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素原本是和她母親一起住在梅月區,她嫁過來後,葉鋒本來想把她母親也一起接到聽雨小院來,不過林素卻不答應,說她母親在老家住了多年,有感情了,最重要的是她母親不答應,不想離開那里。
葉鋒到那里時,那是一座頗為簡陋素雅的小院子,不過周遭種著幾株桃樹,此時滿樹的桃花正爛漫地開著,景色還不錯。
一個頗為端莊美貌的中年女子正站在桃樹下痴痴地看著前方,那神情又似在聆聽什麼,最後臉上竟露出一絲笑意,看上去竟有些嫵媚。
林素嘆了口氣,有些傷感地道:“娘的病又犯了。”走到那中年女子的身前,道了聲:“娘,外面風大,我們進去吧。”
林素母親轉過頭來,望著林素,痴痴地笑道:“素素,你回來了,你有沒有聽見,你爹爹在吹笛呢……你聽……多美啊……”
她嘴角噙笑眼波嫵媚,臉上又現出聆聽的神情,整個人看上去竟有一種淒楚的美感。
“我聽到了……娘,我們進屋吧。”林素的眼眶紅了紅,攙扶著她母親道。
“哦。” 林素母親象個小孩似的點了點頭,向葉鋒這邊看了一眼。
看了一眼之後她臉上現出遲疑的神情,又看了林素身旁的葉鋒一眼,猛然她臉色大變,道:“是你?”
葉鋒有點摸不著頭腦,道:“啊?”
林素母親直衝到葉鋒面前,咬牙切齒地道:“是你。”
葉鋒愕然道:“岳母大人,我是您……女婿啊,您怎麼啦?”
林素見有點不對,道:“娘,您怎麼啦?”
“是你。”卻見林素母親瞧著葉鋒的眼中似要噴出火光,猛然“啪”的一聲,重重地打了葉鋒一個耳光。
葉鋒震驚下,竟忘了躲閃,被林素母親打了個正著,且這個耳光極重,他定時被打得眼光金星直冒,臉上火辣辣的疼痛。
“你……我……”事發突然,葉鋒捂著臉,一下子呆住了。
還沒等他反映過來,林素母親又衝上來撕打,一邊嘴里還罵道:“你這個負心漢,為什麼要拋棄我們娘倆,我們有什麼地方對不起你……啊?打死你,打死你這個沒良心的……”
林素忙衝上前來把她母親拉開,道:“娘,不要這樣,他是您女婿,不是爹啊。”
林素母親不依,兀自撲上來對葉鋒又撕又咬,又抓又扭。
葉鋒閃又不是,躲又不是,又不好還手,又被她母親打了幾下,衣服都被扯破了幾處。
好半天,林素母親才被林素分開。
她尤自聲竭力竭地怒罵著,猛然一口氣喘不上來,暈了過去。
林素驚叫道:“娘,你怎麼啦?娘……”
葉鋒忙搶前一步,抱起林素母親,把她抱進屋,放到了床上,再由林素找出她平時吃的藥給她灌進去,好半天,她才平復下來,沉沉地睡了去。
“呼,奶奶的。”
良久後,葉鋒才終於得以在屋外吸了口氣,這時他的臉上尤自辣辣的的疼痛,他摸了摸臉,心想這個哪門子的事,來見丈母娘竟被挨打,自己更是不能有所表示,真是的。
想起幾日前和林素成親還有早先自己去看她時,丈母娘還舉止端莊穩重,沒想到一發病這麼可怕。
葉鋒估計她這是犯上精神或分裂方面的病症,這種病麻煩了。
這時林素從屋內出來,望了葉鋒一眼,走到他身邊,摸了摸葉鋒的臉,歉疚地道:“還疼嗎?”
葉鋒苦笑道:“還好。”
林素溫柔地道:“哥,我給你上點藥吧。”
葉鋒搖頭道:“算了,沒事的。”
林素細致地把葉鋒的衣服整理好,然後怔怔地望了葉鋒一會兒,低聲道:“哥,見娘親如此,我很想哭。”
葉鋒溫柔地把林素摟到懷里,柔聲道:“想哭就在哥的懷里痛痛快快地哭吧。”
林素的眼圈定時紅了,“哇。”的一聲,把頭埋入葉鋒的懷里,大聲痛哭起來。
葉鋒一聲不吭,任由她在自己懷里哭著,只是溫柔地撫摸著她那瘦削的後背。
良久,林素的情緒才平復下來,不好意思地抬起頭來,道:“哥,我失態了。”
葉鋒搖了搖頭,掏出手絹將她臉上的淚痕拭去,道:“素妹,以後有什麼傷心事,不要憋在心里,和哥說,啊?”
