,大的拿去鎮上賣,小的就留下來吃。
孟琳平常能吃到的,多是村民吃不完一些小魚。
自從孟芮生病以來,村民認為她的病會傳染,都不敢靠近她們母女。
她們的日子自然更加艱苦,只能種些青菜和養家禽度日,至於吃魚,都成了一種奢望。
難怪楊景天抓魚回來的時候,孟芮又跳又叫的。
孟琳把幾條大魚煮了之外,余下的全部刨開去鱗,放在屋外風干,做成魚干。
孟琳母女對楊景天的到來充滿了希望,一種少有的幸福從她們心底涌起。
楊景天同時也得到極大的滿足,在這對柔弱母女的面前,他感覺自己就像這個家的男人,承擔著她們全部的幸福和未來。
楊景天自豪。
無比的自豪。
可是他們沒有想到一場風暴正向他們溫馨的小屋襲來。
仇恨、妒忌、貪婪、功利,不是只有江湖才有。
很多時候,只要有人的地方,都會有這樣的爭斗。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或者說,有人就有江湖。
人與人之間的矛盾關系,就是江湖。
由這些矛盾引起的紛爭與斗爭,經過一代代人的渲染,就成了傳奇。
那些人物的傳奇,就是江湖最美的色彩和畫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