林素點了點頭,痴痴地望了葉鋒一陣,道:“哥,有你在我身邊,我覺得好踏實,以前我想哭時,只能一個人偷偷地哭,這個世界對我來說是灰暗的,現在有了哥,我才覺得,原來世界是如此的美好。哥,你真好。”
聽著林素的心語,葉鋒不由頗為感動,對他來說,他只是做了自己應該做的,沒想到對林素來說,這卻是她的全部。
想到這里,他心中不由泛起了一陣憐惜。
他笑了笑,道:“傻孩子,哥對你好是應該的,我是你夫君,我不對你好誰對你好?以後不准你再說這樣的話,否則就是見外。”
“嗯。”林素點了點頭,柔情地吻了葉鋒一下。
隨即又憂慮地道:“哥,現在娘的病越來越嚴重了,看了那麼多大夫,吃了那麼多藥都沒用,我都不知道要怎麼辦才好。”
葉鋒問道:“你娘的病是什麼時起的?”
林素嘆道:“從小我娘就是這樣了,藥吃了多少,老是不見好。”
說到這里,她眼中閃過一絲恨意,道:“都是我爹,如果不是他拋棄了我娘和我,我娘也不會變成這樣。……哼,他根本不配做一個父親。”
葉鋒心想這又是一個家庭悲劇,問道:“那你爹現在呢。”
林素淒然地搖頭道:“不知道,從小開始,我就沒見過我爹,問娘她也不說。”
“唉。”葉鋒同情地嘆了口氣,又沉呤道:“我現在知道了你娘這屬於精神方面的病,這種病較難治愈、又易復發,不過不管怎麼樣,我們都要治好你娘的病,就是要找遍全國的大夫,我們都要去找。”
林素道:“我聽說北冬寒國有一個大夫非常有名,在治這種病上更是有自己的專長,不過聽說他的診金非常昂貴,且路途又太遙遠……”
葉鋒打斷她道:“錢不是問題,就算為了你變賣家產我也心甘情願,至於路途遙遠,為了你娘,我也認了。”
“我看我近期能不能安排一下,盡快去北冬寒國找那個大夫。”
林素喜悅地看著葉鋒,道:“哥……”
葉鋒點了點頭,又道:“不過沒去的這幾天素妹你要注意一下,對這種病我也略知一二,最重要的是預防,要聽大夫的話,要堅持給你娘服藥,並要讓你娘保持愉快、和諧的心境,不要去刺激她。這樣一般可以減少發病率。”
林素重重地點頭道:“知道了。”
幽幽地嘆了口氣,道:“哥,你對我這麼好,我真的不知要怎麼報答你才好。”
葉鋒笑道:“你又來了,是不是想我打你屁股?”
林素想起楊依被打屁股的樣子,臉一紅,羞笑道:“好了,我不說了。”
葉鋒見她嬌羞的樣子,心中卻是一動。
自從林素新婚夜那晚後,便如同換了一個人似的,整個人看起來嬌艷欲滴,原本平凡的臉上輕眉淺蹙之間都有一種妖媚的容光,舉手投足間更有一種難言的媚態,特別是在床上顯得風情萬種,那奪魂勾魄的呻吟聲讓葉鋒陶醉無比。
以至於這幾天他天天晚上都要林素相陪,每次歡愛兩人都是欲仙欲死。
想起和林素纏綿時的那種旖旎畫面,葉鋒不由心癢起來。
他壞笑道:“不過既然是素妹的一片心意,那我就接受你的報答吧,這樣吧,今天晚上我們就來個新花樣好了。
“討厭啦。”
林素聞言更是雙頰暈紅,嫵媚地白了葉鋒一眼,眼波流轉,媚態橫生。
葉鋒更是心中大動,便向林素的紅唇吻了下去。
林素緊緊地抱著葉鋒,仰起了臉接受葉鋒的吻,嬌軀更是火熱起來。
兩唇正要相接,卻聽一個人急促的聲音傳來:“葉爺,葉爺……”隨即見一個家丁打扮的人滿頭大汗、上氣不接下氣地跑了過來。
見有人來,林素忙羞澀地放開了葉鋒,把自己的衣服理好。
葉鋒大感掃興,問這人道:“你是誰?有什麼事?”
那人兀自氣喘如牛,好半天才到:“葉爺……總算找到你了,我到府上時,夫人說你到了這,我趕緊跑來,果然是在這……”
葉鋒不耐煩地打斷他道:“你到底是誰?到底有什麼事?”
那人道:“小人是趙白大爺府中的一個家丁,趙爺現在有急事想請你過去一下……”
“是大哥?會有什麼事?”葉鋒訝然問道。
那人道:“小人也不清楚,葉爺去就知道了,總之挺急的。”
葉鋒心想此人真是夾雜不清,大哥怎麼派了這樣一個人來。
當下對林素道:“素妹,我到大哥那去一下,你照顧好岳母大人。”
林素點了點頭道:“知道了哥,你自己要小心啊。”
葉鋒點了點頭,吻了林素一下,便隨那人趕到趙府。
一進大廳,只見趙白正神情焦急地來回踱步,而孫眉則是皺著眉頭在望著他。
見到葉鋒,趙白喜道:“二弟來得正好,為兄有事了。”
“是什麼事?”葉鋒關切地問道。
趙白長嘆一聲,眼中露出憤怒的神情:“我在城里的幾個店都被砸了。”
“運往新府和金月城還有其它地方的貨也被劫了。”
經過趙白的訴說,葉鋒才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原來就在今天中午,趙白在玉月城的五個家具店,福月區、新月區及梅月區的一個店,竹月區的二個店,不知為什麼,同時涌進幾十個魁偉大漢,一言不發,手持木棍兵器,就衝進店里對里面的東西亂砸亂打,各個店中的掌櫃和伙計們上前阻攔,都被其人毒打。
他們約砸了半個時辰左右,過往行人無一敢勸阻。
等他們走後,各個店鋪皆是被砸得狼狽不堪。
櫃台被砸碎了,家具被砸爛了,錢物被掠奪一空,特別是梅月區的店還被放火燒了。
更令人發指的是,新月區店中掌櫃的除了被拳打腳踢外,大腿、臀部還被各挨了四刀,血透過褲子,流到了鞋里。
另一個伙計則是被從一樓追打到三樓,最後被打成重傷。
而福月區店中的家具完全被砸爛外,到處還被沷上了黑漆,慘不忍睹,不知要哪一天才能清洗干淨。
而且這些人行動周密,下手迅速,撤退快捷,當時趙白和孫眉正在福月區和一個客戶商談,等接到消息趕到現場時,這些人已是無影無蹤了。
更為雪上加霜的是,就在趙白的幾個店被砸了不久,他又接到了自己運往新府和金月城及其它地方的貨物全部被劫的消息。
接連的事情讓他能派出去處理事情的人全部派光,以至於只有讓一個僅剩的,平時傻呆呆的人去請葉鋒。
而此次總共加起來的損失是無法估計的,最低限度,也在數十萬兩白銀以上。
聽完趙白的話,葉鋒已是出離憤怒了,沒想到有人在青天白日的公然欺到自己的親人身上,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他冷冷地道:“大哥知道是誰干的嗎?”
趙白道:“據目擊者和店中的伙計稱,這些人的口音並不是玉月城本地人所有,我估計是有人勾結外地的幫派做的。”
孫眉道:“依我看極有可能是劉氏家具指示人干的,自從我們的趙氏家具新貨上市後,他們的生意就一天不如一天,極有可能采取這種手段來打擊我們。”
趙白道:“阿眉說得有理,不過我懷疑他們還有其它的合謀人,以他們的能力,是不可能也不敢單獨這麼做的,不過如果有合謀人,又會是誰呢?”
葉鋒心中不由浮現出周雲的身影,如果此事是劉氏家具指示人干的,又有合謀人的話,那最有可能就是他了,他甚至在想,會不會是李音做的,不過隨即又排除了這個想法,她還不至於到這個地步。
尋思半響,他對趙白道:“報案了吧,官府那邊有什麼消息?”
趙白搖頭道:“還沒有。”
“那現場有什麼發現。”
“這些人行動周密,下手迅速,撤退快捷,看來是老手,一下子還沒什麼發現。”
葉鋒點了點頭,道:“大哥放心,此事小弟定會盡力幫大哥查出真相,還大哥一個公道。”心想以自己神教在玉月城的實力,要查出這件事並不是一件難事。
他負手在廳中踱步,淡淡道:“如果讓我知道是誰干的,我一定會一寸一寸捏碎他的骨頭。”
他的語氣平淡,但話的內容卻讓人不寒而栗。
趙白和孫眉不由互視一眼。
孫眉俏目望向葉鋒,眼中閃過一道異樣的光彩,嘆道:“鋒弟,經過這件事我們趙家可以說是完了,現在我們家是窮得叮當響,從今天晚上開始我們要到你那邊討吃的去了。”
葉鋒不由莞爾,臉上也不由露出了一絲笑意,道:“眉姐這個當頭還有心情開玩笑,我真是服了你了。”
隨即他正色道:“不過眉姐這樣說可就是見外了,我和大哥是結義兄弟,我的就是他的,說什麼討吃?至於錢更不是問題,晚上我就叫怡姐送二十萬兩銀票到府上,先解燃眉之急,以後要什麼錢,我再想辦法。”
趙白不由得非常感動,走到葉鋒面前重重地拍了一下葉鋒的肩膀,道:“好兄弟,大哥果然沒有看錯人。”
孫眉卻不依,道:“討厭啦鋒弟,你是不是要用錢打發我們?我說晚上我要到你那邊去吃,你卻岔開話題,是不是嫌棄姐姐啊?”
趙白皺起眉頭道:“阿眉,不要胡鬧。”
孫眉瞪了他一眼,道:“我在和鋒弟談事,要你管。”
葉鋒忙道:“眉姐說哪里去了,我哪里會嫌棄眉姐啊,歡迎都來不及呢,不要說吃點東西,就是眉姐以後都要住在聽雨小院,我也是歡迎啊。”
“這還差不多。”
孫眉得意地白了葉鋒一眼,臉上露出一絲嫵媚的笑意。
趙白只好無奈地苦笑。
趙白平時為人豪爽仗義,在玉月城人緣頗佳,因此在不久後,前來探望慰問的人便絡繹不絕。
而玉月城的城首李會偉和李音也派楊軍前來慰問,承諾一定會抓住肇事的人,還趙白一個公道,不過他們自己卻沒來。
見葉鋒也在,楊軍向葉鋒淡淡地招呼了一聲,便去了。
葉鋒感覺到他對自己的態度並不友好,想起他的兄長楊衝曾是自己的情場敗將。
不過現在自己卻和李音的緣分已斷,真是造化弄人。
不過他急於回去找鬼無言、張寧等人議事,因此在楊軍走後不久,他和趙白、孫眉說了晚上再來後,也去了。
回到聽雨小院,正碰上花怡、如青和楊依三女,見到葉鋒,花怡急切地道:“鋒郎,聽說趙大哥那邊出事了,是不是真的?”
葉鋒點了點頭,把趙白店被砸、貨被劫的事說了一遍。
花怡焦急地道:“那我要去看看他們。”
葉鋒道:“去吧,去安慰下他們也好。”又叫花怡帶上二十萬兩銀票給趙白和孫眉他們。
葉鋒明賺的加大月王賞賜的錢一共約有二十多萬,全部都放在花怡那,他身上還有玉月分壇給的五十萬兩的銀票,這錢倒是不好拿出。
花怡點了點頭,心知這是愛郎掙的大部分財物了,現在為了結義兄弟,竟不惜全部拿出,這種做法何其難得,贊賞地看了葉鋒一眼後,便帶領如青和楊依二女往趙府匆匆而去。
李環自然是跟隨在她們左右。
在眾護院中,劉明之一般是跟著葉鋒的,孫陽固則是負責聽雨小院的安全,而李環本來就是為了報恩和保護花怡而來。
有了他這個絕世高手在花怡身邊保護,不管花怡走到哪,葉鋒都沒有什麼不放心的。
對於李環此人,葉鋒是一直心懷敬意的,不但對自己有傳藝之恩,更重要的是他一直兢兢業業地在保護著花怡,不讓她受到一絲傷害,當年花怡對他的滴水之恩,現在得到了他的涌泉相報,真是善有善報啊。
特別是以他的一個絕世高手的身份,願屈居於一個護院的身份,這種胸懷又讓人敬服。
所以葉鋒平時對他是非常尊敬的。
不過自己親人妻妾雖然都有人保護,安全方面不成問題了。
但葉鋒卻感覺到人手的缺乏,除了劉明之外和其的幾十個魔教教眾外,就沒有其它人手。
張寧和鬼無言以他們公開的身份,是不方便隨傳隨到的,看來自己是到了以招收護衛之名,把魔教中的精干人手安插到自己身邊的時候了。
主意打定後,他便吩咐劉明之去把鬼無言和張寧等人找來,商議追查趙白這件事。
半夜時分,劉明之、鬼無言、張寧還有玉月分壇的幾個舵主何夢儀、詹桂之、黃孝、蛻廉都到了。
葉鋒把趙白的事向他們說了一遍,眾人聽後皆感憤怒,是誰吃了豹子膽,敢把毒手伸到教主的義兄身上?
曾向葉鋒挑戰而被葉鋒三招擊敗,四舵主之一,體格魁梧的的老者何夢儀一拍手中的兩把蜈蚣鬼鈎,怒道:“哪個狗日的敢怎麼大膽,被老子抓出的話,老子非得活生生剝了他的皮。”
另四舵主之一的詹桂之是個臉色漆黑,身材瘦小的中年人,他兩眼放光地道:“剝皮有什麼好玩,按我說抽筋才有意思。”
而另兩個舵主黃孝和蛻廉則說腰斬和削耳最好玩。
張寧不悅地道:“好了,在教主面前不得口出汙言。”淡淡地掃視了四人一眼。
四人立時不敢吭聲,顯示出張寧在他們中間的威望。
隨即張寧又對葉鋒道:“稟教主,以教主說的方才這些人的手法來看,屬下敢肯定他們乃是幫派中人,受雇於人,進行此事。而在中午事發時就有手下向我回報,屬下知道趙爺乃是教主的義兄,當時就留上了心,暗中查視他們的口音,敢肯定這些人乃是玉月府周邊人氏。”
“而在玉月全府的幫派約有八十一個,除了十個大幫派有固定生意,不屑於接此類打手似的生意外,尚有七十一個小幫派是有可能是此次事件的肇事者,不過如果我們根據他們的行動手法,和最近他們的調度情況來追查,以及我們安排在他們中間的线人的回報,相信在不久就可以查出是誰干的。”
“好。”葉鋒不由大悅,猛地拍了一下案幾,對張寧道:“張壇主做得好,此事就交給你去辦,希望你盡快給我好消息。”
張寧眼中閃過一絲喜色,道:“是,屬下遵命。”
而見張寧如此迅速地理出這件事的頭緒,鬼無言、劉明之等人也不由得點頭不已。
※※※
三天後,張寧果然便傳來了好消息,目標已鎖定為五個,相信不一日便可查出真相。
這天下午,葉鋒正和鬼無言及劉明之在內屋議事,忽然聽到家丁在外敲門。
葉鋒打開了門,只見這家丁道:“葉爺,李會偉李大人來找你。”
“李會偉?”
“他在哪里?”
葉鋒來到軒北窗外時,李會偉正負手凝視著面前的一株桃樹,出神地不知在想什麼。
一直跟在他身邊的李木四兄弟此次卻沒在他身邊。
葉鋒走到他身後,道了聲:“大人。”
李會偉沒有回頭,仍舊凝視著面前這株桃樹,只是微笑道:“春天來了,雪化了,花開了。”
葉鋒不明白他要說什麼,只是靜靜地站著。
李會偉忽然嘆了口氣,轉過頭來,望著葉鋒道:“阿音瘦了。”
葉鋒的心弦抖動了一下,他這才發現,原來自己還是在乎李音的。
不過他表面上卻沒表露什麼,依舊是靜靜地站著。
李會偉凝視了葉鋒一陣,嘆道:“阿鋒那日不要怪我對你如此,你或許不會明白我和阿音之間的感情,為了她,就算是付出我的生命我也願意,所以,我決不允許任何人欺負她。”
葉鋒心中一動,沒想到李會偉和李音之間兄妹的感情如此深厚。
李會偉負手在園中緩緩而行,葉鋒淡淡地走在他身邊。
“娘早逝,我們兄妹倆從小相依為命,從小,阿音就非常懂事,就知道關心我這個做哥的,能有她這麼一個妹妹是我上輩子休來的福氣,直到……”
說到這里,李會偉眼中露出極為憤怒的神情,不過很快又逝去,接著道:“雖然社會上有很多人對她的一些行為有非議,不過在我眼中,她只是我那個可愛、乖巧的妹妹。任何對她不敬的行為就是對我不敬,我決不會放過她。”
說到這里,李會偉猛地止步望向葉鋒,目光非常銳利,葉鋒也冷冷地望著他。
他當然不會畏懼,不過心下卻在奇怪,難道李會偉又要上門和自己打斗不成?
李會偉望了葉鋒半響,眼中露出一絲贊賞的神情,又轉開頭,半響嘆道:“我雖然能在生活上給她無微不至的關懷,但我卻無法左右她的感情。”
“我想她是真的喜歡上你了。”
“阿鋒,你很有福氣,能被阿音真正的喜歡上,你是幾輩子休來的。”
“她是天之嬌女。”
李會偉凝視著葉鋒,一連串的話轟向葉鋒,在葉鋒瞳孔放大的同時,又道:“沒有一個男人能讓她憔悴,除了她真正愛上的人,因為只有自己喜歡的人,才可以深深傷透一個人的心。也只有她自己愛上的人,才能讓她茶飯不思,容顏枯藁。”
“我曾詳細看過你的資料,你短期內從一個一無所有的人變成如此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成功之快,大出我的所料,我相信你可以給阿音想要的一切,而且看你的妻妾們跟你在一起的幸福樣子,我知道你也是一個性情中人,我想你也會給阿音同樣的幸福的。”
“我知道你介意我妹妹某些異樣的啫好,只是這對男人來說是個問題嗎?你去問問天下的男人,會有人介意妻妾之間的同性歡愛嗎?”
“如果你真的喜歡她,就要包容她的缺點。”
“男人最重要的是看重的是她是否忠貞自己,是否會和其它男人吧,女人對女人之間有企圖,這有關系嗎?事實上只是增加閨房之間的樂趣吧。”
葉鋒被他一邊串的話轟得回不過神來,半響,才抓住這句回道:“可是她並沒有經過她們的同意,這是不尊重她們。”
“那你就讓她征得她們的同意不就得了?讓她們甘願且又顧及到你的面子不就行了。”
李會偉微微一笑,低聲道:“改變一下心態吧,你就會發現,其實很多時候你只是在自尋煩惱。”
“我也有很多妻妾,當我出門的時候,我都會交待她們互相疼愛,因為她們也是有欲望的,讓她們互相疼愛總比受不起產生一些危險的想法好,這其實是增進夫妻感情的一個很有效的方法。”
“你好好想想。”
“想明白了,就去找她吧。”
說到這里,李會偉便大步而去,剩下葉鋒在原地呆呆出神。
“她愛上我了?”
“改變心態?”
李會偉走了很久,葉鋒尤自在怔怔想著李會偉剛才的那些話。
說實在話,李會偉這些話給他的震憾性是非常強的。
聽到李會偉說李音愛上了自己,這些天在為自己憔悴,茶飯不思,容顏枯藁。
葉鋒有種不可思議的感覺,李音這種人也會這樣?
也會為情所困?
想起那天的衝突,她不是說一直把自己當成一個面首玩玩嗎?
象她這種女人會愛上一個男人?
葉鋒心中不大相信,不過當聽到李音愛上自己的那刻,他心中卻隱約有一絲舒心的感覺,難道這正是自己所期昐的?
自己期昐她愛上自己?
一直以來,自己極端不滿她的某些行為,她總是那麼的高高在上,那麼的盛氣凌人,老是讓自己下不了台階,那種視男人為無物的架式讓自己極為的不舒服。
但她的風情卻又讓他迷醉,她的個性讓他暗暗欣賞,一直放不下心去。
但如果自己連不斷給自己屈辱的女人也愛上,那自己豈不是很賤?
不過感情又有分尊卑勝負的嗎?
還有想起李會偉說的喜歡一個人就要包容她的缺點,那是不是以後就要由著她來。
一直去忍受她的這種性格呢。
還有,自己真的喜歡她嗎?
對於這個問題葉鋒發覺自己一直在逃避,一直不敢深入地想這個問題。
葉鋒知道,自己的內心深處或許是愛她的,這並不需要什麼理由,兩人從不斷的衝突、磨合中或許早已不知不覺把對方的身影刻在了自己的心田了吧。
但是,如果自己真的接納了她,那她以後如何和自己的妻妾們相處,以她的那種嗜好,將來自己的妻妾們肯定是一個也逃不過她的手掌。
到時會不會鬧得不可開交?
想起李會偉離去時說的話,葉鋒仔細想想,自己內心深處確實不介意妻妾間的同性行為,實事上還頗為期待。
只要妻妾們都忠貞於自己,不和其它男人,這確實也是一種樂趣。
再想起李音那天曾向自己說,如果她嫁過來,只會忠貞於自己一個男人,再想想以後事業搞起來了,肯會經常出門的,而怡姐她們都是些媚骨天生的女人,肯定是有需要的,並且需求還很強,自己不在她們身邊時,讓她們互相疼愛也是解決問題的一個很有效的方法。
但只要想起到時李音把自己的妻妾們一個一個搞定,自己卻有些不舒服,就算她真的只忠貞於自己一個男人,並深深地愛上自己。
但是換了其它人倒不會,如果這人換成是如青、林素自己倒又覺得沒什麼,而且想想如果怡姐、楊依、林素、如青這些嬌妻們都在一起歡愛,那是一件何等愜意的事?
只是自己為什麼那麼反感這人是李音呢?
葉鋒隱約覺得,這或許是主動權、話語權的問題吧。
在家中,自己一直是家里的核心,嬌妻們無不是以自己為中心,對自己言聽計從。
只有李音才經常對自己不屑一顧,極有自己的個性和主張,她總是想盡一切方法騎在自己頭上,或許到時自己是擔心她取代了自己在家中的權威地位吧。
而且自己是大男人主義者,而她又是大女人主義者,難免碰撞不斷,以後家中還會有安寧嗎?
是不是等她改變了,自己再接納她,只不過,如果李音的性格變了,她還是李音嗎?
自己還會喜歡他嗎?
這些問題纏繞在葉鋒頭上,一個接一個的讓他喘不過氣來,良久,他嘆了口氣,他發覺,自己急切地需要找一個人傾吐一下,感情問題有時是需要別人來拔開迷霧的。
只是現在聽雨小院內卻沒有什麼親近的人,怡姐她們都出去了,這時葉鋒忽然想起李大爺,好久了,都沒去玉月湖了,雖說李大爺有來過聽雨小院幾次,正好現在沒事就去一下,隨帶散散心也好。
葉鋒只帶了劉明之及幾個隨從來到了玉月湖邊李大爺的小屋處,不過看一下里面卻沒有人,葉鋒心想李大爺可能是去打魚了,就去湖邊尋找。
他沿著湖邊緩緩而行,撲面而來的美色陡然讓他的精神為之一振,心情也好了許多,幾天來的厭煩情緒頓時煙消雲散滿。
一路行去,滿眼的綠色,那遠離喧囂的寧靜更是令人心曠神怡。
走過草地,是一片潔白的沙灘,再過去,前面是一大片樹木和礁石,一個老者正悠然在獨自垂釣,正是李大爺。
※※※
“我們的武狀元可是很久沒來了。”
李大爺含笑地招呼葉鋒坐到他身邊,而劉明之等人則遠遠的待到一旁戒備。
“大爺今天這麼有雅興,不捕魚,而獨自垂釣?”
葉鋒笑道,見水中的浮標動了一下,便提醒李大爺道:“有魚上鈎了。”
李大爺提杆果然有魚,甩上來後是一大條白眼鱸魚,不由笑道:“好,今晚有魚下酒了,這種魚肉味最鮮美了,小鋒可要陪我好好的喝兩杯。”
葉鋒遠眺而去,見湖波漣漪,幾只飛鳥,劃破水面,不由心情更為放松,笑道:“小鋒自當奉陪。”
李大爺又穿上魚餌,把釣竿甩入湖中,說道:“說起來小鋒今天來得也巧,過了今晚,我就要離開玉月湖了。”
葉鋒不由吃了一驚,道:“您要去哪?”
李大爺嘆道:“去煙夢國找一個老朋友,三十幾年了,我終於決定要去找她了。”語氣中充滿感慨滄桑的意味。
葉鋒訝道:“她是您的……?”
李大爺眼中閃過緬懷的神情:“她以前是我的妻子!”
葉鋒欲言又止,最後還是忍不住問道:“你們……分開了?”
李大爺眼中掠過一絲痛苦的神情,道:“是的。”
“為什麼?”
“或許是雙方的個性都太強了,不肯互相妥協吧,等發現自己堅持的是一些微不足道的東西時,卻是三十年過去了。”
李大爺突然顯得更蒼老了:“雖然我們雙方都在心底記掛著對方,但我們不會再有一個三十年了。”
葉鋒不由聽得心中一痛,李大爺從來沒有和他說過這些,或許是他要走了,或許又是他也想找個人訴說。
今天把他內心的一切都說了出來。
而看李大爺現在雖然有五六十歲了,但看他那高大的身材,慈眉善目的面目,就知道他年輕時定是一個非常優秀的男人。
那她的妻子定然也是個非常不錯的女子,為了某些可有可無的事物,三十年的青春就這樣過去了,確實值得嗎?
葉鋒還想問他,李大爺卻強自地笑了笑,轉向葉鋒道:“看小鋒的樣子,好象是有心事?”
葉鋒嘆了口氣,點了點頭。
李大爺笑道:“是為了李音大人的事吧。”
葉鋒訝然道:“您怎麼知道?”
李大爺笑道:“現在你和李大人的事是玉月城的熱門話題呢,我怎麼會不知道。”
轉頭注視著水上的浮標,道:“你現在的情況和我三十年前比較相似,希望你不要重蹈我的覆轍。”
葉鋒一怔,道:“您妻子……”
李大爺哈哈笑道:“我妻子並沒有李大人那種嗜好,說起來小鋒在這方面比我多了一項煩惱,不過我想對於男人來說,這個不是問題吧,不管怎麼說,你們也是一家人,你只要把她看成是一個愛玩鬧的小女孩就行了,或許,這還可為生活增添許多的快樂吧。”
“我剛才指的是在雙方的性格上,據我了解,李大人也是個個性極強的女子,事事都想爬到別人的頭上,和這種女子相處,小鋒一定受了不少氣吧。”
“是啊。”
葉鋒在李大爺面前也實話實說:“有時我真的受不了她,就象前幾日她作出了一件讓我極為憤怒的事情,我和她之間可說是基本完了,但今日她的兄長來找我,說她人憔悴了許多,還說她……其實是喜歡我的,我又有一絲的牽掛和心痛,大爺您說我是不是……唉……”
葉鋒又搖了搖頭。
“一個人如果保持自己的個性和愛好,朝夕相處便容易造成互相干擾,但雙方並都沒有錯。”李大爺又甩上了一條魚:“不錯,這條更大。”
“兩個大活人走到一起來,是需要彼此妥協和忍讓的。”李大爺微笑地看了葉鋒一眼。
“這個我也知道,只是有時想想自己一個大男人被她壓在頭上,就感覺極不舒服。”
李大爺笑了起來,反問道:“那李大人是不是也覺得以她的地位,經常被你壓下去,也常常覺得很不舒服?”
“這……”葉鋒不由語塞,想了想,道:“或許……是吧。”
李大爺忽然嘆了一口氣,怔怔地望著眼前的湖水,道:“小鋒,感情是沒有勝負之分的,誰壓下誰,這其實都很無稽。”
他默然半響,有點傷感地道:“我當年也是和你一樣,忍受不了我妻子的個性,所以我便選擇了離開她,當時或許是有些報復和勝利的快感吧。但隨著時間的流逝,我越來越強烈地想念她,但又一直放不開這個面子去找她,我想她也是如此吧,我知道,她是愛著我的,但依著她的性格,她也同樣放不下這個面子。”
“只是等到前幾日我在鏡中發現發現自己滿頭白發的時候,我才知道,我們都錯了。在我們最好的時候,我們最愛的人並沒有在身邊,這一切的堅持和固執又有什麼意義?”
“三十年啊,這是多麼好的年華?”
“小鋒,兩個人在一起才是最重要的,至於其它的,隨著時間的流逝,都可以找到解決的辦法。你也不要指望去改變她什麼,一個人的個性並不能改變多少,而你喜歡一個人也許恰恰正是喜歡她的棱角,如果一個人的棱角沒了,或許,你們之間你也不會再有感覺了。”
葉鋒入了沉思:“是啊,如果李音把她的脾氣性格都改變了,自己還會喜歡她嗎?”
“或許,有著自己的個性,有著自己的棱角會刺傷雙方,但包容和理解可以把這種傷害減少到最低點,只要你真心的去關心和愛護她,我想將心比心,她也會理解和回報你。”
“小鋒,去找李大人吧,如果你真的喜歡她的話,就去跟她說你愛她,想永遠和她在一起。小鋒,我想再說一遍,兩個人在一起才是最重要的,其它的……”
※※※
兩人傾心相談,當葉鋒從李大爺那兒出來時,已是萬家燈火。
走回玉月城,望著街上車水馬龍的人流,葉鋒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李大爺一番話,解開了盤旋在他心頭的諸多疑難,他想他知道該怎麼做了。
對於李大爺,葉鋒是真心的充滿感激的,從一開始到這異世界直到現在,他都象他的親人一樣,對他關懷諸多,而對於他的遭遇,他又充滿了同情,他真心希望此次李大爺到煙夢國後,能和他的妻子和好,他們已經浪費了三十年的美好時光,時間已經不多了,不能這樣下去了。
在晚餐葉鋒向李大爺敬酒時,李大爺謝絕了葉鋒派人相送他到煙夢國和第二天到玉月湖送他的提議,只道他的心意自己領了,結識了他這麼一個小友他也非常開心,相送就不必了,他只想靜靜的走。
葉鋒只好送十萬兩銀票給他,以示自己的心意,李大爺推辭不了,只好收下,最後當葉鋒離開的時候,李大爺明顯的眼眶濕潤了。
“再見了李大爺,願您以後生活幸福。”
負手走在這異世界繁華的街道上,葉鋒心中卻驀然涌起了一種如夢如幻般的感覺,眼前的一切是如此的真實但又不自然,就象煙霧般的虛幻,就似他只是在做一個夢,這一切都是夢中的幻景,一不小心就會消失了一般。
此情此景,他不由又想起了李大爺將要去的國度。
“煙夢國,這個國家遠嗎?名為煙夢,這個國家應該如煙如夢般美麗夢幻吧。”葉鋒怔怔地想。
“大人……”
不知什麼時候,幾個甜美的女子呼聲把他從夢幻中驚醒,葉鋒這才驚覺眼前人流如潮,自己已來到了玉月城的新月區,而眼前一個雅致的茶館,三張相貌相似的如花俏臉,正喜悅地瞧著他,正是王氏、梅春、梅水三母女。
而那茶館,也正是她們在此所開。